暗夜天堂 史部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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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下子意识到说了什么的男孩‘呼’的一下涨红了脸。
“我吃饱了!”像是躲避什么一般,椿人急急地拿起碗走进厨房,史部一语不发地歪了歪头字语似的轻声说:
“通口先生的妻子。。。我不认识那位姐姐呀,而且我是不和有夫之妇纠缠的。。。虽然有过一两次意外,可是我还不是那种动自己尊长女人的没节操的人哪。。。”
“好烦哪。。。”史部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一边舔着被吃得一干二净的锅,一边苦恼的说:
“那个死小鬼又搅了我胃口了。”
椿人紧紧地闭着嘴,把水龙头开得老大的冲洗着手中的碗,努力平息自己不知为什么狂跳的心。
(为什么他会对那个男人说那种话?那种话明明是、明明是——)
“不要洗碗了,帮我一个忙啊!”一只精瘦细长的手忽然从男孩头顶上伸过来,把一根软管硬塞到椿人手中:
“等我在下面喊‘好了’的时候你就把它接到水龙头上然后打开水管知不知道!”
“。。。你要做什么?”沉默了好半天,椿人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望向在厨房兼杂物室的屋子里四处翻找东西的男人低声问。
“啊?”史部把找到的肥皂,牙刷、牙膏还有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旧毛巾和棕毛刷一起通通放进旧水盆里,然后抬起头看着男孩直楞楞地说:
“洗澡啊!”
“。。。谁洗?”椿人好半天才挤出自己的声音。
“我呀!”
“到哪里洗?”
“楼下。”史部很干脆的回答。
“楼下。。。有澡堂吗?”看着自己手中的水管,椿人几乎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小声问。
“又不是什么温馨社区,这种地方的楼下怎么会有澡堂啊!”光一郎一脸‘想一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大声说。
“。。。。。。”椿人紧紧地闭上嘴巴,不让自己再多说出一句愚蠢的问话,(他会问出那样愚蠢的话完全是因为那个男人把所有愚蠢的事都当成是理所当然正确的事,那种有异于常人的思考让他实在忍不住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傻瓜!)
“你拿好啊!”
男人拿着大约十米左右的软管走出厨房,把管子的另一头从窗口顺了下去,然后拿着装满东西的盆走出了房间。
“。。。。。。”椿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软管好一阵子,就在他正下定决心想把那个让他感觉自己想个傻瓜的东西扔在地上的同时,窗外楼下传来男人的声音:
“好了,开水吧!”
“。。。。。。”椿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管子接在了水龙头上,打开龙头,楼下随即传来‘哗哗’的水声。
一阵‘叮叮咚咚’的敲打声后,过了好一阵,楼下又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把水关小一点。”
椿人一动不动地站里很久,才万般痛恨自己的把手伸向龙头,关小了水流,然后楼下接着传来——
“可以把我的内裤拿给我吗?”
椿人听见自己强持忍耐的那根神经忽然‘啪’的一声断了,他攥紧拳头冲出屋子。
(那个白痴男人!他以为他自己白痴别人就一定也要陪他一起耍贱吗?)
“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呀!”
椿人冲到楼下后门的院子里,一面破旧的木板墙把这片荒草繁茂的一小方块地和外面偏僻的小巷隔离开,草丛中间摆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大铁捅,四周过去似乎是为了晾衣物用而拉起的尼龙绳上,如今很物尽所用的搭着男人从上衣到内裤的所有湿达达的衣服。
从楼上接下来的软管伸入铁桶里,肥皂和毛巾都放在铁桶外伸出的横杆上,但无论什么地方都没有男人的踪影。
“。。。。。。”
男孩一语不发地闭上嘴,面色古怪地四处寻望了一下没有别的人影的四周,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一点一点地靠近铁桶。
“。。。你在里面吗?”走进盛满水的铁桶,椿人踮起脚尖却依然看不到铁桶的里面,像是想确定什么一样,男孩伸出脚踢了踢黑色铁桶。
“。。。。。。”铁桶发出沉闷的回响,但却没有任何人的回音。
咬了咬嘴唇,椿人转过身望了望搭在尼龙绳上的衣服,(难道那个笨蛋裸奔的跑出去了吗?)
“呜啦!——”
一声大叫突然从椿人头顶响起,一双湿漉漉从水里突然冒出来的大手猛地从身后把男孩抱起。
“有没有吓一跳!有没有吓一跳!”史部从装满水的铁桶里一下子冒了出来得意洋洋的摇着身体紧绷僵硬的椿人,唱歌一般跳跃地大声问。
“。。。。。。放开——”紧绷冰冷的声音从男孩僵硬的身体里被慢慢挤出来。
(他要、他要杀了这个白痴男人!)
“不——要!”史部拖长声音大力地摇着头说。
“。。。。。。”
椿人努力克制着自己想狠命挣扎起来的身体,因为他这个样子被男人拎在半空中,如果他再挣扎起来的话一定会像一只被人逮住死命挣扎的野猫吧!他最痛恨、最痛恨被人当作弱小无助的东西,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长得比这个只长个头不长脑袋的家伙还高!
“你想做什。。。”
男人忽然把男孩高高的抱起来,在椿人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全部说出口之前,就把男孩整个浸在了水里。
史部在水中从背后抱着男孩,把头埋进孩子的头发中大力地吸了一口气十分大声地说:
“说我的味道不好闻,你也有发霉的味道了呢!”
“才、才不可能!”椿人涨红了脸,忘记了挣扎地大声辩解着:“我每天都。。。”
“你是说有个有洁癖的小鬼每天晚上等我睡着以后偷偷的溜进厨房里,把水管开得小小的然后拿着一块抹布抹呀抹吗?”男人松开了手,悠闲地靠在铁桶上。
“我才不是什么有洁癖的小鬼,而且,才、才不是拿抹布呢!”椿人紧咬住嘴唇,背对着男人死死地扒住铁桶的边缘
“不是拿抹布呀,”史部皱着眉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这几天正想说好像不见了一条擦脚布呢。。。”
“我洗澡用的毛巾是我自己带过来的!”椿人涨红着脸爆发似的怒吼着说,“而且,我喜欢每天都干干净净的有什么不对吗?住在这种连淋浴都没有的地方是你自己做人的失败吧!”
“舍弃了宽大的房子,拼命想挤进这个连淋浴都没有的屋子的人是你自己吧!”男人的声音冰冷轻柔地从男孩身后传来,椿人浸在水里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起来。
(刚刚那男人——)
“所以呀,如果以后想要洗澡的话就大声说出来,我会为你在这个洗澡桶里放上一整桶水的!”史部的大手突然揉上男孩被水浸得半湿的短发,另一只手把肥皂胡乱地打在孩子头上。
“把头伸到桶外面去,不要让肥皂水弄脏桶里的水啊。”
“。。。。。。你干什么啦!“沉默了半晌,椿人终于忍不住擦着流到脸上的肥皂水,故意用不善的口气大声说。
“乖一点,弄到眼睛里的话可不怪我啊!”光一郎按住男孩左右挣扎的身体,一手拿着水管反复冲洗着男孩探出桶外的头。
“已经、已经弄到眼睛里去了!”椿人紧皱着眉闭着眼睛。
“洗完以后就没有霉味了!”史部安抚地说着,男孩不耐地揉着被肥皂刺痛的眼睛反驳着说:
“我才没有霉味呢!”
“可是洗完以后会变得更香呀!”男人像是在确认一般把脸贴上男孩使劲地嗅了嗅。
“走、走开啦!”椿人涨红着脸发出更像是惨叫一般的怒吼。
“剩下的自己洗吧!我就不帮你了。”史部突然拍了拍男孩的后背,把水管硬塞到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椿人手中。
“没有人请你帮忙吧!”椿人咬牙切齿地冲着身后喊,光一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抬起头摸了摸自己厚重的胡须自语似的说:
“还不容易洗个澡,顺便把胡子也刮一刮吧!”
(为什么他要像个猴子一样被那个男人耍?!)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椿人气呼呼地在水里挣扎着想转过身,却听见身后头顶传来男人懒洋洋的声音:
“小心呀,你动得太厉害的话就变成间接的杀人凶手了!”
“。。。像这种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可惜的!”慢慢地转过身,椿人恶狠狠地瞪着仰着头拿刀片刮着满是肥皂沫的下巴的男人。
“嘶。。。”
史部轻轻地抽了口气无奈的皱了一下眉,椿人怔怔地看着男人脸上的泡沫从白色慢慢变成红色。
“这下你高兴了吧?”史部小心地沿着伤口刮掉剩下的胡茬,半是苦笑地望着不知为什么眉头越皱越紧的男孩。
椿人一瞬不瞬地望着男人有手指把脸上的泡沫和胡茬一起抹下来甩到旁边地上,清了清发干的喉咙硬声问:
“。。。高、高兴什么?”
“。。。。。。”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史部突然泛起一个奇怪的笑慢慢贴近男孩,“难不成你怕见血呀!”
“你、你、你贴那么近干什么!”椿人涨红了脸,松开紧咬的嘴唇大叫着说。
“让你帮我看看我的脸有没有破相呀!”
“没、没有啦!”椿人慌乱想推开男人靠过来的脸。
“真的没有?”一道薄薄的刀口在男人的脸颊上泌着粉红色的血珠。
“真的没有!”
“那我长得帅不帅?”史部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更加得寸进尺的问。
“。。。。。。”椿人紧皱着眉;贴在桶壁上恨恨地别过头去。
“臭小鬼。。。”
史部忽然露出一抹奇异的笑意,拿起搭在旁边的水管,把水从男孩的头顶倾流而下。
“干什么啦!”
“你不觉得这样才是夏天吗?”
史部深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靠在铁桶上,把水管移到自己头上闭上眼睛让水从脸上流过:
“。。。。。。”
从水桶里溢出的水顺着桶壁流到地上,太阳在空中散着炽热的光,从地上蒸腾起一种混和着泥土和青草味的水汽。
椿人紧贴着被阳光晒得有一点点温暖的桶壁,有一点漂浮的站在水里,全部湿透的衣服却向下坠着他的身体。
(夏天。。。就算是夏天也不会有人脱线到泡在铁桶里纳凉吧?。。。可是水的味道真的好柔软呢。。。等他一会儿站出的时候一定会沾上阳光和水的味道吧?就像他曾经默默地看着那些被大人带出去回来时,还意犹味尽的挂着泳圈和水袋的孩子们一样吧?)
椿人的目光慢慢移到仰躺在水中的男人,发亮的水珠一串串的从男人刚刚刮完泛着青色的下颌上滚落。
(为什么傻瓜都会一脸幸福呢?)
“想看刚出浴的美男吗?”史部突然睁开眼睛笑笑的望着面露古怪的男孩。
“鬼才想看你!”椿人一下子涨红了脸。
“你为什么那么容易脸红啊?”男人伸出手臂故意地捏了捏男孩涨红的脸颊。
“你还是应该多晒晒太阳,男孩子皮肤那么白会被人笑啊,而且看你瘦巴巴的身上没有几良肉和别的小孩打架一定会输的!”
“你知道什么呀!“椿人恶狠狠地瞪着满面笑容的男人。
“暂时打不过没关系,等到自己长高长大后再打回去就可以了!“史部微笑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森冷。
“。。。。。。”椿人紧紧地盯着男人的脸,(那个男人。。。)
“不过想要报复也要看老天给不给你机会呢!”光一郎突然露出一个十分诚恳而明朗的笑容,他用那种笑容望着男孩很轻很慢地说:
“如果对方是比自己高比自己大的孩子,那就等到自己也长高长大以后再打回去,如果运气不好对方是不知羞耻的大人,那么就等他变老,只要想着总有一天会报复回去那么无论多难忍的日子都可以捱下去,所有这些都是那些在父母或者别的深切痛苦阴影底下挣扎起来的小孩们的生存观念,这些想法你也有吗?”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呀!”男孩忽然重重地拧紧眉头,(为什么他非常不喜欢现在在那个白痴男人眼底凝聚的东西?那种东西就像是从某个遥远的他无法涉足的地方带过来,现在在他眼前的男人就像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一样!)
“没有吗?”史部突然笑着拍了拍椿人的脸颊,眼底仿佛阴影似的东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你只一个有点坏脾气的普通小孩罢了!那种危险的想法还是不要随便拥有的好,当初你的父亲通口先生曾经对我说,如果因为拥有这些危险的想法而最终变成坏人的话,虽然很可怜但还是会被不公平的上天舍弃的,所以人如果想生存下去的话还是坚强一点的好。”
“。。。。。。”椿人一语不发地望着男人在瞬息中万变的面庞,(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像白痴一样的男人刚刚却让他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你的父亲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呦!”史部满面笑容的说。
“。。。你喜欢的话就送你好了。”椿人突然转过头十分冷淡的说,(那个男人刚刚只是假装不正常来吓唬他吗?)
“你还真是一个不可爱的孩子呀!”光一郎忽然微笑着轻声说,椿人紧紧地抿了一下嘴唇,心头很莫名地掠过一丝不快。
“。。。我要出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耍白痴吧!”椿人在水中挣扎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