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上)〔法〕凡尔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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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当地的一个特点,那么他博学的同伴总是抢在那向导前头把问题解答了,将特点说出来了,那向导瞪着眼睛惊愕地看着他。这天近10点的时候,他们遇到一条路,横截着他们一直在顺着的那条直线。 哥利纳帆爵士自然要问问这路名,而且自然又是巴加内尔回答出了:“这是荣伯尔通向洛杉矶的路。”
于是,爵士瞧瞧那向导。“完全正确。”向导回答。接着,他又转向那地理学家,:“您来过这地方吗?”
“那当然!”巴加内尔一本正经地说。“骑着骡子?”
“不是,我坐在安乐椅子。”
那向导一定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他耸了耸肩膀就回到了队伍前面去了。傍晚5点,旅行团来到一个不太深的山坳里休歇,可以看到这山坳就在那小罗哈城的北边几里的地方,当夜,他们就在山脚下宿营,这些山已经是那条安达斯山的最低的阶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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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安达斯山脉
直到现在为止,横贯智利的人们还没有遇到任何严重的意外。 现在,爬山旅行难免要碰到的障碍和危险都来了。 与自然界各种困难作斗争就要开始了。在出发前有个重要的问题必须先解决:由哪条路可越过安达斯山脉而离不开原计划的路线呢?大家问向导。“只知在这一带高低岩儿我有两条路可走。”他回答。“一定是曼多查发现的阿里卡那条路?”巴加内尔说。“是的,一点不差。”
“和维腊里卡岭以南的亦就叫作维腊里卡的那条路?”
“哦,对。”
“那么,朋友,这两条路都有一个毛病,不是太偏北就太偏南。”
“那么,你能提出其它一条路吗?”少校问。“有,就是安杜谷小道,它的位置在火山的斜坡上,南纬37度30分的地方。就是说,离我们的预定路线只差半度。这条小道是查密雕。 得。 克鲁兹以前探出来的,高只有200米差一点。”
“你认识吗,这条安杜谷小路?”爵士问向导。“认是认识的,爵士,这条路我也走过,我所以没有提到它,是因为它是小径,最多也仅能勉强通过牧群,那是山东麓的印第安畜牧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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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朋友,白环什人的牛马能走的地方,我们就能走。既然这条路仍在直线之上,那么我们就走这条小路吧。”
立即,动身的信号发出了,全队人马钻进了拉斯勒哈斯山谷,两边都是大丛的结晶石灰岩,路随着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斜坡逐渐升高。 大约11点光景,要绕过一个小湖。 这小湖是个天然蓄水池,是附近所有小河的汇流点,风景极佳。河水汨汨地流到这里,就消失在一片恬静中。 可以看到湖上是一层一层的高原,长满了林草,印第安人的牛羊群就在那里放牧。 过了这儿是一片南北横亘着的沼泽地,由于骡子有跨过沼泽地的本领,大家安然渡过了。 午后1点,恰好从巴勒那堡旁边绕过。 石头嶙嶙的,山坡已逐渐陡起来,石子在骡脚下滚着,形成一种哗啦啦的碎石瀑布。近3点钟的时候,又是许多170年土人起义中毁掉的残壕与废垒。而且这些遗迹充满了画意。“真的,高山还不够将人们隔开,还要加上碉堡呀!”巴加内尔说。从这地方起,路非但很难走,而且很险。 随着山坡的坡度的加大,岩头的小路愈走愈窄,岸下的坑谷深得吓人。 骡子谨慎地走着,鼻子贴着地,嗅着山路。 人们一个个排着前进。 有时,拐了个陡弯“马德铃娜”便不见了,旅行队就循着它从远处传来的铃声前进。 也有时,任意曲折的山径把骡队折成平行的两行,领头的向导可以与压尾的“陪翁”谈话,其中隔着一条宽不到20米的裂缝,深有几百米以上,形成平行的两队人马中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在这一带山地上,还有草本植物正和岩石作斗争,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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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已感觉到矿物界在向植物界侵略了。 几块已经凝固的熔岩,呈着铁青色,耸起针状的黄色结晶,人们一看就知离安杜谷火山不远了。 摇摇欲坠的,岩石一层层地堆砌着,不符合任何平衡定律,却还能互相支撑攀附着,还不会崩倒下来。很明显地,只要有轻微的震动,这些岩石就会改变样子,我们看到这些倾斜的尖峰,歪倒的穹窿,偏颇的圆顶,就知道这些地区的山势仍没有定型。如果在这种条件下,是很难辨认的。 安达斯山的巨大骨架几乎不断地在摇动,因此常常改变着通行的路线,昨天认路的标识点,今天可能就不在原位了。 所以向导常常搞不清楚。 于是,他们停下来看看四周,辨认岩壳的形状,在那些易碎的石头上寻找着印第安人走过的痕迹,因为要辨别方向是毫无办法的!
一步一步地爵士紧跟着向导。 他了解并感到向导的烦恼随着路径的困难在增加。 他不敢问,他想:骡夫应该和骡子一样,也有识路的本领,因此还是信任骡夫好,也许他这种想法是不无道理的。整整一个钟头,向导可以说是在彷徨着,但总是渐渐进入更高的地带。 最终他不得不干脆下来。 他们那时正走入一条不很宽的山谷,这种山谷是印第安人称为“格伯拉达”的那些窄山峡的一种。 一堵云斑石的峭壁,呈尖峰状,拦住了出口。那向导找了一阵,但是找不出路来,因此下了骡子,交叉着胳膊,等候着。 爵士向他走过来,问:“迷路了吗?”
“爵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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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现在已不是在安杜谷那条路上了吧?”
“我们还在安杜谷那条路上。”
“你没有认错吧?”
“没认错,您看这里是印第安人烧篝火留下的灰烬,哦,那边是羊群马群走过的痕迹。”
“这条路是人家走过的呀!”
“是,但是现在走不过去了,最后一次地震把这条路堵死了……”
“堵住骡路却堵不住人路呀!”少校说。“啊!
这要看诸位怎么办了,我已尽了我的力量了。 如果诸位愿意往回走,再在这带高低岩儿里面找别的路的话,我的骡子和我都准备一齐回去。“
“那不是要耽误了?……”
“最少3天的时间。”
爵士听着向导的话,一声不响。 向导自然是按照合同行事。他的骡子不能再往前走了。当向导建议往回走的时候,爵士回头望着他的旅伴们,问:“你们愿不顾一切地走这条路过去吗?”
“当然愿跟您走。”奥斯丁回答。“甚至于抄过你的前面走,”巴加内尔补充说,“我们说来说去,究竟问题在哪里呢?问题在爬过一条山脉,而山那边的下坡路容易得不能与这边相比!如果我们过了山,就可以找到引导我们过山的阿根廷的‘巴加诺’与惯于在草原上奔驰的快马。 不要迟疑,还是向前走吧。”
“好,往前走!”爵士的旅伴们都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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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不能陪我们走了吗?”爵士转过头问那位向导。“我是赶骡子啊!”
“好,那就随便吧。”
“我们用不着他陪,到了峭壁那边,我们就可以再找到安杜谷的小路,我一定把你们引到山脚下,绝对不差于这一带高低岩儿的一个最好的向导员。”巴加内尔说。于是爵士和那向导付了帐,把他连他的“陪翁”和骡子一起都辞掉了。 武器、工具和干粮由七个旅客分开背着。 经过一致决定,大家立刻再往上爬,必要时走段夜路。 在左边斜坡上有一条直上直下的小径蜿蜒着,骡子确实不可通行。困难的确很大,不过经过两小时的疲劳和周折,于是7个人又走到安杜谷那条路线上了。这时他们已到了真正叫安达斯山的部分,离那条巨大的高低岩儿的最高山脊不远了。 但是,无论大路小路,都已无法辨认。而且最近的一次地震把这整个地区捣得天翻地覆,只有从山腰上隆起的石壳上一步一步地朝山脊上爬。 巴加内尔找不到可走的路,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于是,他只好拚命爬向安达斯山的顶点,山顶的海拔高度平均都在330~360米之间。 很幸运,天气很好,天空晴朗,这个季节对行人有利。 如果是在冬天,在5月到10月之间,这样爬就不能了:严寒的气候,会把行人冻死;就是冻不死,也逃不过当地特有的那种飓风,这飓风叫“腾薄拉尔”
,每年被它刮落到那带高低岩儿的深坑里的人不知有多少。爵士一行人爬了整夜。那些几乎无法攀登的层层岩石,大家都用手扒着爬上去,大家都跳了过去,那些又宽又深的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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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胳膊挽着胳膊算是绳子,用肩膀一个掮一个就算是梯子,这样冒着危险与困难的好汉就仿佛是大马戏团里的一群丑角,表演着空中飞人。 这时候,正是健壮的穆拉地和灵巧的威尔逊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这两名诚实的苏格兰人奔来跑去,到处出力,有好几次若不是他们两个那样的热诚和勇敢,那一小队旅客就过不去了。 爵士不断地瞧着小罗伯尔,他年纪小,而且性格活泼,叫人担心,怕他冒失出事。 巴加内尔呢,他带着法国人特有的那种狂热,不断地前进着。至于少校,他该动的时候才动,恰如其分,他若无其事,不慌不忙地慢慢向上爬着。 几小时以来,他自己说不定还不觉得一直在往上爬,或许他还以为在下山呢。据气压表测算,早晨五点钟,他们已经达到2300米的高度了。 这时他们是在二级平顶上,这是乔木地带的尽头。 有几只野兽在跳跃,如果猎人遇到它们的话,会欣喜若狂的,也没准会发大财呢。 这些矫健的野兽似乎亦知道猎人喜欢打它们,所以远远见到人就跑。 在那些野兽中,首先是山区特产的骆马,它可以代替羊、牛、马之用,生活在连骡子也不能生存的地方。 还有种大耳龈鼠,是个啮齿类的小动物,温驯而胆小,长得一身好皮毛,形状又象野兔,又象野鼠,后腿特长,又类似袋鼠。 轻盈的小动物在树顶上象栗鼠一般跑来跑去,真是可爱。“它虽然不是鸟儿,但是它已经不是四足动物。”巴加内尔说道。然而,这些野兽仍不是山上最高点的居民。在300米高的地带,雪区的附近,还有成群美丽无比的反刍动物:一种是羊骆,它们都披着丝绒一般的长毛,还有一种为无角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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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身段苗条,气宇轩昂,毛很细致,动物学家称为“未角羚”。不过这种小动物,你别想靠近它,而且你连看也不容易看到它,它逃得如鸟儿展开翅膀一样,在白得眼花的雪层上无声无息地一溜就跑掉了。当破晓的时候,整个山区的面目完全变得捉摸不定。 无数耀眼的大冰场,带点淡青色,在绝壁上耸立着,反射着黎明的曙光。 这时爬山是十分危险的。 得先细心探测一下,摸到裂缝后,便就不可冒险前进了。 威尔逊已经跑到队伍的前面做先锋了,他用脚试探着冰面。 同伴们都谨慎地踏着他的脚印子走,并避免高声的谈话,因为声音稍微大点,那样就会震荡空气将悬在头上七、八十丈高的大雪团震落下来。他们已到达灌木地带了,再爬上250多米,灌木都要让位给禾本草类和仙人掌类了。300米高度,便连这些东西也没有了,植物都全绝迹。 旅客们只在8点钟时歇了一次,简单地吃点东西恢复恢复体力,而后又鼓起勇气冒着更大的危险继续向上爬。 要跨过刀尖一般的冰棱,而且还要爬过那令人看也不敢往下看的深坑。 好些地方路边都插满了木头做的十字架,这说明这地方不断发生不幸的事故。 午后快到2点时,平地光秃、荒凉得象沙漠一般展开在险峻的峰峦中间。空气干燥,天空是蓝色的。 这样的高度上,从来没有过雨,水蒸气仅会变成雪和冰雹。零零落落的云斑石或雪花岩的峰岭,看起来象残骸的朽骨突破白色的裹尸布,有时,硅石或片麻石的碎块,被风吃脱了,以深厚的声响落下去,由于空气稀薄,几乎听不见。而那一小队旅客,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看到同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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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精疲力竭,爵士很后悔在深山里走得这样远。 小罗伯尔拼命同疲劳作斗争,但是委实不能再走了。3点钟之时,爵士停了下来。“休息了,”他说,他看大家都不肯先提这个建议。“休息吗?但没有藏身之处呀!”巴加内尔说。“然而,一定休息不可了,对罗伯尔来说,更有这个需要!”
“我不休息,爵士,”那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