煨刀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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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贤留在原位,向瀚海再次躬身说:“我家主子就爱开玩笑,请您别放心上。”
“金大人和传闻中一样,是位有趣的人。”
“岑大人客气了。”况贤刻意压低声音说。“不瞒您说,他是个再糟糕不过的主子!要不是能挣多点银子,小的我早干不下去了。”
“你不怕这些话,传进主子耳中吗?况小哥。”
吐吐舌做个顽皮鬼脸,况贤说:“没关系,少了我,爷儿连鞋都不会穿,他不会革我职的。”
为什么同样的长相,个性却是如此南辕北辙?唉,瀚海暗暗地叹口气,倘使绯姬娘娘也同这青年一般讨喜开朗,许多悲剧都不会发生了。
“那我们走吧!”
“是,岑大人请先。”
况贤在他转过身去后,才卸下“奴才”的面具,换上精明能干的阴谋家真貌。他相信这名侍卫军长先前的动摇,必定是意味着“什么”,当然,他事后乔装掩饰得非常巧妙。可是那一瞬间的狼狈,明显得逃不过况贤的眼。
既来之,则安之。
往后还有日子可以慢慢去推敲出这名绯姬身边头号的敌将,到底是怀着什么居心与贼意。
未几,大队人马通过城门,正式踏进“敌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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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姬的手下为他们一行人所安绯的客栈,的确相当舒适、惬意,数十间的房让每个人都能有张柔软的床,客栈老板为了表示欢迎的诚意,还在每间房中摆上一盆盥洗的水,让他们能一到客栈便洗去旅途上的疲劳与尘埃。
打扰一下,可以吗?”
正当无月与伙伴在房间中掀开包袱,准备换下身上满是汗味的旧衣时,况贤敲着门问道。
“有事吗?”开门的无月,让他进屋内后,问道口
“王宫今晚设宴招待爷儿,妳们可要换上隆重的衣装、打扮得漂漂亮亮,吻合爷儿爱妾的身分参与盛宴。”
“好棒啊!才刚到京城,就有机会见识宫中的晚宴啊!”同伙的姑娘高兴地拍手说着。
“是啊,妳们就把握机会,好好地放松一下,去玩一 玩吧!以后或许再也没这类走运的事了呢!”
讲完该讲的,况贤转身要走,无月也跟了上去。两人来到门外后,她掩上门开口。“贤哥,我可不可以不去参加呢?”
“这是为什么?莫非妳身子不舒服吗?”
摇摇头,无月现在满心都想着该如何杀敌建功,根本没心思去享受什么盛宴。再说自己未曾参加过那样的场合,礼仪、举止怎样才叫“合适”,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我想留在客栈中,到处逛逛。”轻描淡写的,她一语带过。
况贤板起脸来。“妳该不是想在这附近刺探敌情吧?这妳不必担心,我和一些弟兄们,今夜不会去参加宴会,收集敌情的事一父给我们来做,妳们可是爷儿的烟幕弹,不能不去。”
“可是……”噘起顽强的小嘴。
改换另一种温和的口气,况贤微笑地说:“无月,妳性情稳重、大方,我不在爷儿身边,就靠妳去拉住那匹口没遮拦的野马了。谁晓得他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被妖姬迷去魂魄二五一十地搬出自己的底细呢?记住,妳是咱们很重要的一份子,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里,怎能少了妳?”
“贤哥,你别灌我迷汤了。我有几斤两重,自己还知道。况且爷儿才不会被妖姬迷惑呢,他是什么样的人物,咱们这帮人最清楚。反而是你该担心我,会不会一见到妖姬,就忍不住对她拔刀。”
“那也不错,一举就消灭了心腹大患。”微笑着,况贤晓得她在开玩笑。
无月做着最后挣扎说:“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妳死心吧!”拍拍她肩膀,况贤说。“去,去把自己弄得香喷喷、娇滴滴的,不要再想什么借口逃避了。”
认命地垮下脸,无月提不起劲地懒懒回房的时候,她特别羡慕有活动自由的男人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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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将有关宴会上的守卫事宜安排妥当之际,恰巧石榴厅传言过来,要他去见绯姬。大概能预测得到绯姬想问些什么,所以一见到她,瀚海气定神闲地等着她先开启金口。
“如何?初次见到金弥天的看法?”
瀚海低头说:“才交谈几句,很难有什么非常深刻的评语。乍见的感觉并不做作,是个不会令人感受到威胁的男子。但,正如滴水能穿石,或许隐藏在其与世无争的外表下,有一名值得高度警戒的男子在。”
绯姬兴致盎然地把身子前倾,少见积极地询问:“我听你的言谈,似乎很欣赏他?”
“娘娘如果担心属下的忠诚,属下会说这是多余的。无论我个人对金弥天是何看法,凡是接受的任务,属下皆会全力以赴去达成。”声色不动的瀚海,给她一个标准中的答案。
“嗯?我曾说过我在担心吗?总之,这回如果不够努力,万一失败,后果你是知道的。”绯姬菱唇唇畔泛着冰冷的笑意说。“你下去忙吧,今夜我会用自己的眼,好好地确认一下这个金弥天,到底是如传言般肤浅或如你评论般有深度的男人。”
“是。”
离开石榴厅,瀚海一如往昔的习惯,先深吸口气,再吐出。如果不这么做,他没办法把自己从绯姬的影响下抽身。方才在他们交谈的瞬间,瀚海差点想质问她的身世,问她是否有失散的兄妹……
要不是他及时清醒,领悟到自己盼望“亲情”能改变绯姬是件多愚蠢的事,这才止住一场大错铸成。毕竟,王上所给她的深厚爱情,历经这些年都无法撼动那女人冰冷的心(也许她根本没有心),一 段半途相认的亲情又能改变她什么?
挥开自己荒谬的念头,瀚海整队出发去接人。
护送金弥天一行人(包括他的成群妻妾)到宫中接受招待,这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快马约三盏茶后,瀚海抵达客栈。
“金大人,您都准备好了吗?”
懒懒地打个呵欠,坐在客栈大厅内,金弥天一脸无奈地指着头顶上说:“女人家临到出门非得拖拖拉拉不可,我是好了,但那些吱吱喳喳的麻雀们可没好。不过相信我,你若是去催促她们,她们的手脚只会更慢,不会变快。”
“金大人好福气,能娶得这么多位妻妾。”
“你是想说我好色成性吧?没关系,我不介意人家怎么说我。好色就好色吧, 好色总比好打杀来得没伤害,我娶十个也不会妨碍到谁的日子过不下去,这就够了。您说是不?”
瀚海回以礼貌的微笑说:“金大人的真知灼见,令我汗颜。”
“汗颜什么?你成亲没,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些姑娘?”说着说着,竟做起媒人的金弥天,此刻恰巧看到楼梯上缓缓步下的二、三十位姑娘家。“噢,总算下来了,妳们快点过来吧,要出发了。
“是,夫君。”二、三十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地板都撼动了。
好一幅可观的场面。瀚海得强压制住腹中的笑意,才不致显得失礼。他含笑的眼眸无意间地在那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中一转,意外地与一双记忆中未曾褪色的黑眸相视。
剎那间,四周彷佛自他脑海中消失。
韩无月!
仅有这三字深深地萦绕在他的意识中,而他的眼则盈满了她。
另一端,也同样受到震撼的——
无月木愣愣地站在楼梯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岑瀚海的脸。最初是一种惊喜,她没想到会如此快速地又见到他,她甚至认为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暗示,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一生中妳能再三邂逅同一名男子多少次?
可是,当她的眼从他震惊的表情,移到他身上的军袍时,转眼间,喜悦被冲得一乾二净,留下的尽是难以置信。
京城中,身穿军袍,肩上还披着象征地位颇高的将领红氅……
这出息味着岑瀚海是她的……敌人!
“阿月,天色还早妳就发呆睡着啦!快点下去啊,后头的人都被妳堵住了!”
“啊?嗯!”
恶寒从她的背脊窜起,她手脚僵硬地往楼下走去。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他会是敌人?如果他是妖姬与王上的手下,如果他是鬼卒的一 份子,为什么他要帮助她烧掉那批毒树枝?难道他不该是去保护那批树枝的吗?
对了,还有个可能,也许他是爷儿在京城的密探,故意藏身在敌营中的!
“大家都到齐了吗?我为你们介绍,这位是侍卫军长岑瀚海大人,在宫中专门‘保护’绯姬娘娘,今日承蒙‘绯姬’娘娘的善意,特派大人来迎接我们到宫中去的。大家可要感谢娘娘与大人的好意喔!”
弥天大人的话再度熄灭无月的希望。她脑中回荡着“保护绯姬”这四个字,如果瀚海是间谍,弥天不会刻意强调那几个字眼。这是爷儿给她们的警告,要她们别在绯姬的心腹面前,露了马脚。
脸色一白,无月忽然想到自己曾向瀚海说过的许多话语……
……斩妖客,专门对付妖姬手下的鬼卒。我便是慕名到那儿去,自愿加入他们行列的人。
你的身手好,也是个古道热肠的汉子……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金华城,共谋大业!
你就是我们的同路人、是伙伴,与我们一起奋斗嘛!
怪不得自己当时说破嘴,他也照样没什么反应,原来他早是敌营的人,而自己竟然傻得邀请一名敌人参加他们的阵营!
心跳疾速地奔动起来,无月后悔极了,后悔自己没看清楚岑瀚海的真面目,后悔自己的鲁莽与草率即将为伙伴们带来莫大危险,恨她竟然没办法当场揭穿这男人的真面目,与他一 决胜负讨回公道!
她好想好想大声地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啊?你骗我的目的是什么?岑瀚海!你明明已经知道我的身分,还故意装作没发现,你在图谋些什么?
可是,现在她竟什么话也不能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不知情的伙伴们、弥天大人,陆续走出客栈,跟在心怀不轨的岑瀚海身后,进入敌窟。
不行!她应该立刻把这件事告诉大人、告诉况贤,并且阻止大家跳入这场陷阱之中。
“金大”才叫出这两字,她前方一堵高大的肉墙挡住去路,惶恐的无月缓慢地提高视线!直到她与他四目相交。
“这位夫人也快点上车吧,大家都在等妳了。”先是微笑的、以大家都听得见的音量,岑瀚海如是说。然而,在只有无月听得到的话尾,他低声地说:“不要引起任何骚动,对妳我都有好处吧?韩、姑、娘。”
无月一僵。
可是在她能想出任何反驳或对抗他的法子前,他未给她多余考虑的机会,径自走到坐骑旁,挑衅地盯着她。
那神情彷佛是在诉说着:来或不来,都是妳的自由,后果需要妳自己承担就是。
咽下一 口口水,无月压抑住颤抖,身不由己地跨脚出去。
可恶!自己的脑子怎么这般不中用,一点好主意都没有,竟是一片空白。她唯一能想到的是:万一这真是场鸿门宴,她是最没有理由逃避的人,她不能在此刻临阵脱逃,放其它伙伴与爷儿于不顾!
先跟上去再说。
她想,总有法子的,她会在岑瀚海对大伙儿做出不利的举动前,想尽办法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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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宫殿令每位来自金华城的访客,看得目不暇给、目瞪口呆、目不转睛,可是在这当中,独独心事重重的无月,她低垂着头,没有像同伴们一 样发出连连赞叹,只是一径地愁眉深锁着。
“阿月,怎么了?”从前方放缓脚步的金弥天,等她走到自己身旁后,开口道:“有什么事困扰着妳?尽管告诉我没关系啊!”
“爷儿……”
他皮皮地一 眨眼,将手揽在无口月肩膀上。“再怎么说,妳可是我‘心爱的小妾’,所谓嫁夫从夫、以夫为天,妳就安心地把自己的烦恼交给我这个‘天’来处理吧!”
“爷儿!”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无月气恼地以白眼瞪视着他。
“呵呵呵!我知道,到王宫不是天天都有的事,妳紧张也是自然的,放轻松点吧!我想这儿不会有人有那么好的胃口,把咱们生吞活剥吃下去。”弥天执起她的小手,故意亲热地一吻后,便潇洒地离去。
唉,看这样子,警告爷儿是没用的。无月摸着爷儿方才吻过的地方,现在她终于能体会贤哥何以老喜欢念爷儿、骂爷儿、讽刺爷儿了,有时候爷儿的确太没半点警觉性,常常都乐观、轻松过了头,教人怎能不气、不怒呢?
有办法看出她在烦恼,就该给她点机会,好好地把问题说给他听呀!
忽地,无月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她狐疑地抬头,正好看到岑瀚海隔着一段距离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