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贼-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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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早就要造反了?”孟海公恍然大悟的道,“所以才要杀我和张将军。”
“孟知府,我要造反是真,要杀你也是真,不过杀你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你碍了我的事。”武安福道。
“那是什么?”孟海公问道。
“你可认识他吗?”武安福一指张称金。
“不认识。”孟海公自然不会认识当年他陷害张宣的时候才十一二岁的张称金。
“他叫张称金,是我的妻弟。他爹叫做张宣。想必你该认识吧?”武安福道。
孟海公脸色一边,怒道:“原来你就是逆贼张宣的儿子。”
张称金听到这里终于忍酎不住,大声吼道:“孟海公,你受死吧!”说完金背鱼鳞刀一展,就要上去厮杀。
“称金,你退下。”武安福面色严峻,摘下两头蛇来。
“姐夫,我要亲手杀了他为我爹娘报仇。”张称金泪水流淌下来。
“孟海公是定彦平的徒弟,双枪厉害无比,你不是对手。还是我来吧。”武安福从马上跳下,“孟海公,我不占你的便宜,咱们公平决战。你若胜了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武安福的军队在哪里?”孟海公一边率领着两万多人向海州撤退,一边问身边的副将。
“四个时辰前武少帅的人马在西边六十里处,现在不知去向。”副将道。
“那他怎么不过来救援!”孟海公大怒。
“末将也不知道。”副将无故被孟海公当作发火的工具,十分的委屈。
“武安福,你到底在哪?”孟海公气的浑身颤抖,仰天大叫道。
“知府大人,武少帅要是不来救援,咱们该怎么办?”副将问道。
“先退后海州再说。”孟海公恨恨的道。
“可是前边就是野狼谷,咱们要从那里过吗?”副将惶恐的问道。
野狼谷,乃是从海州东路到天王庙所经过的一处险要的峡谷,以山势险要著称。两座高山之间夹着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若被在其中设下埋伏,有死无生。来时隋军绕路而行,生怕义军在这里埋伏。如今仓皇后退,若不从野狼谷走,就要翻越数座山峰,穿过一片密林。后有追兵的情形下,耽误的每一刻都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这个问题摆到孟海公面前,让他头疼无比。
“走野狼谷。”孟海公终于下了决心。王薄聚集了十万大军,都参与了围杀张须陀的战斗,盂海公绝对不信义军还有余力在野狼谷布置下埋伏。
隋军排成长蛇之形,进入了野狼谷,这里怪石嶙峋,山势陡峭,走在谷中,抬头望天,只有一线的蔚蓝。隋军个个想要逃命,也顾不得害怕,争先恐后的跑进谷中,盼着穿过山谷,尽快回到海州去。
队伍走了大半,盂海公也没进山谷,他一直在谷口观望,口中还不停的喊道:“大家快走,我来断后。”众小兵感激不尽,都觉得孟知府这人真不错,哪知道孟海公心里有鬼,想起方才张须陀在前被河水隔断,自己断后侥幸活命的事来,早就打算等大军平安通过才跟着逃走。
眼看最先进谷的人已经走到谷口了,后面也没多少士兵了,孟海公鼓足勇气,挎起双枪,也要跟进去。刚到谷口,头顶惊天一声巨响。孟海公抬头一望,无数巨石滚落而下。他大吃一惊,勒马就退,身后巨石轰隆隆砸在地上,片刻之间就将谷口给堵上。孟海公一抹头上的汗,听得谷中凄惨的喊叫声震耳欲聋,而野狼谷两旁的高崖之上,滚木擂石火炮火箭倾斜而下。不用想也知道谷中一定成为了一个人间地狱,所有进谷的士兵,绝无生天。
“走!”孟海公回望身边惊呆的一千多人,知道此地不能久留,王薄大军就在身后,野狼谷也有埋伏,不快走的话,只怕己身就要丧在此地。
残兵败将仓惶夺路而去,远远的野狼谷山上,孙成望着逃窜的孟海公,摇动了手中鲜红的旗帜,指向他们逃走的方向。在他的脚下,两万隋军,俱成骸骨,火焚过的焦臭味道,冲天盈谷,让人不寒而栗。
翻过两座山峰,穿过两条溪水,孟海公身后的士兵只剩下数百人,人人精疲力竭,来到横亘在众人面前的密林前。
“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就到海州了。”盂海公大声的激励部下道,可是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绝望的神情。孟海公心里恼恨,自己身为定彦平的弟子,双枪纵横天下,罕有敌手,可是如今一招未发,就狼狈如此,岂不是给老师丢脸,被天下人耻笑?
被死亡所压迫的残兵终于还是鼓足剩余的力量,向密林的另一头奔跑而去。孟海公冲在最前面,不多时,就看到了密林尽头的阳光。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正文 第221…225章
黑龙小说网 更新时间:2009…7…20 23:47:39 本章字数:20810
第221章 名枪之战
“花枪两头蛇,长一丈二寸,白蜡枪杆,血红缨,刁钻古怪,好枪。”孟海公看着武安福的两头蛇,表情肃穆。两人虽然不敢说是当代枪法的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却也可以跻身当世枪法名家的前列。此刻看到武安福的花枪,孟海公由衷的赞叹道。
“碧火驮龙枪,雄枪长一丈一寸五分,雌枪长九尺九分,精铁枪杆,素白缨,大开大合,也是好枪。”武安福道。孟海公的双枪当世只有几人会用,其枪法绝非一般的大枪和花枪能够比拟。当初武安福跟夏迎春论枪之时,就听夏迎春说过,天下名枪有五,其一日枪母子,名为枪,实为各种枪的克星;其二日五分枪,其三日双枪,其四日五钩枪,其五就是武安福手中的两头蛇。这五种枪都是奇门名枪,非有过人的天赋和勤学苦练不能练成。双枪的威力犹在两头蛇之上,也更不好练成。因此武安福对孟海公心里倒是有几分佩服的。
“你也知道我双枪的厉害,如今后悔也来得及。”孟海公朗声道,“乱箭之下,我必然不能活命,你何必犯险。”
“难得见到双枪将,若不比试一下,我心难安啊。”武安福道。
“说的也是,我也早想见识下名动天下的两头蛇了。”盂海公笑道。
“既然如此,你我生死一战,不死不休。”武安福豪情万丈的道。
“如此甚好。”盂海公双枪一横,“就算死在两头蛇下,我也不算给老师丢了脸面。”
武安福看着盂海公脸上流露的英雄气概,心里感慨,他本也该是个豪杰吧,为什么会去做投机钻营陷害别人的事情?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将张须陀陷入必死的境地,又伏杀了孟海公的两万人马,他们若是有家人朋友,会不会来找自己报仇?到时自己会如孟海公一样豪迈吗?
“废话不说了,我若死了,请将我的尸首送回曹州老家如何?”孟海公道。
“我答应你。”武安福道。
“那好,来吧。”盂海公的身子猛的直起来,双枪左右一分,如同两只出洞的毒蛇,袭向武安福的前胸。武安福定住心神,两头蛇在空中一甩,挽出三朵枪花,两朵套住双枪,一朵奔孟海公脖颈绽放而去。
孟海公见枪花奔来,双枪各自向上一挑,枪尖正打在枪花的圆心上,顿时破了左右两朵,而第三朵直奔他脖子上的要害而来。孟海公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慌,双枪一横,口里喝了一声:“锁。”
碧火驮龙双枪灵动非常,宛若灵蛇般迅捷,缠上枪花,登时把武安福的枪给锁住。武安福一惊,知道自己的暴雨梨花枪无法奏效,奋力一扯,想把枪拉回来。哪知道孟海公的力气颇大,手中双枪交叉了个卍字型,锁的十分结实,武安福竟然不能把枪夺回来。
“我夺不回来,你也杀不了我。”武安福连夺两次,见无法成功,反倒不着急了。孟海公露出一抹微笑,双枪一分,喝道:“还给你。”枪上翻江倒海一般的力道涌出,一枪压住武安福的枪尖,竞好似粘住一般,另一枪直刺而来。武安福竟然有些握不住枪杆。心惊胆颤之际,武安福灵感迸发,后手发力,枪杆上扬,白蜡枪杆弯成弓形,斜斜一挡,孟海公一枪正好刺在枪杆之上。那力道一透,白蜡枪杆巨震,武安福借力使力,猛地抽枪,总算把枪重新夺回手中。这几下电光火石,凶险非常,不但武安福惊出一身的汗来。雄阔海几人也都大
惊,这才知道孟海公果然厉害。张称金暗叫好险,心道若是自己去战孟海公,只怕这一回合就要伏尸当场了。
“果然好枪法。”武安福侥幸逃过一劫,赞叹道。
“这不是枪法。”孟海公站住脚步,笑道。
“不是枪法?”武安福惊道,他脑海中回忆刚才的招式,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刀法!”
“正是刀法中的粘字诀。”孟海公道。
此话一出,王君廓在后面惊叹道:“果然是粘字诀,这招式竟然能用在枪上,是在是神乎其技。”
武安福沉声道:“天下间的道理,本是相通,你能把刀法融在枪法中,不愧为一代枪法大家。”
孟海公黯然道:“可惜还是被你躲过。”
武安福再也不敢轻视面前的对手,道:“有你这样的对手,真是我毕生的荣幸。再来吧!”说着两头蛇平端,平刺而去。
中平枪,最难防,孟海公浸淫枪法多年,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双枪护住上下盘,防守的固若金汤。武安福枪尖疾点,连刺三十枪,孟海公滴水不漏,全都挡下,还抓住机会频频反击。武安福连攻多找也未找到破绽,反而被孟海公带动了节奏,逐渐落了下风。
雄阔海几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看到武安福处于下风,都有些心焦,张称金更是心急如焚。叫孟海公逃走倒也无妨,若是武安福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如何更姐姐交代。眼看孟海公双枪使得开了,从防御转为攻击,左右开弓,攻势如潮水,连绵不绝。武安福左支右挡,狼狈不堪,只怕再有十几招,就要败阵。
孟海公枪法流畅,左右双枪连环进击,逼的武安福只有挨打的份,他信心大涨,口中叱咤道:“你若认输,还可留下性命。”
武安福嘿嘿一笑,并不说话,枪势忽然一变,登时刚猛起来,正是杨林的破军枪法。这套枪法虽然没有战马配合,破绽不少,不过劲道刚猛,招招夺命,孟海公吃不透,顿时被罡风迫住,攻不上来。武安福又反击两枪,枪头虚晃,身子一转,向后退去。孟海公见他要逃,以为他要逃开,叫人放箭射死自己。怒从心头起,大喝道:“哪里走!”一个箭步追了上来,刚跨出这一大步,就见本来逃走的武安福身子突然跃起,那拖在身前的花枪在空中一抖,血红的枪缨晃花了他的眼。
回马枪,乃是武安福结合两头蛇和白蜡枪杆所创造出来的败中取胜的枪法,他趁孟海公半是轻敌半是愤怒的机会使了出来。枪若闪电,直刺孟海公。孟海公大骇,眼见枪尖刺来,扭身想闪,这千钧一发之际,大腿上被箭划破的伤口一疼,动作顿时一慢。两头蛇的枪尖间不容发,噗哧刺进了孟海公的胸膛,入肉三分,血光四溅。
刹那之间,胜负形势转换过来,武安福昂然屹立,两头蛇的枪尖上流下鲜血。孟海公双枪杵在地上,才勉强不倒,伤口的血泊泊的冒出来。
“好一招回马枪,我大意了。”孟海公苦笑一声道。
“我的枪法本不如你。”武安福实话实说,若论真正的比试,孟海公的枪法当在武安福之上。
“生死相搏,生者为王,死者为寇,你赢了我,便是比我强。”孟海公艰难的道,他的身子随着所说的话剧烈的颤抖,生命力正从他的身上飞速的流失。
“可惜你我是仇敌,不然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武安福感慨道。
“呵呵,自作孽不可活。张宣的儿子,我死之后,我的头你拿去吧。”孟海公道。
张称金默然无语,他被孟海公的武艺震慑,此刻听了他的话,才恍惚的觉得自己不该佩服他的武艺,他明明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武安福喃喃道。
“哈哈,人生在世,谁又能不做错事,何况我从未后悔过。”孟海公大声笑道,胸膛的血涌出,映得他的脸色更是苍白。
“虽然如此……”武安福还要说话,猛地发现孟海公的两眼无神,嘴上带着嘲讽的微笑,气息竟然已经随着那“我不后悔”的大笑就此断绝。
武安福走到孟海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