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贼-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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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杨林看的过瘾,武安福则紧张万分,他和秦琼怕杨林看穿,招招凶狠不敢留手,比之生死较量,却也不逊色。两人斗了几十合,武安福趁着两马相错的功夫在秦琼耳边道:“你跑我追,找机会擒我。”
秦琼明白了武安福的意思,回身又和他战了几何,故意卖了个破绽,叫武安福一枪把他的肩甲挑落,哇呀一声,叫了句“好厉害”转身就跑,却似乎昏了头一般,竟不回本阵,往西落荒而去。隋军阵中战鼓连连,庆贺武安福获胜,杨林刚要叫鸣金,武安福一摆两头蛇叫道:“响马哪里走。”打马追了过去。
杨林一见,惊道:“不好,这响马有奸计。”
正说着,武安福的马快,已经杀到秦琼背后,就见秦琼在马上忽然摘了左边的脚蹬,身子在马上猛地转过,早藏在手中的熟铜锏劈面打向武安福,这是秦家祖传的绝学“撒手锏”。武安福哎呦一声,从马上滾落下来才躲开这一击。秦琼勒马回身,枪尖顶在武安福的喉咙上,将他捨住。
杨林气的一拍大腿怒道:“响马太奸诈了。”两人演的实在是惊心动魄,逼真之极,不容杨林不信。
罗方急道:“父王,这可如何是好?”
杨林气哄哄瞪他一眼道:“还用说吗,换人吧。”说着策马出阵喊道:“我说响马啊,你莫要伤了我儿的性命。”
秦琼道:“你只要把我方的将领放回来,我自然不会害他性命。”
杨林无奈的一招手,罗方将单雄信带上阵来,两边一起放开俘虏,单雄信和武安福垂头丧气的各自回到本阵来。武安福一见杨林,羞愧的道:“父王,孩儿有罪。”
杨林宽厚的道:“是响马太过奸诈,若论本领,他不及你。”
这一交换战俘,杨林觉得今日没什么收获,心中愤愤,还要再战,那边大魔国却不奉陪了,一声锣响,大军有条不紊的退回了山上。杨林想追却忌惮断后的弓箭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瓦岗军全数退回,悻悻撤兵回营去了。
大军回营,武安福装出闷闷不乐的样子,杨林反倒安慰他说胜负乃是兵家常事,叫他不用放在心上。
当晚杨林摆下酒席给武安福压惊,等酒席散去,武安福带着李靖和张称金往回走,张称金恨恨的道:“那秦琼是在太卑鄙了,竟然诈败。迟早把他抓了千刀万剐才好。”
武安福和李靖对看一眼,想笑不敢笑,回到帐中,支走了张称金,李靖孙思邈孙成三人在武安福帐中商量起下一步该如何进行的事情来。
“如今看来,瓦岗寨的力量还很薄弱,恐怕难以对付杨林的兵马,各位有什么计较?”
武安福问三人道。
孙思邈道:“我看杨林今日略显疲态,这一年来他军马劳顿,年纪又大,若是再打几个月,恐怕会有一场大病。”
“怕就怕瓦岗寨顶不住几个月啊。”孙成道。
武安福望向李靖,李靖想了想道:“若是战场上打不过,就要从场外下手才行。”
“你的意思是?”武安福问。
“杨林是皇上的亲叔叔,为了杨广登基的事情,两人一直面和心不和。杨林对杨广耿耿于怀,杨广对杨林防备有加,咱们若是从这里入手,叫他们自乱阵脚,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打赢这一场。”李靖道。
武安福听了,犹豫道:“只怕会把咱们牵扯其中。”
“少帅,也是时候跟发展自己的势力了。长久以来寄人篱下,终究不是好办法啊。”李靖道。
武安福沉思片刻道:“说的也是,杨林虽然待我下薄,毕竟年岁已大,而这隋朝江山,如今风雨飘摇,是要早做准备自立山头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还是先叫六道打探清楚,再做决定吧。”
商量一场,没有收获,众人各自散去,武安福走出营帐,看满天星光,寒夜风来,让人打个哆嗦。未来的路究竟该如何走?杨林究竟是护身符还是绊脚石呢?武安福陷入长长的思索中,后世的经验和对历史的一知半解,此刻已经无法带给他明确的判断,也许未来更长远的日子里,他都要靠自己和部下的能力,开创新的历史了。面对未知的恐惧,武安福正在慢慢的改变着角色,融入到这让人热血沸腾的乱世洪流。
大业三年的秋末,寒风瑟瑟,吹落洛阳街道两旁高大树木上的黄叶。这座拔地而起的新城,因为三万从全国各地迁徙过来的盲人而显得不象刚刚建成时那么寥落了。如今洛阳城里,已经有了五十万的人口,而且还在日益增加着。杨广自从从北平回来了,就一直在洛阳的皇宫里醉生梦死。征伐高句丽的惨败让他对国事的兴趣大减,除了盯着大运河的开凿和要求兵部征兵,产部征粮,筹备明年再次攻打高句丽以外,大部分的朝政都由五贵协商解决。
如今放在五贵面前的一叠奏折,让五人的脸上都现出凝重的表情。
“各位大人,这些山东宋的奏折是不是该给皇上看一下?”苏威是五贵中年纪最大的,当初杨坚还是北周丞相的时候他就追随在侧,如今三十年过去,昔日文采风流的苏大人变成了老朽的苏老头,性格也懦弱的多了。
“我看不必,不过是些小伲桓咳グ炀秃昧恕!庇钗幕暗溃安蝗蝗羰侨橇嘶噬喜桓咝耍吆摺彼淙幻凰党隼矗蠹乙仓姥罟惚┡胺浅!G凹柑焯煜挛琶牟抛友Φ篮猓鸵蛭腿艘频氖焙蛩灯鸶呔淅鲋埽姹闼盗司洹叭羰歉哂被乖诰秃昧恕
,结果被人告发。杨广闻听大怒,下令使者去将薛道衡勒死。此事一出,天下震惊,群臣也噤声不敢多言,生怕惹怒了他,招宋杀身之祸。宇文化及这么一说,其他四人都不做声了。
犹豫了一会,虞世基道:“兵部恐怕难以控制局面啊,不然不会把奏折推给我们。”
宇文化及拿起份奏折,看了两眼,叹口气,不再说话了。众人都知道,这一回不是小乱子,若不派精兵强将,只怕难以应付。
裴矩道:“看来只有叫靠山王回去了。”
宇文化及眼中精光一闪道:“瓦岗寨响马作乱,靠山王正在围剿,只怕分不出身来啊。”
裴矩道:“若是这样,我倒还有一个人选,可叫他接替靠山王继续攻打瓦岗,请靠山王回山东。”
“是谁?”四人都问。
“武安福。”裴矩缓缓的道。
第200章 星火燎原
大业三年的秋天,杨广兵败高句丽的消息,对于山东和河南的老百姓来说,并不属于天大的消息,相比他们的生活,操心国事实在是太奢侈的行为。
就在武安福和唐璧的军队向河南进发之后几天的十月初,抚养中华民族几千年的黄河,又一次咆哮起来。数日的连降暴雨让本来就奔流如怒的黄河疯狂的膨胀起来,河水浸过河岸,一遍一遍的冲击着河坝。暴怒的河水如同一只猛兽,把阻挡在身前的所有物体全都撕成碎片,自河南开始,汹涌澎湃的洪水顺流而下,挟带无数的泥沙,雷霆之势撞击在每一道堤坝之上,十月初三一夜之间。洪水奔腾了五百余里,冲垮三十二座堤防,出堤逆流,将黄河沿岸数十里都化为水乡泽国,淹没了一百六十多个村庄城镇。百万百姓受灾,无数人在睡梦之中化为鱼鳖之食。黄河流域一时怨声载道,人心惶惶,百万灾民无家可归,露宿野外,各地米价飞涨,不少无良米商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天灾如此,**更甚,为了筹备明年再征高句丽,朝廷下令继续打开徭役,发六十万民夫供应粮资。两人一车,推米三石运送到北平。可是路途遥远,三石米还不够两个民夫自己吃的,等到达北平,粮米短缺不能交差,有钱的可以自己买米填补,没有钱者畏惧官府追究,只得亡命四野而去。天灾**,再加上官吏贪婪残忍,趁机因缘索要财物,使得百姓困顿穷苦,财力俱竭,一时间天下纷乱,盗俜淦稹
山东长白山,秋风吹起,林木萧萧,本来该是荒无人烟的大山之间,竟然传出了慷慨雄壮的歌声来。
“长自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绵背裆。长稍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歌声飘荡在空旷的山中,隐隐的瀲起回声,而这歌声似乎打动了许多人的心,当歌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有下少人跟着唱了起来。
“兄弟们,如今天下大乱,昏君无道,竭尽国力和高句丽作战,不但没有拿下一寸土地,反而白白送了无数好男儿的性命。上月黄河决口,就是上天震怒,降祸于民啊。做个良民没有活路,何不一刀一枪搏个活命,说不定将来也能弄个皇帝当当!”一条大汉一边烤着只野猪,边和身旁的数十人说着。若是武安福在这里,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人正是当年带他去发掘冉问宝藏,却从余双仁手底下逃走的王薄。他留了一把大胡子,显得分外剽悍。身旁的众人都是衣衫襤褸的农民,听了王薄的话,眼中含恨,都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似是对朝廷分外的痛恨。
“王大哥,你说的对,我孟让第一个跟着你反抗朝廷。”农民中站出一人来,身高近丈,体魄健壮,不过面有菜色,看来没少挨饿。
“孟兄弟是是个壮士。”王薄说着,割下一条肉来,丢了过去。孟让一把抓在手中,不顾滚烫,塞进嘴里,肉未全熟,一口咬下,血丝伴着肉汁一起滚落。
“王大哥,我们也跟着你。”其他农民见有人带头,也都一个个的附和道。王薄一一给他们分了肉,又开口唱了起来:“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绵背裆……”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绵背裆……”众人也都跟着唱和起来,悲涼的歌声,传播在群山之间,这大隋的挽歌,就从长白山间,向着天下各地传扬开来,掀起农民起义的汹涌波澜。
山东贝州,自古多有豪杰,江湖中有名的大英雄窦建德正是贝州人。他自有个小小庄园,以务农卫生,平日勤练武艺,遇见不平每每仗义相助,乐善好施,博得天下豪杰的仰慕。
这几个月来,县里常有官差四处索拿贿赂,若有不从,就滥派徭役,搞的县中人心惶惶,鸡犬不宁。窦建德虽然豪勇无人敢欺,却也无法对抗官府,整日生着闷气。这日窦建德正在家中种菜,远远跑来一人,来到窦建德园子的栅栏前,一跃而起,跳进园内。窦建德一看,喜道:“安祖,你怎么来了?”
来人名叫孙安祖,也是个豪杰。窦建德见他脸色仓惶,衣衫零落,两眼通红,由喜转惊,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孙安祖听得窦建德一问,英雄泪夺眶而出,哭道:“窦大哥,没法活了!”
“怎么回事?”窦建德忙问。
原来前些日子山东大水,孙安祖家就在河边,入夜猝不及防,全家都被淹没,妻子孩子全被水冲走。孙安祖等洪水过后,本想重建家园,寻找妻儿,哪料还没等收拾残破的只剩下半壁的家,县里的衙役就宋征他去北平,参军从征高句丽。孙安祖自然不愿意,仗着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去跟县令求情。县令竟然大怒,叫人鞭打孙安祖。孙安祖家破人亡,又被欺侮,盛怒之下夺下衙役的刀,当堂将县令杀死,逃奔出来。他无处可去,只得来投奔窦建德。
“窦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孙安祖讲了一遍,问窦建德道。
窦建德这些日子以来,眼见朝廷官吏**,天灾**,早就有所思索,如今见孙安祖问,把手中锄头一丢道:“如今天下汹汹,大乱之兆。大丈夫既然不死,就当立下大功,名扬后世,哪能做个逃犯。”
“那该如何是好?”孙安祖见窦建德豪气飞扬,也有了勇气。
“贝州以北百里就是河北地界,我曾去过那里的高鸡泊,其中广阔无边,有数百里之辽,地势险要,水阔泽深,可以避难。你可以先去那里躲躲,召集有志之士,寻常时候掠夺州县,自给自足,等到忍受充足,天下有变,建功立业,轻而易举。”窦建德道。
孙安祖一听,大喜过望,紧紧抓住窦建德的手道:“安祖愿意奉窦大哥为王,鞍前马后,马首是瞻。”
窦建德道:“既如此,你可先去高鸡泊,等我暗中筹划,广招豪杰,再去和你会合。”
两人商议停当,孙安祖便一路往高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