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厄姆-证券分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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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或足以证明应该购买这种股票——或者是否比市场价格高或低。出于这种目的,一个大概的,近似的内在价值数字就足够了。打个比方来说,在日常生活中,要想知道一位女士是否够了选举年龄并不需要打听出她的确切岁数;无须知道一位男士的准确体重,我们也能看出他是不是过于肥胖。
为了搞清楚这一点,我们再回到刚才的例子。我们不用算出“圣路易斯一旧金山铁路公司”优先股的准确内在价值,就可以作出不购买这种证券的决定。从它的收益记录不难看出,其收益扣除债券持有人利息和优先股股息后所剩无几,因此安全性没有保证,只要能看出这一点就足够了。“欧文斯一伊利诺伊玻璃公司”的5%债券则相反。要想算出该证券的精确内在价值较为困难,但要想作出该公司资产价值远远高于负债的判断就容易多了。
在“莱特航空公司”的案例中,其早期的情况表明该公司的价值明显要高于每股8美元,或180万美元的总额。到了后期,通过对事实的分析同样可以得知,该公司价值达不到每股280美元,或7000万美元的总额。分析家很难算出“莱特航空公司”在1922年应该值每股20美元或每股40美元——或在1929年应该值每股50美元或80美元。幸运的是,他们无须算出这些数字就可以知道每股8美元的价格是具有吸引力的,而每股280美元的价格则过高了。
“杰艾箱包公司”的案例代表了比较典型的普通股的情况。分析家无法获知其内在价值与市场价格的关系。但即使是在这个案例中,如果价格变得过高或过低,仍然是可以得出结论的。由于局面不甚确定,我们可以说很难决定该公司的普通股在1933年应该接近30美元还是130美元,但是如果股票的市场价格是10美元,分析家将毋庸质疑地指出其价值是高于这个价格的。
内在价值概念的灵活性——这个例子说明证券分析所使用的内在价值这个概念具有多大的灵活性。对于不同的情况,内在价值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明确性。而明确性的程度则由一个“近似值的范围”来反映。当市场形势不明朗时,这个范围也就相应地扩大。比如在1922年“莱特航空公司”的案例中,该范围为20一40美元;而在1933年“杰艾箱包公司”的案例中,它为30一130美元。但是即使是一个非常不明确的内在价值范围,如果该证券的当前市场价格仍大大出于这一范围,我们仍能得出明确的结论。
在个别案例中可以得出更明确的结论——也许使用“城际高速运输公司”案例最能说清楚这一点。在此,可以用5%债券的市场价格非常明确地确定7%债券的价值。如果抵押债券持有人肯定能够得到抵押品,那么其中的数学关系就是,1000美元的7%债券相当于1736美元的5%债券,这一关系最终会在市场上体现出来。但是出于种种原因,不可能预计在实际情况下百分之百地实现这种标准的定价关系。所以,如果考虑到实际因素,不能说7%债券的价值就一定比5%债券的高出74%。但是,有把握的是7%债券归根结底一定会比5%债券更有价值。当市场上这两种债券售价相同的时候,这个结论就非常有用处了。
“城际高速运输公司”案例是一种比较个别的情况,在此,分析家可以在把握内在价值方面得到非常明确的结论,而这不一定就是普遍存在的情况。这种状况将导致清算,或导致“套利”、“对冲”等技术性行为的出现。从抽象意义上看,这些行为也许是分析家最喜欢的领域,但是从更广泛的投资理论与操作来看,这些行为有其特殊性,而且这种机会也不常出现,从而使它们相对不太重要。
证券分析过程中的主要障碍
(1)数据不足或不准确——显然,分析家不可能永远正确。某一结论可以在逻辑上是成立的,但在实际应用时却效果很差。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主要有三个:数据不足或不准确、未来的不确定性、市场的非理性行为。其中第一个原因,虽然较为严重,却不甚重要。很少有故意伪造数字的情况出现,大多数都是使用某种会计手段的结果,有经验的分析家必须识破这些伎俩。比误导性陈述更常见的是隐瞒。在多数分析案例中,分析家凭经验可以觉察出在某一重要方面是否缺少了信息。但有时,隐瞒也可能会导致错误的结论。
(2)未来的不确定性——更多出现的情况是:有关因素在未来发生了变化。分析家基于当前的事实和明确的发展方向作出预测,但任何新的发展都有可能使这种预测落空。所以证券分析面临这样一个问题:证券分析究竟能够在多大程度上预测未来的条件变化。在完成对分析过程中涉及的所有因素的讨论之前,我们不妨把这个问题暂放一边。当然,未来的发展大部分是不可预测的,而证券分析的假设前提是:历史记录最起码可以用来粗略地指出未来的发展方向。对这个前提的怀疑越大,那么分析的价值也就越低。以历史判断未来的做法在分析高级证券时更加有用,因为它们相比普通股票变化的可能性要小得多;同理,这种做法在应用于分析那些具有一贯的稳定特性的行业的证券时也比较有效。最后,这种做法在正常情况下时要比在局面变动频繁时更有效。
(3)市场的非理性行为——分析的第三个障碍来自市场本身。从某种意义来讲,市场与未来一样不可琢磨。分析家对这二者都不能预测或控制,但分析的成功却有赖于这两个方面。人们会认为投资分析家的主要任务与证券的市场价格关系不大。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挑选出那些质量优越的,能提供固定利息收益的债券,在分析时应主要考虑该债券还本付息的安全性。购买者似乎不应该关心其在市场上的价升价落,而只用确定这种债券是不是一种良好的投资工具。我们认为以这种传统的投资者观点是不正确的。证券的持有人,无论他们拥有的是什么种类的证券,都是关心其市场报价的。投资界中普遍重视的证券的“流通性”就证明了这一点。既然某一证券的市场流通性如此重要,那么其价格的高低也应该是很重要的。相比投机客而言,高级债券的投资者不太注重市场波动,但是市场价格仍然对他们有影响,即使从财务的角度来看影响甚小,但在心理方面的影响却是很大的。所以,证券分析家在分析高级证券时既要考虑到影响证券安全性的因素,也必须考虑到那些可能对证券的市场价格产生负面影响的因素。
当证券分析家在寻找那些价值被低估或高估的证券时,他们就更关心市场价格了。因为此时他的最终判断必须很大程度上根据证券的市场价格来作出。这种分析工作有以下两个前提:第一,市场价格经常偏离证券的实际价值;第二,当这种偏离发生时,市场中会出现自我纠正的趋势。虽然在华尔街上有“市场的判断永远正确”和“股票的市场价格就是其价值既不多也不少”的说法,但上述前提中的第一个无疑是正确的。
价格向价值回归缓慢的危险——从理论上看,第二个前提也是同样正确的。但在实际中却往往得不到验证。由于忽视或误解而导致的低估某一证券价值的情况经常会持续一段极长的时间,而过度狂热或人为刺激产生的高估某一证券价值的情况也会经久不退。正是这种拖延给分析家带来了危险,因为在价格向他所发现的价值回归之前,新的决定因素有可能出现而取代旧因素。换句话说,当价格最终体现出价值时,这个价值已经发生变化了。当时用以做出判断的事实和理由都已不再适用。
分析家必须尽最大可能规避这种风险。方法之一是在不大可能发生突然变化的环境中开展工作;方法之二是挑选那些比较吸引公众兴趣的证券,这样,一旦分析家有所发现,公众会有及时的反应给予响应;方法之三是根据总体的市场状况而调整自己的工作,在商业和市场都很平稳时注重寻找价值被低估的证券,而当市场压力和不确定性增大时则应该谨慎行事。
内在价值与市场价格的关系——附表能够进一步澄清关于内在价值与市场价格的关系的一般问题,该表追踪了影响市场价格的各种因素。从表中可以看出,被我们称作分析因素的因素对市场价格的影响是部分的和间接的——它是部分的,因为纯投机因素也经常从相反的方向影响市场价格;它是间接的,因为它要通过人们的感觉和决定才能产生作用。也就是说,市场不是一台根据证券的内在品质而精确地、客观地记录其价值的计量器,而是汇集了无数人部分出于理性,部分出于感性的选择的投票机。
内在价值因素与市场价格的关系
分析与投机
可以这样认为,恰当的证券分析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产生令人满意的效果,哪怕是应用于变化无常,风险很高的明显投机行为。如果能对公司的情况进行专门的研究,在此基础上选择用作投机的证券,难道就不能给投机者带来一些可观的优势吗?在承认未来形势不可预料的前提下,是否可以假定有利的变化和不利的变化将在一定程度上相互抵消,从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恰当的分析所带来的最初优势平均来说终将带来一些利润?这个结论看似有理,其实是不对的,对这一结论的轻易接受已经使分析误人迷途。所以,我们有必要详细讨论一下反对在投机行为中过度依赖分析的几个观点。
首先,“投机机制”对投机者大为不利,从而抵消了分析研究所可能带来的好处。投机机制的劣势包括为交易支付的佣金和利息支出,以及买卖价差等。最为重要的是,除非采用某种特定的交易技术,平均亏损总是要多于平均收益,这是一个先天趋势。而特定的交易技术又是与分析方法背道而驰的。
其次,投机环境中的分析因素往往处于急剧的变化之中。因此我们曾提及的风险—证券的内在价值在市场价格向其回归之前就发生了变化—在投机的条件下的危害要比在投资条件下严重得多。
第三,阻碍分析在投机中的成功的原因还在于,有些投机所涉及的因素是不在证券分析的范围之内的。从理论上说,这些因素出现有利和不利变化的概率应该相等,所以从长远看两者似乎应能相互抵消。举例来说,可以设想这样一个创造财富的简易方法:在市场购入一批收益一价格比最高的普通股,同时又卖出一批收益一价格比最低的股票。其背后的思想是,无论今后的发展趋势是有利还是不利,对于这两组股票的影响应该是一样的,因此买人的股票从总体而言应该优于卖出的股票。但是,那些表面看具有吸引力的股票之所以价格低迷,很可能另有其它虽未披露、但熟知公司内幕的人已经知道的不利因素—同样的情况也会发生在那些被认为是售价偏高的股票身上。在投机情形中,那些“内幕交易者”往往具有优势,从而使有利变化和不利变化相互抵消的假设失效,并使不了解内情的分析家出于不利地位。随机因素的增多使分析的价值下降—最终的反对理由是基于一个更为抽象的考虑,但也具有同等重要的实际意义。即使我们相信分析能给投机者带来统计学意义上的优势,但它不一定能获得利润。投机的高风险依然存在,在每一个个别的案例中仍有可能发生亏损,当一笔投机交易结束后,往往很难讲分析家的建议究竟是带来了益处还是害处。因此分析家在投机领域中的位置至多是不确定的,没有太多的职业地位可谈。分析家似乎是在投机的钢琴上和幸运之神一起弹奏一曲二重奏,而所有的调子都是由善变之神确定的。
我们可以再举一个更为具体的例子,来说明分析更应该适用于投资而非投机。(在本章中我们始终假定,投资意味着预期的安全性,而投机则意味着已知的风险性。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们还会对此做更详细的区分。)在蒙特卡罗赌场中的轮盘赌博中,业主的胜负概率为19比18。因此在他同赌客的竞赛中,赌客每下注37美元,他平均盈利1美元。对于缺少经验的投资者或投机者来说,获胜的概率也类似于此。我们假设,如果通过一些与分析类似的工作,使轮盘赌的赌客在有限次数的赌博中,业主的胜负概率逆转为18比19。此时如果他在所有的数字上平均地下注,那么最终应该能有一定数目的收益。这种操作方法类似于在有利的大环境下、根据恰当的分析进行的投资。
但是如果那个赌客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某一个数字上,对他略为有利的获胜概率对于那个数字是否被选中的问题就毫无意义了。他的“分析”使他能在走运的情况下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