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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爱是最冰冷杀人武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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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你问我,你这样听歌准备听到什么时候呢?
  问完了你也没有听我的回答,你走进书房把电脑打开,三分钟以后我听见书房里传来劈劈啪啪的枪战声。
  我跟你说,如欢是一个小骗子。从小我就这么说她。不过无所谓,我妈妈总是包庇她。一件衣服明明穿在我身上比较好看,我小的时候发育比较好,个子也比如欢高,我妈妈穿不下的紫灰色碎花衬衣穿到我身上刚刚合适,我明明是一个黑发皓齿的少女,我坐在我们四年级班上最后一排,那些男生个子比我小比我矮都晓得转过头来找理由跟我说作业,但是我妈妈偏要说我—小姐长相丫头命。我妈妈的眼神都在如欢身上,如欢,你来看看这两件大衣,你选一件你喜欢的,你不要的就给你姐姐。而如欢从来都跟我说,你看,我的身材比你好,我的小腿又细又长,我的脸型是瓜子脸,不像你,你看你胖成什么样子了。
  你看出来了吧,我身上这条裙子空出来这么多,我哪里胖了,她跟人家说我姐姐就是那个胖子。
  我不是她姐姐。我总是觉得。从哪里看过去,我都不像她的亲生姐姐。如欢,她那么丑,黑,瘦,真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丑八怪妹妹。她还那么坏。
  如欢长到10岁就晓得偷我的压岁钱,我的钱都存起来放在一个罐子里,罐子藏在大衣柜最高的那一格的那些乱糟糟的旧衣服后面,这个地方连我妈都不会去翻。结果她拿张凳子垫高了悄悄在里面拿钱用,一毛,两毛,一元,两元,到后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总在回忆并且怀疑,我上一次数钱的时候,到底还有多少,到底是我数错了,还是本来如此。我那时候也没有多少钱,一年下来有个五六十元,我将它们数来数去,我一直在掂量,我要买个什么东西最好呢,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呢,我想了差不多半年有多。你知道那个年头我们这样的小孩是没有什么娱乐的,五分钱一根冰棒,一毛钱可以坐在小人书书摊看很久的小人书,我记得我那时特别喜欢连环画的《茶花女》,画中的茶花女玛格丽特多么美,手里捧一张手绢坐在窗台前面眼泪涟涟,她那个情人的爸爸坐在她的面前神态严肃地说,像我们这种人家,是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子的。我手里捧着一本这样的画书,头埋得很低,忘了夕阳在天空的一边渐渐由红转淡。我忘了很多事情,我小时候是个心事重重的孩子。饭桌子上我妈妈也会感叹,如欢要是像如悠这样坐得住,该多好啊,唉。不过她转头又说,孩子不调皮的话该不是有病吧。我看书的时候,如欢在外面院子里跟一群男孩子疯跑,从门口工地的沙堆这头一直杀到那头,完了在沙堆中央挖一个深坑,在坑上放几条细竹篾,再盖上一些报纸或是硬纸板,接着再用沙子将那个坑的表面掩埋好,修饰得一点痕迹也没有,然后她就在外面院子里大声地喊,哎呀,如悠啊,姐姐啊,我的脚划破了,好痛啊,流血啦。我就顺着声音走过去,然后掉在洞里。有时候她这一招用在一些凶蛮的男孩子身上,那男孩就从沙子里钻出来满头泥沙地跟她打架,她打不过的时候也放声喊我的名字,如悠—如悠啊。我就想,是不是狼来了。我放下书,把耳朵贴着窗口听一阵,犹豫不决,是不是要出去看看呢?一会儿之后我妈就进来了,我妈进来反手就给我一个耳光,啪—我的右边脸颊立刻火辣辣烫起来,我妈身后跟着抽抽搭搭的如欢,披头散发。她指着脸上的血说,都是如悠搞的。
  第三部分直到你死(2)
  然后有一天我就发现我的压岁钱不见了。我打开那个罐子,现在它是空的,我把它放在面前鼻子底下,又移到灯光下面,日光灯的灯光惨白但足够明晃晃,我看着那个空了的糖果罐子,上面有烫金的红字热闹喜庆,我把它朝下反转过来,还用手敲了敲,咚咚咚,声音那么空洞,那么渺茫,我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好多年以后的一个晚上,如欢突然跟我说,我拿过你的钱,我拿去买糖吃了。一共四十八元零两毛,我买了好多糖,请人吃都吃不完,有些糖后来软了化了化在书包里,粘在课本上,还招来好多蚂蚁。
  现在我来跟你讲这些童年往事,你也不用不耐烦。你跟那个年轻的皮肤好白的女子偷偷去必胜客比萨店吃午饭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问,我就是知道,我在你的裤子口袋里找到几张那家店的礼品券,你不要说那是跟同事一起吃剩下来的,我看见你们了,你们一起走进去,进门的时候你还扶了扶她的肩膀。必胜客的玻璃门擦得那么干净那么清澈。我就坐在街对面吃云南米线,我都看见了,你们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上,既然是幽会你为什么要选择坐那样一个座位呢,怕别人看不见吗?我坐在你们对面,我一个人抽掉半包烟,还占了人家的位置一个多小时,你知道那个时间吃午餐的人是很多的,有一对情侣走过来问我可不可以搭台,我说不可以,他们坐下来就挡住了我看你们的视线,与你一起那个女孩真不错,真的,挺漂亮的。
  好了,不说你,你先不要跟我生气。让我继续来说我妹妹的事。
  如欢,17岁的时候,她的书包里装着毛线针和腈纶毛线,老师上课的时候,她坐在最后一排给自己织围巾,她那条围巾织得五彩斑斓又细又长,下课的时候女同学都围过来观赏她的手工活,而她就顾着朝男同学抛媚眼,还问,下课后带我去哪里喝茶呢。
  她的眼睛细细长长,眼梢往上挑。长大以后,她果然有一张窄窄的瓜子脸,下巴尖尖地翘着好像赌气撒娇的样子,她跟我说,你看,妈妈的优点都给我继承了吧,我漂亮吧,哈。
  她还会问,我这么好看,你会不会嫉妒我?
  我怎么会嫉妒她呢,你说,她不过是个绣花枕头。高中我学文科,她学理科,期终考试她8科的成绩全部加起来还不如我4科的。
  你等等,你看我手里的雪糕怎么化得这样快,我还来不及放在嘴巴里,它就滴滴答答地融了,哎呀都滴我裙子上了,哎,你快递张纸巾过来,就在你后面,沙发上。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张大红色的布面沙发,我自己跑去家具城买回来,你一看就问你为什么不买黑色的。我回答说只有卡拉OK的沙发才是黑色,买黑色沙发放在自己家里,我会觉得就像坐在卡拉OK包房里。你就嘿嘿地笑了两声。你还记不记得?只有我身上这条裙子,是我们一起在中央花园逛商场的时候买的。我们总是为了品味问题吵架,我知道你一直偏爱安静的色彩,淡绿啊浅紫啊米灰啊,我却热爱大花大草红红绿绿,我喜欢打扮得很热闹,你总是不明白,你说这样的色彩艳俗得很,完全没有必要,我就说你看我脸色发黄发青,我再穿得素一点,都快变青菜了。我穿了自己喜欢的衣裳在身上,你总是不置可否,你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最后你说,随便。你喜欢就买吧。我喜欢不过是想讨你喜欢。你看,我也许太卑微了,遭人嫌。
  我身上这条裙子,是白色的底,印半开的郁金香花,是少有的那种我和你同时看中了而且喜欢的裙子,那天你好高兴,我在那家服装店换了新裙子就没有脱下来,我们手牵了手,还去商场楼梯口那里拍了即贴的电脑相片,相片上我与你都显得很年轻,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了,眉清目秀都很好看,我们还研究了半天为什么这样拍照都把人给拍年轻漂亮了,我们仔细看了半天。
  你还记得吗?
  后来我都跟你一起去挑家具,那盏画一条鱼的纸灯笼,我刚换了新的灯泡你有没有注意到,你一回来就躺下了,你也不看看那座铁架子外壳的风扇被我擦得锃亮,一丝灰尘都没有了,还有这个描了粉色荷花的漆木茶几,我本来想给你泡一壶龙井摆在上面,没有来得及……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来,给你一个靠枕,你靠一下。
  你是不是累了,你先不要睡,你听我说完。
  我妹妹如欢,她从小就会惹事。高中三年级的那个春天的下午,如欢突然给家里留一张纸条,说,我出去一段时间,不要找我,我会回来的。写完这张纸条,她到我的文科班来找我,她出现在门口然后斜倚着门,她用右手撑着门框,左手叉着自己的腰,她已经学会穿那种紧身的有弹力的短上衣,上衣短到露出一截细腰来,她曾说那是她的小蛮腰。现在她叉着自己的小蛮腰像一个坠落风尘的妓女一样靠在我们班的门口,一双狐媚眼睛在座位上飞来飞去,飞来飞去的同时也接受我那些男同学的回飞,终于她的眼神飞到我身上,她就清脆玲珑地喊一声,莫如悠。莫如悠,你出来一下嘛。
  第三部分直到你死(3)
  她笑嘻嘻跟我说,姐姐,你有没有钱?我说你要钱干嘛?她说,我要跑路呀。我问你跑哪里去?她嘿嘿笑了,说你不要管,你有没有钱嘛。我说我没有。其实我有一点,我就是不想给她。我问,妈妈呢,你跟妈妈说了没有?她狡黠地笑,我怎么会说,这一次事情闹大啦。我问什么事?她停顿了一秒,然后说,我把人逼死了。
  她说,我把人逼死了。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开个玩笑嘛,那个死女子自己不争气,我不就拆了她的信吗?
  你拆了谁的信呀,什么信?我问。
  她说,我同学呀,我们班上成绩最好的那个。我怎么知道她在跟人谈恋爱呢,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我还没兴趣看呢,有什么好看,哼。
  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我就把信的内容给公开了,晚自习的时候我还念给大家听,全班都知道了。然后那女生就想不开,她想不开她就跳河了。
  河,什么河啊?
  就是护城河啊,就是城东那座旧大桥,昨天晚上她一个人跑上去,从上面跳下去了。
  她死了么?
  啊,死了。那么高还能不死啊。
  如欢脸上几乎一点表情都没有,我都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难过或是内疚。
  所以我要跑路嘛,她爸妈在到处找我,学校和公安局也在找我,估计妈妈已经知道啦,你有没有钱嘛,有就给我一点。
  我说我身上就三十元,本来准备拿去买一套书的。
  她说你先给我,我以后还你。再说你这点肯定是不够的,我还要去问问别人。
  她拿了钱就转身笑吟吟走了,我在她背后小心地喊,你去哪里呢?她也没有回答我。她站在学校门口那棵大槐树下面跟我摆了摆手,正值春天的大槐树上开满雪白的花,一些花瓣落在地上,一些飘飞在半空中,空气里有种昏睡的香甜。
  你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儿吧?
  你看她从小就自以为是惹是生非,而我妈妈却总是说,我家如欢天生聪明得很呐,如悠就笨一点,不过也好,笨一点的人老实。我也想像她那样聪明伶俐到处生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抹个干干净净,但是我就是老实愚笨天真地相信如欢即使对别人撒谎对我总还是真的,她骗我有啥意思呢。所以那天回去以后我一个字也不敢提,我希望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希望他们即使知道也不会把责任都往如欢身上推,如欢还是个小女孩,或者那个跳河的女生有别的原因呢,或许那个女生真有那么脆弱,或许……我睡不着,半夜起来看《笑傲江湖》,拿一件衬衣挡着台灯的亮光,直到天空亮了,太阳直接照到我的脸上。
  那一年夏天我配了近视眼镜,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加速了我的近视。
  那一次她跑出去一个多月,连高中毕业考都错过了。
  对了,你也猜到了—其实根本没有人死,没有人跳河自杀,大家都好好的,如欢的确拆了那女孩的信但是人家在家里哭了两天又坚强地回学校上课了。如欢就是不想参加高考,她跟好多人包括我妈妈单位的同事,用不同的方法借了一笔钱,坐火车出去玩了。她坐的是一趟开往南方少数民族地区的火车,她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回来她跟我说,那里的男孩子都长得好帅好勇猛,他们都喜欢她,还为她打架,爱她都爱疯了。我说那你还知道回来?她说,是啊,钱用完了,就回来了。
  我妈妈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她的,要我现在来还?
  我妈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不吃饭,我去敲她的房间门,她说你自己吃,我吃不下。她声音沙沙的,仿佛喉咙里有裂缝,间中有呼呼的风啸,像刮着刀子。
  那一年我考上大学,如欢让妈妈给她找了一份在百货大楼卖鞋的工作。
  寒假的时候我回家,在百货大楼的卖鞋专柜陪如欢说话,如欢的脸上搽了薄薄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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