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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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向身旁的人吩咐了:“三十鞭。”
“是。”那人领命,随即从袖中掏出一柄软鞭。银色的手柄上是比手指更细上几分的鞭身。
龙景炎还未待看清那人如何出手,身上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猝不及防的疼痛使龙景炎整个身子都不禁激灵了一下,揪心的疼好像电流一般一路流下,全身的每一处都在剧烈的叫嚣着疼痛。然而这只是开始,龙景炎还未适应这份痛楚,第二鞭便兜头而下。
本能的呼喊却被龙景炎死咬住嘴唇忍住了。片刻过后,龙景炎的嘴唇已经被咬的残破不堪。景炎的意识一次次淹没地在这样没顶的痛楚中,然而又一次次地被新一轮的折磨唤醒。整个过程中,龙景炎都不知自己昏昏醒醒了多少次。
衣衫已经被鞭子抽打得残破不堪,当又一个鞭子抽打在身上的时候,一声未来得及收住的呻吟声溢了出去。龙景炎悔得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然而以为似乎不会结束的折磨,却被龙景题出声制止了。
那人走了过来,满意地看着龙景炎此时的身体。那人的手下手法很好,这将近二十鞭抽上去,后十鞭完全是照着前十鞭的印记抽下去的。重叠着抽打的效果,就是鞭痕完全被抽裂开来,皮开肉绽。鲜红的伤痕衬在龙景炎白嫩的身体上,看起来倒也有几分狰狞,几分悦目。
仿佛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龙景题轻轻地将手指抚在了那一道道裂痕上。然后,倏然用力地按了下去。按压伤口的疼痛令龙景炎不禁倒抽了口冷气,然而此举却换来了那人赞赏般的轻笑:“很好,皇弟。早点有这反应不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
变态!
龙景炎抬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却见那人摇头叹道:“太子殿下,如果不是你和父皇这么着急就要联手打击门阀势力,我们也断然不会如此早的就出手。不过成王败寇,宫廷之中的战争素来如此,你我到底还是兄弟,暂时先委屈你一下了。”
说着,朝龙景炎伸出手,将其鬓间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下,柔了声音道:“其实皇弟不用怨恨我,说到底,如果父皇对你有半分信任,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会让我们有机可乘。太子殿下,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吧,谁让父皇这么些孩子,偏偏就选了你当太子了呢。”
一句话成功的使景炎的脸苍白了下去,连一双眼都黯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地面没了任何反应。
那人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夸张地提高了音量,“啊,对了。太子殿下这个称呼,皇弟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了。为兄还是趁这几天多来叫你几次吧。”
说完转身离去,然而在就要走出密室门口的时候却倏然回头,道:“我记得皇弟当初就是因为一场火灾才和父皇亲近起来的吧。把火把都点着了吧,也好让殿下有点念想。”说完,转身离开了密室。
接下来的几天,龙景炎几乎是在水深火热中渡过。神智越发的不清晰起来,只觉身边是众多燃烧着的篝火,而体内更像是有着灼热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烧着,就仿佛要从体内将整个人烧尽了一般。
这样的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具体又过了几天,密室的石门被再次打开。然而听到的却仿佛不是龙景题的声音。
“殿下,二殿下说了……”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么?”这冰冷的声音听起来,竟是异常的熟悉。龙景炎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如何也想不出这声音的主人来。
朦胧间只觉得那人走近身前,然后停滞了片刻。下一刻,自己手腕上的束缚被卸除,整个人跌进一个人的怀里。由于碰触到了身上尚未结痂的伤口,龙景炎本能地倒抽了口冷气。却觉那人身形明显僵了僵。
紧接着,景炎便觉身体腾空,被那人抱在了怀里。
“殿下,你这样小的没办法向二殿下交代。”
“就是你们二殿下让我来带人的。这是令牌。”只听那人冷冷的说。这次的声音,龙景炎却是听得真真切切,说是震惊倒不至于,可是自己如何也没想到那人如今会主动卷进这件事来。
“这……”
“你可看清楚了眼前的是什人!耽误了事情为你是问!”
见他高声厉喝,门卫怯声道:“小的不敢。”
之后,景炎便觉身子被那人抱着走了片刻。直到刺眼的阳光照射到眼上,龙景炎才终于睁开了一双眼。
“醒了?”声音竟是从未听过的柔软。
龙景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龙景麟,半晌,叹道:“你又何苦将自己卷进来。”
闻言,龙景麟脸色明显僵硬了片刻,然后也未答,冷哼一声,抱着景炎走进了眼前一辆布置豪华的马车上。
此时龙景炎才发现,原来这几日囚禁自己的密室,竟是置于闹市之中。没想到竟是这样,躲过了官兵这几日的搜查。不过龙景麟也不差,选了辆如此扎眼的马车,也定是那人所料不到的吧。
马车匀速地行驶着,可能由于身体的虚弱,怀中的人此时整个人都瘫软在了自己的怀里。透过被自己包裹上的衣衫领口,衣衫下狰狞的伤痕隐约可见。龙景麟的眉头不禁又皱了几分。
半晌,听那人低垂着眼帘轻声道:“左右不过就是一条命,你又何苦将自己搭进来。”
一句话却勾起龙景麟一股怒火来,压抑了片刻刚要发作,却又听那人缓声道:“皇兄,我现在又欠你一条命了……”
“那就给我好好活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去取回来。”龙景麟满腔怒气地说道。
话音刚落,怀中的人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一直看了半晌,看得龙景麟都有些摸不清头脑,却见那人噗嗤一笑,“皇兄,你生气的时候一点也不吓人,真是奇怪刚刚那人怎会被你这副样子给吓到。”
龙景麟身形一僵,定定地看着怀中那人半晌,抱紧了那人一路上都未再言语。
那人明明是笑着,可是自己却觉得那一双眼睛分明是在哭。
玄国太子在失踪数天后,由三殿下龙景麟送返皇宫。之后,毒害圣上一事也随即被查得水落石出。
永乐二十一年间,企图毒杀皇上一事牵连甚广。其中,正犯二皇子龙景题被判流放到边郊一处行宫,终身监禁。与此事相关的几家门阀大族也均有牵连,其中二皇子母妃一族被赐死的赐死,被流放的流放,整个家族经此一事彻底败落了下去。而三皇子龙景麟也因此事被牵连,被判禁足数月。
这年春的这件事,到此也算告一段落。宫中再未有人提起。除了太子殿下由于那件事所受的伤一直未见好转,那件事已经几乎不剩了痕迹。
太子龙景炎那日回宫之后便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了近十天才醒转过来。然而由于身子元气大伤,寒气入体,又卧床近一个月才有所好转。
由于需要养伤,龙景炎重新搬回了景阳宫。而皇帝龙锦天也仅是象征性地来探望几次,再无过多表示。
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对这件事说抱歉。
他是当朝天子,自然是不用对任何人道歉的。何况史上弑父篡位者不在少数,为了自己的君权,为了自己的江山,一个皇帝当然是有权怀疑自己儿子的。可是,看着这没了那人身影的静虚殿,龙锦天竟是觉得整个人都空落落的。这样想着,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向那处宫殿走去。
尽管是在黑夜里,龙锦天依旧一进门便看见了床上那抹小小的身影。那人仿佛是睡了,此时安静地躺在那里。
但当龙锦天走近时,还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人的身子轻轻一颤。却没有睁开眼来看自己。心头一沉,站在床畔,竟是不敢再上前一分。
看着景炎明显瘦下的脸庞,龙锦天此刻却分明觉得后悔了,他不该将这样小小的人关进那样冰冷的地方。
“炎儿……睁开眼看看父皇。”
声音,竟是久违了的温柔。然而龙景炎却睫毛轻颤,并没有睁开眼来。
沉默了半晌,便听那人又轻唤了声“炎儿”,声音中近乎乞求的意思,令景炎几乎就要睁开眼来,然而却听那人脚步向前走了半分,然后倏然转身,走远了。
龙景炎就这么躺在床上,躺在无尽的黑暗里,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一颗心也随之沉了下去,再没了半分涟漪。
之后的日子里,直到龙景炎的身子好转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龙锦天都再未出现在景阳宫。偶尔两人在御花园或是路上相遇时,龙景炎都会恭敬地行礼,而那人亦是点头应了。外人看来,父子俩倒也和睦温馨。可是一侧的李德保却真切地察觉到二人的生分,回想起皇上这几日越见阴冷下来的脸色,以及太子殿下越发空洞的眼神,总觉得这对父子离爆发不远了,李德保这几日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这太监总管的工作,忽然变得难做了起来。
所以,当下人来报说太子殿下失踪一事,李德保并没有太过吃惊,反倒是暗自在心中松了口气。
而龙锦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景炎被劫狱那天的恐惧和不安感又霎时袭来。龙锦天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那一刻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
龙锦天当即下令,就算把整个皇宫都翻过来,都要把太子给找出来。
龙颜盛怒,整间皇宫的人一整日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根据宫门的侍卫来报,说是并未发现太子出宫,也就是说龙景炎此时应该还在宫内。龙锦天几乎动用了整个皇宫的侍卫下人来搜寻太子,结果却在晚上的时候,龙锦天几乎要下旨搜城时,侍卫来报,在那间已经荒废了的紫竹苑找到了太子龙景炎。
紫竹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龙锦天有那么一刻的恍然。然后便几乎是一路跑到紫竹苑,然而来到紫竹苑时眼前的场景却更令自己不安。紫竹苑狭小的场院中,跪满了一众下人。
“怎么回事?炎儿在哪?”
侍卫统领躬身上前,答道:“回皇上,太子殿下此时就在屋内,可是无论奴才如何劝,太子都不肯出来,最后还把奴才们赶了出来。”
“一群废物!朕还留你们何用!”龙锦天一席话,令全院的奴才都全身颤抖。眼前的侍卫统领更是立即跪倒了下去。
龙锦天冷哼着,拂袖转身向屋子走去。身后李德保躬身追了上来。
“皇……皇上!”
龙锦天没有停住脚步,回头看了赶上来的李德保一眼。眼中明显的冰冷和怒意,令李德保不禁隐隐颤抖,但还是壮了胆子将话说出口:“回皇上,刚刚奴才来报,说……说是太子殿下,他……”
龙锦天停住脚步,“说,太子他怎么了。”
李德保身形一颤,哆哆嗦嗦说道:“太子殿下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皇上若是现在进去了,恐怕……恐怕会刺激到太子殿下。”
龙锦天身形一顿,眼前的这间已经有些许破旧的屋子并没有点灯火,此时看上去整间屋子漆黑一片。想到景炎此时正一个人呆在里面,便再无顾虑,撇下李德保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由于屋子里过于黑暗,龙锦天站在门口怔了片刻,才能适应眼前的黑暗。比起院子里的喧闹,进了屋子,便仿佛与外面的整个世界都隔绝了一样,寂静异常。或者说,近乎荒凉,甚至还有那么些许阴冷。
龙锦天顿了顿,才提步向屋内走去。在转过屏风时,龙锦天便看到龙景炎正抱着膝盖在木床上坐着,将脸埋在双臂内,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龙锦天只觉心头一揪,随即向床边走去。
“炎儿……”
龙景炎闻言,身形一震,却也没有抬起头来。龙锦天犹豫着,伸出手去结果刚碰触到那人的肩膀,龙景炎的身子便猛然向里一躲,自己伸出的手就这样僵持在了空中。龙锦天一怔,随即叹道:“炎儿,还在生父皇的气么?”
半晌,龙锦天才听到景炎闷闷的声音:“儿臣不敢。”
听到这句话,龙锦天心中隐约地松了口气。原来是小孩子在闹脾气……
“炎儿听话,不要跟父皇怄气了……”
说着龙锦天坐到床上,不顾景炎的挣扎将他抱在怀里,扳住他的胳膊将他的脸抬起来。然而下一刻,龙锦天却是一怔。月光下,龙景炎抬起的一张小脸上此时满是泪痕,一双大眼睛此时都变得红肿起来。这是龙锦天第一次见到景炎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就连龙景炎挣脱开自己退至床脚,自己一时间竟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待龙锦天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景炎此时正蜷缩在床脚的角落里,不知是不是因为哭得太用力,整个小小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龙锦天摇头叹气,自己现在是要哄孩子了么?这样想着,已经来到了景炎身边,拽起了他的小胳膊。
“炎儿乖,和父皇回去了。”
“父皇,儿臣要呆在这里。”可能是由于哭泣的缘故,景炎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