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妖似魔-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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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人有微王身边之人欣赏不就够了,本王身边的莺莺燕燕,又岂能入得了微王金眼呢?”函王似是一派雍荣之风,却又因他大跨的脚步和冷傲的眉峰而现出一股桀骜不凡之气,相较之微王的华贵气度和凛然之威便别有一种风采,但两人气势皆非比寻常,是以即便是如此寻常的对话,听在旁人耳中也总是有着几分咄咄逼人之感,仿佛无论是赏花还是赏人,他们都要争锋相对一番。
第96章 云梦之泽(七)()
虚荣心人人都有;而在位高权重者的身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这里本就是如此环境,明争暗夺,不足为奇。
函王的话中似只将君卿敛当成是物品,对于这种事;君卿敛也早就习以为常;他在微王身侧向函王躬身一礼道,“臣见过函王。”
函王目光灼灼盯着他,丝毫不掩饰其中的兴趣,却也无一丝狎昵之意,端的是大大方方;他的眼中只带着欣赏和赞叹,既然有欣赏喜欢之意,自然会有一种想要将他得到手的心情。
“微王,本王若将领土内的一座城池献上;微王可愿将君卿敛赠送与本王?”
这话一出;他身边的绝少命眼中就已是快要冒出火来了。
绝少命生得风流倜傥,丰姿秀丽,玉树临风,自诩为函王身边第一人,若是比容貌,君卿敛也许未必胜得过他,只是在某种气度上,绝少命却相差了他一大截,只因绝少命的眼角眉梢总是带着一种极端的风致,也许是相貌生得太过俊美,却又因身份低下而产生一种奇妙的反差,以至于他性情乖戾,行事反复,孩子气十足。
却见微王略显困扰地蹙起眉头来,淡道,“函王,这要我如何回答才好呢?若说不愿,那岂非太过失礼,可若说愿,函王亦知本王心中的答案,不然,我将凤怀惜无条件送予函王,如何?”
“哈哈,微王说笑了,本王又岂是夺人所爱之人。”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君卿敛,对微王道,“微王真是好福气,看来本王也只有在一旁羡慕的份了,你说是不是呢,君公子?”
见函王问到自己,君卿敛忙道,“是函王您太过赞谬卿敛了,卿敛着实担当不起。”
“好了好了,不谈风月,我们该谈正事了。”微王适时打住这漫无边际的客套逢迎之语,道。
“好,好!微王这边请,我们边走边说。”函王顺他的意说着,便吩咐绝少命一行人道,“你们就留在此地随意逛吧。”
“是,王爷。”众人应道。
微王亦将君卿敛留下,随函王漫步深入,而被留下的君卿敛面对兀自瞪着他仍是怒气填胸的绝少命,却不由暗暗思索要如何做才能将那把碧落剑顺理成章地还给他。
“君公子,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绝少命咬牙切齿地道,也不知是在恨君卿敛,还是恨自己,只因昨日在酒楼里他行酒令时向君卿敛叫板而输掉了自己最宝贝的碧落剑,心中仍悔恨不已,此时见到这个人,便忍不住怒火烧身,不仅想烧他还想烧自己。
“绝公子,其实今日若见不到你,君某亦想改日再约你。”君卿敛道。
“约我?”绝少命冷冷地道,“难道一把碧落剑不够,你还想从我身上赢去什么吗?”
“君某并无此意。”君卿敛沉静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成熟和稳重,虽然他今年还不到二十,但比起绝少命来,他却像是一位凡事有担当的兄长,而绝少命更像是一个爱随处撒气的么弟,本来他的年纪也比君卿敛小,“碧落剑是绝公子珍视之物,君某并不想夺人所爱,但昨日君某若刻意让手便是看绝公子不起,若绝公子想,随时可以将碧落剑赢回,但赌局必须由君某来开,这样绝公子是否觉得公平呢?”
他款款而言,既不过分突出绝少命的输,也不刻意强调自己的赢,使听的人心中的怒火无法再浇上半分,是以也不可能再一味烧旺,而君卿敛给出了相当的条件,让他有机会赢回那把剑,绝少命显然有点心动,可此时此刻,他也不愿因这一句话就这样放□段与君卿敛讲和,却听君卿敛又道,“若绝公子愿与君某一赌,那君某便开出题目了,绝公子且当闲话听,若愿意再点头也不迟。”
绝少命表面上不吭声,心中却好奇他会出何赌局。
“镐京的‘玉留情’里有一位相当出名的歌姬,名唤醉玉,醉玉姑娘眼高于顶,今晚我们两人便一同前去找她,届时她愿意见谁,谁就赢,如何?”
绝少命闻言心中一惊,却看君卿敛神色如常,似是毫不知情,但他如此指名道姓,却又显得十足蹊跷,而此地除了他之外还有他人,这些人都跟函王走得极近……想到此,绝少命眼珠子一转便应下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
“方才奴婢听函王身边的侍妾在那里窃窃私语,说若她们是醉玉的话,一定选君公子。”当绝少命和那群侍妾走远后,望秋忍不住悄悄地对君卿敛道,其实这本也是她的心声。
君卿敛其实并不在意,对望秋说道,“未必,我既然想要将碧落剑归还给绝公子,自然有我的用意。”
望秋不明所以,看着他。
“此事不便说明,今晚我自己单独前去玉留情,你不用跟来。”君卿敛道。
“哦。”望秋点点头,却见君卿敛此时的神情若有所思,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该好奇,便也不再相问。
………
当晚,在约定时刻到来之前近一个时辰,忽有一条人影匆忙行至“玉留情”后院。
“玉留情”,理所当然是一处风花雪月之所,在镐京的名声极响,早已超过十年前的“风月无涯”,而醉玉姑娘的身价也远超当年“风月无涯”里的云姬姑娘,有些人甚至只为一听她的声音就肯一掷千金,传言醉玉姑娘极其挑剔,肯让她献声唱完一曲的人少之又少,更遑论见上她一面了。
只见那条人影行色匆匆,他穿着简单利落,手中一把折扇总是不经意间遮去大半张脸,而后院有一处隐蔽之所,他一到那儿便闪身进入,对着里面的门轻轻敲了几下。
很快,门便“吱呀”一声开启,里面的人一见是他,马上悄悄将他放了进去。
那人熟门熟路,入了后院便往醉月轩循去。
醉月轩现今是玉留情之中醉玉姑娘私人的地方,这是玉留情里对最会赚钱的姑娘的一份荣宠,按理说是不允许男客入内的,但这里毕竟是女人卖歌卖笑之地,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谢绝所有男人,是以若有被此地姑娘倾慕的男子,就算真的被放进来,也无人会插手过问。
傍晚时分,晚霞妆点上了醉月之轩,醉月轩因人而醉,因人独美,亭中一抹娉婷动人的身影在暮色下翩然而立,似是原本就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醉玉姑娘。”来人一声低唤,惹得亭中人蓦然回过头来,那张绝色娇美的丽颜之中也露出了一抹喜色,随即她整个人扑进来人的怀中。
情意绵绵,晚霞依依,醉月轩之中的二人一时皆醉了。
过了好一会儿,来人低低地道,“你听我说,今晚我与君卿敛有一场赌局,他不知清不清楚你我之事,把你卷入其中,只是方才人多嘴杂,我不便拒绝,是以今晚就当是演戏,你一定要装作不认识我才行。”
醉玉不明所以,问他道,“究竟为何事而赌?”
“就是为了昨日我输去的那把碧落剑,现在函王还未问起,可万一被他知晓我将之输去,恐怕到时要领受不小的责罚。”
“啊,那今晚你们的赌约是什么?我好助你赢它回来。”醉玉问。
“赌约很简单,我们一起来玉留情,你在楼上选,若谁人被选中谁就获胜,不过不瞒你说,我并不愿如此胜之不武,但函王那儿若我不尽快取回碧落剑,恐怕会招来麻烦……”麻烦就算不因函王而起,也会因别人而起,绝少命说着蹙起眉,又不情不愿地道,“可我怎么都不想欠那人的人情,若日后被他知晓,说不定还会遭他取笑……”
“你不是说方才是没办法才应下赌约的?”
绝少命稍稍一回忆便道,“我当时怕万一说不赌,一定会有人感到奇怪,若一旦被追问下去,我不但没有理由,更担心我们的事会被人察觉,而且本来就是我想要赢回碧落剑,对君卿敛来说并无影响。”
“既然如此,那也不怪你,更何况你我相识之事绝不能被他人知晓,而且今夜若我选择了你,既能赢回碧落剑,又能顺理成章相识,岂不是两全其美?”醉玉说着,再加一把劲道,“为了将来着想,也免去你被函王责罚,与欺骗君卿敛比起来,孰轻孰重呢?”
绝少命自己其实也一直在两者间诸多犹豫,此时醉玉也如此说,他的决心便大了一分,决定也做了下来道,“嗯,那就这样办,我先离去——”
他话音未落,方才帮他开门的小厮忽地匆匆奔入醉月轩道,“不好了、不好了!函王带着一群人正往醉月轩而来。”
第97章 云梦之泽(八)()
亭中两人皆是一惊;慌忙分开道,“怎么回事?为何函王会出现在此?”
比起醉玉来绝少命更显惊慌,他立刻道,“我先从后院离开,若被他发现;恐怕我性命不保——”
“可、可是;后院也被函王的人团团包围……”小厮连忙阻止他道。
绝少命瞬间脸色苍白,他的身份与君卿敛相似,但出身却不比君卿敛,他是奴隶的孩子,只是由于相貌绝佳;才被函王看中留在身边,而对于他和君卿敛来说最为忌讳的一件事,便是不被允许与任何人有私情,对他们而言这是最为禁忌之事。
“那这里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绝少命不禁冷汗涔涔;倘若他真的被函王发现身在此地;那十条命都不够他用。
醉玉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可情急之间脑子一团乱,而且玉留情里除了前门和后院之外的确也别无出路,她一时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只能道,“不、不如去我的屋里躲躲,我尽量拖着函王……”
“函王不像你想的那样,他今天既然会带人来,我怕他早已发现了我们的事,若是如此,你恐怕拖不过去。”对函王,绝少命比醉玉要清楚得多,他看似左拥右簇,状若多情,但其实杀伐决断弹指之间,而且既狠辣又无情,绝少命真不敢想象若被他发现之后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
“那该如何是好?命郎……”醉玉极担忧地抓住绝少命问。
小厮也在一旁紧张得直冒汗,就在这时,一个低而令人安心的嗓音传来,“绝公子,你暂且去里面躲一躲,这里交给我吧。”
那人半身掩在暮色之下,持剑而来。
绝少命和醉玉不由一惊,蓦地看向来人。
“君、君卿敛?!”
绝少命一怔,第一个反应便是君卿敛告密,毕竟赌局是他提出,虽然他与醉玉早有约,可偏偏这么紧要关头他出现在此地,不由脱口而出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你早知晓此事,告知了函王?”
“现在没时间解释,醉玉姑娘,你先找个地方让绝公子藏好,然后看情形出来便是。”君卿敛道。
醉玉早已顾不了那么多,连忙对绝少命道,“命郎,赶紧随我进入吧。”
君卿敛将碧落剑递过去道,“这把剑你且拿着,我带在身上会被函王发现。”
醉玉接过剑道,“多谢。”
绝少命仍惊疑不定地瞪着君卿敛,彼时已有纷沓的脚步声传入醉月轩,提醒绝少命必须离开。
君卿敛目送两人进入厢房,这才转过身来,就在此时,醉月轩的大门已被人“啪”的一声推开。
“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君卿敛一见来人,便恭敬地道。
函王来此,仍是一派雍荣之态,但眼底的煞气却被霞光点燃,像是慢熬的薪,不温不火地在眼眸之中烧着,虽未烧起来,却一点一点在蔓延。
但他一见是君卿敛,不由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便收敛起吃惊的神色,开口道,“没想到君公子在此,本王如此声势,应该没吓有着君公子吧?”
君卿敛垂首道,“函王大驾,本应旗鼓相迎才是,奈何君卿敛只有一人,失礼之处,务必请王爷多包涵。”
“素来听闻君公子机敏擅辞,原本本王还不大相信,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这是王爷抬爱,君卿敛一介罪臣,担不起函王金言。”
“不过此地真的只有君公子一人而已吗?”函王沉沉地问。
“王爷此言何意?”君卿敛低垂着头道。
“今日本王前来,是为府中一个不听话的奴隶,不知君公子见到没有?”函王盯着君卿敛问。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