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妖似魔-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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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冷钧。”那人也不隐瞒,但当他一报出自己的名字,虞琊便愣住了,只因她万万没想到巫冷钧居然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巫冷钧,周王室的大卜师,现任大宗伯,是巫氏一族传人,为了将情况说明,巫冷钧又道,“巫氏一族自商巫咸创造筮占之法始,就分为巫医两支,商纣王被武王所败后,主医一脉远走他乡,主巫一脉留在宫中,代代为王族效力,但毕竟出自同宗,因而我们一直也未曾放弃找寻。”
虞琊一愣之后便是恍然大悟,只因若是巫冷钧,那他知晓这些自然就不奇怪了。
“前辈在上,请受虞琊一拜。”虞琊作为晚辈,在知晓是巫冷钧之后,立即恭敬地向他行礼,此时光线虽黯淡,虞琊却丝毫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将头一磕到底。
“免礼。”巫冷钧出声道。
巫冷钧的出现,虞琊虽是吃惊,却也放下了一颗不安定的心,有巫氏一族的长辈在场,那么她一直以来的很多疑问自然也就能解开了。
“不过没想到你真是出自巫氏一族。”卜邑此时对虞琊道,“要不是我亲眼见到那本书卷,更见识过观无由绝妙的医术,才能猜到几分,可纵是如此,当时仍不敢确定,只因那册书卷早已经人翻译,并非巫氏一族的文字,直到一幅图在丹阳城现世,又有你出现找我复仇,我才总算能将此事跟巫氏一族联系了起来。”卜邑又道。
“哦?”巫冷钧忽地开口,似是在问卜邑其中缘由。
“虞琊试图找出当年灭族的罪魁祸首,因而故意将图画在墙上,但那其中夹杂着的文字看似与图案相连,其实是巫氏一族的文字,我虽不知其中含义,却因曾经见过,才会有此猜测。”卜邑回答道。
“你如何能分辨?”巫冷钧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又问。
“我见观无由写过,当时只以为他在随意画画,也未在意,然而多年后再见到,再将之前那件事联系起来,巫氏一族便呼之欲出了。”卜邑这时道。
“哦?”
“观无由临死前曾将观言和一本书卷托付于我。”卜邑接着道,“我记得很清楚,那时他不知为何急着赶回自己的氏族,却很快就返回宫中,回来之时带着重伤,已来不及救,他将一本书卷交托于我,说这本书虽会招致祸患,却绝不能有失,他说他的氏族被人歼灭,只来得及救出他自己的孩子,他托我将孩子送至无人知晓的乡村之中,说是他不遵守祖训才会害氏族至此,所以他的孩子绝对不能再入宫,但当我翻看书卷,却被里面记载的医术所震惊,试想这世上还有谁人的医术能超越巫氏一族?”
“原来如此,但你依然让观言入了宫?”
“这亦是无奈之举。”卜邑叹了一口气道,“我虽偷偷将他寄养在别处,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再者十七年前那桩阴谋一直无法查明幕后主使,也令我耿耿于怀,而十年前,当我查到那场大型瘟疫存在为了引出巫氏族人的可能之后,我就觉得自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原因自然是在于那场瘟疫最终是由我的名义所终结,而若敌人早在暗处盯上我,那迟早会牵连到他,他若离我太远,我无法真正保护他的安全,所以十年前,我就暗中计划让他死一回,再换一个身份被我领养,让他在我的身边长大,以确保能保护好他。”
虞琊这时听后,忍不住再一次出声问,“观言……他当真是巫氏一族的后人,是巫忧前辈的孩子?”
“是我亲自从观无由手里接过来的。”卜邑肯定地道。
“那,可知他身上有何特征?”虞琊紧追不舍,问。
卜邑回答,“观言脚底有‘十’字形伤疤,我观此形状,应是代表‘巫’氏一族的记号,想是危急之时被人刺上去以证身份所用的。”
听他这么说,虞琊终于相信卜邑的话,此时她不由心怀感激,因她从不认为那个婴孩能在那场惨剧中活下来,没想到……她无意识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禁道,“太好了,太好了,巫氏一族的血脉总算保住了。”说着,她不禁朝卜邑拜下道,“多谢大宗伯,虞琊差点冤枉了大宗伯,虞琊真是罪该万死!”
卜邑闻言道,“这也难怪,因以我的名义医治了那场瘟疫,对于本就出自巫氏一族的你而言,自然会认为是我夺书杀人。”说着,他又道,“但你一开始还不能确信是我,因此才会使出图腾一计,若一旦查明我有能力使楚国各处充满此图,那么便能互相加以印证了,所以,对你而言,行事也已经非常谨慎了。”
“若是谨慎,就不会被利用至此,差点害死大宗伯。”此时的虞琊已毫不否认,并有些自责,又对真正的幕后主使带有更多的憎恨,她现在唯一感到万分庆幸的事是应皇天及时出现,总算阻止了她原本的复仇计划,于是她不禁又对应皇天道,“应公子,虞琊也该多谢你。”
谁料应皇天却淡淡道,“不用谢我太早。”
虞琊一怔,不明白他的话是何意。
第275章 【后编】替罪羔羊(二)()
这时卜邑已开口问虞琊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箴恒究竟是何时跟你相识的?”
虞琊便答道,“不瞒大宗伯,此事说来也巧,我初来楚国时路过山林,不小心迷了路,在一次躲雨时误闯一个山洞,哪知山洞里刻有一些图,看刻痕应是好些年前就留下了,而后到楚国时又有‘鸱龟曳衔’的预言出现,因我在山洞中见过那幅图,便觉好奇,又回到了那个山洞里,于是就遇上了箴恒。”
“但箴恒应该不会告诉你他的计划才对,对他而言,此事多一人知晓,为父亲正名就有可能会功败垂成。”卜邑又道。
“确是如此。”虞琊点头,却道,“但他无法瞒过我。”
“哦,这是为何?”卜邑问。
“是因山洞中的图对我而言并不陌生,甚至可以算是非常熟悉,虽然我不清楚他是如何知晓的,可我却清楚那绝不是什么预言。”虞琊回答道。
“原来如此,预言一出,反而被你拆穿,真是天意。”卜邑感叹道。
“后来得知他被抓时,我曾想过要去救他,未料他已被人所救,现在我总算明白,当初救箴恒之人,便是大宗伯您了。”虞琊道。
卜邑却道,“并不是我。”
“咦?”虞琊一怔问,“不是大宗伯您,那为何您会让观言前去找他?”
“是我。”应皇天忽道。
“呃……”虞琊再是一愣,因她不明白为何应皇天要救人。
“我只是无意中抢先了一步,但我想,应与卜邑师父救人的理由相同。”应皇天道。
这话让卜邑不由道,“事实证明留下箴恒是对的,他手中所掌握的图,亦是我所关心的,不知他跟巫氏一族有何关系,为何会掌握与那卷书册之中极为相似却又似是代表了其他意义的图,这便是我想要救他的理由。”
“大宗伯认为箴恒所掌握的这些图,亦跟十七年的事件有关?或者说,是因跟巫氏一族相关?”
“不错。”卜邑承认道,又问巫冷钧,“巫大人可知箴氏与巫氏的关系?”
“我只知箴氏亦始于黄帝,与我氏族一样,但具体两者间有何渊源,我就不得而知了。”巫冷钧道。
“这样……”卜邑话音未落,应皇天接道,“如此,箴氏的调查便由小侄来进行,如何?”
虞琊听后却疑惑道,“应公子准备如何调查?”
应皇天只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见他不肯说,虞琊只好作罢,这时卜邑又问,“子羽与你是何关系,为何他甘愿为此局自杀?”
虞琊闻言一愣,不由问道,“大宗伯怎知子羽是自杀?”
卜邑道,“我原也未曾想到,直到得知你的真实目的后,我再来重新分析自伍垚开始到子羽三人之死,首先,便是你要杀人的理由,这应该是当丹阳城陆陆续续出现那些图案的时候你才开始从中计划的,因为一旦你亮出那幅图之后,必然要等待对方的出现,对方会不会上钩,又会用什么方法对你而言都是个未知数,所以当后来混淆视听的图案开始在丹阳城蔓延之后,你就已想定要以北禺国公主的身份混入楚宫,将计就计,将此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态再加以扩大,用杀人的方法引出幕后真凶;其次是你选择这三人的理由,每个人的死都引出下一个将死之人,但由于第一个人的死一时让人无法一下子就关联到手中那幅图原来是字谜,因此需要第二人和第三人,而在这三人之中,只有子羽是将杀人预告图画在了身上,这件事一个人本就无法完成,他背后必有第二人,此人显然是虞琊你,因为伍垚本也是由你挑选所定,那么现在所需要确认的就是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一点。”
“想来,应是瞒不过大宗伯您。”虞琊这时道。
“因为我想那是唯一的解释和杀人的方法。”卜邑说着,便接着道,“当时我问过你,第一幅图是否是用一种神奇的颜料所画,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但就因为这种特殊之物的出现,才能令我大胆地设想此人对植物性质地了解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此人能从各种植物里提取汁液来满足所有的用途,这样一来,伍垚和七鸢的死就有了解释,他们手中皆握着一幅图,关键就在于这幅图,这幅图出现在显眼的地方,他们必然会拿起来看,但只要他们一将图拿在手上,可能是气味,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便能令他们瞬间致命,这就是他们的死因。”说着,卜邑又补充了一句道,“而要将一幅图送进执房或书房,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无论是谁都能做到,甚至可以做到光明正大以书信的方式送进去,而伍垚或七鸢一旦收到,必然会拆开看。”
闻言,虞琊顺着卜邑的话说下去道,“可是,大宗伯您别忘了,之后也有其他人都碰过那幅图不是吗?”
“所以我说那人用药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图上所附带的药物只是起到了催化的作用,还有一件事我并没有忘记,伍垚和七鸢都待在长阳殿整整三天,这三天里,无论是给他们下药还是在他们身上用那种特殊的颜料画上图案,都绰绰有余不是吗?”卜邑道。
“真不愧是大宗伯,令虞琊佩服。”虞琊这次没有否认,随后又道,“那么,大宗伯又为何肯定子羽是自杀?只是因为子羽身上的图案跟其他人不一样而断定?”
“还有一点佐证,因那两件案子之后,你必然料到我会将子羽保护起来,所以最后一个人最为关键,你若无法得手的话,计划就进行不下去。”卜邑道。
听到这里,虞琊不由问,“这些,大宗伯是何时知晓的?”
“在我看到言儿带回的图时。”卜邑答道。
虞琊忍不住叹道,“原来,一切都早在大宗伯的计算之中。”
卜邑摇摇头道,“那也未必,在你没正式露面之前,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
虞琊却已深感佩服,便道,“子羽是十七年前那场大型瘟疫中的遗孤,被我所救,是我送他来到楚国的,他自然会听我的吩咐替我做任何事。”
卜邑一怔后便道,“这么说来,子羽可能并未真的死去?”
虞琊道,“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那种能令人假死的药,我并没有给他人试过。”
见她说得如此冷静,卜邑不禁再一次叹道,“为了查明巫氏一族灭亡的真相和复仇耐心至此,筹谋又如此大胆而缜密,实属平生仅见,令人佩服。”
虞琊却铮铮地道,“巫氏对我有再造之恩,虞琊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找到灭族仇人。”她说着便道,“现在的问题,就是那幕后凶手,为何他能毫无破绽地将一切都嫁祸给大宗伯?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大宗伯您可有目标?”
她的问题令卜邑陷入沉默,好半晌才长叹一声道,“此人我已查了十七年,在这十七年间都没有丝毫线索,一直以来我也步步为营,就连你这回如此大的动静,他都能避得一干二净,可以想见此人的筹谋何等高明,恐怕远在你我,甚至是我们在座四人之上。”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室内一片寂静,似是都在想那人为何如此厉害,不知过了多久,巫冷钧忽地开口道,“虞琊,你身上是否有一把匕首?”
虞琊一怔,不知巫冷钧为何忽然问她这个,但他问话,她立刻恭谨地答,“是,虞琊身上有匕首。”
“给我。”巫冷钧淡淡两个字。
虞琊依言递出匕首,巫冷钧接过匕首,垂眸端详片刻,四周围空气似是随着锐利的刀锋而变得凝固起来,忽然,他反手一刀,就见银光如流星般跃入眼底,血光乍起,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