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妖似魔-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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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总算有了反应,相较之下,距离事发已有月余的箴恒早就万分平静,他点头,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观大人,大宗伯让观大人来,应该是为了最近丹阳城所出现的图腾一事吧?”他显然刻意回避“自杀”的话题,丝毫都不想谈及。
“叫我观言吧。”他与箴恒本就都是巫宗府的人,同僚之间互称“大人”很平常,可现在箴恒已非宫中之人,观言既不好称他为“大人”,也不想对方这么称呼自己,再加上人在宫外,就更不必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了,说着,观言并不多加追问,而是直接点头道,“我的确是为图腾一事而来,因那图腾,现在巫宗府内已有另外两名巫官身亡。”
“我亦听说了。”箴恒点头,道,“其实具体图腾的作用和来历我也不清楚,但我确信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见过那些图案。”
对他的话观言不免有所疑惑,便问,“怎么说?”
箴恒这时从怀里取出一幅画,并摊开给观言看,观言一见便有些吃惊问,“这是……”他仔细看那幅图,图上所画正是那幅人首鸟身并缠有四蛇的怪异图腾,只是笔法有些稚嫩,并且也不连贯,而那幅图所用的绢帛,似也有些年代,并且看得出来,曾经用作他途,使得那上面还有些脏污的痕迹。
“这是我很小的时候画的,除此之外,还有几幅。”箴恒这样说道。
闻言观言愈发不解,问道,“很小的时候,那是何时?”
箴恒摇摇头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有些记不清楚,但印象中,这些图是照着父亲所收藏的一本书里的图案画下来的,除了这幅图以外,也还有其他的,有时候睡梦中我也会梦见那些奇奇怪怪的图案,每次图案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早已过世的父亲,他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总在我要仔细聆听的时候梦就醒了。”
观言听后不仅意外,而且感到相当吃惊,他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说不定箴恒的父亲箴简便是来自北禺国,此时不禁问箴恒道,“其他几幅图能借我一观吗?”
“嗯。”箴恒点点头,道,“请等一下,我这就进屋去取。”他说着从席上起身,留下那幅摊开在地上的图,观言看着图只觉得愈发疑惑,他完全陷入迷惑当中,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多久,箴恒便自屋内取出了其他大大小小接近十余块绢帛来,这并不值得惊奇,只因箴简在楚国曾任大卜师,在巫宗府也算是辈分极高的官员,因而用得起这些贵重的绢帛来作图,这同时也再一次证明这些图应该都是在箴简还在世的时候就已被画了下来。
观言一幅一幅看下来,忽有一幅图他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将那幅图再拿近一些,盯着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反复复看了又看,随后他不由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为何觉得熟悉了,只因这幅图有一部分是他见过的,但因一下子看见了全图才没能认出来,而他所熟悉的那一部分,正是招选驸马第三轮测试时曾经摆在他面前的局部图示。
“这些图,是否能让我描摹回去?”愣怔好半晌,观言不由问箴恒道。
哪知箴恒却答,“这些图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观公子可以全部带走。”
“咦?”观言一愣问,“你父亲的事,难道真的……”
“观公子。”箴恒打断他的话,苦笑一声道,“对外界而言,我早已死了,至于我为何愿意将这些图送给观公子,正是希望拜托观公子一事。”
观言隐约能想到箴恒说的事一定是与他的父亲相关,便问,“什么事?”
“父亲会拥有这些跟北禺国相关的图,那么他与北禺国之间一定有关联,我的请求是,若当观公子查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发现哪里与家父相关的话,请一定将其中的原委告知于我。”箴恒道。
“这是当然。”对于这点观言毫无二话,立刻答应下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最近忽地又有一幅图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正要将之完成,观公子来得巧,我想请观公子在此地稍后片刻,待我将它完成之后,观公子便可以把所有的图一并带走。”箴恒说着又补充道,“之所以要如此,是因为这里并非我久留之地,但观公子仍然能通过此地的俞婆婆联系到我。”
“俞婆婆,是方才那位老妇人吗?”观言问。
“是的。”箴恒答着,便再度起身,对观言道,“那容我先下去将图完成。”
观言虽急于回去跟师父禀报,但眼下这些线索不同于往常那些,兴许与伍垚和七鸢之死有关,于是他便也决定等箴恒将图完成后一并带走。
然而就在观言在宫外等候之时,宫内的子羽如临大敌。
他本住在宫外,但由于七鸢正是死在自己的宅院之中,因而为了保护子羽,卜邑不仅派了宫里的侍卫十二时辰贴身守卫,还安排他住在宫内,虽说伍垚是死在自己的执房里,但他的死事出突然,又在所有人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可现在既然知道子羽会出事,那便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经调查所知,伍垚入执房后便一直一个人留在里面整理,期间有宫女为他泡茶,而执房外虽无人经过,可毕竟他的身份不同以往,因而有两名侍卫一直守在执房外,据他们所言,执房里不时会传来响动,除此之外,也完全没有值得留意的地方,尸体被发现时已是傍晚了,因他被选为驸马,楚王特别安排了筵席,并派人去请伍垚赴宴,但当派去的宫女去到执房敲门时,里面早已悄无声息了,后来自然是怎么敲都没有动静,侍卫闯进去才发现伍垚不知何时竟已死去,宫女顿时惊叫起来,最终惊动了整个巫宗府乃至楚王宫。
七鸢的情况也是类似,他从巫宗府离宫回到自己的住处,与家人一同用餐,回到书房后一直没有出来,他的尸体是早上被发现的,家中无论是父母还是佣人,看见他书房挑着灯就没有去打扰他,哪里知道七鸢早就死在了书房内,清晨时分书房的灯早已熄灭,但之后用早饭时却一直不见七鸢出现,这才让管家去找他,哪知他不在寝室,最后去到书房一看,子羽早已没了呼吸,管家当场吓得腿软,七鸢的母亲也因而病倒,至今卧床不起。
子羽此时战战兢兢待在书房里,在他不远处,两名宫中的侍卫严阵以待,他们被下令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子羽的房间。
暮色下沉,夜晚兀自降临,不知不觉间便将楚王宫笼罩在一股诡妙的气氛之中,这必然是因为有死亡的阴影暗中蛰伏的缘故,却也因夜晚的王宫太过幽静所致。
晚餐过后,子羽便心神不宁地待在大宗伯特地为他安排的厢房里,此时的他既看不进书简,也没有办法做任何事,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伍垚和七鸢的尸体,却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死亡之神逐渐逼近自己的步伐,他的表情不安,手足无措,纵然明明有侍卫杵在他的房外,他的手心里依然冷汗不断,最终,他再也坐不住了,忽地起身便对两名侍卫道,“我要进屋休息了。”
“是,子羽大人,请您放心,我们二人会彻夜守在这里的。”侍卫之一道。
子羽点点头,转身进入里面的卧室,走进去之前,他将几案上的茶壶和茶杯端了进去,这里面的水亦是有人事先尝过确认无毒,才会送进来,同时,这间厢房卜邑还专门命人将里里外外的窗户都封了起来,所以厢房只有一个出口,而唯一的这个出口便是被这两名侍卫紧密地看守着,严防任何人进入。
子羽将自己锁在寝室里,他颤抖着伸出手,缓缓地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包药粉来,半晌后,他将那包药粉一股脑儿倒入口中,再狠狠灌了自己一杯水。
当他将口中的药粉合着水全部吞咽下去后,呆滞地坐了片刻,他慢慢伸出手解开衣襟,就见他身上早有墨水的痕迹,而一笔一画连起来看,似是一幅图。
与此同时,在客厅等候箴恒画图的观言总算等到箴恒再一次从里屋走出来,箴恒手里又多了一块绢帛,他走出来对观言道,“抱歉,让观公子久等了。”
观言摇摇头,只见箴恒用双手将那幅图递了过来,这让观言一眼扫过去,便能看清这幅图的全貌。
就见绢帛上画了一副巨大的龟甲,龟甲的花纹如同城池的俯瞰图,乍看之下像是迷宫,仔细看也不似楚国的布局图,却不知为何也有似曾相识之感,观言不禁问道,“这是哪里的城池吗?”
箴恒摇头,回答道,“我只是凭印象将它画下来,很可能跟记忆中有所区别,但大致是这样的图案。”
“所以你也不知道图案代表了什么?”观言再问。
“嗯。”箴恒点头。
当观言将所有的图带回宫中向师父复命之时,子羽的尸体在寝室里被发现,而他的尸体上所留的图案,竟与观言刚拿到手的最后那幅图一模一样。
第272章 【前编】禺疆之印(十三)()
清晨时分,雾气仍未散去,浓重的晨雾中只能见到两盏如眼睛般的灯笼凌空高悬,晃啊晃的,小楼压根未现出身形,观言人却已早早地来到它的跟前。
他显然是一大早来找应皇天的。
“公子不在。”香兰从大门内探头出来,对观言道。
冷风嗖嗖地吹进小楼,冻得香兰忍不住打哆嗦,不由地便把门拉开一点道,“外面冷,观公子先进来吧,进来再说。”
观言依言入内,就见小楼的壁炉里生着火,暖和极了,在如此暖和之所,香兰穿得自然少。
“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观言又问。
香兰摇头道,“不知道,公子没说。”她说着忽地“咦”了一声,似是突然反应过来道,“观公子,为何今日你会出现在此?”
观言一怔,香兰又道,“观公子今日不是应该跟大宗伯一同护送公主回北禺国的吗?”
“原来香兰姑娘也知晓此事。”观言不禁道。
“那是当然,子羽的尸体上留着的图案跟北禺国的城池俯瞰图一致这件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吧?”香兰道。
正是因此,才会有今日由大宗伯率人亲自护送公主回国一事,虽然三人的死因尚未查明,但公主的安危至关紧要,子羽的尸体发现之时,观言恰巧也拿回了箴恒的画,这幅画被公主一下子认了出来,于是目标刹那间指向了身为北禺国公主的她,是以卜邑当即决定,即日便率队将公主护送回国,以免节外生枝,引起两国之间不必要的纷争。
“师父不知为何让我留下来,却又说图腾之事先暂且搁下,我一时无事可做,便前来找应公子探讨一些问题。”本来关于丹阳城各处出现的图腾就仍有许多未解之谜,要不是中途突然插入了箴恒一事,他早就想来找应皇天探讨了。
“那现在公子也不在,观公子岂不是更无事可做?”香兰忽然开心起来,道,“正好正好,难得闲暇,公子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了,观公子不如趁等公子之机放松半日,让香兰陪公子饮酒消遣如何?”香兰说着不容观言拒绝,转身就要去取酒,并留下一句道,“这可是香兰瞒着公子偷酿起来的甜酒,公子使坏的时候就会罚香兰不准喝酒,这下公子想罚也罚不到了,哈哈!”
对于香兰的小心机,观言禁不住笑了起来,只因他清楚地记得与应皇天闲聊时听他提到过这件事,香兰以为的应皇天不知道也不过是应皇天故意不说穿罢了,想到这里,观言不禁又想到,子羽之死明明是昨夜发生的事,距离此刻还不到三个时辰,尤其是连夜决定师父亲自护送公主回国,则更要秘而不发,可这些事香兰却似早就知晓,刚才还拿“大家都知道”
做借口,但就观言所知,这绝不可能,如此一来,应皇天又岂会不知?而若然他知晓后人在重楼则罢,但一清早就离开重楼,那么又会是去了哪里?不知为什么,凭观言这几年认识应皇天以来的经验,他下意识觉得应皇天的离开和师父护送公主之事相关,却偏偏找不到任何关键的连接之处,虽然感觉上应皇天理应跟此事毫不相干才是。
疑惑在心头萦绕不去,香兰已端来美酒,顿时酒香扑鼻,但她仅端来两杯,就听她道,“公子的鼻子不是一般的灵,所以我们只能喝一杯,这样公子回来后就不会发现了。”
本来,大清早就不该饮酒,但若只喝一杯解馋,倒也不算过分,看来香兰虽嗜酒,却也挺有分寸,难怪应皇天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香兰自己开心得意就好。
“来来来,观公子,我们慢慢小酌,如果观公子不介意,我还可以代替公子帮观公子理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