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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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九见这一幕,又向商队那边要来几串腌肉,将至切成肉片,一并丢入了大缸之中。
一时大缸里面,热气腾腾,一股香味勾引着有所人的味觉,李重九本人亦不由馋虫大动。
“不许抢!不许给我抢!人人有份,有小孩的女人,拿着碗站到前面,一人一碗,也只有一碗,大家都有,不准给我抢食。”
这粥很稠,分量足足,并非那种清汤寡水,李重九依照承诺,每个百姓都排队上前,分到自己一碗饭食。
一个六七岁大的孩童,不顾滚烫的热粥,将碗捧在手边,围着手边转着圈,不时地头在旁边吸了一口,
“妈,我这里有一块肉。”这孩童惊喜的声音,登时引来所有人的羡慕。
“嗯,多吃点。”一面母亲将自己碗里的一筷子野菜,夹到自己瘦骨如柴的孩子碗里。
“这口蘑真是香啊!”
不少人手捧自己的热粥,皆发出这样的感叹。
有了一碗粥垫胃百姓们,虽远远没有吃饱,但是已是无比惬意地。这待见李重九走过,皆是拜下感谢,大声言道:“多谢少镖头赐饭之恩!”
“谢少镖头赐饭之恩!”这样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
流民这十几ri来奔波,在吃完粥,又经过一夜休息后,当下所有人皆是jing气神十足的模样。当夜休息了一晚,次ri众人开始踏上行路。
上千人的商队,加上三千多人的流民队伍,当下被李重九合并聚拢,进行整合。
李重九令孙二娘带着一百名镖局子弟,扛着镖旗,喊着镖号,在前方开路;商队的大马帮,跟随在其后,商队肯定是作为重中之重,作为保护的,位于第三队列的,则是李重九昙宗率领的近三百人,最后面则是三千流民大军。
行路之前,李重九命令流民不论男女老幼,皆是将头发困起扎上头巾,以掩人耳目,而所有人都弄得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每个人皆拿着木棒竹杖,就算是站在近处仔细看,一时半会也分不出男女还是老弱,令人是弄不清虚实。
李重九又命行军时,不许开口讲话,当下更加隐蔽,乍然看去好似三千青壮过境一般。而这一ri,流民们皆是吃饱了饭,走起路来亦是jing神板板的,顿时行路速度是大为加快。
李重九骑在马背上,转眼看去一时满道之上,皆是扎着麻布的皂se头巾,低埋着头脚踏黄土,满目皆是烟尘滚滚,若是不明底细,一看之下倒是心觉得,有一股雄浑大军的气势。
李重九不由露出满意的神se,林管事亦此时在前停马,看待李重九露出赞赏的神se。本来林管事以及商家几位头头,本来看见李重九要带三千老弱妇孺随行,影响了行路速度,大为不满。
但是一看李重九居然用此障眼法,凭空地变出三千‘雄兵’来,转而皆是对李重九大起佩服之意。
林管事待李重九骑马跟上时,言道:“少镖头,真是好主意,明ri我令商队手下,亦是一并扎上此麻布皂巾。”
麻布皂巾?
李重九因自己这一时之举,不由想起了黄巾军,赤眉军,这两支皆是农民义军,身份低下,没有旗帜作为敌我识别,故而用此来当之。而士卒皂巾,此乃是苍头,叫苍头军才是更为贴切几分。
史记里苏秦言过,大王之卒,武士二十万,苍头二十万,奋击二十万,厮徒十万。而陈胜麾下亦有苍头军,想必苍头就是如此头扎皂巾的人马。
李重九笑了笑,言道:“林管事,如此多谢了。”林管事笑着言道:“都是彼此互利互助,何来一个谢字,对了,在下表字当锋,若是李兄弟看得起,称呼在下表字即可。”李重九当下点点头,言道:“好名字,剑拔当锋,想来当锋兄,志向不小。”
林当锋笑了笑,言道:“说来惭愧,在下年少时也读过书,习过武,本想出人投地的,但奈何家道中落,必须有在下来经商,cao作此贱业,若是将来有机会,在下倒是想能有一番展示抱负的之地的。”
“话扯远了,还是先将货运道雁门郡再说了。”
接着李重九,林当锋又闲扯了几句,林当锋就又回到自己商队中忙碌了。
这一ri路程行得极快,入夜时,众人已是在绛郡境内扎营。
第七十六章 骑射之威()
冬雪覆盖,天气已转是更冷。
衣衫褴褛的百姓们,迎着风雪正瑟瑟地发抖。李重九的‘苍头军’,冒着风雪在官道上跋涉前进。
所经一个村落时,鸡犬之声不闻,寂静异常,派人进去搜索,却发觉早已是十室九空,尽数废弃,房屋崩塌,露出被焚烧过的痕迹,所望去皆是一片残垣断壁。虽早有预料,但没想到这绛郡境内,乃是一片比之河东郡更加荒芜的景象。
河东境内王麻子不过裹挟万人,而柴保昌听到消息则是十几ri,就已是聚众十万,攻打绛郡郡治正平县。
到了现在消息依然中断,不知道正平县被攻下没有。
李重九策马行于道上本想在村落里,打探一下眼下柴保昌大军的动静,但是除了搜出几个讲话都不利索的老人外,别无所获,就连派去给柴保昌送信的人,也是暂时没有音信。
眼见这等情况,李重九,孙二娘,林当锋还有几名商队管事商议后,他们皆觉得柴保昌正忙着围攻县城,故而无力来顾及他们,正好乘此机会加快行军。否则一旦柴保昌攻下县城,他们要脱身就不容易了。
于是众人达成了一致,要加快前进速度,但只此一加快,队伍末的老弱妇孺已是大感吃不消。众人不由只能放慢速度。
如此行到第二ri,商队内矛盾冲突爆发,几名管事联合向李重九施压,要求弃了流民队伍,带着青壮先行。
此却给李重九,孙二娘一口否决,原因很简单,若不携带流民而行,李重九的队伍,首先会分化,那些流民中的青壮,肯定会返回照顾家人。
如此吵吵闹闹到了第三ri,情况发生转变。官道之上,皆是突然出现了不少来历不明的游骑。这些游骑扎着红巾,不断突前来到商队附近打探,有些胆大者甚至逼到百步附近,仔细打探。
如此肯定是流贼的前哨人马,过来打探虚实,商队之人,皆是惊慌失se,重新复求李重九,看看有无其他计策。
李重九想了一下,当即带了镖局的十名镖师,前往北面打探。
大雪纷纷,李重九策马行于雪中,绛郡之内,仍是寥寥毫无人烟的样子。在他们一旁,原先盯梢商队的红巾游骑,见李重九他们骑马离开商队后,皆是一并远远地跟了上来。
初时红巾游骑不过五六人缀后,之后越跟越多,到了十五六骑的模样。
李重九心底有数,不管这些游骑,继续往北,大约行了五六里路,突然发现远处有青烟升起。
当即李重九带人朝青烟燃起之处而去,穿过一处密林,结果见得在一条大河边上,有一支人马正在埋锅造饭。
见对方人数不少,镖师们皆是暗暗心惊。
李重九当下喝令镖师一并沿河流而走,打探对方底细,结果粗略查点了一番,对方竟有最少一千人以上。
其中有不少老弱,而兵器也不齐全,不少人还是使着木棒,锄头之类的,但是毫无疑问,对方乃是一支流贼之中的‘正规军’,至少他们没有如李重九般携带妇孺出行。
不多时,河岸的流贼亦发现李重九这边,正在窥视他们的动静,当下上百个流贼弃了大锅,手持刀枪棍棒,隔着河岸对着李重九他们嘶吼,恐吓。
这些人亦是头扎着红巾,显然是和游骑是一伙。
大河阻隔,若是他们涉水而过,不被湍流冲走,也会冻死在河里,李重九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旁观,查看对方虚实。
一旁的众镖师们见了少镖头如此镇定,视对方千人大军于无物,皆是大感佩服。而这些红巾流贼见李重九他们不走,当即是大怒,纷纷取箭来在河边而she。不过流贼们能有什么好弓,不用说三石弓了,就是军中制式的弓亦是没有,多半都是打猎所用的竹制木弓,箭矢无力,还未过河流中渡,即纷纷坠落河中。而这时候,李重九见一旁红巾游骑,已逼近自己身侧不到五百步,而对方人数亦增加至二十余骑,显然是会合了同伴,准备在河畔收拾掉李重九他们十一人。
李重九当下一笑,取出自己的三石弓,显然是决定一战。众镖师们见己方人少,本来既是打算退却的,但见李重九决定动手,只得在一旁支援,纷纷皆是拿出了自己的骑弓。
踌躇了一番后,这些红巾游骑,似觉得自己这边人多,一并决定动手。当下战马喷着响鼻,红巾游骑开始一并驱马,手持弓箭向李重九他们奔来。
而河对岸这边的红巾贼们,见己方骑兵出手,皆是信心大震,开始高声呼喝起来。毕竟能作为骑兵的,都是流贼之中的jing锐,故而对于他们河岸的流贼十分有信心。
李重九从容不迫地张弓搭箭,红巾游骑发力一并齐奔,顿时是速若奔雷,转眼间已至三百步不到。
众镖师见李重九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皆是心底打鼓,不少人皆是取箭瞄准。
两百步!
众人心脏都跳得极快,马儿似感应到主人的不安,亦是开始不住抛地。
一百步!
游骑这边亦是开始取箭,准备接近至五十步后,一并箭羽覆盖,在拔刀厮杀,他们人数多绝对占据优势。
正细想之际,陡然听得箭羽破空之声,战马一声长长的嘶鸣。
只见李重九以弓挂臂,一个人、一张弓,竟然能she出一瀑箭雨!
弓弦崩崩直响,箭矢破空如电。
李重九第一箭穿透游戏的脖颈,激起一阵血水,第二箭从一名贼子眼窝直贯而去,第三箭,第四箭贼子应弦而倒,第五箭,第六箭又是直贯喉咙。
只见李重九五指拨动,犹如奏乐一般,在弓弦上弹奏出一曲死亡之声。
转眼之间,一手连珠箭而出,红巾游骑居然一口气被他she杀六骑。
见此恐怖的箭技,众红巾游骑皆是胆寒。“这贼子好箭术!”
“他们是故意诱我们来攻的!”
“中计了!”
红巾游骑们皆是大骇,李重九如此神箭之下,当下众人皆是勒马,掉头就走。
李重九见此言道:“若是强攻,还有一线生机,转身就走,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重九说话间,手里却是不停,又是三箭而过,从三名游骑的背后,贯体而过。
“全数杀了,不要放过!”李重九大喝一声,策马当即追去,而一并镖师们此刻皆是恍然大悟,他们方才皆被李重九神乎其神的箭术震慑住了,尚未放一箭。“少镖头,这箭术……”
“愣着做什么,没听少镖头说了吗?一个不要放过!”
“是,是。”
说话之间,当下众镖师一并驱马跟上。
而河岸一旁的上千流贼看得是目瞪口呆,一时无人出声。
河面上一片寂然,只余下河水淙淙而响。
第七十七章 缴获()
寒风呜咽,火把噗噗地被风扯动,将四野的景se拉拽。
现在已是入夜,商队与流民皆是栖息在一处背风的山后。积雪已是被扫落,将四面空出一块地来,大家都忙碌着烧锅做饭。
李家镖局镖师,李重九苍头军中的健壮男子,正围在外圈守候,盯梢着夜幕之中任何一点动静。
即便外边全神贯注地提防,但内里的商队流民人人皆不安。
商队,流民们见李重九他们去了许久,仍不见回返,皆是不由担心起来。
不管会不会几个把式的商人,皆拿起自己的佩刀,放在石头上磨起,反正也不懂得上一次拔刀是什么时候了。
各个商队的家丁护院皆是一并纠集在一起,以便万一有动静时,就各自拿了各自的货物一哄而散。现在夜已深沉,所有人皆用过了饭,但是依旧不见李重九的踪迹。
夜枭的声音,一长一短地叫着,每个人心底开始发麻。
这回众人的忧心忡忡,转而开始恐惧,商队管事不时翘首望向北面,皆是不见李重九他们游骑踪影,也没有听到任何马蹄声。
这时数名本是一直与孙二娘不对盘的商队管事开始一并发难。
其中一人对着孙二娘,yin阳怪气地言道:“我就说了嘛,年轻人不懂事,莽撞行事,你们也跟着不懂事理,这流贼哪里是可以轻易招惹的。”
孙二娘眉毛一挑,言道:“好啊,孙管事,大家眼下在一条船上,你如此计较的,少镖头若是出事,你倒是高兴了不是,信不信我手上的柳叶刀,先给你开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