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4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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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李唐又是粟米,高粱这样的单一经济,相对而言,赵国今年收成也是不景气,山东大旱,河北还闹了一点蝗灾,但是百姓日子却相对好过,因为李重九免了河北山东今年的田赋,百姓们只要养活自己就可以了。
薛万述道:“现在秋粮还有两个月才收上来,但关中粮价已是达七十钱一斗,长安内甚至八十钱一斗。而幽京才二十钱一斗,就算是因为去年战乱,今年遭了蝗,旱两灾的河北,山东,粮价也不过是在三四十钱一斗。”
李重九闻言对于粮价有了个大概估计,当年自己刚刚攻占幽京时,北方粮价也是很高,自己努力维持在五十钱一斗这样,民间才没有爆发大饥荒,导致幽京百姓饿死。
而现在长安,关中居然达到了**十钱,这最受苦的还是最下层百姓,何况李唐税赋又不低,在这样的压力下,百姓唯一只有选择流亡一路了。
李重九看向薛万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劝朕命令在长安倾向我大赵的商家抄粮,再将粮草堆高?”
薛万述点点头道:“是的,陛下,微臣预计要准备五十万贯的钱,进行半年的收粮,先放出消息,说今年秋季我大赵对李唐会有大的战事,谣言一起,粮价必然因为这战乱的消息而继续推高,之后我们在秋收这一段,粮价回落时候,大举进货扫粮,预计半年之后,可以将长安的粮价推高到百钱一斗以上。”
李重九听后道:“这招实在是毒辣,但是五十万贯,你以为朕很有钱吗?今年大战,我们大赵国库也是空了。”
薛万述道:“陛下可以用今年民债来抵啊,总之此事势在必行啊。”
李重九笑着道:“这民债乃是朕从民间借贷,本就不是朕的钱,你却想来炒高粮价,我们又不从中获利,损失倒是不小,这纯粹是以本伤人,又损人不利己,这五十万贯的钱若是明年还不上,朕立即要被千夫所指了。”
薛万述垂下头道:“陛下的担忧至少要等到明年,但是我看李渊恐怕连今年都过不了,陛下,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之办法,粮价一高,关中必然疲弊,百姓对李唐心怀怨言,这样李渊在关中统治力必然下落,百姓背离李渊。若我是李渊,除了迁都巴蜀,荆襄暂避之外,别无第二种选择解除如此困境。”
李重九点点头道:“不过李家父子,并非无能,我们炒粮,他们必然也会发现端倪。我们必须多找几个商家,分头买进,朕决得此事可行,交给林当锋,曹纹与你三人一并来办,切记慎重行事。”
薛万述当下行礼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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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唐卒()
河东蒲县。
裴勇牵着瘦马返回了自己的家宅,当初参加河阳之战,赵军水师攻来时,他侥幸逃到中潭城保住了性命,只是带去的两名家仆,只剩下一人还活着,另一人在浮桥奔跑时,被赵军战舰上的弩炮打中,掉在了黄河里。
蒲县的家宅是老宅子,在蒲县城东的河边,家里有百亩田地,还有十亩水田,这些并非是露田,而是实实在在的永业田,当初裴勇爷爷在时置办下来的,那时候的裴家多少也算是本地的豪健。
但是现在裴勇返回家里,路上却看得一片萧条,田里一片荒芜杂草丛生。
裴勇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到了家门前,远远就看见自己的大兄正蹲在石阶上。
“裴松牵住马!”
裴勇吩咐家奴一声,自己奔到了家前大声道:“大兄,我回来了!”
裴勇大哥一愣,待仔细看见是自己亲弟弟后,当下大喜,抱着裴勇。
裴勇道:“大兄,这一次我们打得不好,我没给裴家争脸,没有如爹爹般替我们家弄到散官和勋田。”
裴勇大哥安抚道:“说什么话,好胳膊好腿回来就成了,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娘这几日一直在念你。”
“娘身子好吗?”
裴勇大哥没有说话,裴勇见他兄长的神情,上前一步问:“怎么了,娘?”
裴勇大哥长叹一声,又重重蹲在地里。
“二兄呢?他怎么不在?”
大兄听了道:“二兄去市集了,给娘换点药。”
裴勇大哥看向远方正在牵马的只有裴松一人,问道:“小宋子了,怎么没看见他?”
“没了。”裴勇垂下头回答。
裴勇大哥拍了拍裴勇肩膀道:“不要难过,你能回来就好。这一次打赵军,听说没了人不少。咱们先进屋再说。”
裴勇走进屋子,裴家的宅子是爷爷时置办下的。严格按照当时前堂后宅的格局,两家正房在堂后。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左右厢房都住着周家的佃户和佃户的家眷,但是现在看去这些房间都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住人。
“这……大兄,这是怎么回事?”
裴勇大哥走到裴勇身旁流下泪道:“散了,都散了,这一次出征,为了凑齐一匹战马和一匹驮马,以及你身上的这两档铠和兵杖,家里向质库借了钱了。本希望今年秋收,拿地里的收成来还钱,但是你也知道,今年年景不好,地里收成查了许多,结果质库来追债。乘势拿了我们三十亩田,还有那十亩水田,娘也是因此气得病了。”
裴勇听了顿时大怒道:“这是哪里的道理。”
裴勇大哥听了连忙捂住裴勇的嘴道:“小声点,别让娘听见,那质库你还不知道。也是我们惹得起。”
说话间外头传来裴松的声音:“二郎君你回来了。”
裴勇听了顿时奔到门外,来人正是裴松的二哥,兄弟三人相见又是一番悲喜交加。当下三人一并去拜见了母亲。大兄二兄的妻子煮了饭,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一顿中饭。
当时饭吃刚刚吃完,就听到外面拍门声,裴家三兄弟一并迎了出去,原来是折冲府的折冲校尉。
裴家大郎当下客气地道:“将军来得正好,来我们家用一顿便饭。”
“免了。”这折冲校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折冲校尉当下对三兄弟道:“朝廷加强蒲津渡戍卫,天子有令抽府军服役,还是三丁抽一,你们裴家有三丁。仍旧是要出一口。”
听这里,三兄弟都是愣了。裴勇大兄道:“吾弟刚刚从军还家。这军役刚过,怎么又有军役要服?”
折冲校尉冷笑道:“你知道什么。这是朝廷调令,你不明白直接去长安问天子啊。到在这里,你们只要入了军籍,都只能听我的。”
裴勇二兄连忙道:“将军,我们家着实有困难,你看三弟刚刚在河阳经历大战,好容易才捡回一条性命,返回家里,我裴家还折了一个家奴,这眼下又要我裴家的人去服军役,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求将军宽容个一二。”
折冲校尉蛮横地道:“你不要说和我这么多,这是天子调令,这年景这么差,哪家没有困难的,三里桥的周家,你知道吧?今年征河阳时五丁抽二,他家的三郎君,五郎君都去河阳了,结果三郎君没了,五郎君被赵狗砍断了胳膊,成了废人,眼下剩下三丁,但调令一下来,三丁抽一,他家还是要有人去守蒲津城。没办法,这就是规矩,我又不是作善事的,人人宽容得来的,朝廷的差谁来替?”
这一句话说得,裴家三兄弟哑口无言,李唐府兵虽说可以免除一家税赋,但实际上根本不济事,因为府兵铠甲和兵杖,还有驮马战马都是要自备,仅仅是准备一匹战马就足够一般殷实之家大半的家财了。
所以府兵打战,主要还是靠战场上的缴获收入,以及获得战功,朝廷赏赐的勋田以及授予的散官。
但府兵保持士气高昂的情况,主要限于一直打胜战的情况下,比如这一次征赵,李唐北路大军几乎可以说是打败,可以说一点缴获都没有,战功封赏都很少。因此裴勇返回家里后,因为没有获得战功一脸惭愧地面对父兄。
折冲校尉走后,裴家三兄弟陷入一片沉默。大兄,二兄都是不说话,大嫂在那里哭,埋怨大兄没有用。大嫂原来是城东的殷实之家,嫁给老实平庸的大哥后,在家里掌握了足够的话语权。
上一次服军役,被说是大兄去的,但是大嫂硬是撒泼耍赖抵赖掉,想要推给裴家二郎君,但二郎君的浑家也是个厉害人物,家里是吵作一团,最后还是裴勇主动替两位兄长承了军役。
而这一次服军役按照道理,裴勇已是去过一次了,该轮到裴勇的大兄或者二兄了。
但是裴勇见家里这场景,大嫂在哭骂,二嫂在厨房里鼓捣,故意将碗筷的声响弄得大大的。大嫂又不甘示弱,开始指桑骂槐般,训斥自己才三岁的侄儿。
想起房内卧床的母亲,裴勇站起身来道:“算了,大兄二兄,这一次还依旧是我去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三章 立信尉()
裴勇这么说,他的大哥,二兄皆是站起身来。
裴勇大哥率先开口道:“三弟,你这才从征还家,屁股还没有坐热怎么去,不必争执了,这一次服军役,还是我去吧!”
裴勇大哥这才说了一句,一旁他的内人就是重重将小孩一放,屋内小孩的哭声响起。
大嫂对着小孩骂道:“哭什么哭,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裴勇二嫂上前对裴勇道:“二弟,你也看到了这个家里怎么样了,你二哥身子一直不大好,家里没有佃户,农活又少了不他,你也知道今年年景差,家里还有娘需要奉养。而为了准备你上一次出征的战马,你二兄还卖了我从娘家带来的嫁妆。”
听着二位嫂子的抱怨,裴勇只是对两位嫂子举起双手一揖道:“这些年有劳两位嫂嫂了侍奉娘亲,照顾家里了,我裴勇从小好武不爱弄文,以前被人称作游侠儿而沾沾自喜,实际上却是虚度光阴,没给家里作什么事来。所以这一次想从军,也是为了寻觅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因此大兄,二兄你们也不必为我担心。”
裴勇二哥上前抱着裴勇双肩,问道:“三弟,你是真是如此想的吗?”
裴勇重重地点头道:“二兄,你以前和我讲过周处的故事,我想也是,有句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也想效仿周处。这一次裴松我就不带走了,大兄,二兄勿以为念,照顾好娘亲。”
两位兄长听裴勇这么说,顿时都是洒泪。
“三弟保重!”
“大兄二兄,你们也是。”
当天吃过午饭,裴勇收拾了一番,牵着战马,备好行装就辞别卧床的母亲,兄长和家人离了家。裴勇走得匆匆竟是连住一夜都没有。临走之时,大兄二兄依旧仍给裴勇塞了满满一袋铜钱,说是在军里备用。裴勇心知自家情况不好,见了铜钱差一点眼泪都掉了出来。
裴勇牵着战马随军来到蒲津渡戍卫,裴勇看着面前的蒲津、中潬二城,正雄视着黄河。他不知道李唐在攻打洛阳失利后,从战略进攻暂时转入战略防守,扼守长安北面要害的蒲津渡,成了唐军重点布防之地。
“陈阿四,出列!”
洛阳校场上,站着十几名身穿红色战袄的士卒。清晨的阳光撒落,照在陈阿四的脸上,照得他一张显得沧桑的脸却又有几分精神起来。
陈阿四听得鹰扬郎将叫自己的名字,当下大步向前了一步,十分有力地回答道,并双手背后站立在队伍前。
这一系列的操练,都是当初李重九在怀荒镇时定下的。李重九认为军人有军人的尊严,有甲胄在身时,就算面见皇帝时,也可以不用下拜。而且李重九还简化了多,士卒面见将官时的礼仪。
现在陈阿四身穿着武卫军的火红色的战袄,挺胸直背站在前方,目光直视。
站在陈阿四的身前的鹰扬郎将,看了陈阿四一眼朗声对十几名士卒言道:“武卫军伙长陈阿四,入伍三年,累计叙功两转为伙长。因此次攻打江淮的出色表现,陛下决定授予你从九品散官,立信尉。”
“谢陛下隆恩。”陈阿四转身北面,重重一叩之后,弄得黄尘满脸。
“起来吧!”鹰扬郎将看着陈阿四温和地言道。陈阿四这才站起身来,眼角中早已是一片湿润。
鹰扬郎将见了陈阿四这般激动,笑着道:“不必如此,这是汝应得的。”
陈阿四抹了一把眼泪,他还能不激动吗,从九品立信尉虽小,但却是散官,能拿一辈子俸禄的。如旅率,校尉甚至正五品的鹰扬郎将等虽拿得禄米,要比立信尉多多了。但这些都是职事官,一旦将来退役或者去职,就没有俸禄可以拿了。
从九品立信尉,除了官职的荣耀外,最重要是一年可以拿四十九石的俸米,而现在他身为伙长,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