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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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宏道:“校尉大人不知道啊,郭将军治军严酷,每逢大战前都要杀人,以明军纪,这些都是犯了事的士卒,或者是各营里的刺头,现都送到这里关押了,估计要在决战前处斩,告诫全军。”
王实奇道:“还有这事。”
当下王实心念一动,走到这五十多名士卒前道:“尔等听着,你们犯事,罪本当死,但是你们运气好,眼下契丹人来袭击车营,只要能守住车营,就抵了你们死罪,还有赏赐和军功可以拿,有卵子的就给某站出来一步,是死是活随便你们。”
这些士卒听了王实这么说,毫不犹豫一并上前一步道:“我们死都不怕,还怕契丹人吗?这条命给校尉大人就是了。”
斛律宏连忙上前低声道:“不行啊,校尉大人这违背了郭将军的意思。”
王实将眼一横道:“这里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再啰嗦一句,我就将你拿下。”
斛律宏见王实居然这么快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当下只能无语,谁叫他刚才将大权都交出去了。
而两名家丁见王实一语就收得五十名彪悍且敢死士卒,都是惊讶各自心想,这少爷还是真是神人啊,这五十个人恐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都随着将军去了吧。
王实当下拔出剑高呼:“让契丹贼,看看我们大赵男儿的本色。”
五十多名士卒一并高呼,随即丁零族士卒见将军如此神勇,也是纷纷高呼了起来。
而在外圈正不断聚集而来的契丹骑兵,见了车阵内突然爆发的欢呼声,一个个都是惊疑不定,按照道理这个时候遭遇夜袭的赵军,不应该惊慌才是吗?
至于王实此刻看着夜色中绕着车阵的契丹骑兵,心道我就不信了,这样还有谁能压住老子。
第六百三十六章 陌刀()
夜风越来越凉。
随着契丹人的牛号角,呜呜地响起。契丹骑兵越来越多,箭矢如同落雨一般,射进车阵之中。
丁零部士卒都藏身车下不露头,丁零部之所以被叫做高车族,是因为他们擅长制高**车。最初车轮高大的目的,就是因为原驻牧地草茂而高,积雪深厚,而且多沼泽。在这种地区使用高**车,可以减少阻力,顺利通行。
丁零部的高车比牛还高,几乎与战马差不多。丁零部士卒躲在高车下面,契丹骑兵的骑射本色虽然了得,都难以射中。尽管契丹人的箭很疾,但丁零部士卒靠着车坂掩护,让大多数箭矢落空。
车阵内虽然无事,但这一次契丹骑兵的突袭却非同一般,王实看去火把微弱的照明下,马背上的契丹骑兵犹如浪潮一般上下起伏。车阵这里零零星星的箭矢飞射出去,丝毫没有阻碍浪潮的推进。
“不要乱射箭,一起射,他们要冲车阵!”王实大声高呼道。
王实这么一喝下,一旁丁零部士卒都是愣住了,这时王实才意识到他们听不懂汉话。幸亏这时候斛律宏用丁零话大呼道:“听他号令,不要乱射。”
丁零部士卒这才停止射击,引满弓蓄势在那,这时候契丹骑兵冲得好快,瞬间已是逼近到车阵面前了。契丹骑兵纷纷勒马,滚鞍而下,并一齐要往车上跳。
就在这千钧一发间,王实大喝道:“射!”
车阵内丁零族的弓手,将箭矢尽数射了出去。契丹人顿时扑倒了一片。
“哦!”
四面响起了一片契丹话。将箭矢一口气射尽后,又一波契丹人杀了上来。而这时丁零弓手连忙装箭,已是手慌脚忙。
契丹人拼死地攻向了车阵之内。丁零人弃弓拔刀与契丹人杀在了一起。这丁零人斛律部的士卒果真都是十分悍勇,拼命起来浑然也不畏死。
特别是斛律宏拿起一狼牙棒,左冲右突,但见一道黑影过去,就是一人仰天被砸翻倒在地上。两军厮杀的吼声混杂在一起,明暗不定的火光下,白刃飞舞,两军都是短兵相接。
见到这一幕,王实脑子一热。正要拔出刀子对左右高喝一声道,随我杀。
这时左右家丁拦住了他道:“少爷,你是主将,这时候,不能拼在前头。”
“那我该干嘛?”
“看到哪里不支了再上,好钢用在刀刃上才是。”
王实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陌刀往地上一砸,身旁五十多名汉子都是冷眼旁观,仿佛身旁血肉横飞的战场与他们丝毫无关一般。
战事胶着。契丹人向斛律宏防守这一面突击了好几次,都被斛律宏赶了出去。而这时牛角号响起,马蹄声滚滚而来,那是两个奚族千骑队的方向。显然是奚族骑兵发现后阵被袭。立即连夜赶来增援。
马蹄声如闷雷般响起,契丹骑兵看见奚族骑兵增援而来,发动了抢攻。要抢着攻破车营。
王实见到这里,提起陌刀道:“终于来硬得了。兄弟们给老子上。”
王实身旁五十几名都是待罪之身的汉军一并高呼。
王实当下舞起陌刀,冲锋在前。他传自父亲王君廓的武艺。王君廓善用斩马刀。后改用马槊,而王实呢,则是耍起了陌刀。陌刀双刃,刃间厚背,王实私下将此刀称为三尖两刃刀,重三十七斤,平常人都舞不动这兵器。
陌刀本就是精锐士卒才能使用,而王实左右家丁也是勇武之辈,同时拿起两柄陌刀。
这时车阵东面已快契丹骑兵攻破,数骑契丹骑兵正要趁着缝隙杀入阵内。但见王实一跃而上,先是一刀斩下了突进契丹骑兵的马头。
马头上血如喷泉,战马四蹄扑地,而王实的家丁上前,随手一刀将契丹骑兵斩下。见王实杀来,几十名不怕死契丹勇士持矛快步上前。
王实两个家丁居然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先将一人砍翻在地,右边一名契丹人红着眼睛拿着长矛刺了过来。那家丁身子一错,骗开过矛尖,脚下一个错步,陌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手撩起。
那契丹人顿时长矛脱手,王实乘机欺近身子,一刀将此人砍翻。
“杀!”鲜血喷了王实一面,他此刻心情既有几分紧张,也有几分激动。
他与两位家丁配合默契,三柄陌刀犹如一面刀墙横在那,竟将几十名契丹人硬生生挡住。
而左右汉军死士都是揉身扑上,迎上杀入车阵内的契丹人。杀入车阵的契丹人有五十多人,都是断发纹身的悍勇之辈。但他们没有料到,他们今日遇到了比他们更狠更不要命的人。
很多人不避格挡对方武器,只求杀死对手,沉闷的刀子入肉声,一下一下响起,鲜血喷溅了到处都是。而丁零士卒跳上车垒,拿起弓乘机放箭。契丹人的突袭又被射退。
呜!
急促的号声响起,攻击无果的契丹骑兵开始怕了撤退。
“叫你跑,叫你跑,老子还没杀够了!”
而王实杀得兴起了,一舞陌刀,反追着身前十几名契丹人冲了出去,这十几名契丹人早被王实这样子,吓得连滚带爬直逃命,连上马都忘记了。
“少爷不要追了。”两名家丁一并齐喊。
王实却仿佛没有听到,直直的追了出去。
“不好,少爷魔怔了。”
魔怔,第一次上战场的人,见到袍泽血流满地,断手断脚的场景,不少人都会吓得直接疯了。而有另一种人,上了战场不是吓得疯了,而是杀得入巷了,自己收不住了,失去理智,见人就杀,甚至连袍泽也不放过。
而王实明显属于后一者。
眼见王实双目赤红,口中发喊地杀了出去,眼睛早没有了理智。两名家丁吓得不轻,如果是这样,那该如何是好,我们少爷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状况不断啊,一名家丁当下咬了咬牙,用刀背重重一下敲在王实的后背上。
噗通一声,王实终于栽倒在地,合着全身甲胄重重地砸地上。
王实此后就人事不知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七章 以利诱之()
王实也不知睡了多久,睁眼睛时,他发觉全身都痛,人还在颠簸的马车上。
“啊!”
一觉醒来,王实发出了一声惨呼,他只觉得脖子痛,后背痛,屁股上的棒伤也痛,浑身上下无一不痛的。
“怎么回事?给老子停下车来。”王实大声嚷嚷道。
马车旁有人惊喜道:“少爷你(校尉大人)终于醒了!”原来是斛律宏,还有王实两个家丁一并惊喜交加地言道。
“老子死不了,契丹贼呢?老子不是在杀人吗?怎么回事,我草,天都亮了。”听王实这么说,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少爷昨夜是你率我军击退了契丹人。现在郭都护有请你去大帐见他啊。”家丁一脸兴奋地对王实言道。
斛律宏拱手道:“校尉大人,果真英雄了得啊,我们丁零部上下对你都是佩服不已啊。”
“那是当然的啊。”王实不由仰起头哈哈大笑。
“这位是王校尉吧,郭都护请你一见。”一名骑兵前来言道。
“知道了。”王实随意的答允一声。
一旁家丁道:“少爷,这郭都护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你一会去见他可要万万小心,谨慎说话才是。”
“怕什么,当年在瓦岗寨时候,他不过跟徐世绩的副将,见了我爹还得唱喏呢。”王实一副二世祖的口气。
家丁听了急道:“少爷话可不能这么说,都说不怕县官就怕现管,郭都护现在掌着松漠都护府的生杀大权啊,你可千万不能和他顶牛啊。”
距离乌桓山不足三十里,赵军大营之内。
王实骑马来到军营,但见靠北的两座大营已是草草完工,而中军大营前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甲士林立,防备森严。挖掘完壕沟的民役。都蹲在地上捧着蒸干的硬米,作为军粮咀嚼。就算是如此粗劣的军粮,也是一堆人在那翘首以盼的等着。
至于战兵们则是在下营的地方,用木碗端着粟米饭。粟米饭虽不是什么美食,但是却是热食,在这四面荒芜的草原上,能吃上一口热饭,就是一种奢求。看到这里,王实的肚子也咕嘟咕嘟地叫了起来,他也是早都饿了。
“末将王实参见大都护。”王实在营门外喊道。
也未听什么声音,营门打开,王实走进帐内,但见一名将领正在吃饭。桌上都美味佳肴,一鼎鲜香的鱼汤,手切的黄牛肉,鲜嫩带血的羊肠子,一壶温香的美酒。还有一头乳羊在火上烤着。
“你就是王实?”那将领口中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问道。
“正是。”美味扑鼻倒是令王实肚子里的馋虫大动,但他知道面前这将领就是松漠都护府大都护郭孝恪。
“坐!”郭孝恪用满是油腥的手向前一指。
“末将不敢。”
“废话什么?叫你坐就坐。”
听对方口气不善,王实肚子里那股无名的中二之火,又是燃了起来,之前两个家丁的叮嘱顿时都抛在脑后了。王实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你能拿我怎么样?
“棒伤在臀。不能坐。”王实一句话顶了回去。
郭孝恪听了不怒反笑道:“某倒是失了计较,来人,给他整个软垫,坐!”
王实大马金刀坐下。
“晚饭还没用吧,吃吧。”
王实听了郭孝恪这么说,毫不客气抓了一大块牛肉。放入口中大嚼。牛肉入肚,反而令他食欲更开,王实当下拿起桌上小刀,切了一条羊肠子,整个带着血一并吃掉。
王实吃得风卷残云一般。横扫桌上的菜,郭孝恪看得有意思,倒是停手看着他吃喝。
“都护,乳羊烤好了。”
“将背脊一块,切给壮士。”一旁士卒连忙切了一块肉给王实。
这一块肉是全羊中最鲜嫩的肉。王实这时吃得半饱,脑子清醒了些。他也并非全然不懂礼数,在之前王君廓就有教过他奚人部落食全羊的规矩。当下王实拿起刀子将羊肉又切了一片,端上放在郭孝恪的盘子中。
郭孝恪见了哈哈大笑道:“好,果真是人才,我没看错,你就是弱水州大都护王君廓的儿子吧。”
“不错。”王实听郭孝恪提及他父亲,一脸骄傲。
郭孝恪却冷笑两声道:“你别以为我这是攀交情,说实在话,当年在瓦岗寨时候,你爹整日一张死鱼脸,我早看不顺眼了,甚至我与你爹还结下了一点小梁子。知道为什么你来,我就打了你二十军棍吗?我这是公报私仇啊。”
说到这里,郭孝恪哈哈大笑,显然十分快意。
“娘的。你这卑鄙小人。”王实一怒,顿时跳了起来将椅子一脚踢飞并破口大骂。
郭孝恪喝退了正要闯入的帐外亲兵,然后对王实道:“你这样子算什么?只能一辈子依附在父亲的威名下,毫无寸进。就你这样也想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