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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部分

江山国色-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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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等候了五日,王君廓派出轻骑在乌桓山附近北面,东面寻找,却一无所获。

    深入敌境,处境十分危险,虽说兵粮加上缴获,可以再支撑上月,但是王君廓却决然认为薛万彻多已凶多吉少,当下下令大军压着俘虏南归。

    众将闻言一并反对,都为王君廓驳回。

    王君廓留下三百骑兵,于乌桓山再等待薛万彻两日,而本人则率大军,押送契丹俘虏从乌桓山启程,前往白狼山。王君廓大军于潢水上铺设浮桥,再度潢水,半道上契丹俘虏反抗激变,王君廓杀五百人,镇压下叛乱,尸首抛于潢水之上,河面皆赤。

    众将见王君廓杀伐太重,无不变色。

    渡过潢水后,却听闻屯后的三百骑兵得到了薛万彻两千骑兵的消息。

    薛万彻押解的大量的契丹俘虏赶到,原来薛万彻追击的乃是契丹八部中匹絮部的一支。

    薛万彻奔行了五日后,才追到匹絮部的尾翼。匹絮部心知不敌,当下合部主动降伏,三万多契丹人和十几万牛羊马匹,一并投降薛万彻。

    因为三万多人拖家带口,而薛万彻派出联络的骑兵又因迷途,没有抵达鲜卑山,这才错过了归期。

    心知薛万彻无事,诸位大将皆是喜色,王君廓却是言薛万彻未从军令,失期不至,言明要将此事附在薛万彻的请功奏章中送至中书省。

    但此事不过是一件小小的插曲。

    两路大军会师,他们此番深入草原连破吐六于部,匹絮部,加上之前主动归附的羽陵部,伏弗郁部,契丹八部有四部在此番战事中遭到了打击,而从匹絮部俘虏口中传来消息,言大贺咄罗父子,已是逃往鲜卑山,求黑水靺鞨之人庇护。

    大贺咄罗已在契丹威信扫地,虽没有生擒大贺咄罗本人,但是对于这次深入草原,追击契丹之事也算有了交代。

    王君廓,薛万彻合兵后,与近五万契丹人一并南归,路途之上,契丹各部看见大军经过,望风而逃。

    大军再渡乌侯秦水后,距离归途又近了一步,这里是粟末靺鞨,高句丽,契丹,赵国势力,东北四族力量的交汇之地。

    又经两日大军抵达白狼山,当年白狼山之战大胜后,刻石之痕迹犹然可见。

第四百六十六章 有喜() 
白狼山当初李重九率众将祭天的祭坛犹在。

    祭坛之下巨石所书,惟大业十四年夏五月,有隋幽州刺史李重九……暨室得奚,东胡靺鞨,中原丁零之群,骁骑十万,遂陵辽水……兹所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盛德之字。

    薛万彻想到当初,正因为李重九在此大破二十万契丹,奚族联军,威震塞外,幽州,薛家一门见其功业才生了投效之心。

    而今日薛万彻,王君廓以七千精骑,深入契丹腹地千里,破敌无数,降其众十余万,此之战功可谓赫赫。

    大军抵达白狼山路口,但见远处烽烟燃起。

    突地稽对众人言道:“当初大军破契丹之后,辽西郡在此设了一火墩子,传递警讯。”

    众将听了纷纷释然,大军未至火墩子前,但见前方大营扎于此处,大营遍是兵马。

    众将皆是不知其故,后来大营内兵马而出,原来才知道是李重九得知薛万彻,王君廓决定从白狼山而返后,命大将王马汉率军三千人马,至辽西郡白狼山,接应大军归师。

    知是虚惊一场,众将这才放下了心。

    幽京临朔宫。

    早朝众官齐上殿,这几日因薛万彻,王君廓率七千骑兵深入火儿慎草原,失去音讯二十日之事,众臣们为此都是忧虑重重。

    上朝之时,众臣们不免有几分长吁短叹。

    宫内中书省的班房,更是有十几名官吏日夜值守,将任何关于火儿慎军情,从奏折之中优先筛选而出,第一时间呈送至李重九之处御览。

    但是众臣们伸长了脖子,日也等。晚也等,就是盼不到前线而来的军情。

    最近民间流言,已在幽京之中传来。流言叙述王君廓,薛万彻孤军深入。追击契丹敌酋至鲜卑山,结果兵粮耗尽,为契丹人与黑水靺鞨联兵所败。七千骑兵全军覆没,王君廓被俘,薛万彻阵亡。

    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大军交战,以及远征军几名大将的名字。都说的绘声绘色的,在大军渺无音讯的情况之下,倍加令人确信。幽京之中有不少远征军百姓家属,甚至听信流言设幡祭奠家人来。

    这消息唯有李重九。两位尚书仆射,以及几名心腹官吏,心知是造谣,因为薛万彻,王君廓送来最后的军报来看。他们已决定折道往南,大军奔袭乌桓山,再从白狼山返回辽西郡。

    不过这军报极度机密,除了几名心腹官吏,其他人一概不知。故而在没有真正消息之下,才使得不少人都是听之信之。

    远征大军生死未卜,众朝臣也是密切关注着中书省的军报。

    每日送至中书省班房的军情有上百份之多,但关于薛王二人的毫无音讯,却丝毫全无,这时候连郭孝恪,张玄素二人的七万主力大军,以及南附数万契丹人,都已经抵达了御夷镇,但是唯独就是没有深入火儿慎草原大军的踪影。

    正所谓不怕坏消息,就怕没消息,在场众臣如王珪,陈孝意,卢承庆,魏征等人都是久经风浪的,就算再坏的处境都可以应对处理,但眼下毫无消息,让他们不知从何处理起。

    这日早朝众臣皆是看向温彦博的神色,但见其四平八稳从容在朝班之前,毫无异色,心知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能看向中书省两位侍郎薛万述,姬川。

    姬川是这几日小染风寒,脸色本就是欠佳,今日更是阴着脸,仿佛他人都欠着他钱一般,至于薛万述虽没说什么,但见其眉头紧锁的样子,众人心底都知恐怕还是没有消息。

    “诸官入殿!”

    随着内侍高喊,众官员皆分为文武两列,按照班序鱼贯进入大殿。

    朝拜之后,先是户部尚书林当锋禀告河北一府六郡夏粮之事。

    林当锋似因为军情所忧,一夜没有睡好,当场说错好几处。林当锋难免诚惶诚恐,额上汗水直滴,众官员见李重九神色不佳,虽是没有当殿斥责,但是众人都心知在远征大军音讯全无的情况之下,皆是为林当锋捏了一把汗。

    林当锋终于将夏粮征税之事说毕,李重九言道:“契丹归附之民数万口,嗷嗷待哺,眼下府库已是入不敷出,今年新收夏粮的已为重中之重……”

    说到这里,李重九看向众臣一个个眉头紧锁,当下言道:“众卿,我知你们担忧前线战况,但孤忧心更在你们之上,大军生死未卜,而出征的大都护,更是孤的二叔。你们若不能为孤分解,也不该在朝堂垂头……”

    正待李重九说话之时,突然一人急匆匆奔入殿内,却被殿外侍卫拦下。

    李重九见话说了一半被人打断,待见擅闯大殿乃是内廷侍女,当下伸掌往桌上一按。

    众臣见李重九动怒,皆是伏下头。

    李重九深吸一口气,言道:“此乃是朝堂之上,商讨机要之事,身为侍女,竟然能直入大殿,乃是值守内廷官失职,将内廷官高胜拖下去先杖责三十。”

    殿外内廷官高胜脸色微变,不由言道:“赵王还请……”

    正待高胜要出声解释时,突然身子被人挤开,众臣诧异心道现在大殿谁都能擅入了吗?

    待看见来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值守中书省的七品主事,主事有上殿禀告紧急军情之责。

    莫非是薛王两位将军有消息了?众臣都是老经验了,不看对方说什么,先从对方的神色来猜测是喜是忧。

    但见对方一脸焦急的模样,到底如何也是不知。

    这名七品主事先是告罪,上呈了一个盖着火漆的奏折。众人心知如此盖着火漆的奏折,只有李重九有资格亲启,其余任何人敢于窥看,一律重罪。

    难怪这名七品主事不敢亲拆,而是呈上大殿。

    李重九问道:“何人的奏折?”

    这名主事言道:“塞北道行军总管,弱水州大都护的联名奏折!”

    此言一出,满堂众臣几乎都是哦地一声。薛王二人不仅有了消息,还是亲自送来的奏折,无论如何说,比之前渺无音讯实在好太多了。

    “取来!”李重九重新坐回位上,袖袍一挥,朗声言道。

    大堂之上,阴霾之气转眼之间一扫而空。

    主事将奏折转交给内侍,内侍再呈给李重九本人亲启。李重九一揭火漆,亲自看奏折。

    大殿之上,寂静一片,甚至连咳嗽声都省却了,只是盯着李重九的脸色。

    但见李重九一目十行将奏折看到最后,最后将奏折一合,神态平静如常。

    “温爱卿。”李重九直接将奏折一放,温彦博上得台阶,双手李重九接过奏折。

    众臣温彦博手也不抖,将奏折接过读毕。温彦博看到一半,就将奏折放到一边,跪伏下行叩首之礼,言道:“恭贺王上,贺喜王上,薛王两位将军马到成功,从此契丹不足为患矣!”

    众臣一听当下精神一醒,卯足了劲一并随着温彦博行叩拜之礼。

    李重九朗声大笑,言道:“众卿请起!”

    李重九看向仍跪伏在殿前的内廷官高胜,言道:“今日恰逢我军大喜,不过汝罪不可抵,领罚去吧!”

    内廷官言道:“诺。”

    正待李重九要接受众臣的道贺时,突然殿外那名被侍卫拿下的侍女大喊言道:“高总管是无罪的,是婢子哀求他的,实是有急事!”

    李重九听了讶然,仔细看去,认得对方乃是侍奉杨娥皇的侍女,心底一凛,当下言道:“让那婢女进殿!”

    侍女当下进入殿内,向李重九言道:“婢子自知擅闯大殿,乃是死罪,但请容婢子禀告,王后今日在后廊时走路时,突晕厥过去了。”

    “什么?”

    李重九微微失态。

    众臣一听王后晕厥,皆是一阵骚动,王珪当即出列言道:“王后乃是一国之母,身体违和,乃是国家大事,恳请王上中止早朝,立即探视王后。”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温,王,陈三位宰辅,善后远征之事,若王后无事孤半个时辰内再返回。”

    说完李重九从殿内大步离去,直往后宫。

    但见后宫内,果真是忙作一团,侍女老妈子行色匆匆。

    李重九入得杨娥皇寝宫内,但见堂外李虎坐在塌上神色焦急。

    而平平,室得芸连忙在一旁安抚李虎,李虎也是上了年纪,众人生怕他忧心。

    李重九看向杨娥皇的侍女拂衣问道:“拂衣,这是怎么回事?”

    拂衣也是焦急垂泪言道:“我也不知怎么的,王后这几日说身子疲,我说要请医官诊治,但王后说不必,她惊扰了王上,今日早起我与完后在后院散步,突见王后……”

    说到这里拂衣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室得芸上前言道:“夫君莫要担忧,王后她宅心仁厚,不会有事的。”

    李鹰一脸无措,由平平揉着看着大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正医官步出,李虎亦是椅上起身,众人一并拥上前。

    正医官提着药箱,捏着胡须向李重九双手抱拳言道:“恭贺王上,贺喜王上,王后娘娘有喜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一笑而已() 
“有喜?”李重九身躯一震。

    而一旁李虎反应则是激动,上前一把抓住了正医官言道:“大夫,你说得可是真的?”

    正医官笑容可掬地言道:“回禀老大人,下官行医三十年,喜脉是不会诊错了,以老夫估计,应该是有一个月身孕了。”

    李重九定了定神问道:“那王后为何会突然晕厥呢?”

    正医官捏须沉吟言道:“王后的身子骨底子不好,若下官没有诊错,王后前年落过一场大病,病虽是痊愈了,但病根子嘛,还落下了一些,有孕之人容易体虚疲乏,王后事先没有预料,又加之操劳所以这有了这晕厥之症。”

    拂衣和李重九对望了一眼,他们二人都知杨娥皇之前从江都逃亡黎阳时,路上生了一场大病。

    李重九不由忧心问道:“孤无论如何都要你医好王后的病,不惜一切代价。王后身旁需有医官随时跟随,随传随到,另外王后体内的病根,你需好好调理,将来生产时,母子都要平安,你懂吗?”

    正医官闻言踌躇了一番,一旁内廷官高胜上前言道:“王上,当初开国之时,虽承袭旧制,但负责内廷衣食住行的,光禄寺,太仆寺,太常寺,卫尉寺都没有设立,而是交由微臣统筹。”

    “而眼下王后条理身体,乃是医官之职,份属于太常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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