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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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薛万述答允,顿时李重九,魏征皆是涌起了一股大喜之意。
薛家四虎,以及陈孝意的归附,代表着幽州隋朝旧吏向李重九的归附,当下李重九设立在各郡的求贤楼,不少名士,朝廷旧吏纷纷来投。
在涿郡的招贤楼,设立在城南,这里距离新设立的郡学不远。
故而招贤楼内,经常会有郡学的博士来此喝茶吃饭,除了博士之外,有钱人的学生士子,也会前来,也算是文士雅聚之所。
这时数名衣冠士子,正在二楼之上,慷慨激昂的指点江山,引来一旁临近桌次二三十青矜之士的侧目旁观。
当下一名白衣冠带士子喝了口酪浆,将手中折扇一划当下言道:“周兄此言诧异,大隋已经灭亡,此乃是夏、商之末,此刻就算是光武在世,也不能中兴,一朝废一朝兴,天下至理,我等当顺应而为。”
另一名身穿洗得发白长衫的士子,言道:“名博兄,我并非不认同的你的想法,只是大隋虽亡,但留下的底蕴毕竟深厚,不同于五胡乱华,衣冠南渡之时,新朝必是建于旧朝之上,如老树发新枝。”
当下一名一直坐着士子言道:“莫非周兄,以为此更替,乃是效仿昔ri秦汉之交否?”
“非也?”这名周姓士子正se言道,“秦亡于昔ri六国旧臣,而六国旧臣又为布衣出身刘邦所灭。而今大隋,士族门阀已垂数百年,根深蒂固,除非是再有五胡乱华之时,以我之见,将来取代大隋还仍是士族门阀之属,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刘邦。”
这名周姓士子说完后,他身旁好几个人纷纷咳嗽,有人一拉周姓士子的衣袖,似作提醒。
这时周姓士子这才勉强坐下,那名白衣冠带士子笑着言道:“周兄,怎么不可能,秦末时六国旧臣,可以为刘邦所灭,而今ri士族门阀,又为何不可能有布衣取代之……”
当下这一群士子再度慷慨陈词,新的一轮辩论再度展开。
在二楼一旁角落,郡学教谕周旭,涿郡东曹掾姬川,安乐郡郡守刘易三名昔ri怀荒镇的旧僚,一并重聚在此喝酒。
他们一面闲聊,一面听着一旁数人之言,待听到周姓士子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刘邦时,刘易脸上一沉。
他言道:“周兄,你郡学之内,居然有这样放肆之学生,也不管教一二,若是我为教谕,必然将他治罪。免得这样话,传来使君耳里,有所不快。”
周旭闻言,看了那人一眼,这名士子乃名叫周州,或许是与他一样出身寒门,所以是郡学之中,自己少有赏识几个学生。
周旭低下头,没有言语。
姬川在一旁,言道:“刘使君,怎地当了郡守,脾气愈发大了,我倒是觉得这位周小兄弟,说得有几分道理。”
刘易怒道:“怎么你也这么认为吗?”
姬川笑了笑不置可否,言道:“我认为不认为,不要紧,但总有人这样认为的。我们可以不认同,但是不能堵住别人的嘴巴。防民之口的道理,大家还是懂得一二的。”
刘易见姬川动怒,也不想扯破脸皮,言道:“周兄,我也是一片好心,你看着楼内,都是什么人,不少都是来招贤馆,要来出仕幽州为官的,就算不是来投奔幽州的,在此用食的,也是郡学士子,当地士人,此言若是一旦传出去,在士人耳底会有如何反应。”
“我来涿郡之前,就有耳闻,说招贤楼,每ri都是名士高谈,已成风气,每ri听者如chao,涿郡士人舆论皆有此出,若是这几人来此名为喝酒,实为搏名也就罢了,若是别有什么居心,就不好了。”
姬川言道:“何必呢?大家都有弱冠之时,不都有过一番挽救苍生,救济世人,舍我其谁之之狂傲之气,眼下只是岁月渐长,消磨去了。这般士子爱说就由他说去。何必惧之。”
周旭见刘易yu开口争辩,当下言道:“好了,此事确实是我疏忽了,回去我就令学生,此后禁足,不需来招贤馆了。”
当下周旭停下,看向那与白衣冠带士子,辩论得面红耳赤的周州,不由摇了摇头。
那白衣冠带士子,名为赵欣,出身涿郡赵氏,乃是标准士家子弟,这时却在高谈声言,自己平生最佩服刘邦。
周旭做官久了,事情也见识多了,也知道大部分时一个人说话有时并不代表其立场,更重要是说给谁听的道理。
这二人都是自己郡学中,较值得栽培的弟子,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好好帮他们一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收二郡()
,乃是涿郡一绝。
三楼之内具是藏书,有上千册之多,其中不少皆是珍稀古版。
卢家对书十分爱珍,皆芸香辟蠹,所以,自可以闻到一股书香之气。
卢子迁一边走着,一边打趣的对卢承庆言道:“听闻那李使君开设郡学,想来郡学之内,也没几本可看的书,也不知能凑齐几本。”
卢承庆闻言笑了笑,卢子迁自是讽刺李重九设立郡学了,似卢家这般的大族,自己都设有族学,让名儒教导族内的子弟读书,故而不必前往郡学凑什么热闹。
此也是士族的优势,对于知识的垄断。
卢承庆言道:“不过听闻郡学之设,乃是李使君效仿天子取士之法,不以士人乡论推举,而由郡学而出。此倒是不可小视。”
卢子迁听了捏须,言道:“这我听说了,郡学肄业之人,岂能比得我卢家族学,这乃是李重九扶植那般寒门子弟为官的手段。”
“不仅仅是寒门子弟,叔父,我听说赵家,高家也派人,往郡学之中就学了。况且这一次郡学取士,言不在县学之内,于郡内择良才,只需年满弱冠即可,以策论论取二十人。赵家,高家,还不少郡内子弟,听闻报考了有上百人之多。”卢承庆如此言道。
卢子迁了低哼一声,言道:“高家,赵家这般人,真懂得凑趣。”
卢承庆言道:“也并非凑趣,叔父,你想寒门子弟,若非通过县学就学,就几人可以读书入仕,郡学取士二十人,说是论才取人,但还是选拔我士族子弟中的英杰子弟。”
卢子迁默然言道:“我懂得你的意思,无论是走个过场,还是别的,我们卢家都不能等闲视之,否则李使君会觉得我卢家不配合。”
卢承庆说了这么久,就是这个意思,当下言道:“叔父,本家几个后辈,还算不错,族学中也有几个庶族旁支,才华出众,若是让他们去应试,魁首必然为我卢家所得。”
卢子迁听了点了点头,卢承庆言道:“我知你就这个心思,也好,现在卢家有你在涿郡为官,你必须照拂起本族子弟来,这几个人郡学肄业之后,就可以为官,你好好提拔,将来就是我们助力,当然那时候若是李重九还能守得住幽州的话。”
卢承庆听了一笑,当下言道:“是,叔父。”
“还有这里的藏书,送了一些到郡学去,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卢家小气。”
卢承庆正与卢子迁慢慢说话,这时外面有公吏求见。今天正是朔ri,卢承庆沐修,故而没有去衙门应卵。
当下卢承庆来到中堂,这公吏言道:“启禀卢司马,渔阳郡罗成率领亲信弃城而走,渔阳郡,雍奴县,当地士绅决定向我涿郡降伏,李使君召卢司马前去议事,决定如何接管渔阳郡之事。”
卢承庆点点头,言道:“知道了,我换上官服就去。”
公吏退下后,卢子迁从屏风之后走来,言道:“虽是早有预料的事,却也没想到这么快。”
卢承庆言道:“罗艺一死,渔阳郡独木难支,听闻罗成本打算向窦建德称臣,将渔阳,涿郡两县献给窦建德,但谁料到,上谷公早就暗中拉拢渔阳郡当地士绅,以及罗成的部下。罗艺一死,罗成年纪轻轻,无法威服当地部属,也亏得他走得快,若是迟了几ri,恐怕还不能活着离开渔阳郡。”
卢子迁听了脸se一沉,言道:“这李重九真是好手段啊,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渔阳郡。”
卢承庆言道:“这也是势,白狼山一战,李重九击败契丹奚族联军,其一统幽州之势,已成定局,高开道,罗艺如何能与他争锋。”
卢子迁言道:“那也未必,罗成也是狡诈,知道渔阳守不住,故而将渔阳郡献给窦建德。眼下渔阳郡为李重九所有,窦建德如何甘心,这不是二桃杀三士之法。”
卢承庆佩服地言道:“叔父分析得透彻,如此我看窦建德与幽州比有一战。叔父,小侄公务在身,先走一步。”
卢承庆脸上颇有忧se,显然是担忧将来窦建德与李重九的一战。
卢子迁不由摇了摇头,眼见卢承庆愈来愈越代入自己涿郡郡司马之职,不由难免有些忧心。待想到李重九与窦建德两强争锋于河北,当下坐在桌案书信一封,命人秘密送往身在关中,为李唐效力的兄长卢赤松。
一ri之后,李重九派水军沿着永济渠南下,收服了雍奴县,潞县。接着尉迟恭率三千人马,入驻北平郡,夺取其县治卢龙县。
至此罗艺罗成当初所据的三县全数收服。尉迟恭入驻北平郡之后,从侧翼威胁,高开道所在渔阳郡。
现在高开道的局势,北面草原,由室得奚部屯扎得草原番军,东北面乃是安乐郡,东面乃是辽西郡,有突地稽的靺鞨军,西面则是涿郡,南面唯一的退路北平郡又为切断。
现在高开道地盘,交通断绝,四面都处于李重九重兵包围之下。但数ri之间,李重九派人向高开道劝降,却为高开道拒绝,声言要死战到底。
听闻高开道拒绝投降,要与李重九一战,当下渔阳郡郡治无终县之内皆是人心惶惶。
高开道手下大将张金树,这时正与几名心腹,在城内商议。
张金树言道:“幽州的李使君,已是承诺于我了,说若是斩燕王的人头,献上渔阳郡,保我们这辈子荣华富贵。我听了还是犹豫,毕竟燕王素来待我们不薄,你们觉得如何?”
几名心腹听了,左右看了一眼,当下一人言道:“北平郡已丢,现在渔阳郡对于幽州而言,已是嘴上一盘肉,我们不能跟这姓高的一条路走到黑,将军这也是早点自谋出路啊。”
另一人言道:“燕王平ri虽待我们不薄,但是大势所趋,也是没办法了,就算我们不献城,李重九攻进来了,一样是死,还不如我们自谋前程。将军眼下正是拿决断的时候啊。”
张金树听了窃喜,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只是这种背主之事,自己不好说,现在借助众将之口,将此事道出。
当下张金树言道:“不错,此事需小心,不能有所闪失。否则就是害了,我们自己。”
一人言道:“将军,城内人心惶惶,早有弃燕王之心,要说服其他众将不难,但所虑的,就是燕王所养的上百义子,这样人对燕王忠心耿耿,不仅不可能被我们收买,而且都是骁勇善战,若是鱼死网破,我们倒不一定是这些人对手。”
张金树笑道:“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
“将军有何妙计?”
张金树言道:“明ri我在府上设宴,招待燕王义子,命府内歌姬,舞姬,乐弓三十多人招待这些人。先让这些人享受一番。晚上我再将这些歌姬,舞姬送入了府内继续招待。让歌姬舞姬将这些人灌醉后,乐工就入了武库,将其弓弦剪断,将刀剑马槊通通藏起。”
“没有爪牙,我看这些义子如何对抗我们。明夜待事情一成,我们举火为号,攻入燕王府内。”
众心腹闻言都是点头。
当夜无终县内突而燃起了大火,张金树手持长刀,看着这一幕不由一笑。高开道早已经大势已去,城内诸将都早已是归附于他,现在只需攻破燕王府即可。
现在燕王府发出了信号,张金树将长刀一挥,下令前进。
府内高开道从睡梦之中惊醒,听闻大火,当下丢下妻儿,从枕边摸出刀来想外而去。
府内一片慌乱,高开道揪住一人,喝道:“怎么回事?”
“回禀燕王,城外有人放火!”
一名义子斜着衣裳跑来对高开道言道,“燕王,我们的弓箭弓弦皆被绞断了,刀剑马槊也不知被放到哪里去了。”
高开道顿时一巴掌抽了过去,喝道:“肯定是张金树,叫你们沉迷女se。”
说话之间,就见有人奔来,言道:“燕王,马厩里所有战马都被毒死了。”
“可恶,连这一手都算到了。”一股被背叛的愤怒在高开道心中燃起。
前方大门轰然打开的声音,喊杀之声遍地响起。
“给我杀!”
高开道怒喝一声,当下冲入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