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相公-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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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这也成了?
这都可以?
目送着二人走入屏风,沈默不禁暗叹:自己还是太过年轻,没经验哟
第96章 一起走()
“梅开二度?小胖子身体不错”沈默有意无意的想到那里,将杯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准备起身离去。
须臾,接连后退的张荣荣与掩嘴窃笑的美人去而复还。
那胖子手指沈默,口不择言。
“工坊对面有个卖豆腐的娘子,长卿整日蹲在墙角,眼珠子离不开那小娘子,哈喇子直流”
“随长卿来青楼,在阁间里刚坐下,就有一名医婆打门前经过,长卿百般讨好那医婆,说是送她下楼,结果去了一个时辰也不回来”
“还有,还有长卿方才抱着秦三娘进房,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沈默此时呆立在门前,望着那正在揭自己老底的张荣荣,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片刻后从屏风内走出一劲装之人,其面色阴冷,直愣愣地盯着门前沈默默不作声。
沈默一眼看清来人,当即大惊失色,窘促不安的说道:“映容,真巧啊,你也在这里?嘿嘿,真巧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映容,走慢些,你听我说嘛,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沈默紧赶慢赶,终于在店门前追上了陈映容。
“你是何人?莫要在此拉扯。”陈映容甩开他的胳膊,径直走出店门。
“我是你相公啊!”沈默急道。
不远处的陈映容闻声顿足,头也不回的遥问:“你成亲了?”
陈映容此刻很后悔,后悔来群芳院里见那多年未见的姐妹一面,自己该和平常一样待在晚晴楼里照顾生意就好了。
如果自己没来的话,就不会遇见相公了吧?
也不会让他难做了吧?
在她看来,沈默真的是位好相公。性格好,说话风趣又幽默,能登大雅之堂,出口成章,还是城里的大才子。遇事不惧不怕,有担当,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会特立独行了些,冲动了一点,但都是因为自己啊,作为他的妻子,陈映容对她的相公抱有无限的幻想。
以为他会与别的男人不同。
陈映容清楚的知道,她的幻想和私念,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有多么的离经叛道,大胆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她的憧憬。
好的、美的东西,大家都会想去据为己有,不容他人染指分毫,更何况是心爱的人呢?
陈映容揪了揪窄角衣袖,这一套劲装她已经很久没有穿了。
扮着男装,蹙着眉头,压着情绪,陈映容没有回头,她在静听身后断断续续的解释。
“我当时说自己没成亲,那不是帮张胖胖么,映容一直在屏风后面的话,那肯定能理解我的,对吧”沈默跟在她身后忙做解释。
陈映容伫足停落,缓缓道:“医婆是怎么回事?”
“这”
陈映容再道:“秦三娘呢?”
“那”
“豆腐娘子呢?”
“呃”
沈默现在非常想宰了那张胖子,果真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坑害起自己来,那叫一个不遗余力,恨不得把他的内衬都扒了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这个死胖子在陈映容面前揭了自己的老底,害得自己百口莫辩,沈默压下心中的憋闷,冲着前方喊道:“映容,你这是要去哪里?走反了!”
“妾去投河!”
一哭二闹三上吊,陈映容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气话是要说的,也要当面说,如果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在他的面前。
长袖善舞,千娇百媚的样子她都有,但那些是她学来的,在威逼下学会的,她不想在相公面前展现那样的自己,或许就是因为如此,相公才会去逛青楼吧?
陈映容从未觉得自己在教司坊里的时日,有多少风流雅致,余味无穷。
在男子眼里,那一场场诗会,一场场选花魁,一场场风流韵事可以让人称道许久,感叹着某位风流公子做了谁的入幕之宾,羡慕着谁谁谁被名妓相中,又或是得了美人倾心,心甘情愿地献上了身子之类,这些是男子最高最风雅也是最值得羡慕的风流成就。
可由她来说,那些所谓的风流雅事,不过是一个女子在诸多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小心翼翼惴惴不安地一步步捱过去的悲惨时光罢了。
自教司坊里出来,不安地承受着再次成为玩物的命运。
其实,她很感激那位替她赎身的吴刺史。若不是他,恐怕自己至今仍在教司坊里,变得适应,变得麻木,渐渐的,不再爱惜自己,突破了那层看上去很远,其实很近的底线吧
她不想再回去,她不想再回到那些破碎、不安的日子。所以,她要照顾好生意,她要拼命的打理好一切,使得生意有了起色,才能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有利用价值的人,而不仅仅是个女人。
开办晚晴楼,是她的机会,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她必须要处处小心,容不得半点差池,这其中经历了多少苦难,有过多少挫折和难堪,也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
日子缓缓,苦活着,有些难看。
她不再满足于青楼生意的好坏,她在城外开办了一间养居院,规模不大,收容不多的一间院落。
孤寡老人,失了双亲的孩童,能养一个算一个,她知道自己没有太大的能力,所以只能倾尽全力。
沈默曾问过她:映容的妆盒里为何不见金银首饰?
她当时,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这个阴差阳错下遇到的男人,满足了她作为女人的所有幻想,所以,才会对他有所期待。
一年走来,这个男人还是像迷一样,让人琢磨不透,抓不住他飘扬的衣角。
他好似随时随地都会飘走,丢下她,再不回来。
浪子,那些浪子,与他相较,彷如宠物一般,乖巧。
所以,陈宅改了门匾,变了主人。
陈映容希望他能明白,他在外的时候,会记得,自己有个家。
那一句“怕相公再丢了,找不到家”后面隐下了多少话,没人会知道。
街边矮墙上的树影小心地摇曳,它晃了晃枝头,飘下几片碎叶。
隐隐约约的情绪在二人之间来回奔波往复,沈默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没有开口。
他不善表达?
又或是,他不敢许诺,不敢许下誓言。
惨白白的月色下,陈映容顾盼回眸,明媚皓齿伴着夜风轻吟,展笑颜动朱唇以徐言。
“相公,还记得妾说的么,你有很长的路要走。”
“记得,我记得那串糖葫芦和桥,还有你”
“相公走了一半,后面的路,我们一起走吧?”
“映容”
第97章 脑袋让驴踢了()
群芳院内,美人依在窗前,一绺乌发垂肩,挽成团团小结,浮浮沉沉的眉眼终于复归平静,细声问道:“他就是沈长卿?”
张荣荣沉吟片刻,平淡的语气说道:“是也不是”
沈默夫妻走过河湾,下了石桥,身旁的陈映容挽着他,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才会让这一丝笑容显得羞涩,拿手肘轻轻抵了她一下,换来了一击拍打。
“映容想什么呢?”沈默问道。
“没什么。”
他见妻子流露出赧然的羞涩,也就没往下问。
沈默最近大半个月来一直在为印刷工坊奔波,难免疏忽了晚晴楼的生意,虽然二人偶有会面,会在晚些时候聊上几句,但像今天这样亲密交流沟通的情形来说,实不多见。
妻子的能力毋庸置疑,不仅处事细致得当,又能兼顾事业和家庭。他属于典型的甩手掌柜,好吧,说句实话,他就是个吃白饭的相公。
如此说来,沈默着实有些草率马虎了。印刷工坊的进度虽是不错,但最近一段时日疏忽了妻子,几乎吃住都在工坊,他也难得着家。
要数过分的,还是他得了空闲也不回家,却去逛青楼。
最要命的,他被妻子抓了个正着。
想到这里,沈默不免有些心虚,便问道:“楼里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嗯,楼里一切都好。倒是因为来店的客人太多,中间出了几次小乱子,好在没出什么岔子。都怪相公的名声太大,别人以为能见到相公呢只是、只是妾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想与相公商议,最近相公很忙,所以”她的语气里有一丝抱怨,却被她拿捏的很好。
沈默搂住她的肩膀,大咧咧道:“我不是在这么?说吧”
“相公先答应妾,听了后不许生气,不然”
陈映容的话还没说完,沈默已绕去她身前,扶住她的双肩,神情激动道:“你做甚?你是不是又有事瞒我?快说!快点!”
上回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和一纸卖身文书,几乎在沈默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一想到妻子那隐忍的性子,他便是担心不已,生怕她重蹈覆辙,受了万般委屈。
看着面前异常着急的沈默,陈映容不由得为之感动,按压下所有的情绪,正声道:“沈郎你也知道,吴刺史此前对妾多有照顾,虽然他还是将文书转让出去,但我们”
沈默一听大为光火,吼道:“我们什么?还要感恩戴德不成?!”
“不是,妾不是这个意思相公你听我说,妾知道相公肯定不愿与刺史再有牵连,妾便想在年底抽出两万贯钱,托人送去京城就是。”陈映容悄悄观察着沈默的脸色,见他没有动怒,才接着说:“妾觉得,咱们与刺史的这条线,还是不要断了的好,往后不一定会遇到什么事情呢,多留一个余地,总不会错。所以,妾打算”
“陈映容。”沈默咬了咬牙根。他此前一味的躲,一直在回避,到了这个时候,终于躲不掉,避不开了。
“你见过的那位太子,不出意外会当上皇帝。我,也就是你的相公,多半也能混个一官半职,虽说不上富甲一方,温饱总能顾全。”沈默沉吟半晌,才接着说:“说来也是好笑,我每次路过晚晴楼的时候,总会在心里想。将来,将来我要开一个大大的铺子,比晚晴楼要大,大很多,大到天南海北,天涯海角都有我沈默的生意!”
“相公真这么想?”陈映容好奇的看向沈默。她绝不会料到沈默会有这般想法,天底下哪有文人想去做生意的,大家不都是挤破头去当大官,然后等着别人孝敬么?相公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另类。
因为在她看来,相公是大才子、大英雄,儒生应该胸怀天下,不为旁事分心,若是相公真的打算做生意,那就有些大才小用了。
“印刷工坊是第一步。”沈默清楚的知道,这年月里但凡跟金银铜钱沾上边,事情就会变得不怎么光彩。
世道如此,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市井文化里的上下九流泾渭分明。通常情况下来说,寻常意义上的商贾是不受人待见的,但这其中也有例外,就比如金陵城里做文房生意的远山坊,那文房东家可是受人尊敬、推崇至极,还真没听说过有人在背后絮叨他家的不是。
事实上,沈默没有太过长远的商业计划,如今世道还算太平,尚能赚些钱种种田,就算他日战端起,烽火蔓延到金陵,也至少能保得自己一家平安。
目前来说,他只想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晚晴楼改建是为生意上的起步,印刷工坊是他的筹码,只要此次能成,便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沈默始终认为,陈映容要比自己聪明,如果由她来处理,肯定会比自己好。但,沈默是个男人,便接着说:“明年进京,入太子府事,勤勤恳恳工作,偶尔出些鬼点子,让太子和那一帮幕僚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就行,不至于登基以后忘了我。至于吴刺史那里,我不反对你给他送去两万贯钱,虽是有些心疼,毕竟那可是两万贯钱啊,两万贯啊!我那印刷生意只花了一万钱不到,你自己也”说到这里,他抚着陈映容的脸颊,轻声道:“年底以前,工坊便能盈利,给你买首饰,买很多的首饰。”
陈映容咬了咬唇,抓紧他的手,娇声道:“妾等着,等着穿戴相公买的首饰!”
沈默点点头,随后又摇头,沉声道:“断了吧,都断了。刺史、探花、少保,都不重要。明年你与我一同进京,到时,我会向官家讨要一封敕命,你猜会是什么?”
“向官家讨要?相公不要胡闹!如今六贼当道,相公可不要触了霉头。”陈映容对时下官场里的黑暗有所耳闻,难免为其担忧。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