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交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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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分舰队的成员炸得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探照灯把他们照亮了,巡逻艇减速了,从艇身下面飞溅出来的两道长长的滑水橇似的浪花里也落了下来,它摆正船头,一个讲德语的指挥官来到扩音器前,在海面上,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了。
“停下!停下!我们要把你们带到巡逻艇上,你们要说明是干什么的。这是军事命令。如果不停下来,我们就开枪了。停船!”
“把你们的武器举过头顶,”邦德告诉普里迪。“让他们看看你们没有武器了,并且按照他们说的做。一会儿就会发生爆炸。爆炸时,把你们的脑袋夹在膝盖当中……”
“那我就吻你的屁股和你再见了,”普里迪喃喃地说。
“……还要用胳膊抱住脑袋。”
现在,巡逻艇在水中降低了高度,当它漂向充气汽船时,引擎也熄灭了,探照灯也不再交叉晃动。距离几乎只有50码了,就在这时,巡逻艇的船头在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由白色变成深红色的火焰中消失了。闪光过后的一瞬间,他们听到爆炸的撕裂声,随后是一阵深沉的呼啸。
邦德抬起头,知道是安德鲁斯绝妙地安放了几颗水雷。邦德心中在想,他会这样干的。特种船只分舰队的优秀队员都知道对东方集团的舰只能产生最大爆炸效果的准确位置,安德鲁斯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任务。那艘起了火的巡逻艇整个船身和船头随着它形状独特的金属外壳一起高高地飞到水面上空去了,片刻之间又落下来。
爆炸气浪把充气汽船冲到一旁,在海面上失去了控制,打起转来。邦德伸手摸到了那个重量很轻的引擎,把它放到水中,调整好位置,按下了打火开关。那个小小的国际专利协会的产品砰砰砰地有了生命,螺旋桨的桨叶旋转起来。邦德抓住它的把手,这样既能掌握汽船的方向,又能控制速度。
邦德对他们极容易受到攻击的位置感到担心,因为整个地域都被那艘正在沉没的巡逻艇燃起的火焰照亮了。六七个问题一齐涌向他的大脑——那艘巡逻艇是否通知了附近高度警戒的其他舰艇?汽船现在是否闯入了陆地上的或是快速行驶的舰只上的雷达系统?大卫·安德鲁斯安放了水雷以后是否脱身了?潜艇是否已经下潜得很深了,准备偷偷溜掉以免被发现?这完全有可能,因为在一艘核潜艇的艇长看来,潜艇要比海鹰行动更加重要。当普里迪进行导航,当他用自己的罗盘指挥时,邦德思索着这些事情。
“右舷2。左舷1。不。左舷。保持左舷前进。中部行驶。保持不变……”
邦德操纵着引擎,奋力控制汽船的航线,他的一只手拖在水中,拼命控制着航向——因为这个引擎仿佛要挣脱他的控制。他拼着全身的力气使这艘小艇在航道上行驶,一刻不停地接受普里迪发出的指令,左舷,然后又是右舷,他们在水面上剧烈颠簸着。
他脸上感受着喷溅的水花和迎面吹来的海风,在那艘巡逻艇最后几秒钟发出的死亡之光中,他看到两个船员,穿着皮猴,带着严密的羊绒帽子,弓着身子。从他们肩头的姿势看,显然他们感到了恐惧。然后,这艘气垫船突然之间照亮了深黑色的海水,随后黑暗重新降临。
“还有半英里。关闭引擎!”普里迪在船头喊道。
他们马上就会知道,随时都会发现,他们的母舰是否抛弃了他们。
斯特瓦尔德已经在雷达上看到了气垫船的毁灭,他不知道海鹰和他的同伴是否也在爆炸中失踪了。他将给他们四分钟时间。如果到时候声纳捕捉不到他们,他就必须向深处下潜,保持安静,准备从这个禁区的水域中悄悄溜走。过了三分二十秒钟,声纳操作手说看到他们了。
“长官,他们回来了。速度很快。他们使用了引擎。”
“准备浮升到浅水层。接应小组到前舱口。”
命令已经传达完毕。这时声纳操作手说道:“还有半英里,长官。”
斯特瓦尔德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愚蠢了。他的全部本能都告诉他,要趁还没有被发现之前撤走。他心想:妈的这个海鹰。海鹰?他妈的蠢货。这是不是老掉牙的艾罗·弗莱恩演的一部电影呀?
无线电操作员在头戴受话器中清楚地听到两个摩尔斯D的信号, 这是邦德从几乎是静止的汽船上发出来的。“两个得尔塔,长官。”
“两个得尔塔,”斯特瓦尔德带着几分热情重复道。“浮升到海面,只露出外壳。关闭灯火。接应小组摸索前进,到前舱口。”
海鹰小组被拉上了潜艇,脚下滑溜溜地下了梯子。普里迪最后一个下来,他把汽船的边沿撕破了,又安放好那些将会在水下炸毁汽船的炸药——不能留任何痕迹。斯特瓦尔德下令立即下潜,向深水下潜,并且改变航线。只是到这时他才向前面走去和海鹰小组的人说话。当他看到他们少了一个人的时候,他对邦德扬了扬了眉毛。
邦德并不需要别人把问题提出来。“他不回来了。”
这时斯特瓦尔德少校才发现海鹰小组多了两名新成员。他看出来她们都是女人。女人!女人上船可是倒霉的事。潜艇驾驶员历来都很迷信。
第二节 海鹰和五个色情间谍
那是春天,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这时伦敦最富于魅力,公园中的藏红花宛若金黄色的地毯。姑娘们脱掉了沉重的冬装,夏季的允诺隐藏在四周的角落里。詹姆斯·邦德悠然穿着毛巾长袍,心境平和,用二号大杯喝了一杯咖啡,结束了早餐,他喜欢这来自德,布莱的新鲜咖啡豆的特有风味。阳光照亮他公寓中不大的餐厅,他隐隐听到阿梅伴着厨房那片无法避免的碗碟碰撞声独自哼唱着。
在秘密情报局总部,他上夜班,因此,他一整天都可以自由支配。然而接受了办公室里一项任务,他的首要责任就是对所有在全国发行的日报和主要的外省日报进行搜索。他已经把那天早晨的《邮报》、《快报》和《泰晤士报》刊登的三条小消息作了记号,一条是有关一位英国商人在马德里被捕的消息,在《泰晤士报》上只用了三行文字对这件发生在地中海的事件做了报导,而在《快报》上,一篇整版的文章声称秘密情报局为了有争议的地盘问题和它的姊妹机构MI5①发生激烈争吵。
①MI5指安全局。——译者
“吃完了吗,啊,詹姆斯先生?”阿梅匆忙走进房间,不无责备地问道。
邦德微笑着。当他有一个可以自由支配的早晨时,她似乎很高兴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地追赶他。
“你可以收拾了,阿梅。我再喝半杯咖啡,就结束了。其余的东西可以撤走了。”
“哎哟,你看你这些报纸。”她对着摊在桌上的报纸挥了挥手。“这几天没有一条好消息。”
“啊,我不知道……”邦德说道。
“太可怕了,是吧?”阿梅对着一张小报砸了一拳。
“有什么特别的事啊?”
“怎么没有,又一个女孩子倒霉了。整个头版都是她的消息,而且他们把警察总负责人都请到早晨的电视上去了。又一个碎尸者杰克,太像了。”
“哦,是这样!对。”他勉强读了那几张头版的新闻,那几个版面都是报导一件极其龌龊的谋杀案,根据这几份报纸的说法,那个警察和这个星期早些时候发生的杀人案有牵连。他扫了一眼大标题。
柴草间无舌尸体。
发现第二具碎尸女郎。
抓住杀人狂魔,不容再度逞凶。
他拿起《每日电讯报》,这条新闻被排在第二条位置上。
昨天下午晚些时候,27岁的电脑编程员布里奇特·哈蒙德小姐的尸体被人发现。尸体在一位园丁的废弃柴草间中,距她在诺威齐的家不远。到发现时为止,哈蒙德小姐已经失踪24小时了。那天早晨,她没有上班,因此,她在莱特莱因电脑公司的一位同事曾经到她在索尔朴路的公寓找她。
警方称,此案显系谋杀。她的喉咙被割断,此案与上周在坎布里齐发生的25岁的米里森特·赞皮克的谋杀案有“某些相似之处”。赞皮克小姐肢解后的尸体是在国王学院后面的巴克斯被发现的。验尸时发现她的舌头已被割下。
警方一位发言人称,“可以肯定,这是同一名罪犯所为。可能有一名杀人狂正逍遥法外。”
邦德心想,这是打了折扣的报导。他把报纸扔到一旁。近来,丧心病狂的谋杀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电话铃响了,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后脖颈仿佛针刺一般,肚子里也觉得难以忍受的抽痛,正如情报局的人所说,这是一种预兆:有某件令人极不愉快的事将落到他的身上。
打电话的是绝对忠诚的莫尼彭尼小姐,他们使用多年来他们两人都非常熟悉的简单密码。
“你能来吃午餐吗?”在他报出了自己的代号以后,她只问了这么一句。
“公事?”
“完全正确。在他的俱乐部。12:45。很重要。”
“我这就到。”
邦德放下听筒。 在布莱德斯吃午餐,M很少发出这样的邀请,这让人有些迫不及待。
在12:40的时候,邦德在公园路付了出租汽车的车费,他知道他的老上司对遵守时间极为重视,他像往常一样谨慎地走在公园路上,在那条大街上,可以看到那间最漂亮的绅士俱乐部,雅致的亚当式门面在街旁挺立着。
布莱德斯俱乐部是无与伦比的,它是斯卡法尔·威佛里俱乐部的分支,威佛里俱乐部成立于1774年,从不接待外人,成立后不久就关闭了。它的后继者布莱德斯俱乐部是于1776年在其旧址上成立的,它是少数几个延续至今的绅士俱乐部之一,到现在,它仍然保持着自己的标准。它的经费几乎完全来自赌桌上的高额赌金,这里的食物依然是出萃拔类的。它的成员包括这个国家某些最有权势的人物,他们具备足够的心智去说服参观商业协会的富人——阿拉伯人,日本人和美国人把那些设施当做客厅。每天晚上,在一张纸牌的翻转之间,或者在一局十五点的赌博中,就会有数以千计的英镑变换主人。
邦德推着旋转门走进来,到看门人的角落去。布列威特知道邦德是这家俱乐部的稀客,因此热情地接待了他。邦德不由得想起了这个人的父亲,当007在M的鼓动下,在一场巨额赌博中,揭露了邪恶的雨果·德拉克斯爵士是一个骗子时,他就是场上的看门人。布列威特家族在布莱德斯俱乐部当看门人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海军上将已经在餐厅等你了,先生。”
布列威特嘱咐年轻的侍者带邦德去。侍者领着邦德上了宽大的楼梯,穿过楼梯间, 到富丽堂皇的涂着金色白色的摄政王餐厅去。M独自一人坐在左边远处的角落里,离开了门和窗,背靠着墙,这样他就能看到任何进出餐厅的人。邦德来到餐桌前的时候,他点点头,并且瞥了一眼手表。“准时到达,詹姆斯。好样的。你知道规则。你最喜欢吃什么?——不过要记住,我们可不能一整天都在这儿吃饭。”
邦德要了在烤架上烤的板鱼和一大盘沙拉,并吩咐把调味品拿来,以便自己动手加调料。 M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部下的嗜好,而且知道:要把调料弄得让自己满意可是件难事。
饭菜上来了, M静静地等着,詹姆斯·邦德小心翼翼地舀了半茶匙胡椒粉,加到调料碗中,又加了同样多的盐和糖,然后加上两勺半芥末粉,用叉子和匀,再把它们和三满勺的油搅在一起,随后又小心地加了一勺白葡萄酒。他又加了几滴水,最后把它们搅匀,浇到沙拉上。
“真不知道哪个女人会得到你这样的好丈夫呢, 007。”谈到婚姻的事,那双灰色清澈的眼睛没有露出一点儿歉意,凡是了解邦德的人都会避开这个话题,自从他的新娘在“幽灵”手中猝然死去以后,人们都回避这个话题。
邦德不在乎上司的粗率,开始以外科医生般的技术向他盘子里的鱼发起进攻。
“哦,长官?”他把他的声调降下来。
“时间还够, 尽管时间不太多了,”M冷冷地说。“我们聊聊我们已故的桂冠诗人怎么样,你不是从拉尔金那儿认识了贝特吉曼吗,啊?”
“长官,我倒是知道几句很下流的诗句——《快乐的丁克尔》,《伟大著名的老僧人》?我甚至还能给你背诵那首奇怪的五行打油诗呢。”
M嚼着鱼——他也叫了一份板鱼, 但是他加了些新土豆。他把菜咽下去,看着邦德,明澈的灰色眼睛冷冷的。
“那你就给我背诵一下海鹰吧,詹姆斯。你还记得海鹰吗?”
邦德点点头,虽然那已经过去五年了,他仍然清晰地记得。大卫·安德鲁斯在海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