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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那么重,那么轻-第19部分

小说: 那么重,那么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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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海边的月亮都显得特别美好,就连在月色下Zuo爱也变成一件非常美妙的事。即使此刻的他,正把自己全身,连同隐秘的部位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月光之下。他听见自己口中渐渐高昂的、充满快意的叫喊,心中朦朦胧胧地升起一种被淹没、被吞噬的渴望。 



希望身后的男人不要停下来,一直一直向他索取,哪怕因此而丢掉了性命也无所谓。 



不知道是不是知晓他心中的想法,宇文今天晚上格外的卖力,用尽了技巧让萧重轻一次次高潮,直到他连喊都喊不出来。 







洗过澡,脸颊陷在白色的羽绒枕头里,萧重轻闭着眼睛微微喘息。 



宇文在身后一下一下抚着他微湿的头发。 



“很累了吧?” 



“嗯……” 



“睡吧……明天就回去了……” 



“嗯……” 



宇文的胳膊环过萧重轻的身体,握住他的一只手。萧重轻睁开眼睛看了宇文的手指好一会儿,渐渐睡去了。 





醒来,一切都将恢复原状。 







第二天,两人回国了。 



“回去先睡一觉吧,把时差调整过来。”宇文把萧重轻送回家,目送着他上楼。 



“好,你也是。” 



萧重轻拎了行李,慢慢往楼上走。 



“重轻……”宇文突然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嗯?” 



“……没事,”男人回身打开出租车的门,“再见。” 



萧重轻微微一笑,“再见。” 





从那以后,直到新年过去,春季过去,他们终是没有再见过面。 









时值初夏,天气已经有了渐渐炎热的趋势。虽然偶尔早晚都还要穿件外套,大多数时候其实单衣都要选短袖了。 



“老板,一份牛肉拉面。” 



萧重轻赶在晚饭时间之前来到楼下的面馆。这里生意好,一到餐时就没位置,连外卖都得等好久。 



花十几分钟解决了晚餐,已经陆陆续续有其他客人进来,他赶紧让出地方,去了趟超市才回家。 



把碾都碾不出来的牙膏皮扔了,刷牙杯里已经用到翻了毛的牙刷换掉,把新的用开水烫一烫再放回去。 



顺便把旁边杯子里的那支也消消毒。 



以前宇文住在这里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支牙刷。 



还有架子上那条白色的毛巾;洗脸台上用到一半的刮胡泡——这是宇文留在这里的全部。萧重轻都好好收着,定期清理,就好像那个男人一直都在这里似的。 



放好牙膏牙刷,萧重轻开热水洗澡。 



莲蓬头的位置和以前不一样了。 



宇文个子高,嫌花洒的位置太低不舒服,虽然住了没几天,还是擅自把放莲蓬头的位置给改了。 



明知道他不会再回来,这个位置对自己而言又有点高,萧重轻也还是没有改回来。 



水汽渐渐模糊了浴室里的镜子,萧重轻随手抹了一抹。 



宇文总是抱怨这个卫生间太小,设计又不合理,说“窄得像个棺材!”。不止卫生间,那条走廊还被他形容成“又黑又长的老鼠洞”。 



他总是抱怨多多,动不动就发脾气,眉头老是不耐烦地皱着,连笑的时候也总那么不屑一顾、轻描淡写。 



其实宇文很细心,又会照顾人。 



记得受伤那一阵,宇文每次都准时接他去换药;订好三餐;洗澡时的防水膜一次性准备了很多;怕他绊倒把电话线都用墙角钉沿着墙边固定好。 



这样一想,宇文竟然变成一个优点很多的好男人了。 



其实他温柔的时候是很好很好的——虽然只有那么少少的几次,大多数时候都更像个暴君。 



他会在每次Zuo爱之后给他清理身体,抱着他的腰说“不会痛,一会儿就好。”可时下一瞬间就忘记自己在干什么,一点准备都不给他就从后面进入了。 



不停耸动的腰和被撞击的臀部,加上头顶洒下来的水,总是在浴室里发出很大的回响。 

有时宇文会把他的腰掐得很疼。 



他有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总是固定着他腰的两边狠狠地用力。 



不多那时候自己根本没精力去顾及疼不疼…… 





“嗯……!” 



一阵恍惚之后,萧重轻茫然地望着沾在手上的粘稠液体。 



他在干什么……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想着一个男人高潮。 



把手上的液体冲掉,萧重轻在水流下拼命地搓着双手,直到把手背都搓红了也不停下。 



“嘶……!好疼……” 



终于破了皮,见水一阵钻心的刺痛。 



萧重轻慢慢蹲下,抱着膝盖,把脸埋进手臂里。 



“宇文……!” 



于是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中,渐渐夹杂着断续压抑的哭声。 







也许洗澡洗太久,有点着凉。萧重轻觉得自己有点低烧,吞了片感冒药再回到床上躺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发呆。 



床的另一边,一直还留着另一个人的位置。 



他甚至有种感觉:好像除了自己之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一会儿就会有翻身时老旧床板的吱嘎声响起来,然后男人的手臂会把自己的身体抱住。 



宇文的影像渐渐充斥了黑暗的空间和他的脑海。 



原来所谓的想念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连对自己的儿子,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到让人忍不住流泪的想念。 



刚刚哭过的眼睛还肿着,这下明天没办法见人了——萧重轻用被子蒙住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醒来,脑筋还是昏沉沉,下午就开始喉咙痛、流鼻水。他没有去医院的打算,自己找了消炎药和昨天一样的感冒片吃了。 



然后拿出稿纸来,写这个月的稿子。 



他一直没有找工作。 



每个月只靠写些零散的文章赚点稿费。除了一直在交稿的A杂志之外,若帆还介绍了其他几家杂志和报纸给他,加一起每个月大概有不到两千块的收入。 



虽然比以前少了很多,可是对于萧重轻而言足够了。 



时间充足,他开始不停地写东西。 



跟宇文在一起的日子,萧重轻这个人,经历之前三十年的人生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件、情感,一点一滴,巨细无遗,满满当当地充塞着他的身体。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如此激烈的感情,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心力去爱一个人。这种情感的浓烈,让他倍受煎熬,同时也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感动。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写点什么来纪念这段以后都不会再有的,另一个男人给他的全部记忆。 







过了有一星期之久,萧重轻的感冒依然不见好转。去诊所打了一针退烧,结果因为心疼钱,打了一支就舍不得再打了,回家后继续硬抗。 



每天在咳嗽和发烧中度过,反反复复,折磨得萧重轻愈发憔悴。 



在这种连意识都逐渐模糊的状态下,萧重轻收到了一封信。 



说是信,其实只是一张照片,其他什么都没有,一个多余的字都没写。 



萧重轻盯着那张照片,什么都忘了似的,整整看了一个下午。 



照片里的男人,因为风的关系微微眯起了眼睛,眺望着远方的海。当时正是傍晚,夕阳映照在海面上,同样也模糊了那张不出众的侧脸的轮廓。 



背景很眼熟。 



那是萧重轻一辈子不会忘记的地方,他和宇文以恋人的身份毫无隔膜地相处了近半个月的地方——澳大利亚黄金海岸。 



照片里的人,名叫萧重轻。 



当时的自己,在干什么?宇文在哪里? 



他细细地回想起来,原来是因为鞋子。 



第一次去海边散步,却因为自己穿不惯人字形的沙滩拖鞋,不消一会儿就把脚趾缝磨破了。宇文跑到很远的地方才买到了一字形的给他换上。 



照片里的自己,正在等待宇文回来。 



而拍照的人,除了宇文,还会有谁呢? 





宇文说过,“我不拍人像”。 



曾经好奇地问过他理由,男人歪着头,吐出一口烟来,微皱着眉头说:“这个嘛,大概是因为我个性不行吧?” 



“我觉得要是拍人像,如果不对被拍照的对象有一定感情的话,是拍不出好照片的。喜欢也好、厌恶也好,总之一定得有感情在驱使。我可不擅长在陌生人身上放那么多情绪,所以干脆不要拍。” 



所以,你只拍过方奂言。 



那这一次呢? 



你是对我有感情吗? 



我可以这样认为吗?认为你是喜欢我的?我能这样想吗? 





萧重轻把那张照片捧在手里,拿起话筒,按下一个串号码。 



以前也不是没有打过。 



刚“嘟”了那么几声就被心慌的自己挂掉了,之后自我欺骗般地想着“也许他看见来电会回话的”而持续着阿Q一般的等待。 



然而宇文终究是没有打来过,等到他鼓起勇气再打的时候,那串号码已经停止使用了。 



可是这张普通的照片却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希望和勇气。 



他想要明明白白问清楚:宇文对萧重轻,到底有没有情? 





电话那边没有传来“您拨打的号码已经停机”的女声,而是等待接通的拨号音。这个声音即让他觉得喜悦,又让他觉得不安。 



不是特别长,可也不是特别短的等待之后,久违了的男中音再次在萧重轻耳边响起。 



“喂……?” 



萧重轻一下子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哽在喉咙里,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 



不知道彼端的男人是否知晓他现在的心情,仿佛在等待一般沉默着。 



“宇文……”好不容易憋出这个名字来,萧重轻拿电话的手一直在抖。“我是……我是萧重轻。” 



“嗯……” 



轻描淡写的“嗯”,是该说平静呢,还是冷淡呢? 



这一声一点也不热络的回应,让萧重轻反而逐渐冷静下来,进而心中升起一种坚决。 



“我收到照片了。” 



“哦。” 



“……谢谢你。” 



“不客气。” 



“你在哪里……?” 



“外地。” 



“哦……” 



“……” 



“宇文……” 



“嗯?” 



“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吧。” 



“我……”萧重轻慢慢地吸了口气,放松了身体,“……最近一直在想关于你的事。” 



“哦,什么事?” 



“很多很多事……从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开始,直到我们两人去度假,这中间所有的事……我通通都在想……” 



“想出什么来了?” 



“我想,我很幸运……幸好那天喝醉酒,然后遇见你……甚至,甚至,幸好被你认错……受伤,被你照顾……总之,就是很幸运,很幸运认识你……” 



“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男人只是又轻又缓地接话,“然后呢……?” 



“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一定会嘲笑我……可是,我一定得说,不然的话,我会后悔……我已经不想再做后悔的事了……” 



“……说什么……?” 



“我,想跟你,在一起。” 



七个字,萧重轻不得不分成三段来说。每个字每个字,好像都那么重,重得他说出来以后,连空气都要凝固了。 



那边的人没有任何回答,很长时间以后,男人问道:“在一起?什么意思?” 



萧重轻呼吸一窒,突然觉得眩晕。 



“就是,就是在一起,的意思……” 



“就是你打算跟我交往是吗?”男人的口气就像在问“今天中午吃面条儿吗”一样稀松平常。 



“是……” 



“这样啊,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虽然得到这样的回答,可是萧重轻却从心底升起微微的颤栗,“是、是吗……” 



“可是你连追都没有追过我,就要我跟你交往?” 



宇文…… 



萧重轻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是在干什么了——他只不过,是在一步步把自己逼退罢了。 



“宇文,我已经,不年轻了……三十三岁的男人,离过婚,失业,没什么本事,要长相没长相,要个性没个性……这些,我自己都知道,你不用提醒我……我甚至,没有谈过恋爱……如果没有遇上你,我都不知道我也能爱上男人……我知道,你身边从来不缺朋友……再差的,也强过我……可是,我还是想试试……” 



“试试能不能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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