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 (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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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汉子一瞬揪起尹老头子,挑眉瞪着这头老肥羊,撂下警告:“哼,老头子,我宽限你两天了,怎没见你拿银两来还赌债?莫非你想赖账?”
“我……没有赖账……两位爷们听……听我说……”
“少跟我们废话,我们要钱,不是要听你啰哩八唆。快拿钱来!”
尹老头子的脖子一缩,呐呐的道:“我……现在没银两……”
“没银两……哼!把这儿砸了!”
两个地痞流氓一声吆喝,棚子内登时桌椅歪斜,倒得倒、坏得坏,“匡当、匡当”的巨响加上尹大娘的哭喊,“住手啊、住手……求爷们住手……”
谁来救命?她的生财工具都快要被砸烂了……。尹大娘冲去抓住地痞流氓,拜托道:“求大爷让我们宽限几天,我一定还钱……”
尹大娘在心里面不断乞求着,不管是谁来都好,只要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她甚至想起她的儿子--“玄念……来救娘……”孩子以前帮她躲过了恶痞前来找麻烦,母子俩相依为命……
多悲哀,她都一把年纪了还落得这下场,含泪的眼望着周遭躲在远处看热闹的人群,却没有人愿意出来主持公道,帮他们老夫老妻一把……
地痞一脚踹开尹大娘,“你搂着大爷的脚做什么,你这老女人就算要倒贴给老子,老子还不愿意。”
“死老头还不拿钱出来!”摊位砸了,人也威胁了,就看老头子识不识相。
“我我我……真真……的没钱……”
吓!硕大的拳头一瞬打上尹老头子的鼻梁,“啊啊啊--”老头子整个人跌飞出去,缩在地上全身抖擞着。
“啊!”瞧老头子流了不少血。尹大娘立刻爬上前去,问:“老头子,你要不要紧?”
尹大娘抬头瞪着两位地痞流氓,“你们不是人,真狠心下手……”她豁出去了,先骂这两个不是人的东西再说。
“你叫什么,死老太婆给我安分一点,别以为我们俩不会打女人。”
“你们打啊、你们打啊,干打死我算了……”她受够了。
地痞抡起拳头,恐吓道:“我就揍--”
吓!尹大娘白眼一翻,颓软的身躯滑向地面,昏了。
喝!“娘--”尹玄念由一群看热闹人群中冲出来,棚子下是一片狼籍、惨不忍赌。
他的心下一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尹老头子立刻爬到儿子的脚边,搂着他的腿,说:“玄念啊……快救爹……”仿佛溺水之人看见浮木,尹老头子不顾鼻血泛流,没空去擦拭,保命要紧,他喜出望外的催促道:“快快快,快把你身上的银两、银票拿出来,爹的老命就靠你了。”
尹玄念随老人家在身上乱搜,他道:“爹,您不用搜了,我身上只剩些。”他从袖口拿出几锭银两,不知到底够不够?
“啊!就……这些?!”尹老头子瞠目结舌,“你你……这孩子又存心来急死我是不是,老子都到了要命的紧要关头,钱快拿出来。”他命令。
尹玄念没搭理他,身上没钱,加上实在也搞不清楚这儿是发生了什么事。
爹要银两做什么?
两名凶神恶煞又是干什么的?
暂时没心思去理会他人,尹玄念立刻把画搁在一边,蹲下身来,赶忙扶起他娘,呼唤着:“娘、娘……快醒醒……”
“念儿?”她没做梦么?
孩子终于来了……。尹大娘撑开沉重的眼皮,随即想到现实问题,一把推开孩子,她惊慌失措的喊:“你爹……”看到老头子仍在一旁,没被抓走,实属万幸……。尹大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霎时,她的脸色一沉,说:“你爹欠人家大爷一些赌债,这说来话长,总之有一半因素是你害的,快点把这件事解决。”
尹玄念抬头看着两名大汉,问:“我爹到底欠你们多少?”
“不多,一百两而已。”
喝!一百两……
尹玄念吃惊的程度不小,赶忙问他爹:“我之前不是才给你五百两,这少说也能过好常一段安稳的日子,怎会欠别人钱?”
“嗟!你还敢提,要不是你那五百两,你爹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这地步!”这不肖子丧失了记忆,什么都不晓得,却晓得要跟男人在一起……
无法原谅……
这孩子不论多有出息,她都不允许他跟男人干出荒唐事……
暗压下对孩子的不满,尹大娘撇过脸去,内心感到既矛盾又无可奈何……
尹玄念的眼神一暗,吸了几口气来压住心头的闷痛,“我真的没有钱……”他做错了什么?
拿钱孝敬老人家有错吗?
伍佰两究竟引起了什么风波……尹玄念低着头,思忖该不该立刻去找男人拿钱来解决困境,大爷应该在樊楼,希望他在……
“等我。”
下定了决心,尹玄念转身就走,一瞬有人抓住他的手臂不放。
“喝!放手!”尹玄念随即脸色丕变,这地痞混混真是放肆!
“嘿,尹老头子,这人是你儿子?长得真美……”
地痞流氓邪肆的眼神在他脸上穿梭,仿佛有口水在脸上泛滥……。尹玄念的脸色寒憎,反手一扣,把男人的手压在背后,怒喝:“谁准你碰我的?”
地痞流氓反手一抓,反制住大美人的手腕,“怎么,想动武?”若没两把刷子,他跟人出来混什么道上,讨什么债。
“你可别想逃,常言道:父债子还,你自动送上门来,没把事情解决,就别想离开。”
“放手!”尹玄念挣不开箝制,怒瞪着对方,他可不怕什么地痞流氓之类的。
“啊!儿子啊,这些大爷不能得罪,爹的老命会不保……”
尹大娘也在一旁干着急,“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惹事?我叫你救老头子,可不是让你得罪人,把事情愈弄愈糟……”
“我只是要去拿钱。”
此话一出,地痞流氓立刻放开他。
“你快去,我们等着。”
“最好是别搞花样,不然我们扒了这两老儿的皮!”哼!恐吓的话再度说完,他们谅这大美人不敢作怪搞出什么花样。
尹玄念一获得自由,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想赶快离开--
尹老头子可不信孩子会去拿钱,万一这不肖子抛弃他们俩老,那么他一定是比死无疑,因为这些地痞流氓可不好惹。老头子赶忙拉住孩子的衣袖,“玄念,你别走,你不能见死不救。”
“我……”
尹玄念还没来得及解释些什么,尹老头子瞠目似见到了宝。“你手上的东西拿来,”尹老头子出奇不意的抢了过来,“你这孩子有这值钱的东西还舍不得拿出来。”刚才他一定是想开溜。
这孩子果然没良心,又要害老子……
那是他的心意,不可以糟蹋……“把画还给我。”尹玄念唰的,脸上毫无血色
尹老头子把画收到身后藏着,“不行。这画能救老爹的命。”
“不!不可以抵债,那幅画是非卖品,快还给我。”
尹老头子立刻躲在桌子底下,尹玄念弯身忘桌子底下捞,企图把画拿回来。
“啊,你这不肖子怎么这么死脑筋,这幅画给老子也不为过,你至要再去撇个两手,要什么画没有?”
“不行!那是我要给……”尹玄念一瞬住了口,他不敢当老人家的面说:画已经是相公的。
尹老头子紧抓着手中画,呼喝:“快,你们帮忙把这孩子拖走,因为这幅画很值钱,别说一百两,就算是三百两,我都有本事还。”
地痞流氓闻言,随手抄起一把椅子,直往尹玄念的脑后一敲,“匡--”
“啊!”刹那,剧痛如火蔓延燃烧,尹玄念的身体一软,跪在他爹的身前,布满惊恐的杏眼圆睁,不可置信他的爹竟然……
视线渐渐不清,一股浓厚的腥膻味充斥在鼻息,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落,染红了衣裳……
“啊,玄念--”尹大娘惊呼,立刻冲到儿子的身边,她的孩子头部在流血,怎么办、怎么办……。
吓!“玄……”尹老头子也吓的全身发软,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尹玄念眨眨眼,为什么看见好多血……
一阵天眩地转,杂乱的影像一幕幕的交错,模糊不清,意识昏昏然,他喃喃念道:“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把画还给我……还给我……”尹玄念气若由丝,视线一黑,倒在血泊之中--
“啊,”尹老头子吓得手一软,卷起的画纸掉在地上,渐渐展开于众人的眼前,待仔细看清画中之人,地痞流氓当下叫了声“糟!”,随即飞也似的离开。
65
尹玄念很快就被人给认了出来另一个身份;这铁生公子发生意外的消息就像星火燎原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掌控这地盘的主人--冷铁生的耳里。
“爷,出事了!出事了!”
某位手下刚从市集回来,立刻禀告当家主母出事的情况。
萧孟海闻言,大吃了一惊。刻不容缓的冲上楼去,打扰几位大爷正在和冷爷报告赌场营利所得以及设立的一些新规矩。
萧孟海凑近冷爷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即他马上跳开--
“磅当!”
桌子在众人眼前当场四脚朝天,只见冷爷站起身来,气得浑身发抖,随即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于大伙眼前,萧孟海赶紧跟上,阙氏兄弟也查觉事态不寻常,追在萧孟海的身后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惊呼:“这下糟了!”
马蹄踏踏,穿越大街小巷,四匹骏马前后停在事发地点,冷铁生率先到达,一下马,锐利的眼立刻看见尹大娘蹲在倒地中的娘子身边。
“唰--”冷铁生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冻结,缓缓的蹲下身子,他不敢相信人儿横躺在这儿,由于惊吓过度,伸出的手都会不由自主的发颤,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人儿死了……,他不是来收尸的,老天千万不能这么残忍的待他,咬牙,鼓起勇气去探了他的鼻端,仍有微弱的呼吸……
“噢,”冷铁生登时惊喜不已,全身虚脱无力,双膝跪下无言的感谢上苍他的玄念仍活着!接着怒气取代了所有的情绪,冷铁生怒然一喝:“天杀的,是谁做的?!”
扬手推开只会在一旁哭泣的丈母娘,随即抱起人儿,他要带他去找大夫医治。
不过走了两步,胸前衣襟被人揪住,冷铁生低头看,人儿的眼睫眨动,却没睁开眼,嗫嚅着毫无血色的唇,不知在说什么?
耳畔贴近,终于听见他气若游丝的呢喃--
“我的画……画……”
冷铁生的眉心拧得死紧,仿若自言自语:“别管画了,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撑着,玄念,撑着……”
冷铁生离去前,冷冽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里--
“把凶手找出来,砍了一手一脚送来给我。”
“嗯。”阙氏兄弟冷漠的眼神瞧了尹大娘一眼,兄弟俩摇了摇头,各自上了马,立刻调离回头,他们由反方向离开,一路追查凶手的下落。
萧孟海折腰拾起早已染了整块血迹的画,“天伦图……”他环顾四周,就是没瞧见尹老头子的影子,是跑去躲避风头了吧……。
他不禁为爷感到无奈,“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为什么这里有企图逼死亲生子的父母……”
尹大娘如遭五雷轰顶的浑身一震,失焦的眼看着双手布满儿子的鲜血,她浑浑噩噩的自言自语:“我没有逼那不肖子……没有……没有……”
尹玄念的后脑被敲出一块血口,由于失血不少,他持续昏迷三天三夜,这期间高烧不断,不定时的发生呕吐现象,冷铁生不眠不休的守候在身旁照顾,除了交代春花将食物熬成细粥以方便喂哺进食,不过通常入了嘴里的食物或是药汁,撑不到完全消化,又被尹玄念吐了出来。
眼看人儿日渐憔悴,冷铁生每天帮他擦拭、净身,都被他白皙几近透明的肤色或是高热之下所产生不自然的嫣红肤色给吓出一身冷汗,人儿脆弱的像是即将一命呜呼的痨病鬼……
冷铁生的情绪也日渐不稳;愤恨的怒气每分每秒持续累积,只稍一点小事都能引发他怒火冲天的发作,就连孩子进房来探视娘,都会莫名其妙受到爹的责怪,导致一家子的气氛陷入愁云惨雾……
冷铁生绷紧的神经从未放松一时半刻,每到睡眠时间,他总是睡睡醒醒,不断注意人儿忽高忽低的体温,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悬着,嘴上念着,求众神明保佑,还他健康的玄念,不论要他失眠多久,受这非人的折磨多久,他都心甘情愿承受……
冷念生明了爹的精神已经濒临疯狂与崩溃的边缘,寸步不离的照顾娘,不愿任何人去接近,神经兮兮的对娘保护过度。
于是,他和怜儿达成共识,在娘尚未恢复清醒意识之前,不要去打扰他们。
冷念生仍不忘宅院出了贼,每到晚上,他就转移阵地,索性睡在书房,守株待兔--
尹玄念在冷铁生细心的照料之下,到了第四天的中午,终于渐渐恢复了意识--
“我的头好痛……”
冷铁生听见他的呓语,瞧他正挣扎着起身,他立刻搁下刚端来的一盅药膳,坐上床沿起他的上半身,小心翼翼的让他靠在怀里,低头说道:“你终于醒了,噢!谢天谢地……。”冷铁生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