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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张学良的红颜知已赵四小姐-第3部分

小说: 张学良的红颜知已赵四小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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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了台风一样,同学们说教师好像和我勾结上了,因为父亲的关系嘛。某一天,学校教育长忽然到我的那个教室,他没有说干什么,他让我们把座位调换一下,他当堂出了四道题考我们。这四道题在我们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答对了。他当时就在课堂上宣布说:‘你们看,你们谁也没答全。只有他一个人答全了。又怎能说张汉卿的考试成绩是和老师勾结的呢?’绮霞,这说明我从前根本没有作弊。因此我在讲武堂就有了名气。我说这些的用意在于向你说明,我当年决不是仅靠我父亲的势力起来的。”    
      夜幕越来越沉了。海浪仍在她们身边喧嚣。赵一荻的双腿已被从大海上涌来的浪花溅湿了。她在张学良说话的时候,心里深深受到了感染。她知道站在对面的这位青年将军,是想消除她心灵深处的猜测和轻蔑。她也以深情的眼神在夜色朦胧中凝视他,半晌点点头说:“这些……我都理解,也都相信是真的。可是,外界能这么看你张汉卿吗?”    
      “你是说,有人看我是靠父亲势力才爬到军团长位置的?”张学良从赵一荻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他不怒不恼,继续他的倾吐:“是非由人。我不介意外界对我有什么非议。但是我需要你对我有个正确的理解,我有今天的地位,当然不可能与父亲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样你也不会相信。可是,真正的情况是,张作相将军听说我在讲武堂的名望后,他就特别地提拔了我。当时我很年轻,别人让我干什么,我是很高兴的。我在进讲武堂之后,就担任我父亲的卫队长。不过卫队长只是个虚衔,张作相却在我还没有从讲武堂毕业时,就让我担任第三混成旅的第二团长了。这就是我在奉军里的起步,决非外界传说的那样,张作霖靠手中权力把一个少不更事的儿子捧上了台!”    
      “汉卿将军,”赵一荻在黑暗里感受了他对她的真诚,她没想到他会将她心里的秘密一眼洞穿,又以平等的姿态向自己表白心迹。她开始走近他的时候,是以一个普通女子接近高不可及青年将军的心理,可是如今她已走进了对方的心灵。赵一荻没想到张学良同样会以平等的姿态对待她。当双方心中的秘密都通过语言得到沟通后,赵一荻忽然感到张学良不但外表潇洒英俊,而且更喜欢他纯正的品性与高尚的灵魂。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从大礁石上跳下来,双手紧紧拉住他递上来的大手,亮闪闪的眸子里流露出真诚的光芒,良久,她说:“我……相信你!……”    
      从那天晚上开始,她与他的心挨得更近了。在以后的几天里,张学良又为赵四安排了许多让她心情愉悦的活动。出席张学良在北戴河海滨举行的周末消夏晚会、听从北京来的京戏名伶在南戴河戏楼演出的堂会、出席各种舞会和鸡尾酒会。赵一荻虽然出席了上述各种公开的活动,但由于老父赵庆华及姆妈等人都在北戴河,她的行迹一直处于相当低调的状态。即便去了那冠盖如云的场合,她也远远避开张学良。她担心由于自己的出现,而引起在北戴河消夏的达官贵人的注目。赵一荻十分清醒地知道,她与少帅之间只能是朋友关系。她所以有这先入为主的理念,不仅因为张学良已有原配夫人于凤至和一位随军夫人谷瑞玉,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知道老父对张氏父子持有的固执态度。作为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赵一荻知道她即便想和张学良走得更近,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盛夏即将过去的9月初,本来张学良与赵一荻还有几次接触机会。可是,赵一荻万没有想到,就在9月4日那天傍晚,她正在张学良的海边别墅听谭海刚从北京拿来的京戏唱片,张学良忽然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他向赵一荻扬了扬手里的一封电报,说:“绮霞,真让你失望了,明天下午,本来还想向你请教英文的,可是,我明天早晨必须离开这里了!”    
      “你要离开北戴河?”她惊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顿时有种若有所失之感。她在北戴河期间,几乎成了张学良的英语老师。她记得那是一次海滨舞会结束后,在别墅吃夜宵的时候,赵一荻从拎包里拣出一册刚出版的《北洋画报》。那是大姐夫冯武樾从天津寄给她的。赵一荻对张莞尔一笑:“真看不出你一个军人,居然也会用英文写诗?”张学良有些不好意思地去夺她手里的画册,说:“我哪会作诗?这都是你姐夫给逼的。谁让我俩是从小的好朋友呢?可是,那英文诗本来是要化名毅庵来发表的,谁知冯武樾还是用了汉卿这个名字。”    
    


第一卷 春第一章 哀乐童年(7)

    赵一荻笑说:“用真名有什么不好?让人们知道你是个文韬武略的将军,总比让人说你是草包司令好!再说,现在军队里会英文的人多吗?”    
      张学良说:“当然不多。可是,你大概忘记了,那次我在海边背诵一首雪莱的诗时,想不到是你听出了问题。还为我纠正过一个读音不准的英语单词呢。从这个意义上说,你是我的一字之师!”    
         
      赵一荻道:“那可不敢当。我也有时会将个普通英语单词读错的。”张学良却说:“绮霞,你毕竟是‘中西女中’的学生,又是英语科的翘楚。既然我们能在北戴河结识,就是缘份,你何不利用避暑的时间,给我当一回英语教师呢?”赵一荻笑道:“那就更不敢当了!我在‘中西女中’还没毕业,又怎么敢在你这大将军的面前班门弄斧?”张    
      学良郑重地说:“我是军人,军人无戏言。绮霞,既然我那么真诚地想将自己的英语再提高一步,你又那么博闻强记,何不就在海边教一教我?”    
      赵一荻虽然感到此事太难,可她见对方神态真诚,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那以后她果真每天为他定时在海边上课。如今英语课刚刚开了个头,万没想到张学良竟要突然离她而去。    
      “是的,大帅从天津发来的特急电报,他让我必须马上回郸邯督师。绮霞,请理解我,那边恐怕马上就有战事。”张学良顾不得对她多作解释,就在匆忙地准备离开。那天晚上,她看见张学良在吩咐朱光沐和谭海准备次日黎明从北戴河启程时,脸色是那么难看。她知道张学良的心情和她一样,都对这匆匆见面又匆匆分手的海滨邂逅,充满着难言的离别之苦。但是军令如山,他只好与她忍痛辞别了。    
      海边分手的那天晚上,月色朦胧。    
      当赵一荻踏着斑斓月色,从张学良临海的别墅走向她家的小楼时,张学良破例屏退从人,独自相送。一路上,她和他谁也不说话。离愁别绪困扰着两个堕入情网的相恋者。虽然赵一荻心底奔涌着无尽的情潮,可她却不敢向他吐露心迹。她只是感到在北戴河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过得那么快。想起在这里与张学良奇妙的邂逅,她从心里感谢那天在在大海里呛水的机缘。如果没有那个机缘,她到现在仍与张学良彼此相思,却难得一识。想到即将与张学良分手,赵一荻心里又愁肠百结。她知道张学良从此将奔赴战场,当然他也许很快就从战场上归来,也许从此一别,北战南征,天各一方。想到张学良此行的山高水低,赵一荻眼里不禁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离愁。    
      “绮霞,不必忧愁,军人出征寻常事嘛!也许再过几个月,我还会回到天津。到那时我会主动打电话给你。”张学良见赵家别墅已近在眼前,他急忙在月影下收住脚,紧紧握了一握赵一荻冰冷的小手,悄声说:“当然,我还可以给你写信。只是不清楚信该往哪里寄才好?”    
      “不不,不要写信!”不知为什么,赵一荻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她心里又想起了家里尚不知情的严厉老父,也许她担心张学良的信万一寄到“中西女中”,定会引起学友们不必要的猜测。那样一来就会给深闺里的赵一荻带来许多麻烦和不便。因为毕竟是很传统的女孩,她的家庭也不允许自己和一个已有家室的军人过于密切的交往。她的学校教规森严,更不会给一个尚未毕业的女生以与军界要人谈情说爱的机会。她想到张学良一旦通信可能产生的可怕后果,就急忙摇手说:“因为那样一来,就会……”    
      “也好!”张学良在如水的月影下看出她两难的窘迫,马上释然一笑,爽快地说:“绮霞,既然通信不便,也就不必勉强。好在不久我就可能回到天津,只要我一到天津,就会设法和你取得联糸的。”    
      “汉卿将军,”赵一荻深深被他的眼神感动着,她的心几乎快碎了。她再也不敢继续看他那依恋不舍的眼睛,她只希望尽快离开他,不然的话眼睛里的泪水,就会扑簌簌的夺眶而出了。她急忙抽回她的小手,说了声:“多保重!”返身就向她家别墅的方向跑去了。斑斓的月色将她苗条的影子长长的拖映在地上,赵一荻一路小跑,很快就隐进一片黑森森的树丛中不见了。    
      她发现了少帅生活中丑陋的一面    
      赵一荻从北戴河回天津后,眼前总是出现一位英武军官的影子。    
      她忽然吃惊地发现,短短一个月的北戴河消夏,姑娘的心已经完全被少帅牢牢占据了。在那些空虚的日子里,赵一荻一有时间就往大姐绮雪的家里跑。她知道姐夫可能知道张的行踪,她只有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对张学良的思念。赵一荻那时既无法见到他,也无法了解少帅离开北戴河后的情况。她多么希望在大姐家里得知张学良的点滴信息啊!    
      赵一荻后悔不该谢绝张的来信。当时,她出于自身的考虑,断然拒绝了与张学良通信。可是她越来越感到一种思念的心潮不断折磨着她。姑娘平生头一次怀春,她万没想到自己思念起一个人来,竟到了食不甘味的痴迷地步。    
      但是,大姐绮雪也不知道张学良的近况,她只知道张已率部前往河南和北伐军作战。赵一荻听了心中更加忧郁,她知道既然是战争,那么在枪林弹雨中就难免发生不测。可她没有办法和远在河南的少帅联糸,她只能一个人暗自关注报纸上有关河南战事的消息。让她赵一荻发烦的是,报上几乎不登河南战事,有关张学良的消息更少。终于,那年冬天,赵一荻忽然从姐夫冯武樾办的《北洋画报》上,见到了张学良的一首新诗:    
    


第一卷 春第一章 哀乐童年(8)

    七律·军次游赵故宫感怀    
      沽酒郸邯大道旁,    
      村人都说赵灵王。    
         
      英雄应有笙歌地,    
      不比吴宫响廊。    
      光武艰难定洛中,    
      滹沱一饭困英雄。    
      当年天下归心日,    
      都在郸邯古赵宫。    
      那本《北洋画报》第108期,被赵一荻返复翻阅了几遍。    
      她从那首诗里,似乎感受到了一位征尘仆仆的将军在军马倥惚中的闲情逸趣。可是,画册里除了张学良在过郸邯时写下的一首诗外,几乎再也看不到他在河南的任何征迹。这让赵一荻心里更加忧郁和怀念。她更加后悔在北戴河的光阴短促,如果那时自己的思想稍稍开化一点,大胆一点,也许就不会落得今日音讯阻隔的困境了。她虽然知道冯武樾一定了解张学良的近况,可她出于少女的娇矜,不可能向冯武樾正面询问。在这种焦虑的心绪中,她熬了整整一个难过的冬天。    
      当1927年和熙的春风吹遍海河两岸的时候,赵一荻在苦苦思念张学良困窘中又长了一岁。赵一荻在“中西女中”读书到了即将结业的时刻,当年暑期就要毕业了。在这时候她多想面见张学良?她对自己毕业后的去向一直踌躇难决。几位入学时的好友,大多都有了新的选择。吴靖已经与她的六哥赵燕生订婚,朱媚筠想去国外留学,朱媚筠的妹妹朱洛筠此时正和张学良的二弟张学铭谈恋爱,而李兰云和陆静嫣则准备在“中西女中”毕业后到上海读大学。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她赵一荻左右迟疑不决。那时候赵一荻最大的愿望就是读大学。去东北沈阳求学则是她多年的夙愿,因为那里有座闻名关内外的东北大学。究竟是否去东北读书,赵一荻首先要征询张学良的意见,才能最后定夺。她老父赵庆华早就打算送她到北京去读书,因为北京是赵四多年向往的地方。可是由于赵一荻在北戴河结识了张学良,她如今忽然对东北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情愿舍弃北京而到关东那片神奇的土地上去,当她将这大胆的想法刚向姆妈透漏,马上就遭到了刘氏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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