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曲线杀人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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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它象征着什么。”五十岚断定地说,“和禁止通行的标志差不多,但它不
是交通标志。因为正中间插过刀,钉过图钉。大概是把某个地区图式化了,借刀子和图
钉指示具体的位置吧。”
“哪个地区?”早川问道。
五十岚摇摇头,“不清楚。也许不是这样。另外,我还有一件事问问诸位。凶手憎
恨我们,才用请柬把我们召集到这儿来,已经有三个人被伪装成自杀和事故死亡杀害了。
我们究竟得罪了谁,遭到如此仇视呢?”五十岚逐个地看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亚矢子首先开了腔。“我每天陪男人们寻欢作乐,不可能遭到谁的仇视。当然,也
许有的女人嫉妒我。”如果在平时,这番话肯定招致一顿大笑,而今天谁也没有笑。
京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小声地说。“我是个普通的女办事员,没有做过克己济
贫、助人为乐的事,可从来也没想干坏事呀。死去的森口也同样。”
五十岚介绍自已的懵况说。“我也如此,虽然在从事犯罪学的研究工作,从来没有
实际干过犯罪的事,不可能被人憎恨,我每天只是往返于家庭和学校之间,单调而平凡
的生活中,不可能发生被人憎恨的事。”
最后轮到早川了,他没有马上开口。京子等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等他说话。
早川隔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是个平凡的人哪。只不过是个小小旅馆
的老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财产。是好人是坏人,自己也讲不清楚。”
“您没有得罪过谁吗?”五十岚问。
早川摇了两下头,“那种事,说不清楚埃因为有时候不知不觉地就惹到了人家。”
“连那种事情也必须让我们负责吗?”亚矢子又歇斯蒂里地叫起来。
五十岚缩起脖子,“我们都不记得有被人仇恨的事,那么肯定是无意之中得罪了谁。
凶手因此才要杀害我们。”
“可是——”京子听了五十岚这种想法,客气地提出了异议,“我,还有太地亚矢
子女士、五十岚先生、早川先生,都是到此后才相识的呀。死去的矢部也如此。即使无
意之中得罪过谁,难道我们这些人都得罪了同一个人吗?”
“我们真是初次见面么?”五十岚抱着肩膀,自问自答地叨咕着,“早川先生另当
别论,也许是凶手利用他的旅馆,而我们都是东京人。我们有可能在某处偶尔凑在一起
过。那时侯,触犯了凶手,因此凶手才对我们大家进行所谓复仇。”
“也许偶然凑到一起过,实在记不起来了。我从来也没想过干对不起人的事。”亚
矢子不满地撇着嘴。
京子的心情也同样。她左思右想,不记得在哪儿见过这几位,也不记得有惹人憎恨
的事。
“既然大家都记不起来,我们只好不明不白地被杀掉罗。”五十岚无可奈何地说。
亚矢子嚷着说:“别开这种玩笑,无缘无故地被杀死,我可不干!”
“那么,大家再仔细想一想吧。”五十岚巡视着京子他们的表情,“如果是被同一
个凶手所暗算,我们则应该有某种共同点。还是找找看吧。”
“我们是东京人,这一条是共同的。”京子说罢问早川,“早川先生去过东京吗?”
“很遗憾,我一次也没有去过。连宫城县也没有出过呀。”
“听您的话没有方言土语啊?”五十岚试探地问。
早川微微一笑,“您这么说,我感到很高兴。干这一行,话中不带方言土语有利,
所以,我一直努力讲普通话。”
“有道理。”五十岚点点头,但是,脸上还留有几分怀疑的神色。
“除去早川先生,还是想想我们几个人的共同点吧。”京子说。如果不明不白地被
杀害,死都不能瞑目。凶手为何在卡片上写着“复仇”呢?多么想知道这个理由埃“东
京有一千多万人口,所以,我们都是东京人这一点,不应该算是我们几个人的共同点吧。
肯定是指其他方面的事情。”
“很有见解。我们在其他方面一定还存在共同点。您说过自己是办事员吧?”
“噢。”
“死去的森口先生呢?”
“月薪职员。”
“上吊的矢部也是个普通的月薪职员,我自己和月薪职员稍有不同,可是,每天往
返于家庭和大学的研究室之间,因此可以说生活大同小异。”
“我跟大家不一样。”亚矢子说。三个人、一齐望着她,的确,在浴室里服务的她,
不能称为是女办事员。
“您进浴室工作之前,有没有在某公司工作过?”五十岚打听道。
亚矢子“嗯”了一声,同时点了一下头,“只干过九个月的办事员,后来因为无聊,
就辞职了。”
“什么时侯辞的职?”
“一年前。”
“我们好容易才接近核心似的。”五十岚的眼睛里闪出了光辉。“仅因为从事类似
的工作,不应该引起凶手的强烈仇恨,我们还有比这更集中,更明确的共同点。比方说,
工作地点在同一区域那样——。”
“我和森口一起乘中央线电车去上班。因为我的公司在八重洲口,森口先生的公司
在神田。”
“对!就是这一点。”五十岚激动得大声叫起来,“我工作的研究室在茶之水,上
班也乘坐中央线电车。亚矢子女士当办事员时,是不是也乘坐中央线?“亚矢子轻轻地
点了点头,“晤。因为那时候在有乐町的食品中心店上班,所以也乘坐中央线电车。”
五十岚对于这个回答,显得很满意。“这样就基本确定了。我想矢部先生也许如此
吧。我们都是利用中央线的乘客,前往茶之水和东京站方向。在这之间,大家曾偶尔乘
坐同一辆电车,发生过什么事情而得罪了凶手。”
“我当办事员的时候,是在一年前的事。准确地说,只是前年的四月到十二月。”
亚矢子说。
京子心想,在这段期间发生过什么事呢?好象没有令人马上就能想起来的事情。自
己与森口相爱,正是在那段时间,这个不会得罪他人呀,两个人之间的事,也不能说是
和其他人的共同点哪。
“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亚矢子想腻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五十岚抱着胳膊说。“不,肯定发生过什么事。”
一直沉默未语的早川,此时客气地问五十岚:“我认为您的想法也十分有趣,不过,
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吗?”
“哪儿不可思议?”五十岚稍有不高兴地看了早川一眼。
早川依然客气说:“刚才,您用过‘大家’这个词吧?不是有一个人不同吗?”
“谁?”
“出租汽车司机田岛信夫,‘四谷操’打算邀请的是真田岛信夫,而不是假田岛信
夫。我对东京的情况不熟悉,难道他也是住在中央线的沿途么?”
田岛信夫的住所是在池袋,的确不在中央线附近。但是,五十岚固执己见地说。
“也许是他当出租汽车司机之前的事情。他从前可能是中央线沿线某公司的职员哩。”
“您说的不对。”亚矢子反对道。“虽然是从电视里听到的,田岛信夫已经连续当
了三年出租汽车司机。如果是三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又例外了。”
“他真的连续当了三年出租汽车司机?”
“真的。我那天也看了那个电视新闻。”京子说。
五十岚的脸上,困惑的神色渐渐扩展开来,他接连咕哝了几遍“不理解。”然后又
说。“那么,‘四谷操’企图邀请假田岛吗?”
“不会是那样吧。我是去年十一月份收到的这封信,看一下邮戳就知道了。田岛信
夫是最近才被杀害的,所以,‘四谷操’想叫的真田岛信夫埃”早川否定说。
“假如是那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出来的共同点,因为他一个人就变得不共同了。
推理成立不了么?”五十岚的声音中带有几分悲凉。对于这一点,京子和亚矢子也不知
道如何解释,大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五十岚的自信好象恢复了,自盲自语地说。
“慢慢想的话,总会在某个地方有突破的。”
推理停滞不前了,四个人面带倦容走出了餐厅,亚矢子和早川到酒巴间去喝酒。京
子不想喝酒,也不想看电视,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京子刚登上褛梯,五十岚追上来。
“户部小姐!”五十岚凑到她耳边低声叫道。
“哎?“京子回过头看着五十岚。
五十岚笑嘻嘻地小声说。“两点钟请到我屋里来一下。““两点?半夜两点?”京
子惊讶地问。
五十岚依然嘻笑着。“是的,我不锁门,等您。”
“为什么要那样?”
“我有事情埃在大伙面前我没作声,您的笔迹和那封信上的笔迹一模一样呀。”
“有那种事?”
“我是犯罪学的研究生嘛。万一我对他们俩说出来。您想后果会怎样,已经死了三
个人,大家正在激愤之时,说不定对您施以私刑哩。”
“——”
“那么,两点钟我等着您埃”五十岚又嘻嘻一笑,身影消失在酒巴间方向了。
五十岚在京子的眼里,曾是个庄重有礼,从容节制的学者。现在,这个形象崩溃了。
他不过是一个好色之徒,不,说不定就是个小流氓。
京子一进入自己的房间,立即把门锁上了。她坐在床上,一想到五十岚的话,就怒
上心头。他以为一恫吓,我就唯命是从事了吧。可是,五十岚如果真对另外两个人煽动
的话,后果会怎样呢?想到这里,京子的脸上显得十分苍白和恐惧。自己无论怎么否认,
早川和亚矢子也会相信五十岚的话,因为五十岚有个犯罪学研究生的招牌。而且,人人
都焦急地盼着早一点找出凶手,肯定会把京子当成牺牲品。五十岚威胁说施以私刑,完
全有那种可能。
京子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只是注意着时间。从半夜开始,风大起来,雪粒断断续
续地敲击着玻璃窗。很快就到两点了。京子还是裹着毯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去
五十岚的房间可伯,不去也可伯。如果天亮之后,五十岚因为自己没有听他的话,必然
勃然大怒,而向早川和亚矢子造谣自己的笔迹和“四谷操”的笔迹一样吧。京子的脑诲
里,汹涌的波涛在翻滚。巳经快四点钟了。京子最后打定了主意,去求五十岚不要干那
种荒唐的事情。因为误解而被杀害实在太冤枉。
京子面容憔悴。她从床上下来,披上长睡衣,慢吞吞地走向房门,打开门锁。旅馆
内鸦雀无声,只听见外面的风雪在哀嚎。她来到走廓,轻轻地到五十岚的房间门口,用
颤抖的手转动门把手。五十岚说门不上锁,果然门一下就开了。
五十岚的屋里点着灯。京子看见他半裸着趴在床上,毯子掉在地板上。虽然屋里有
暖气,这种睡态也令人奇怪。不,京子马上发现五十岚不是在睡觉。因为裸露着的背上,
在靠近肩膀处插着一把尖刀,那里的血并没流出多少。这把刀很眼熟,和头一天插在餐
桌上的登山刀一样。
京子忽然感到血腥气包围了全身,她刚要发出悲鸣时,背后响起了太地亚矢子那干
巴巴的声音,“是您杀的吧?”
第八阶段
过了一天,不见小柴利男有打算离开新宿:旅馆的意图。他虽然时时出现在残留着
新年气氛的街上,却看不出他要进行第六次抢劫的迹象。他的哥哥小柴胜男也老老实实
地呆在“旭日”公寓里。
这期间,警察署有关部门把那封邮到侦查总部的信和小柴兄弟的笔迹进行了鉴定,
结果是笔迹不相同。
工藤警部看完笔迹鉴定报告,感情复杂地对官地说。“小柴兄弟之外,果然有第三
者呀!”
宫地也感到奇怪,这个第三者把那封信寄给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他说。“可
能那人把同样的信先邮给了小柴兄弟,唆使他们进行抢劫,是这样吗?”
“从信中的口气看,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为什么又把这样的信邮给我们,揭穿
这个秘密呢?这里面大有文章埃”“是不是他们内部分裂了?”宫地脱口说出人人都能
猜到的最简单的原因。“一个诡计多端的家伙,唆使小柴兄弟利用孪生子的特征进行抢
劫活动,但是,小柴兄弟没有分给他应得的一份,所以狗头军师老羞成怒,才把抢劫的
计划邮到这儿来的吧。““也有可能。如果是那样,为什么不把作案计划全盘托出呢?
他藏头露尾,故弄玄虚,还写着‘且听下回分解’,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只凭这么一封
信并不能逮捕他们兄弟呀。”
“是呀。”宫地随声附合道。如果不是因为产生了内讧而写的告密信,那么,写信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