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腹者,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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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跟皇兄争么?”
“皇兄,你错了,那不是争,而是爱!”
“哈哈”岳凌云一阵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儿。
“爱?别跟我说这么荒唐的东西!是母后爱父皇之爱,还是母后爱你我之爱?”
岳凌霄看着他眼中闪着的讥讽,淡声说道,“都不是,这只是我的爱。我,爱她!”
想到那双熟悉的眸子,想着那个阳光下温暖的人,想到那纤细的手指划过掌心的感觉,岳凌霄的心中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管之前怎样,也不管她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将她丢失。
岳凌云冷冷哼了一声,松开手,重重的拍在地上,他的额上青筋暴跳,一双凤眼几欲喷火。
“她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物什,一个工具!我说她是一件东西,她便是一件东西!我让她今夜死,她绝不会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你信是不信?”
“我信,但我不会放弃!”
“你是在找死!枉我之前费了那些心思!”
岳凌云怒吼着又一掌拍在地上。
“噗噗”的声音夹着长袖带起的杂乱碎瓷在岳凌霄膝前翻滚着。
他怔怔看着皇兄的手掌所落之处,那里,殷红的血迹在地上蔓延。。。。。。
费了心思。。。。。。
皇兄是指害了“墨染”以示警告,还是指昨日将箭尖对准自己?
找死!
这两个字利剑一般戳上他的心头。
岳凌霄眸子暗沉,唇角抿紧,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皇上,五百里加急!”
门外,急促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室内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呈上来。”
究竟国事为重,岳凌云起身回应。眼底的眸光一变再变,脸色更加阴郁。
接过奏折展开,一扫之后,“啪”的一声被他狠狠摔在岳凌霄跟前。
“西南灾民暴乱,若是你能安抚下来,朕便答应此事,绝不反悔!”
岳凌霄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面色铁青的皇兄。
六年了,他终于撕下了最后的伪装,在此刻歇斯底里的发作。
他彻底容不下自己了!
看着这怒火冲天的皇兄那扭曲的面容,岳凌霄只觉得一阵悲哀。自己一再忍让一再迁就,在边关淤血奋战,守得一国安宁,而皇兄做了什么?急急的在自己身边探子眼线,想到那枚凤头簪子,他心中的寒冷又重了几分。即便如此,自己也都打落门牙和血吞,硬是咽了下去了,只为了能保全这份兄弟情意。
看来,还是奢望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挤出几个字,“君无戏言!臣弟定会做好此事尽早返回!”
“那么,朕就等着皇弟的好消息了。”
真相•;双刃利剑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请自带避雷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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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一宵骤,梧桐泪离离。不悲鸦飞去,唯叹凤难栖。
坐在窗前的郑阳静静注视着忽然而来的秋雨,那带着点点凉意的微寒落在她探出去的手上,沿着肌肤缓缓沁入心底,让她莫名的添了几丝惆怅。
听仆人说午后宫里来了人,而岳凌霄随赵公公进了宫去,这一去便是几个时辰直到此刻还未回来,她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郑阳对着窗外的萧萧雨幕暗暗叹息一声,很多时候你知道了事情的开始,也看到它正沿着你期望的方向发展,然而心境却在这个过程中因着一些细微的枝节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且不说这变化好与不好,但就这变化,便是不被容许的。
她低下头轻轻勾画着手底下用以赶走寂寞的棋盘,看着上面纵横交错的线条感慨万千。
人生就如一盘棋,执黑执白都无所谓,只是,每一步都是选择,不过有些无关痛痒,有些却马虎不得。
一朝失误,满盘皆输。
因此,郑阳在想,或许是时候离开了。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郑当家的,王爷回府了,请到前厅一叙。”
“前厅?”郑阳一怔,那是王府会客的地方,略略沉吟片刻,她起身迎了出去,“难道是府中来了贵客?”
“不曾,不过王妃、卫侍卫已经过去了,王爷似是有事相商。”
这仆从觉着王爷对这郑当家的青眼有加,便也不把她当外人,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相告,请她速速过去。
郑阳不再耽搁,撑起一把青色的油伞随着来人赶了过去。
前厅里已经站满了人,郑阳扫了一眼觉得有些个很是面熟,仔细一想才惊觉这些人竟是王府中一干管事、做事的仆从。
郑阳的目光从他们毕恭毕敬的头顶扫过去,落在坐在上首的岳凌霄的身上。
此刻的他,面容隐在明明暗暗的烛火下,有些看不清。
而苏婉静静地坐在一侧,竟然出人意外的收起了如丝媚眼,垂首交握着纤白如玉的手指娴静的坐着。
卫嘉依旧站在岳凌霄的身后,似一尊石像。
郑阳见此情景皱了皱眉,踌躇着走了过去。
此时,端坐上首的岳凌霄突然起身迎上前径直走到郑阳面前,似邀请似挟持的将她按在自己身侧的椅中。
诡异的气氛,岳凌霄出人意表的举动都让郑阳的心不安的“突突”的跳了起来,她隐隐觉得王府似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郑阳伸手端过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以缓解浑身的不适。却不想将一片茶叶喝进嘴中,无法吐出,只得不动声色的慢慢嚼了几下咽了下去。顿时,浓浓的苦涩在齿间蔓延。
她越想越觉得岳凌霄刚才的举动实在非同寻常过于怪异,于是不解的看过去,希望能从中找出点端倪。
然而岳凌霄却恍若未觉,神情淡然的坐在一旁,冰冷的眼神扫视着府中的一众仆从。
“今日,本王有一件喜事要宣布:一个月之后择吉日本王将迎娶王妃,郑当家的将嫁进王府为正妃,一应准备事务陆伯来妥善打理!”
此言一出,顿时在各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苏婉猛地抬起头愕然的看着岳凌霄,眼中满满的难以置信。
卫嘉在片刻的惊讶过后很快恢复如常,身形依旧挺拔的立在一侧。
岳凌霄对大家的诧异毫不在意,只是挥挥手摒退众人,将一只金簪放在郑阳手中。
“这是我母后最喜欢的一只簪子,现在作为聘礼送与你!还有月余便将嫁进王府,你稍稍准备一下。”
捏着手中的金簪,那带着凉意的触感让郑阳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她看着手中精致的金簪,抬眼看向眼前这个眉目似剑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嫁人?”
她轻扬秀眉送去询问的眼神。
不可否认,在听到此事之际,她的心中跟旁人一样极为震惊。只是她掩饰的很好。不过,那端着茶盏的手还是在听到这话的瞬间轻晃了一下,一滴滚烫的茶水带着火一般的灼烫落在她的手背上,疼在她的……心上。
没来由的一只手按向胸口处,还好,药囊还在。
刚才,那袅袅清茶的淡淡香气遮盖了药的气味,让她一时有些心慌。不过,现在摸到它了,那颗有些六神无主的心似是找到了归宿,慢慢沉静下来。
没想到岳凌霄竟真的打算娶她,甚至将他母后的遗物拿出来当做聘礼……
如果这是七年前……
那么。。。。。。
可惜……没有如果。
;郑阳将端至唇边的茶盏放低,看着沉默不语的岳凌霄。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还我清白?这就是你所谓的解决之道?”
郑阳轻柔的笑了。
“只是……我,已经嫁过人了!”
听到她的话岳凌霄剑眉微拢,转头注视着她昂起的带着一丝讥诮的清秀面容,紧抿着唇角沉默着。
“呸!贱妇!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嫁过人!”
苏婉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郑阳的鼻子大骂。
“一个孀妇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做梦吧!”
梦吗?
以前的确是做过。
郑阳眼角一斜瞟了她一眼,自己做梦那会,她还不知道躲在那个旮旯里呢!
孀妇么?
郑阳垂下眼睑不动声色,只是细细吹着手上茶水表面漂着的芽尖。
“原来王府的茶也不过如此,既没有若兰的香气,也没有俊秀的外形……如此低劣。”
伴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轻攒着眉心,似是无限惋惜。
渺渺烟气淡淡的弥漫在眼前,舌根一缕微苦却逐渐散进心间。
一直以为疲惫可以抚平伤痕,劳碌可以冲淡忧愁,而时间可以洗尽一切痛楚。
却原来,都是骗人的。
时过境迁,郑阳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很多人,很多事。过自己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如初始。
然而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是彻头彻尾的错了。
那表面看似愈合的伤口,内里曾经撕裂的痕迹永远存在。它蛰伏在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里,平日里看不见摸不着,以为恢复如初,却在不经意的触碰中又□裸地显露出来,那隐藏的伤处便在猝不及防间霎时撕裂鲜血淋漓。
——且痛不可当。
是,苏婉说的没错,自己已经嫁过人!
还是一个孀妇!
是,孀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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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烟雨华年
弦,思华年。
那些年华,恍然如梦。
亦如流水,一去不返。
不泣离别,不诉终殇。
提起六年前的那场大火,京城里的人都会眼含悲愤却又万般恐惧的急急摆手:“闲事莫议1
之所以是这般讳莫如深的惊恐模样,实在是因为那场火太过骇人。
那日,卫将军府的整座园子烧了整整一天,熊熊大火甚至盖住了炎炎骄阳,映红了半边天空。就连一里之外,那飘过的风都带着炙烈灼人的气息。
直到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雨,这才熄了火势。
人们都说,这是老天爷看不下去流下的眼泪。
只是这句话大家只能偷偷的以眼神交流,彼此心照不宣的对视一下便匆匆错开。
只因为,卫将军府这把大火是皇上放的。
这是新皇岳凌云在登基一月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
忠勇大将军——卫炯明,因通敌叛国满门抄斩。
带兵抄家的是王爷岳凌霄。
这件事牵连甚众。
那些与卫将军关系比较密切的都没能逃过一死。
这其中便包括与卫将军沾着一点关系,靠卫将军的扶持而发家的郑阳的父亲—郑荣。
当郑阳从教自己习武的师傅那里偷偷溜下山,在路上洋洋得意撑着油伞悠哉游哉的时候,却不知家中已是地覆天翻。
当她赶到家中,发现大门洞开,府中一片漆黑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踏着满地狼藉她踉踉跄跄的跑着寻找父亲,突然看到唯一燃着灯的厅间放置了一口棺木。
“出了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了?来人——来人——”
郑阳一边嘶喊着一边用力扒开棺材盖子,当她看到父亲乌黑的脸,摸到那冰冷的手时,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都走了,都走了,为什么还把我这把老骨头留下?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抛下我,让我这大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老不死送这些小辈!老天爷,你这是在生生剜我的心呐1
听到角落里传来的苍老而凄厉的哭诉,郑阳抬起头扑上前去。
“奶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你去问问那个你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人就知道了。”
奶奶的嘶吼将慌神失措的郑阳惊在当地。
是他?不,怎么会?
为什么?
当郑阳自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奶奶颤抖的身子佝偻着背慢慢出了门。看她枯瘦的手用力握着手中的拐杖,在门边摸索着,一点点试探着迈出门槛的时候,郑阳的心沉到了谷底——奶奶的眼看不见了,哭瞎了。
郑阳的目光失去了焦点,无力的跌坐在棺木前。
一阵冷风从敞开着的门外刮了进来,烛火挣扎了几下被吹灭。
黑暗吞噬了一切。
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