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流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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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帮一把?”尹玉醇回了一句。
尹玉醇难道开口回应,张玉书更是说个没完。
因为父亲和哥哥不在,张玉书便没人管了,天天来喝酒,几次大醉,还赖在店里不走,抢了俞敉的床铺就睡。
“玉醇~玉醇~嘿嘿~……其实我好苦啊~……我觉得我看不上女人了~”虽然声音越来越小,可尹玉醇和俞敉不是聋子。
第二天。
“再来一坛。”张玉书回家梳洗过后,又来了。
“不卖~”尹玉醇冷着脸,进了内院。
“你家掌柜怎么了?”张玉书一脸奇怪。
“你昨天在这里醉酒闹事了~”俞敉无奈地看着张玉书说。
“闹事?我摔这里东西了?”
“不是~你说你不喜欢女人。”俞敉心中在笑,一脸正经地说。
“!!!”张玉书面红耳赤,捂着脸逃走了,以后几天,就没敢登门。
眼看着,要秋天了。
早上来过的那个小厮,又来了。
“难怪这么便宜,原来不是这种酒~”小厮把酒壶一放。
“只有这种,不要退钱给你~”尹玉醇把钱一放,拿来酒壶,拔了壶塞,倒回大缸。
“不可能,小芙每回都是在你这里买的!”小厮叫道。
尹玉醇柳眉一拧,冷冷地问:“你是周大人府里的?”
“是~是啊!”小厮见这掌柜眼眸似寒冰凛冽,便胆怯起来~
“谁让你来买的~”尹玉醇猜想是周明方,看来,周揽月买酒,她父亲是知道的。现下来买,可能是酒瘾难熬,也可能是有借花献佛之意。为免更多的麻烦,这地方不能再待了。
“你~你问这干嘛~打酒就是了~”这小厮平时办事,还算得力,也不是轻易松口的人。
“嗯~”尹玉醇眯起了眼,她这经过上百年修炼而成的气势,谁人能敌。
“我~我我我”小厮成了口吃了,他只觉得心惊肉跳。
“周大人让你来买的~”尹玉醇问。
“是~”小厮这下老实了。
“为什么!”
“啊?哦~大人要写文章,别的酒都不对味~就想喝~喝……”小厮说到这里,有点犹豫,做仆人的不该多话,特别是闺秀姑娘的事,更不能提。
“知道了~”尹玉醇打断了他,然后示意俞敉去灌酒。
“掌柜,是哪种~”俞敉问。
尹玉醇举起手,伸出三根指头,接着继续翻帐本。
俞敉灌满了,开始上蜡,封口。
小厮见着不懂,挠了挠头。
“密封了,别让‘正气’走了!”俞敉记得掌柜是这么眼他说的,于是他也就跟周府这个小仆人这么说。
“正气~对啊~老爷是说,喝过后,肚里有团气的那种!”小厮连连点头。
下午,张玉书急急冲进来:“玉醇兄,秋试没有削!延后十日,我们赶快起程!!还来得及~”
“不去!”
“求你了,玉醇兄~”
“烦!”
“我知道你嘴硬心软,是好说话的~”张玉书竟然开始撒娇了。
“走开!”
“五百两银子,赔你损失……吃住另算!”
“~”既然准备离开孝云城,另寻地方过日子。那就该多预备些银两,尹玉醇心想。
“不让你抛头露面!只要待在客栈,给我出主意,陪我说话!”
“你不喜欢女人~”
“啊~~玉醇兄,别再提那事了,我错了,昏头了,胡涂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要信我,几年的朋友了!”张玉书抱头哀叫,尹玉醇见他耍宝,不禁微笑,没好气地说:“考虑考虑~”
又说了一会,最后同意陪他。
第二天清晨,马车就停在外面。尹玉醇空着手,就准备远行了。
“掌柜~您早点回来~”俞敉抱着门板边,‘妾心待郎归’的样子,十分不舍。
“锁了门,一起走。”尹玉醇言简意赅。
“什么!这小鬼,也要跟着!”张玉书从马背上跳下来。
尹玉醇侧头挑眉,阴了脸。张玉书立展笑颜,道:“对~是该跟着,兄台总要有个人伺侯着才成~敉儿是自己人,用得才惯嘛~哈哈”
“罗嗦~快走吧~”尹玉醇懒得跟他多说。
到了京师,天天好菜好饭。
张玉书虽然不是最出彩的一个,却也不可小视,竟拿到了‘智贤诗会’的请贴。
临出门时。
“回来~”
“哦!”张玉书马上跑回到尹玉醇面前。
尹玉醇围着他走了一圈,然后说:“拿那块灰白的巾子来。”
张玉书的贴身书童马上从箱子里找出来,送到尹玉醇手边。
“把金冠换了,用纶巾……别人金冠,你也金冠,俗!灰色有什么难看的,头顶苍穹,知不知道!……不行不行,你这一身打扮都不行……把外衣换了,穿这身……又不是大夏天,拿什么扇子,用竹笛……怕什么,会吹就行,谁让你跟伎子比了……别人问起来?蠢材!你不会说,只吹奏给知音人听!……”尹玉醇一番忙活,张玉书终于有了身恰到好处的翩翩君子装扮。
“若你是我夫人就好了……”张玉书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
尹玉醇听了,脸上,山雨欲来,风满楼。
房里张玉书、书童,俞敉,都傻着不知道怎么办好。
“滚吧~”尹玉醇虽然板着脸,却也没有其它表示。
张玉书缩着头,带了书童,马上逃出房去。就象免了罚的孩子一样。
……
开榜了,张玉书是乙榜第二名。
快马回报,得知喜讯,张家众人都赶赴京城。
尹玉醇拿了银票,准备回去。
“这次多亏了玉醇兄~别走,我想告诉家里人,是你~”张玉书捏着尹玉醇的肩头,动情了。
“你是知道的。我不喜这种事~”尹玉醇推开他,淡淡地说。
“还不如多给些银子呢!”俞敉倒是很实际。
“走吧~”尹玉醇出去了,俞敉冲张玉书做了个鬼脸,也跟着走了。
“这些天,我以为我们是不同的~”张玉书低语,脸上痴愣愣的。
“公子爷,尚书大人那儿,去晚了不好!”书童提醒。
张玉书回了神,正了正衣冠。大丈夫处事,拿得起,放得下,该建功成名。
秋未了,一半的酒被运去了东边,海运到番邦。接手的是罗家的人,很可靠。
京师传来消息,张玉书进了户部,还娶了吏部侍郎的二女儿为妻。
张氏一门真是鸡犬升天,再不是普通的富商之家了。
初冬,西边真的打起来了,一时风声鹤唳。
张玉书一进户部,就赶上了重差,粮草~虽不是他全权负责,却因家里富裕,也可仰仗,分到些印责。
俞敉非常不安,掌柜这些日子在忙,他知道。因为知道了,所以开始害怕。掌柜这是想走吧~好象不会带上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
俞敉魂不守舍,连陈七布进来,也没注意到。
“你家掌柜呢?”
“啊?!哦,掌柜他出去了!”俞敉站起来说。
“唉~这么好的生意,就要错过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啊~”陈七布嘀咕着,急得直踱步。
“您有什么事吗~”俞敉很贴心地问。
“你能做个主吗?”陈七布突然诡笑了一下。
“不能!”俞敉瞧着,心下提防。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卖酒给我。这个事,你家掌柜不会不答应的!”
……
“要这么多?店里没有!”
“那到底有多少?”
“两大缸,七大坛。”
“这么点?难道没存货?……好吧~好吧,我全要了。买这么多,你得给我便宜些~”
“不行~我做不了主!”
“你这孩子,怎么死心眼儿啊~你把酒卖好了,掌柜夸你还来不及呢,你想不想掌柜喜欢你啊~”
“一分钱一分货,店里从来不讲价~”
“你个死小子,我看你就是一辈子受穷的命!……好好好,按原价买了!”
……
夜里,风很大,尹玉醇回来。
俞敉把卖酒的事说了。
“他要这么多酒,干什么?”尹玉醇问。
“我~我没问~”俞敉低下了头。
“书都白看了!唉~去歇着吧~”尹玉醇起身回了内院,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她要求太高了。
我没用,所以掌柜才不要我。看着尹玉醇的背影消失,俞敉伤心极了。
第7章
陈七布真是奸商,听闻官府出面购酒,马上从尹玉醇这里低价买进,再高价去卖给周大人。
尹玉醇知道后,虽然觉得好象有哪里不妥,却也没什么说。见着俞敉情绪低落还难得安慰了他一句,可俞敉却觉得这是掌柜给他的临终关怀,心里更担心了。
又过了几日。
午时,
尹玉醇坐着,托腮想事。
“掌柜~”俞敉走过来。
“什么事儿~”这几天尹玉醇都是和颜悦色,她和这孩子毕竟就要分开了。
“您要走了~是吗?”俞敉说了一半,就泪如雨下。
“嗯~”尹玉醇低下了头,她本想最后一天再说,看来这孩子很敏锐。
“您会带我走的,是不是。”俞敉小可怜似的瞧着尹玉醇。
尹玉醇闭了一下眼,硬起心肠,沉声说:“我准备了些钱,把店也留给你。以后你做点小买卖,也算有生计了。你书读得不错,用些心,过几年,去试试看,或许能成。……可是~没有钱财去通关节,怕是不易高中。唉~不说了,以后的事,你好自为之吧~。”
她也是难得说这么多话。
“别丢下我,我不要钱,不要店,我只想跟着您~您别不要我~”俞敉说着,竟扑进了尹玉醇的怀中。
想推开他,他却死命搂着不放,尹玉醇提声:“松开!”
“不!”俞敉豁出去了,“你这是在挖我的心啊~你走了,我要活不下去啦!……你对我好……教我书里的道理。我~我喜欢你~掌柜。你不能撇下我不管啊~你走了,我就去死!!我不活了啦!你不如马上杀了呀!!!”
“胡闹~男子汉,要死要活的,象什么!快起来!你这般的样儿,我更加不会带你走!”尹玉醇很是严厉。
俞敉听出了回旋的余地,立即收了泪,抬起头,哀求着:“掌柜~我不哭,我会好好的,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会听您话的。我会好好学,混出个样子来,以后您老了,我会服伺您的,一辈子孝敬您~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尹玉醇听了,冷笑一声:“变脸挺快的啊~我可不指望你孝敬~”
“不~掌柜,您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我不是奸滑小人,我~我刚才只是觉得,你也许~也许会~所以才……”俞敉摆着双手,慌忙解释。
推开他,尹玉醇站起来:“我早就跟你说过,人要靠自己。依赖心思不能太重。”
“我~我~”俞敉歪倒在地上,抬头望着尹玉醇。
“你难道忘了,去年这个时候,你正饥寒交迫,命不能保。如今你可以有钱,有店,不愁温饱。俞敉呀~做人要知足。”俞敉的表情虽然悲凄得让人硬不下心,可尹玉醇还是不为所动。
她这话一说,俞敉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眼见着掌柜要进内屋,这孩子心中又急又怕,知道过了这机会,事情就算是敲定了。可他真不晓得怎么样才能留在掌柜身边,脑海中是一片纷乱。
尹玉醇进了内院。
一柱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
尹玉醇拿起那个怪模样的荷花灯,手指轻轻地抚过,‘此番星辰非昨夜,为谁风波岸边人’。如果有传世投身,玉儿也该到了放彩灯的年纪了。就算真的姻缘天定,可你我还是会有缘无份,情谊只有心存……如美酒,深深埋存,香浓意醇。
“尹玉醇!”俞敉虽然出现在房门口。
尹玉醇断了回想,冷冷地转过身,就见俞敉一手撑着门,一手握着拳。这情形?差不多就象惊见儿子准备离家出走,父亲将其抓了个正着,呵呵~显得有些怪异
“尹玉醇!你听好了!”俞敉表现的很有气魄。
可尹玉醇却毫不在意,她小心地将‘荷花灯’收回架子上,并没问俞敉怎么敢内屋!而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听着呢~”
俞敉见掌柜这样,气势反而下去五分,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你比我爹好!”
“?”什么跟什么?尹玉醇挑了一下眉,继续听着。
“爹教我识字、看书,可爹不会给我做吃的,不会帮我洗脏被子,更不会帮我蓖~头发里的虱子……你就象我娘~可娘没教我书里的道理……你教我,养我,我就当你是我爹我娘啦~你说人要知足,是!去年这个时候,我要是有顿饱饭,有个避风的地方,我就知足了。但现下不同了,你给了我更好的!是你!!是你让我瞧到好了!我以为能一辈子这么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