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流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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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要紧,走!”尹士初当机立断。她心想:这两人,其中一个是当年的大内高手雷林,而另一个受伤的人,论年纪,眉眼长相,八成是傅清舟的孩子,傅?傅什么山~傅远山。
见尹士初催促,庄东其准备要抱起受伤的那人,可他看着尹士初瘦弱的身子骨,还是很担心,就问:“就你?能跟得上我吗!”
“说得也是。”尹士初点点头,暗自却想傅远山,能挺得住奔跑颠簸吗?
“只有发个火讯了!”庄东其一手掏出信号弹来。
“不可!”尹士初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道。
“别担心,放了这个,只有陆清流会来~”庄东其说。
尹士初看出是接应火讯,并不是救援的。又想到,反正赵懿忻总要知道的,于是就松开了手。
一个绿色的亮球,窜射上天。庄东其进了屋,给床上那人运功疗伤,输了一些内力。
“多谢!”尹士初递给庄东其一方棉帕,让他擦擦汗。知道此人伤得不轻,可是,让庄东其这么费劲耗神,却是她没有料到的,尹士初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对庄东其更有好感。
庄东其擦着汗,脸上是抹淡淡的微笑,干他们这行的,并不是人人都是好勇斗狠的恶徒,更多的时候,是自伤,自责和无奈,就算是陆清流,也有暗自难过的时候。可是,这些感受,不能为外人道。所以他只是说:“早该来了,怎么清流还不到?”
没过多久,人来了。不单单是陆清流,还有赵懿忻,以及一群人。
第26章
听到动静,庄东其马上赶了出去,在赵懿忻耳边轻语几句。于是,赵懿忻、陆清流、徐青进了屋,其它人都留在院中。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陆清流走出来,让众人回府,而陆清流自己则奔去请李仲顺。
“尹大伯,救救我,不要让他们杀我!”傅远山能感觉到屋里又进了的人,可他的头脑还糊涂着,就象是半梦半醒。此时的他,只能死拽着尹士初的衣袖不放。
“你要怎么办?这人!留不得!他不但要拖累你,还会连累王爷。”侍卫徐青皱着眉说。
“当年,我伯父已然施过援手,这干系便脱不开了~呵呵~王爷!如果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免了傅家的罪。”尹士初转过头对赵懿忻说,脸上的表情很奇怪,阴沉沉,很邪气。这听似普通、甚至有突兀的话,却决定了许多人,以后的命运……
赵懿忻听出了隐音,那是尹士初在向他示好,尹士初愿意真心效忠了。回报就是,登上九五之尊那天,傅家能被平反。
如今的情况是,尹士初虽然站在他赵懿忻这边,可,多是因为胁迫,并无共同利益,如果说尹士初一开始就表忠投效,反而令人生疑。现在,傅家这个枷锁,套在尹士初脖子上,那他的忠心又多了一层保障,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赵懿忻是这么想的,而尹士初想得也差不多,她愿意让傅远山成为赵懿忻制约她的筹码。因为,与其被赵懿忻找出真正的弱点来控制她,还不如自己送一个‘假的把柄’过去。
“你想让我,帮傅家平反。这~……你知道,摄政王虽然死了,可势力仍在,连父皇也要给他们三分颜面。不管是现下,还是以后,我都不能一口答应你。”赵懿忻谨慎地说,毕竟老王爷的势力不是好惹的,就算自己能当皇帝,如果得罪了那些皇亲贵胄,也会麻烦不断。
尹士初闻言,侧过头,倒是欣赏赵懿忻的实说实话,没有拿张空头支票糊弄人。“呵呵~平反~不急~……在尹某看来,一国之君,不可受制于人。既然摄政王留了这么些不成才的纨跨子弟。王爷~你作为赵家的一分子,是不是该清理门户,免得有天,赵家连江山也坐不稳了。”尹士初居然大逆不道,口出狂言。不但庄东其、徐青这两个侍卫呆了,连赵懿忻听了,也面如重枣,怒气冲天。
赵懿忻努力平复着心情,冷笑道:“在先生眼里,原来皇家子弟,非但不是凤子龙孙,反倒是些无用之辈,随时都可能被人取代。”
尹士初本意就是激怒他,当然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尹士初笑着,探近了床边的烛火,星眸瞧着火光,幽幽说道:“四季更迭,朝代更替,盛衰兴亡,本是自然。正是前朝腐朽,才有圣祖开国。永世基业?真龙天子?嫡位正统?哈~王爷你真的信吗?嘿嘿~那个位子,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只要~呵呵”
尹士初的脸,被跳闪地烛火,映得阴森恐怖。赵懿忻他们听着尹士初的话,觉得自己如同被魔鬼诱惑一般,脊梁骨里发寒,却又欲罢不能。
“你们先下去。”赵懿忻发话。
庄东其和徐青两人,立即到屋外戒备。
赵懿忻与尹士初开始密谈。
床上的傅远山睁开过眼,只是眼睛没有聚焦,嘴里偶尔还嘀咕几声。可是,赵懿忻连却看都不看傅远山一眼,象是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尹士初的话上。可是,尹士初知道,赵懿忻自有打算。
……
“王爷~”陆清流在屋外禀报。
“进来。”赵懿忻说,他不露声色地捏了捏拳,感受着掌心的手汗,尹士初那些惊世骇俗地论调,既让他茅塞顿开,又让他觉得尹士初深不可测。如果没有足够的控制,不能驾驭此人,尹士初对他赵懿忻来说,也是可怕的。
陆清流带着李仲顺进屋,由李太医为傅远山诊治。
“亏得避开了要害,刀口也不深,否则就没救了。只是~他身上的寒毒,有些年头了,还是宫里密制的寒毒,有些麻烦。”李仲顺对王爷述说情况。
“治好他,不惜代价。”赵懿忻说着,脸却是朝着尹士初的。尹士初垂下眼帘,并没有说什么。
“是!”李仲顺可不管其他,只顾着埋头写药方子。
天亮后,其他人都出去了,连着那个雷林,也被陆清流给处理掉了。此时,屋里只剩下尹士初和傅远山。
傅远山已经熟睡,尹士初坐在他边上,用手抚开他额角的碎发,心想:当年,这人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现在都有皱纹、白发了。唉~岁月无情,我尹方宇~不必自寻烦恼,悲春伤秋。比起别人,我实在是幸福之极了,没有死神的召唤,青春不逝。再强的敌手,终有一天,会被时间带走,只有我,不管输赢,永远在这里。……摄政王,当年你对我还算是善待,礼遇,如今你已经离开人世,而你那些不成器的小子们,就由我帮你清理清理。都是腐根烂草,早就该除一除了,你放心,我会给你留几根好苗子的。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今天是你们压着傅家,难保哪天,傅家高出你们一头。……世事变化,人间悲喜,只要心不动,任谁也伤不了我。呵呵~
她的脸上,是从来没被人见过的神情,阴郁、冷酷、绝然,混合在一起,仿佛是修罗行恶。
……
尹士初昨天就算是上任了,又得了皇帝的恩典,可以在家办差,用不着天天跑来办差。所以这吏部、礼部,此刻正热闹着呢,两部的大小官员们,在各自的地盘里,议论纷纷。
特别是在吏部司。
“听说了没!!住进鬼宅的头一天,就受了重伤!!”
“少来!我父亲上朝时,亲眼见着,只伤了手!”
“是啊!!你这家伙,又是道听途说的!那天他还跟俞苍海那群学究,混了大半天呢!!要是重伤,怎么能在酒楼坐一整天。”
“你们都静静,我这里可有最新的消息,咱们的顶头上司,又伤了!!就在今儿个凌晨,闹得连平疆王也惊动了,还把李仲顺也带去了,哈哈!!”
“乐什么乐,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寿宴那天,你小子见公主跟他多说几句,那脸色,黑得跟乌碳似的。”
“我脸黑,你呢!!!墙头草!这么快就帮着新上司说话了!!”
“—×……%¥#·!”闹成了一片。
“好了!!都安静点!!!这么有闲,就把文牒送到尚书大人的府上。谁去啊!怎么都不吭声了~”上任不久的侍郎周广正说。
“嘿嘿~周大人,我们官小言轻,还是得您亲自出马才成啊~……是啊~是啊~~”许多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的。有的是恭维这位二把手,有的是希望他出点差错、意外,只有少数人,低头做事,什么也没说。
周广正摇了摇头,让人收集好一堆书简、牒章,还真的带着公文去找尹士初了。
“胆子真大啊~”
“谁说不是呢,他靠上了太子爷,连二皇子都敢骂,那胆子,能不大吗~”
等周广正离开,下面就有些人,小声说着。
……
此时,尹士初家门口,正站着七个人,其中之一就是大学士俞苍海。
“老师,等会儿门开了,就由学生,先进去请尹大人出来!”苏明华说。他还是担心尊师的安危,生怕这宅子里会有东西窜出来,伤着俞苍海。
“什么先进,后进的,你快叫门吧!!”可俞苍海却一点都不领情,反而很不耐烦。
“请开门!!!”苏明华敲着门,唤道。
过了好一会儿,尹士初自己来开门了。
俞苍海见着尹士初,那张皱脸,顿时笑开了,立即想要进去。
“老师,我们还是去昨天的酒楼吧~”苏明华用身子一挡,不想让俞苍海进宅子。
尹士初刚才在煎药,炉子里正烧着呢,便冷着脸说:“身有小恙,改日再谈。”话罢就关了门。
“哎~别啊~让老夫进去,士初啊~你让我进去呀~开开门呀~”俞苍海急急地双手敲着门。
“老师,尹大人一身药味,怕是真的病了,我们如此打扰,怕是不妥。”苏明华一说,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
“老夫要进去!!”俞苍海非常固执。
六人连哄带骗,想让俞大学士离开,可是,半晌无效。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你们是干什么的!!堵着我家的门。”俞敉伸手,指着这七人,没大没小的说。倒是身旁的严宏梁,十分有礼,“各位大人,可是找尊师有事?”
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子,指指点点,出言不逊,苏明华觉得不悦,因为认得严宏梁,所以他就说:“不错。你边上的是何人,这般大呼小叫,真是无礼!”
“我无礼~哈~你们赖在我家门口,挡着我进去,反倒有脸说我无礼,真是笑话!”俞敉最见不得别人高高在上,看他不起的样子。
“你个小小少年,见着大人,怎能指手划脚,呼呼喝喝。”苏明华本就瞧不上这样的油滑小子,言语中,大有训斥之意。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别看你虚长我几岁,指不定,还没我学问深呢!我看你啊~只会倚老卖老!!”俞敉一脸不屑地瞧着苏明华。
“狂妄!!你一个无知小儿,敢跟我比学问!!”苏明华也是有头有脸的学者,平时治学严谨,待人和气,并不算骄横之人。可偏偏他最讨厌俞敉这类,长得一副聪明相的刁钻之人,于是乎,一言不合,斗起嘴来!
俞敉经尹士初指点,所学的都是精妙的奇论,加之他极是机灵,无理还掰出三分理来。跟这苏明华辩论起来,竟然大大的占了上峰。严宏梁开始还劝劝,后面就老实的在边上听俞敉舌战群儒。
这大早晨的,一帮子人就在傅宅门口,争论开了,到后来,俞苍海也忍不住,加入进来,一会儿提问,一会儿求解。听这少年还读过好些名典、孤册,更是心痒难忍,很快就进了对手阵营里,帮着俞敉怪罪苏明华等弟子,以大欺小,为难小辈了。
“你这些书,能让老夫瞧瞧吗?”俞苍海弯着背,探下身,亲切地问俞敉。
可俞敉却干脆地说:“不行,那都是我师傅的书,除了我!!”说到这里,俞敉很不情愿的又指了指严宏梁,再道:“还有他,概不外借!!”
苏明华也是个精明人,此时已经知道这少年是尹士初的门生,便压下厌恶之意,态度和顺了些。
说话间,孟库一个人寻来了。这位前任的乌旺代尔部大单于,将妻儿们留在平疆王府,而他,因得了尹士初传来的口信,要住进这里,负责伺侯人。
孟库走到大门前。忽然,门自己开了,苏明华等人,都吃了一惊,孟库却不怕,直接进去了。俞敉虽然胆寒,却仍壮着胆子,进去了。严宏梁不知道是脑子笨,还是反应迟钝,象没事人一样,也跟进去。俞苍海不顾老迈之躯,快步进去。苏明华等人,总不能连孩子都比不过,自然也硬着头皮进了宅子。
一直站在街角,观察多时的周广正,眼睛一眯,带着两个贴身仆人,慢慢走了过来。
其实,大门是庄东其用内力,打开的。
傅远山仍在密室熟睡,尹士初本来在煎药。知道今天事多,尹士初放下扇炉风的小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