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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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拉扯老狐狸,心里的危机感也越来越重,老狐狸是使用惑心术的高手,但此刻,它显然是被比自己更厉害的人给影响了。我看不见那个人,对方在暗处,形势很不利。老狐狸吃了秤砣一般,用尽全力也拉不动它,我扯急了,一咬牙,举起枪托,朝它后脑壳上重重砸了一下。
噗通……
老狐狸一下子被砸昏过去,身子软塌塌的倒在地上。它昏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独力来应对将要发生的一切,但我没办法,把老狐狸砸昏,它还能苏醒,要是真的和村上一样诡异的进入这块荧幕,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出来。
我把老狐狸拖到一旁,因为预见到了未知的危险,所以神经是高度紧张的,刚一回头,头皮又是一阵发麻,脊背嗖嗖的冒凉气,不由自主的举起了手里的枪。
我看见本来在荧幕里直挺挺站着的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荧幕中探出了头,他的身体还在荧幕里,脑袋却伸到荧幕外,像一个吊死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里很戒备,看见村上有异状,当时就没想那么多,刺刀毫不犹豫的捅了出去。
但是刺刀刚刚刺出,我的目光连同手里的动作一下子停滞了。我看见村上的眼睛好像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眼眶周围缭绕着一缕淡淡的黑气,望着他的眼睛,我的心神一阵杂乱的恍惚,眼前的景物和水面一样一圈一圈泛着波澜。手里的枪突然沉重无比,拿都拿不住。我心底残留的一丝清晰的意识感觉到不妙,如果现在神智被影响,我肯定会和村上还有老狐狸一样,鬼迷心窍的朝荧幕里爬。
我在全力抗衡,咬牙切齿的紧紧抓着手里的枪不肯丢下,我想要后撤。但望见村上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时,视线就转不开了。
咚咚……
就在我如同身陷沼泽无法自拔的时候,胸膛里的心脏突然剧烈的一跳,流逝的意识好像瞬间重新归体。
咚咚……
心脏跳动的让人感觉害怕,我能听见它在胸膛里跳动的声音,甚至能看见胸口一鼓一鼓的,那颗剧烈跳动的心仿佛随时都要脱体飞出。在心脏如此猛烈的跳动之下,我的意识完全恢复正常,唰的移开视线,拖着枪跑到放映机前,拔掉了电线。
放映机投射在荧幕上的光柱戛然而断,墙壁猛然一黑。荧幕失去光照的同一时间,噗通一声,村上像是一个麻袋,重重的落在墙根。因为放映胶片的时候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所以仓库里没有点灯,放映机一断电,周围就完全陷入了一团漆黑,我拔出腰里别着的洋铁皮壳手电筒,打亮以后扔在地上,然后迅速躲到一边儿。电筒的光柱直对着仓库的入口,如果真有人进来,我能看得见。
“小兄弟!小兄弟!现在咱们咋整?”一撮毛一直窝着身子躲在角落里,仓库里一黑,他就憋不住了。这货的腿脚受了黑针的影响,行走不便,直接就朝我这里爬过来,一边爬一边低声道:“被闷在这个地方,始终不妥,你手里有枪,不如冲出去,还能有条活路。”
我不理会他,直到一撮毛快要爬到跟前时,我才冷冷的端着枪,刺刀直接顶到一撮毛的额头上。
“小兄弟……这……这是做什么……”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我咬着牙冷笑,仓库里一共四个人,村上老狐狸还有我都先后受到影响,唯独一撮毛,从始至终窝在角落里,屁事没有。暗地里对我们下手的那个人是谁,还无从所知,但多多少少都要和一撮毛有点关系,所以才会放过他,独独对我们三个下手。
“冤枉啊……小兄弟你也看见了……我腿脚不便,一直都老老实实呆在这儿……什么都没做啊……”
“别废话!”我一脚把一撮毛踹倒,刺刀顶住他的后背,敌暗我明,如今只能拿一撮毛当人质,去拼一拼了,我冲着入口那边高声喝道:“躲躲藏藏的,有什么意思?出来见见!”
我连喊了两声,入口那边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看起来不动点真格的是不行了。
“你不出来,我就捅死他!”我发出最后一声警告,手上同时加力。这把枪是村上的,村上躲在深山里几年,平时什么屁事都没有,把枪上的刺刀磨的锋利无比,稍一用力,刺刀顿时捅进一撮毛的皮肉里,一撮毛是最贪生怕死的,刀尖只刺进几分,就和捅到他心上一样,失口大叫起来。
“唐爷!唐爷!是不是你!”一撮毛唯恐自己乱动,刀子会刺的更深,趴在地上扭头冲着入口那边喊道:“救救我!唐爷!救救我……”
砰……
一撮毛不要命的大喊,入口那边依然没什么反应,但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地上的手电筒突然就炸了,光柱顿时消散。这是仓库里唯一的光源,手电筒一灭,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感觉一撮毛想动,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他作祟,我提着枪,一枪托砸下去。一撮毛哼了一声,被砸昏过去。
黑漆漆的仓库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清醒着,周围寂静的让人心慌。在这种黑暗里,我也不敢随便乱动,否则会发出声响,引起敌人的注意,我拿着枪,脚掌在地上轻轻的抬起来,慢慢的朝后面走,五叔曾经跟我说过,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自己的空门露给敌人。
我不出声,对方也不出声,就在黑暗中僵持着,谁先忍不住露头,就会吃亏,心里一阵苦,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但为了保命,又不能不耗。我想着这肯定是一场持久的对峙,所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悄无声息的后退,想先退到墙角那一堆杂物后面。
骤然间,我闻到一股发臭的血腥味,那味道非常的淡,就和一缕轻烟一样。但仓库里阴凉干燥,猛然传来这样比较特殊的气味,就会让人敏感的察觉到。我事先想过很多种对方突然发难的可能,却根本没想到无声无息间有这样一股臭味飘过来。
我马上捂住鼻子,怕这股气味里有什么陷阱。捂着鼻子,心里更加不自在,肯定不能硬着头皮朝外面冲,会死的很快,但被结结实实堵在仓库里,对方发什么招,就算朝里面撒泡尿,我都要接着。
我一口气憋了很长时间,终于忍不住松开手换换气,仓库里那股发臭的血腥味若有若无,我换了气,赶紧又屏住呼吸。
第四十八章 血河车()
我一口一口的换气,黑暗中的寂静越来越让我不安,过了一会儿,我在墙角闪了一下,猫着身子,又取出一把铁壳手电打亮了丢出去。有一点光线,心里会稍稍安稳一些,否则不等敌人动手,自己就把自己给折磨死了。
丢出手电之后,我重新藏到墙角一堆杂物后面。暗中动手的人会是谁?我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一撮毛,猜测到敌人很可能也是五仙观的余孽。因为村上被收进那块荧幕里,这种状况跟一撮毛的一碗烩有些相似,只不过比一碗烩更高了一个层次。
说实话,我没有对付这种敌人的把握,心里不祥的预感渐重,熬到最后,失守的很可能是我,但总不能就这样认输,能多撑一会儿就多撑一会儿。
“别回头……你可千万别回头……”
骤然间,一道很轻又很尖的声音,从背后钻入了耳朵,那声音飘来飘去,听着像是幻觉,又像是真的,总之很难分辨。我心头一惊,害怕这是另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惑心邪术。
“千万别回头啊……要不然……要不然你会被……被吓死……”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已经躲在仓库的最里头,后面是堵死的墙,根本不可能有人。所以,我一时间就认定了这声音是虚无的,是扰乱我心神和意识的。
可就在这声音第二次传入耳朵的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右腿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左腿又骤然一紧,脚脖子上涨了一下。
我两条腿下意识的用力一甩,腿上的力道好像被甩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此时此刻,我也有点模糊,因为在这种环境下,连自己也分辨不清楚刚才发生的是不是幻觉。我马上把身子压的很低,顺着墙根噌的就爬出来,迅速转移到对面那一大堆被帆布覆盖的物资后面。爬过去之后,背靠着墙坐下,朝入口望去。手电筒的光柱对着入口,那边只要有风吹草动,我就能察觉。
鬼里鬼气的声音消失了,我就觉得,对方开始针对我下手了,他没有面对面的跟我交锋,就会用各种各样的障眼术把我的精神体力都消磨殆尽。我必须要保持高度的警觉还有清晰的意识,只要稍一疏忽,被谜了心窍,那就万劫不复了。
我这样想着,就要慢慢站起身,但身子一动,脑子就嗡的一声响。
手电筒对着仓库入口,我这边只有非常昏暗的一点点光,在我将要起身的同时,我模模糊糊看见,自己的左脚踝上,有一个手印,鲜红的手印。
手印很小,血红血红的,清晰的印在左脚踝上,我吓的伸手就去搓,手印的血迹好像还没有干,触手黏糊糊的,放在鼻尖一闻,血迹散发着之前闻到的发臭的血腥味。我一下子紧张了,唰的站的笔直,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板就朝上蹿。
这个带着血的手印分明意味着,我刚才所经历的,仿佛不是幻觉,真的有什么东西缠到我脚上了。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啊……”
我惊魂未定,那阵消失了的声音陡然又传入耳中。声音来自背后,我的头大了一圈儿,这时候听到飘渺的声音时,猛的就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幻觉!
“千万别回头……要不然……要不然你会被……被吓死……”
这种声音绝对是一种折磨,跗骨之蛆一样的在耳朵边不停的晃来晃去,越听就让人感觉越冷。这声音如果不是我的幻觉,就说明有人在背后说话,我不是山杠爷那种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可我的感官一直都是敏锐的,身子已经缩到角落里了,如此之近的距离,如果真的有人,我不可能感觉不到。
“别回头……”
我很急躁,而且隐隐感觉有些害怕,声音没完没了的在响,我终于忍不住了,唰的转过头,在这个位置上,身后有什么东西,我的余光也能瞥见。
身后空荡荡的,就是一个墙角,什么东西都没有。然而在我转过头的时候,右手猛然一紧,手腕好像被一团黏黏的东西给粘住了。手臂条件反射般的用力一抖,那团黏糊糊的东西顿时被甩掉。
我抬起手,手腕上赫然多了一个血红的手印,手印的血迹还没有干,那股淡淡的发臭的血腥味,从血迹中飘飘袅袅的散发。
我更加烦躁,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被一只顽鬼给缠住了,鬼不杀他,就这样无休止的突然跑出来吓他一跳,然后又躲起来。
“别回头啊……”
当这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不知道第几次从身后传过来的时候,我不顾一切,随即转过身,这一次,我终于看到了身后的东西,汗毛连同头发齐齐炸起,脑袋也随之大了一圈。
阴暗的墙角,站着两个只有一尺多高的影子。好像两个还不足月的小孩儿,被活剥了皮,浑身血淋淋的站在我身后。两个血淋淋的小孩儿散发着那种被我闻到很多次的臭味儿,都仰着头,血糊糊的小眼窝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别回头啊……”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袋懵了,举着枪,用刺刀横扫过去。两个血淋淋的小孩儿比猴子都灵,身子一低,几乎贴着地皮滚了一圈,我手里的枪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它们已经滚到我背后。
“别回头啊……”
我也迅速转过身,后退一步,后背结结实实的贴到墙壁上,望着两个血孩儿。这种东西,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但根据它们的外形,很快就想到了以前听过的一些事情。
如果我回想的没错,这两个东西,被称为血河车,也叫鬼童子。
山里的孕妇临盆生产,生下婴儿以后,胎盘单独剥离,这种胎盘叫做紫河车,据说是大补,可以入药。从前清一直到解放前,一些城镇里的药铺会到山里来收紫河车,给的价钱还不低。不过大部分人家不会卖掉婴儿的胎盘,而是把胎盘埋掉,因为他们认为胎盘也是母体和婴儿的一部分,卖了被别人当药吃,不吉,对大人小孩都不好。
除了紫河车以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孕妇来不及产子,由于种种原因,胎死腹中。这样连同胎盘带死婴的东西,就是血河车。血河车是凶兆,很被忌讳,遇到这种情况时,家里人会把血河车远远的埋在土里,有条件的人家,还得请人做三天法事,因为血河车虽然没出生就死了,但已经孕育成胎,有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