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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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躺在一张铺了兽皮的石台上,双手双脚各绑着一根头发丝,就这么一根头发丝,已经让我难以动弹。
“小娃子,算你有两份真本事。”老妖婆坐在旁边,佝偻着腰,回头看看我,道:“怎么样,现在服不服?还跑不跑?”
“我不认得你,跟你又没什么过节,你何必这样为难我?”我和老妖婆素不相识,而且被禁锢在这儿,一时间摸不透对方的意图,就只能先用言语缓和一下气氛,看看有没有说和的余地。
“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哩。”老妖婆哼了一声,道:“你姓陆,是从石嘴沟来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确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妖,像老太婆这样道行的山精,已经是大山里拔尖的老妖了,她平时不会轻易露面,更不会走南闯北,落山崖和石嘴沟相隔那么远,正常情况下,老妖婆不应该知道我。
“你这个娃子,有那么一点本事,陆家的家世,也算是好的,陆家人都还不错。”老太婆不知道在想什么,抱着拐棍琢磨了一会儿,道:“小娃子,你成亲了没有?”
“干什么?”我听见老太婆的话风猛然一变,心里就更没底了,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下子就说起这个。
“闺女,给他碗水喝。”老太婆不理我,转头道:“他一定口渴的紧。”
洞里灯火通明,老太婆话音一落,从隔壁的一个小洞里传来一声回应,紧接着,一个看上去大概就是十七八岁的姑娘,捧着一只小碗,走到老太婆身边。
“把水给他端过去。”
看起来,这是个腼腆又认生的姑娘,我是生人,她捧着水出来,一句话都不说,低着头走到我旁边,轻轻把碗递给我。就在递过碗的一瞬间,四目相对,我看清楚了她的样子。
那一刻,我有些发呆,这个姑娘,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已经不能用美貌来形容了,堪称绝色。这一年多来,我到处游走,银霜子,云彩,包括身躯沦丧之前的水灵,都是容貌过人的姿色,但尽管秀美,可她们都是人,多多少少,也还有些缺点。
然而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就如同上天赐予凡尘的一颗明珠,美的圆润,通透,没有一点点缺憾,没有一点点瑕疵。
她估计很少见到生人,娇羞异常,四目相对的时候,一下子羞红了脸,收回目光,低着头,快步走到老太婆身后,垂首不语。
“小娃子,跟你交个底,我姓黄,这个,是我闺女小秀。”老妖婆长的很磕碜,但她这个闺女,却如同完美不可挑剔的佳人,老妖婆对少女显然很疼爱,拍拍少女,示意她轻松一点。
“姓黄?”我怔了怔,随口问道:“东山的黄三郎,你认得吗?”
“什么黄三郎黄四郎,我不认得,你也不要东拐西拐的插话。”老妖婆道:“看你这个娃子,多少还是有一点前途的,我只这一个闺女,不想委屈了她,本来早该出嫁了,一直留到现在。瞧着你还实诚,如今,就便宜了你,把这个闺女,许配给你。”
“不行。”我立即摇头,实话实说,眼前这个叫做小秀的姑娘,仅凭相貌,已经比银霜子胜了一筹,她如同仙境里的人,没有半点凡尘的气息,秀美无双。
但是,这个世间的人,没有所谓的好和坏,美和丑,好不好,美不美,全看某个人。这个人若说她好,说她美,那她就是最美的。
我心里,只有银霜子,她住在我的心田,永远都离不去的。
“咋?”老妖婆知道小秀容貌动人,满以为我听了这话之后会欢天喜地的答应,但没料到我一口就拒绝了,她顿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我家闺女配你这样的粗陋汉子,绰绰有余,咋滴,你还挑三拣四的?”
“我已经成了亲了。”我不想跟老妖婆把关系搞的太僵,所以耐心的解释,一开口,顿时就想到老妖婆住在落山崖附近,当时银霜子掉下山崖,老妖婆或许会知道一些,立即改变话题,找她询问,把当时的事简单说了说。
“哎哟?”老妖婆一听这个,顿时又眯起眼睛,眼珠子不易觉察的转了转,道:“那人,就是你媳妇?”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用强()
“你见过她!?”我心里一阵激动,老妖婆的神色不易觉察,但我能感觉到,她肯定见过坠崖的银霜子。我不受控制的一挺身,想要站起来,可双手双脚都被绑着。
“见过。”老妖婆一本正经,道:“我看见她从落山崖上掉下来。”
银霜子坠崖,完全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一时失足。原本从那么高的地方直接摔下来,不可能幸存,不过落到半中腰,银霜子被一块凸出的石块挂住衣服,尽管这么一挂,还是没能阻止她下坠的驱使,但总算被挡了一挡,下坠时巨大的惯力被化解了很多。
“她在哪儿?她落崖之后呢?去了哪儿?”我一时间忘记了一切,只想追问出银霜子的下落。
“叫人带走了,她摔的很惨。一张脸都摔烂了,就算能救活,以后也必然变成一个满脸疤瘌的丑八怪。”老太婆撇撇嘴,道:“她那样子,怎么跟我闺女比?小娃子,你眼睛雪亮,自然能看的清楚。”
“她被谁带走了?”我没有时间理会老太婆的态度。银霜子肯定不是葛家人带走的,否则,大当家不会再派人来落山崖不停的寻找。
“她被谁带走了,我又不认识。”老妖婆道:“小娃子,你是个灵眉利眼的人。你那媳妇,先不说能不能救活,就算救活了,脸盘都毁了,比我闺女差得多。”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立即纷乱起来,说不清楚心头的感受。银霜子伤的很重?她被谁带走了?还救得活吗?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停的暗中安慰自己,老妖婆既然看见了当时的一幕,我就认定,银霜子她还活着。
“我跟你无冤无仇,劳烦你放了我吧。”我一心惦记着银霜子的下落,再也停留不下去,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一边对老妖婆道:“我要去找她。”
“找?去哪儿找?你这娃子这么年轻。怎么就是个死心眼?你情愿守着一个丑八怪?”老妖婆很不满意,大声的呵斥。
在她身后垂首不语的小秀抬头看看我,神情间略微有些委屈。她天姿国色,尽管隐居在荒山中,但仅凭这副容貌,已经令人视为天人,可是不管是她还是老妖婆,都料不到我去意义绝,知道关于银霜子一点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继续找她。
“好闺女,莫急,莫急。”老妖婆唯恐小秀受不了,赶忙就轻声的抚慰,细细的说了一通,转脸望向我时,脸色已经变的阴森又恐怖:“娃子!不识好歹。我挖你的心肝出来!”
这个小秀倒是满孝顺的,不想让老妖婆动怒,小声的劝住她。老妖婆余怒未消,冷哼了一声,道:“小秀,这个事情,娘来给你做主。这娃子要是死心眼,就把他在这里关一辈子!他一天不答应,一天不放他走!”
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老妖婆道行高深,我不是对手,被束缚在这里,阴魂也被压住出不了窍。她耽误的起时间,可我耽误不起,银霜子下落不明,晚去一天,她就可能会更危险一分。我心急如焚,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但老妖婆心如铁石,毫不理会。
我彻底没了办法,在石床上不停的挣扎,却无济于事。
老妖婆是山里的大妖,平时隐居在洞府里,方圆几十里的大小野物都争着过来孝敬。山里的土产野果源源不断,我在石床上被困了两天两夜,不肯喝水,也不肯吃饭,浑身的力气都在,可就是挣不脱禁锢,急的要死。
老妖婆中间又来问我一次,我闭口不答,她看上去没有太多耐心,是小秀温言温语把她劝住了。
连着两天没有吃东西,小秀给我送来食物,我看都不看。她默默站在旁边,呆立了许久,小声道:“你吃一点吧……”
我心里一动,这个小秀,看上去羞涩又善良,跟老妖婆完全是不同的性格。我说不动老妖婆,就只能跟小秀好好的解释。
我按捺住心里的急躁,心平气和的跟小秀说了一些我和银霜子的事。
“我和她还没有真正拜堂,但是在我心里,已经拿她当自己的媳妇了。”我道:“你生的美,又心善,将来,总会有个好姻缘的。”
“她很好么?”小秀低着头,道:“她很美么?让你这样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有的事情,你不懂。”我叹了口气。
“我娘说了,她即便能活下来,也变成了一个丑八怪,她的样子都变了,你何必一直都挂在心里……”小秀?着勇气,小声道:“我生的不如她……不如她好看么……”
“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最好的。”我一失神,顿时又想起和银霜子的过去,我要的是银霜子,并非那具无用的皮囊。她的样子,或许会变,但她还是原来的银霜子。
小秀听完我的话,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她也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不想为难你,可是我娘……她的脾气不好,真惹了她,她会杀你……”
我斗不过那老妖婆,我也怕她会暴怒之下出手杀我。但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委曲求全?那种话,我说不出口,死都说不出口。
“身子是自己的,总不能熬坏了,多少吃一点。”小秀看我愁肠百转的样子,就不再多说了。
我在这里挺了最少三四天,这三四天里,我软硬不吃,渐渐的,已经把老妖婆的耐性全都磨光了。这种大妖,就和人里位高权重的人物一样,跟我僵持的久,觉得丢了脸面。我越是极力的反抗,老妖婆就越是跟我较真,我能预感到,再这样僵持下去,形势会对我非常不利。
“死心眼的小娃子!成心跟我作对是不是!我说东,你偏要说西!”老妖婆隐忍了几天,终于爆发了,那样子显然是想杀人。
“你只有两条路!死路,活路,你自己选!”老妖婆的手已经探到了我的脸前,只要她一发力,我将必死无疑。
我不能说不怕死,可是违心的话,我说不出来。我相信,银霜子只要还活着,就能冥冥中感应到这一切。
我陆山宗,不会负她。
我在坚持,面对老妖婆的威胁,依然无动于衷。老妖婆看我在死亡的笼罩下都不改口,怒气骤然就平息了,眼睛转了几转,道:“我要你和小秀拜了堂,一旦拜堂,名分就有了,你想赖也赖不掉。”
我心里顿时一惊,在当时那个年月里,山里人思想闭塞,尤其是我们陆家这样的家世,对名分看的很重。名分一旦有了,那真的是赖也赖不掉的。我不怕老妖婆来硬的,但她这样强逼,我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老妖婆一声令下,方圆几十里的野物都开始忙碌,陆陆续续偷回来不少东西,几天功夫,竟然真的就把这个山洞变成了有模有样的喜堂。
我阻止不了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别的办法,我只好以死抵抗。拼了命,这个堂都是不能拜的。
进礼的这一天,山里那些有点道行的野物都来了,从别的地方偷来成套的响器,在山洞外面吹拉弹唱,呜里哇啦闹成一片。我做好了一切准备,酝酿着如何反抗。但不知不觉间,?子就嗅到一丝几乎察觉不出的气味,顿时,身子里的力量就像开了闸的水,不停的外泄。
我陡然一惊,知道是老妖婆暗中做的手脚。这是她的独门烟气,嗅进去一丝,人就昏昏欲睡,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小娃子,我看你怎么再跟我硬撑。”老妖婆笑的眼睛都没了,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洞府隔壁的喜堂是早就布置好的,我这边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两条强壮的老土狼就连拉带拽,把我从石床上拖下来,拖到喜堂里。
喜堂里燃着红烛,老妖婆虽然蛮横,但对于成亲进礼,还是很讲老理的,我被拖进喜堂的一刻,就看到小秀换了一身喜装,头上盖着红盖头。这种事情一百年也难遇一次,附近几十里的野物都炸了窝,大大小小的成百上千,一起涌到落山崖附近。
身上没了一丝力气,我彻底慌了,这个世上,并非只有强硬的拳头才能压倒人,有时候,一个“礼”字,会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无论我是自愿,还是被迫,只要今天拜了堂,名分就已经定了,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说起这个,小秀都会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洞外乱糟糟的,纷乱的响器,还有大小野物的叫嚷嘈杂声连成一片。这种仪式不可能和山里山民办喜事一样,繁琐又隆重,我这边刚刚被拖进喜堂,就已经要拜天地了。
“这个头磕下去,我闺女就是你的人了。”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