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名妓 by 沙砾 (虐心+淡淡忧伤+推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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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半夜,才看大夫走出来,对君笑,道:〃那药性实在烈了些,不过熬过去就没事。〃君笑了然的颔首,停了下,大夫带著几分好奇,道:〃不知君老板哪里弄来的这药方,在下也只耳闻过,这回到是头一次见著。〃君笑笑而不答,那大夫也知趣,未再深究,拿了诊费,就此离去。君笑不许旁人进屋,见大夫也说长清无事,我与漆夜这才各自回了屋。
再次见到长清已是半月後,他站在一片鹅黄小野花中吊嗓子。初听他声音我怔了怔,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人,结巴道:〃长。。。。。。清。〃他听闻我唤他,转了头,笑了笑,只是面色分外苍白。
比起没用药以前,长清的嗓音越发清越,动听,是那种分不出性别的声音。我禁不住抚上他的脖颈,道:〃痛麽?〃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想了想,道:〃总比去势要好些。〃我了然的点头。兴许是受过那次痛,长清的话少了许多,与他一起,大多都是我在拉拉杂杂的鸹噪。正与长清聊著,见漆夜从君笑那里出来,连唤了几声,都没听他应话,我赶了上去,拦住他,道:〃长清在那边,他好了。〃
漆夜没有答话,我这才发现他脸色惨白,与长清有的比,惊了惊,又道:〃怎麽了?〃漆夜摇头,拨开我的手,向回走去。我忙拉住他,漆夜挣了挣,他不过比我年长一岁,比力气我也不输他,漆夜终於恼了,道:〃放手。〃我道:〃不放。〃漆夜见我如此,干脆就这麽坐在地上,呕了一会气,直到长清走了过来,我才又碰了碰他,道:〃怎麽了?〃漆夜揪了草茎,蹂躏著,半晌才道:〃君笑要我搬去逸园。〃在素心阁,住进逸园就代表要正式见客。
我与长清具是一愣,不过细细想来,这样的事终究不可避免,君笑将我们养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供著,又教我们习各种技艺,为得不就是这个。
我禁了声,不知如何回话。倒是长清开了口,道:〃其实也没什麽,最多不过六、七年,等我们到了二十,我们不想,也会被赶走,那时凭著一身技艺想混口饭吃也不难。〃
漆夜道:〃你总是这样逆来顺受。〃长清怔了怔,道:〃这样算是好的,素心阁总归有个人撑著腰,旁人也没什麽胆子在这里胡来。原来班子里最疼我的师兄白日里唱戏,晚上就被那些达官贵人狎玩──〃停了片刻,长清才又道:〃他就是这样样被几个喜虐的人生生弄死。〃我震了震,看向长清,他似是溺在回忆里,道:〃後来为了掩盖这事儿,他们诬陷班主杀人,班子就这麽散了,我也被卖来这里。想想在这里总比在班子里舒服,接的客都自持身份,没几个会往死里折腾人。〃
漆夜的眼中闪过一线茫然,不言片语。
本以为漆夜就此认命,哪知那夜,漆夜与我拥在一起,彻夜无眠,他说,凌夷,我们逃吧。我怔了下,道:〃你开玩笑?〃漆夜郑重的摇头,道:〃我不愿在他人身下婉转承欢。〃我嗅著他发间的清香,想起蝶影,想起那不知何时才能削去的乐籍,终於默然点头。
素心阁守卫极严,一是为了防止客人闹事,二是怕我们这些不愿接客的稚儿逃跑。我与漆夜挑在第二日初更时动身,这时阁里人员繁多进出密集。漆夜借口搬东西去逸园,要上外院取些东西,才让内院的护院放了行。
我们借著夜色,潜在草木中向外走去,眼见著大门就在面前,却无法靠近,十几个护院分散在周围,他们对阁里的人极为熟悉,就算是出来送客的妓儿,也不允许踏出门外半分。我们就这样伏在草木中呆了大半夜,虽说天气还很凉,漆夜握著我的手已然汗湿,他几乎是绝望的低声道:〃凌夷,我们出不去!〃
我摇头,反手握紧了他小声道:〃漆夜,要逃出去。〃说这话时我觉得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漆夜听我这般说惊道:〃凌夷,你要做什麽!〃
我忽地站起来,大步朝门外奔去,只听见漆夜压著嗓子的惊呼,以及周遭或是呵斥或是怒骂的声音,无数双手拽著我的衣服,按压著我。漆夜,一定要出去,一定!
忽然一双手揽住我,将我从人群中提了出来,清冷的声音淡然响起:〃凌夷,你还当真?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居然真的往外跑?〃
周围的人立刻退了下去,偶尔间或著一些诚惶诚恐的道歉声。来人拉著我一直回了房间,顺手便将我扔在床上。我就势蜷在里角不敢抬头看他。半晌,也没见有任何动静,再抬头看去,他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没两日,漆夜被抓了回来。君笑将我与长清都叫了过去,看著瑟瑟发抖的漆夜,他出人意外的用纤长有力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著漆夜的发。语气柔和的说道:〃你离开这里又能怎样?从你进素心阁的那一天便被这漫漫红尘淹没了,怎样都干净不了。明日你就来逸园,因为你的原因,我将之前的客人都得罪了。〃
漆夜一听便挣扎起来,说著不愿。
〃你果真不愿?〃
〃不愿!〃
君笑微叹,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精致玉石瓷瓶,倒出一枚药丸,迫他吃下。漆夜脸色大变,在这里呆了那麽久,他当然知道那是〃合欢〃,素心阁最烈的春药。
几名身强力壮的护院被带了进来,他们剥了漆夜的衣物,变著法子在他身上释放著欲望,君笑要我们在旁边看著,不准离去,不准闭眼,不准塞耳。漆夜刺柏的肌肤因欲望而泛起瑰丽的红,鸦色的发,随著身後男子的动作狂乱地舞著,原本清澈的眼蒙上一层薄薄水雾,他百般哭告哀求,君笑却惘然未闻,一边品著茶,一边掂起一粒黑子,落在那一直摆放在房间中的棋盘上。
不愿看,不愿听。
落子的清脆声音混著肉体摩擦与漆夜愈来愈低哑的哀告,犹如利刃般落在心上,伤得它鲜血淋漓,我惶恐的往後退去,却被君笑喝止,我不听,只一味向後躲,直到撞到一处柔软的身体里,抬眼看去,顿时哽咽起来,我反手抱住他,哀求他帮帮漆夜。略带寒意的手只是拢住了我,再也没有动作。
君笑见他不知何时进来了,不悦道:〃丁一,怎麽最近有空来我这素心阁。〃
丁一笑起,听起来颇像玉石相撞的清鸣,带著一股子的凉意:〃怎麽,君笑不欢迎?〃
君笑道:〃堂堂襄阳王无事便往这里跑,不怕黎民百姓说你生性好色麽!〃
君笑与丁一说话间,护院们已然住了手,只留漆夜躺在地上不住的颤抖,我忙跑去扶起他,搂著他依旧发抖的身子。
〃君笑什麽时候又把我当作襄阳王了?平日丁一丁一的呼来唤去,不知情的还当我是素心阁的人。〃
丁一走到棋盘边,随手掂起一粒白子,啪的一声落下。君笑盯著棋盘啊的叫了一声,拿著黑子的手怎样也落不下去,忽地抬眼,邪魅的眼睛扫了过来,不悦道:〃还呆在这里做什麽?〃
我匆忙解下外衣给漆夜披上,拉著他出了门,与丁一擦肩而过时,他对我微微颔首。
第二日,漆夜就搬去了逸园,走前他没哭也没闹,安静非常。我茫然,不知自己的将来会怎样。忽地忆起襄阳王那清清冷冷声音,心中就莫明的温暖起来,身上仿佛还能感触到他的手拢著我的温度。丁一是极美的,比起阁中的人更甚之。他身上有著世家子弟贵气,以及在沙场中磨砺出的锐气,这些糅合在别样的出尘气质中,格外诱人。
这一回丁一在这里住了许久,偶尔间或的来找过我,但只是听琴论词弈棋,并无其他举动。
他说,我第一次从他那里拿酒时,他就看到了,所以每回都将梨花酿放在那个位置。我诺诺得说不出半句话。丁一笑道:〃最近怎麽不见你去。〃我望著他呆了一呆,懊恼道:〃拿了也没人喝。〃说著眼眶又热起,我深吸了口气,压抑那股悲哀,若是让漆夜见到,他定会掉头便走,他最厌恶别人哭哭啼啼。丁一轻轻应了一声,忽然道:〃原来你是拿去给蝶影的。〃我啊了一声,诧异他竟如此清楚,想了想,他在素心阁流连了如此久的时间,知道也不奇怪。
过了片刻,我才惴惴问,道:〃你能给蝶影带封信麽。〃我狠狠抽了口气,道:〃我想他。〃
丁一落子的手顿半空,他看了我一眼,放下手,道:〃你知道那秦姓人是谁?〃
我摇头。丁一道:〃蝶影正红著,君笑哪里会轻易放他走,一是因秦姓人出的价码高,君笑要得不仅仅是韵清搂那块地,里面所有的姑娘,包括当红的金缕衣、千若水的卖身契全都落了他手。〃丁一一面说著一面落下一子,继续道:〃二是因那人身份非常,君笑得罪不起。〃我脱口道:〃他是什麽人?〃
丁一笑了一声,一字一字道:〃萧国左丞相刘原释。〃
我自然没听过什麽刘原释,只是左丞相这一称号著实吓了我一跳,顿时禁了声。丁一忽得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发,道:〃你若想,帮你送个信也没什麽,我有办法与他联络。〃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欢呼一声,扑到他身上,在他脸颊上亲了亲。丁一怔了怔,我这才意识到不妥,从他身上下来,道:〃你等我一会儿。〃然後跑到书柜那里,从一本书中翻出那封老早就写好,却迟迟送不出信,郑重的交到丁一的手上,丁一同样郑重的将其收进怀中,看他动作,我只觉得,他一定会将信交到蝶影手中。
自从丁一常来我这里,护院们也不再为难我,出入内外院颇为自由。
漆夜接客那天,君笑请了许多人来,不乏达官贵族,叫的价也是一次比一次高,君笑只是在一旁安静听著,也不答话。在堂外,远远看著漆夜单薄且倔强的身型,我很懦弱的逃了,逃回自己的屋子,躲在床榻上,裹起被子,头一次发觉自己如此渺小,连救助一个人都做不到,何况他还是四人中与我年龄最相近,最玩得来的。
不知何时丁一推门而入,唤著我的名字,我胡乱在被褥上蹭了几下,让自己看上去不那麽憔悴,这才起身,应他。
丁一找我无非是听琴论词弈棋,他看了我一眼,似是想说什麽,终究还是没出口,走到棋盘前,道:〃陪我下一局。〃
心里有著他事,怎样也安不了心,一开始满脑子都是漆夜,又想著自己,最终也逃不了他那样的境地。後来却又盯著丁一落子的手出神,那双手与君笑不同,白皙修长,指节与掌心间有著茧子,想必是习字练剑时留下的,想象著这样的丁一骑马握枪,驰骋沙场,指挥一干将士,布阵杀敌,那是怎样的情景。这样美丽的他,想要那些将士心甘情愿的臣服,颇费脑筋吧。
手指叩在棋盘上的声音惊醒了我,抬眼,见丁一正瞧著我,寒潭水般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波澜不起。平日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觉得遍体生凉,这时却发觉这样的目光已然融掉了心中的那方冻土。
我忽然想,若是他,也无所谓吧,总比那些粗俗痴肥枉有好家世的人要强的多。
我拢住他的手,感受著手心间微凉且粗糙的感觉,瞬间捕捉到他流露出的一丝讶异。虔诚的捧起那只手,奉到唇边,细细吻著,他微微一震,似是要抽回,但最终还是任我去了。
〃我喜欢你,喜欢你。。。。。。〃我语无伦次的说著,照著君笑平日里教的,妩媚地对他笑,眼前的人却越显得模糊不清,不知什麽涌出眼睛,爬在脸上,落在口里,融在心中,咸咸涩涩。
我起身,翻了棋盘,黑白棋子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的散在四处,跨坐在他身上,伸手解身上衣物:〃丁一,要我吧,我喜欢你,终究有一天我会变成漆夜那般,趁现在,还干净,你抱我吧!〃
丁一反手抱住我,不带一丝的情色,哄孩子般拍著我的背,我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怎样也止不住。
〃襄阳王!。。。。。。〃
我正哭得热闹,听见一声呼唤,门被打开,接下来便听见似是强压怒气话语:〃襄阳王所谓的要事就是在这素心阁里办?〃
丁一顺势在我脸颊边留下一吻,道:〃不知九皇子来此何事?〃
丁一不紧不慢地帮我穿上衣物,九皇子静了一会儿,语气明显平息了许多,道:〃北方游牧民族屡屡进犯,朝廷暂时分不开人手,还请襄阳王出兵。我在府上已停留十数日,始终不得见襄阳王一面,今次见面还望襄阳王仔细思虑一下此事。〃
被九皇子点出故意躲避的丁一不以为意,只是淡然道:〃我手下将士多为南人,於北方作战诸多不利,且不论行兵运粮之难,单是气候都难以适应,怕是没到北疆,将士却先倒了大半,这样的仗如何打?〃
九皇子道:〃北疆被扰,民众不得安生,人人都称襄阳王良善多谋,此次出兵必然会赢得众民之心,况且,若是凯旋而归,朝廷自有重赏。〃
丁一轻笑,为我系上最後的外衣,替我拭著泪,斜眸看向他道:〃赏什麽?金银财宝?南方物产丰富,虽不如天子那般富有天下,但足以供本王挥霍;食邑?自先辈至今,足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