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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田园锦绣+番外 作者:烟秾(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5-12正文完结)-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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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过是凑热闹的人多,买的人少。”四花虽然刚刚才口里逞了强,这阵子却还是听着彦莹的话哭起穷来:“来福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东大街的门面贵着呢,也不知道一个月下来能不能挣到银子,要是能糊住家里几张口,那我们姐妹也就谢天谢地了!”
    彦莹抿了抿嘴,四花也只是急性子,快言快语,真到了那时候,她马上又改口了,改得比谁都快。几姐妹都心领神会的朝着四花笑了起来,看得肖来福直纳闷,不过他也没多问,赶着骡子飞快的往前边走了去。
    坐在骡车上边,彦莹伸直了腿,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夕阳,金灿灿的融在一处,格外醒目。空中有着蔷薇的芬芳,不时还能见着路边有石榴树,上头结着鲜红的榴花,红得夺目,这乡村的景色真是美,彦莹不住感叹,这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土地。
    骡车刚刚进肖家村,村口那大槐树下玩耍的一群孩子都围了过来,羡艳的瞧着骡车上坐着的肖家几姐妹,虽然肖家村离豫州不远,可谁又有这闲工夫特地带着小孩去城里头逛?一年到头,能进一两次城就算不错了。
    “你们今日去豫州城了?”四斤老太的孙子大木正巧用锄头挑着箢箕走了过来,有些不甘心般望着彦莹:“去城里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到家里头替你爹淘澄那几块旱地咧!”
    二花撇撇嘴:“我们去做啥,关你啥事哪!”
    大木的脸涨得通红,眼睛偷偷的觑了彦莹一眼,就见她微微的笑着,也没有说多话,忽然间就胆子大了起来,哼了一句:“肖三花,你少到外头野,还真将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彦莹懒得理睬他,只是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身上披落灿灿的夕阳,就如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让她细致如瓷的脸蛋更好看了几分。
    大木的箢箕呼的一声从锄头上溜了下来,他慌忙弯腰去捡,直起身子以后,那骡车已经慢慢的走远了,风中只留下少女们依稀的笑语。大木的脸有几分发红,出神的望着那远去的骡车,直到他弟弟七木扯了下他的胳膊才惊醒过来。
    肖老大与肖大娘带着大花站在院子门口,今日三人都心上心下,每个安歇的时候。肖大娘有些惴惴不安:“当家的,你要不要去豫州城瞧瞧?我这心里头咋就不踏实哩。”
    在东大街开铺面,那该要有多大的本钱?肖老大问过彦莹,她只是笑着让他放心,说没花什么银子,可肖老大与肖大娘哪里肯相信,一个个的愁得很,特别是见着雇了十多个小丫头来做事情,每日要给三十文钱,更是觉得肉痛。
    直到许宜轩拿了五十两银子来买粽子,肖老大才宽了几分心思,可今日又忍不住提心吊胆,生怕赚不到钱会亏本,好好的青砖大瓦屋还没住进去就要拿了去抵债。
    几个人坐在院子门口,眼睛好像都要望穿,这才见着肖来福的骡车慢慢的赶着往这边过来。车上跳下几个姑娘,动手将空的筐子搬下车来,肖老大见着筐子是空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二花三花,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阿爹,阿娘,你们站在门口干啥子?”二花一手拖着一个空篓子,一边一阵风的卷了进去,将肖老大与肖大娘往院子里头赶:“你们是不是想知道今日赚了还是亏了?”
    肖老大与肖大娘眼巴巴的望着二花,点了点头,大花抱着叶儿也走了过来:“咋样?肯定是赚了?”
    二花把篓子丢在墙角,一手将彦莹拖到了肖老大面前:“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咱爹说说,究竟赚了钱没有。”
    肖家几姐妹都围了拢来:“可不是?三姐你快说,都要急死了!”几姐妹回来的路上虽然嘴里在不住的说笑,可心里头想着的却是这铺子今日究竟赚了多少银子,六花的小屁股不住的挪来挪去,就像有针扎着一样。
    “今日……”彦莹微微笑着看了众人一眼,压低声音道:“咱们的铺子应该赚了四十多两银子!”
    “哇!”六花一声惊叫,猛的跳了起来,撞上了肖老大的胳膊肘,揉了揉脑袋哭丧着脸道:“好痛。”可是一想着赚了这么多银子,又开心得笑了起来,一边吸着凉气一边说:“真好真好,好多银子。”
    彦莹瞧着她那可爱的模样,伸手替她摸了摸脑袋:“这不过是第一日,肯定生意会好些,以后就说不定啦。”
    四花有些紧张:“那总不会亏本吧?”
    “哪能呢?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起使劲,肯定是不会亏本的!”彦莹看了看围在身边的家人,鼓励的冲着他们笑了笑:“你们都该记得我说过的话,咱们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咱们姐妹的嫁妆至少每人会有一千两银子!”
    第一百一十章往昔
    房间里静悄悄的,就连竖在屋子一角的沙漏里的流沙之声都听得很清楚,那细细的声音持续平缓,慢慢的滴落着,每一颗沙子仿佛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点点敲打着人的心底,生疼生疼。
    屋子里有两个人,一动也不动,就像庙里的泥塑木雕一样。好半日,坐在那里的豫王妃这才慢腾腾挪了下身子,一双手慢慢的将桌子上的茶盏拿了起来:“你确定?打听清楚了没有?确实是他们亲生的?”
    她的声音有一丝凄凉,带着一丝丝忧伤,就如一团沾着水的宣纸,沉甸甸的一团揉乱在那里,再也不能铺平。
    “是,千真万确是他们生的。”李妈妈垂手站在那里,带着几分疑惑:“老奴也不相信,总觉得那种庄户人家怎么能生出这般伶俐的姑娘。可是暗地里问了村子里不少人,一个个都说那肖家三姑娘是那肖老大的亲生女儿,有人还说是和她同时怀着身子,两个人的孩子出生只隔了几日呢。”
    “那……肖姑娘确实跟我没关系了?”豫王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就总觉得心里头那般不踏实呢?”
    她细白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茶盏,一颗心就像茶水里飘浮的茶叶一样,上上下下的动荡着。十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不愿再去回想,可那个晚上却顽固的在她心里,就像丢下了一棵种子,迟早会有发芽的机会。
    她原来从未想到过要将女儿送走,可母亲为她策划了这一着棋,她没有办法反抗。她若是得宠,第一个生女儿也没关系,先开花再结果,可她的这种处境,注定只能一举得男。
    母亲为她筹划得步步周到,她没有办法反抗。住在别院,悄悄的生孩子,是男是女只有她与心腹的人知道。生出了女儿,她只来得看见一颗红红的朱砂痣在自己眼前闪过,就连一个母亲的拥抱都未曾给过,她的女儿便被放进了小篮子。
    她含泪叮嘱:“要找一户好人家送了,不要让她受委屈。”
    婆子点头答应下来,弯腰拎起篮子,她挣扎的看了篮子一眼,一床鲜红的锦被,里边只露出了半张粉嫩的脸孔。
    “吱呀:一声门响,她的心头一镇抽痛,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醒来以后,一切物是人非。
    李妈妈告诉她,那晚母亲派人过来了,送来了一个男孩。
    她睁眼看了看身边躺着的那个孩子,情绪有些怏怏:“抱走,我不想看见他。”
    为了他,自己舍弃了亲生的女儿,她的心头在滴血,那个伤口怎么也合不拢来。她兴趣缺缺的望着帐幔,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小小篮子来。
    “荣妈妈回来没有?她把小姐送去哪里了?”说到小姐两个字,她心痛得厉害,就像有人拿针在扎着她的心一样疼,刺出了千疮百孔,怎么样也没法复原。
    “回王妃的话,荣妈妈……没了。”当年的李妈妈是个容貌秀丽的中年妇人,她是豫王妃的乳母,跟着她到豫王府,是她最信任的人。
    “没了?”她的心一沉,几乎要止住了呼吸:“什么叫没了?”
    “死了。”李妈妈的话里有一种沉重,她眼皮子耷拉着望向地面:“是夫人派过来的人做的,说是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出去。”
    她抓紧了被面,一双眼睛慢慢的失去了神采:“那小姐呢?”
    “王妃……”李妈妈艰难的望着她,低声道:“小姐……也没了。”
    是,这是母亲做事的风格,但凡她出手就要干净利落,怎么能容许留着把柄让人去捉,送人出去的荣妈妈死了,自己的女儿也死了,不用说,产婆肯定也会被弄死的,这样就没有人再能发现这个秘密,自始至终,她生下的不是女儿,就是儿子。
    “夫人说了,要王妃将儿子视若己出,要一心一意的宠溺着他,不要让旁人发现什么不对。”李妈妈垂手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站在悬崖之巅,她本来也该要被杀,可夫人念在她的忠心耿耿,对她网开一面——况且,若是王妃身边亲近的人忽然一夜之间都死光了,恐怕旁人也会怀疑。
    “视若己出?”豫王妃笑了,眼角流下的泪珠慢慢滴落到了嘴里,咸咸涩涩的一片。她种下的苦果,自己最终要吞下去,就为了与那朱熙真争长较短,她陪上了自己的孩子。
    这一宠,便宠了十四年,豫王府上下个个看得到,豫王妃是多么疼爱自己的孩子。她宠许宜轩,宠到了自己都精神恍惚的认为,许宜轩就是她亲生的儿子,她从来就没有过女儿。
    可十四年后,那种感觉却出现了,一个据说跟她眉目有些相像的农家姑娘出现了。
    豫王妃望着清澈的茶水,慢慢的将杯子端了起来,多少年来,午夜梦回,她只坚信自己是做了一个梦,可现在她又心慌慌起来。
    “妈妈,想法子将那肖姑娘传到别院,我想见见她。”豫王妃的朱唇停在那里,细白的瓷粘透着淡淡红色的光影。虽然李妈妈说大家都确认那肖姑娘是肖老大亲生的,可她却还有些怀疑,也是十四岁,和她眉眼有些像,完全不像一个农家姑娘的气度……这一切,实在太可疑,太巧合了!
    这些都让她不由自主想要见上肖家三姑娘一面,即便她不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也可以从她身上咂摸出自己女儿的模样,若是她活着,或许也是这个样子。一滴泪水从睫毛上掉落,轻轻落在了茶盏里,激□□点涟漪。
    “王妃,你这又是何苦?”李妈妈低声劝说,带着几分忧虑:“她若不是小姐那也倒算了,万一她真是……”李妈妈闭嘴不语,万一这肖姑娘真是王妃流落在外的女儿,那她或许就活不下去了。
    王妃现在的处境堪忧,朱侧妃风光无限,更重要的是她生了一个儿子,小公子虽然只有五岁,可却十分懂事,眼见着比自家世子爷还要聪明沉稳,王爷时常将他抱在膝盖上,亲自教他识字。
    若是这个时候被人发现十四年前王妃生的是个女儿,那……李妈妈打了个寒颤,不敢往下边想:“王妃,还是算了,那一晚,就当是个梦。”
    “不,我想要见见她,就见一面。”豫王妃抬起眼来,殷殷的盯住了李妈妈,就如多年前,她赖在她的怀里,伸手抱住她的脖子,目光殷殷。
    李妈妈垂下眸子,低声应了一句:“是,老奴找个借口,将肖姑娘传过来。”
    她佝偻着背,轻轻的迈步走了出去,仿佛想要做到没有一丝声响,不会惊扰到豫王妃,可是事与愿违,她那步子又急又快,就像在人心上敲着鼓点一般,豫王妃的一颗心忽上忽下,怎么样也沉不了底。
    她慢慢的吐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袅袅的热气从茶盏里飘出,将她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孔隐藏了起来,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许宜轩这几日每天都在往外跑,自从那次反抗了自己以后,他便变得肆无忌惮,每次出门,都是直接向她报备一声,然后就飞奔着走了出去。
    她没有阻拦他,阻拦又有什么用?都说儿大不由娘,看起来他是很喜欢那位肖姑娘。
    原本想将那肖姑娘买进王府做丫鬟,可现在她的身世变得扑朔迷离,豫王妃的手指甲深深的掐入了自己的掌心。若她不是自己女儿便好,一个农家姑娘,随意怎么处置便是。可若她是自己女儿,那……
    一种说不出的暖流从心中奔腾着过去了,豫王妃眉眼间忽然带着微笑,婆媳总是要住到一处的,若她真是自己的女儿,做了自己的媳妇,也会要日日喊自己母亲。豫王妃抓紧了那个细瓷茶盏,手都微微的摇晃了起来。
    无论如何,她也要见那位肖姑娘一面,否则她这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她清楚的记得,她的女儿肩膀上有一颗朱砂痣,出生的时候,那产婆还惊讶的喊了一声:“小小姐通身雪白,肩头这朱砂痣却是红得像雪地里的梅花一般。”
    这朱砂痣,是上天赐给她女儿的,也是她们母女相认的一个最重要的物证——只是不知道那朱砂痣会不会随着年纪变大慢慢消失?豫王妃心中有几分犹豫,茶盏几次要从手心里滑了出去。
    “王妃,该用午膳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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