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悠娴-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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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在这群人中却显得有些焦急,眼睛颇有些焦躁的巡视四周。
太子不引人注意的挪动些许,离胤禔近了些,带着些笑意的声音悄悄钻进胤禔的耳朵:“大哥这是在急什么呢?”
胤禔猛地看向他,被他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撩起怒火,好在他还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所以他也只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怒吼道:“皇阿玛遭此危险,你居然还有脸笑!简直不忠不孝!”
太子却完全不为所动,对着胤禔一侧的嘴角甚至将弧度扯得更大了些:“为什么不笑呢,孤抓到了刺客背后的主使人,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主使人?在哪儿?”胤禔眯起眼,狐疑的问道。
太子噙着笑意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道:“大哥刚刚那般着急,想来是在找机会传递消息,收拾残局罢。”
胤禔眼睛徒然睁大,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
太子却并不回答,垂着手悠闲的将目光投向原处。
胤禔脑袋里急哄哄的将事情倒带了一遍,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太子,咬牙切齿的道:“是你,是你安排了这场刺杀,然后想嫁祸到我头上,就算嫁祸不了,也能将凯音布拉下马,是不是!”
太子好笑的望他一眼,用近乎咏叹的语气说道:“没想到,堂堂大阿哥,想象力居然也这般的丰富。”
说完察觉到他们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便不再与胤禔纠缠,抬步走向一众小皇子,打算刷刷友爱兄长的声望。
胤禔眼睁睁看着人离开,却没法拦下问个清楚。此时,他已经完全确信刚刚的猜测,这就是胤礽给他泼的一盆黑水。即使最后牵连不到他身上,凯音布的九门提督之位定是保不住了。
想到这一点,胤禔就心急如焚。凯音布可是他好不容易拿下的助力,虽然凯音布跟他的福晋同属伊尔根觉罗氏,但两家的关系却有点远,胤禔还是凭着明珠的不断出谋划策才暗地里将凯音布收归营下。
难道,这步暗棋,今天就要折在阴谋之下了吗?
想到这里,胤禔心里更加急迫,却也有一点疑虑,明明他与凯音布的来往隐秘至极,他身边都没有几人知道,胤礽怎么会知道,还专门设下了这个阴谋?
战场打扫完毕,脑袋暂时寄存在脖子上的护卫营统领战战兢兢的在帐篷外头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
康熙终于从帐篷里出来,瞧都没瞧旁边跪了一地的人,淡声吩咐了几个字,便进了马车。
“按原计划走。”
队伍又开始缓缓前进,没有人说话,整个的气氛都变得沉默而凝重。
云荍正在闭目养神,福华守在一边魂不守舍,马车前头却突然被掀起一角,一个人影快速钻了进来。
福华被惊得一跳,尖叫声正待出口,就看清眼前的人是胤祒。
声音被硬生生憋回去,福华捂着嘴闷闷的咳嗽起来,一边咳嗽还一边要给云荍和胤祒请罪。
云荍睁开眼看到这一幕,挥了挥手,小声道:“好了,自己去倒点水喝。”
说完便将已经凑到她身边的胤祒搂进怀里,胡乱摸着:“有没有伤到哪里?”
虽然刚刚已经问过侍卫,但没亲眼见着还是不放心。
“没伤着,额娘不用担心。”胤祒埋在她怀里,闷闷的道。
这种样子已经好久没出现了,云荍怜惜的摸摸他的头,柔声道:“是不是吓着了?”
虽然古代孩子都早熟,尤其宫里的更是不像话。但再怎么早熟,胤祒今年也不过十二岁,突然直面□□血腥的厮杀,心里肯定是承受不了。
胤祒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被云荍抱在怀里,云荍也不再问他,只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他。
良久,胤祒才起身,看着云荍问道:“额娘有没有伤到?”
“没有,额娘安全的很。”云荍柔柔的笑着。
“对了,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皇上呢?”
“皇阿玛没事,不过很生气,不想见我们,我们就各自回马车上了。”胤祒道。
队伍走起来了,他们这一群人又不可能跟着康熙的马车步行前进,根本跟不上速度。至于骑马跟随左右,呵呵,刚刚经历一场刺杀,谁知道后头还有没有,到时候骑在马上的他们,简直是明晃晃的靶子。
所以太子跟胤禔先后走了后,他们也都作鸟兽散,只不过他是直接来找额娘了。
“没事就好。”云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句无功无过的。
“额娘。”胤祒又凑近了些,小声道,“我觉得大哥和太子二哥有些奇怪,刚刚被皇阿玛撵出帐篷后,太子二哥不知道和大哥说了些什么,大哥的表情像要吃人似的,太子二哥反倒没什么事儿,还来安慰我们。”
云荍眼神一凝,脑中千头万绪冒出无数个可能,不过她什么也没说,而是道:“不管他们有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也不要对人说起。”
“你还小,当个好弟弟就好。”云荍摸着胤祒的半光头,温柔的叮嘱道。
若是以往,被说小胤祒肯定是不乐意的,不过今天刚刚目睹了一场血腥,他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郑重的点头:“儿子知道了。”
云荍原将人搂住,轻轻拍打安慰,眼神却越过角落里植株咳嗽的福华,望向不知名的地方。
细细看去,却还能在眼中看到一抹淡淡的笑意。
速度够快,胆子也够大呢。
嘴巴微微张合,说了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214|第214章()
在天黑前,队伍终于到达了第二个预定的落脚点。
此时各处都已接到皇上遭遇刺客的奏报,不提他们心下作何感想,行动上却都是赶来请罪和护驾的。
因此,此时这个不算太大的落脚点,已经被从临近处调来的官兵团团围住,加上康熙本身从京城带出来的护卫,以及半道上赶来护驾的各色人等,这里俨然已经达到它承载的极限,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头。
不过人虽然多了,秩序却没有乱,也没有多少喧哗声,沉默着肃立的官兵们,反倒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胤祒早早就随着大贝勒一行人先行,去准备接驾。
所以此时云荍独自在福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带着身后一众被吓成鹌鹑的妃嫔们进了行宫,温言安抚了两句,便叫她们散了。
将何沐安招进来,这奴才一直在外头跑腿,也负责打听消息。
“皇上如何了?”身为皇贵妃,她的唯一任务就是关心康熙的情况。
“回主子,皇上并无大碍,只是胃口不好,御膳房说今日的晚膳都没有动筷。”何沐安躬身道,关心康熙的饮食状况是云荍每天必备的功课,在宫里时,太后每日的饮食状况也是她的功课之一,御膳房都是会主动呈上记录给她看的,这样有助于她对康熙进行劝谏和关心。
云荍拧眉,不过也能够理解,任谁刚刚遭遇了刺杀,也没心思吃饭的。
“让膳房备上官燕,待皇上处理完事情,让梁九功劝劝。”
“是。”
“都来了哪些大人?”现在这个时辰,该过来、想过来的都应该到了。
“裕亲王、恭亲王、安郡王、内阁的诸位大人以及六部的诸位大人也都到了,余者监察院、左右都御使、京营、骁骑营等不可计数。”
岳乐早于数年前逝世,因安亲王一爵并无世袭罔替之圣眷,故而他的儿子只能降等袭爵,是为安郡王。
而现任安郡王玛尔浑,是岳乐的第十五子,乃继福晋所生嫡子,而其郭罗玛法,便是已逝辅政大臣索尼。
换句话说,玛尔浑是索额图的外甥,与当今太子是表兄弟。
“让膳房再备上足足的羊汤,放上姜,待他们与皇上议完事后再行送上。”
这些人能如此快速的赶来,必定是一人一马身无长物的疾驰而来,算算时间,晚膳肯定是没得用的。而刺杀这种大事,估计等他们君臣开完大会,时间绝对妥妥的得到凌晨了。康熙有人随时伺候着,当然不必担心饿着了或者冷着了,这些大臣却是要苦逼的。
此时的北方,还属于寒冬腊月的范畴,腹中空空、在冰冷的地上跪个半天、出了帐篷后冷风再那么一吹、然后再一人一马赶回京城,云荍敢保证,这帮年纪不小的大人们,一半回去都得躺下。而此时若能有一碗烫呼呼的羊汤下肚,那浑身上下都会透着舒畅。
这种不费力气的小恩小惠,还能在康熙面前刷刷贤惠度,何乐而不为呢。
“是,奴才遵命。”何沐安领命道。
云荍见他没有立刻下去,就问道:“还有何事?”
何沐安踌躇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奴才听到一个消息,但还不确定。据说消息传回京城之后,几位大人就召集人手赶来护驾,但却怎么都找不到简亲王。后来在一。。。处找到简亲王时,简亲王。。。徒闻皇上危急,竟惊惧过度,没了。”
事实上,何沐安听到的版本要直白的多,他将其中一些不能入耳的词语稍稍和谐了下,才报给云荍听。
所以,里头存在的逻辑漏洞简直显而易见。
云荍当然没有那么容易糊弄,她是一点都不信:“惊惧过度?”
何沐安脸都憋红了,却只能艰难的点点头。
云荍瞧着何沐安那个样子就更不信了,不过她也看的出来,何沐安不是有心要隐瞒什么,应该是里头有一些龌龊事,何沐安根本不敢说给她听。而她对胤祒和常德私下的一番作为也丝毫不知,所以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什么名堂来。
“本宫知道了,你也不必再打听,此时自有皇上定夺。”云荍摆摆手,何沐安这才退下。
福华轻轻上前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查查?”
本来这种事情跟云荍没什么关系,一般来说哪个亲王死了,何沐安顶多也就是通报一声好让云荍备下丧仪,不会专门跟她说明人家的死因和过程。而简亲王,因胤礿之事,其名已经上了长春宫的黑名单,所以上上下下的人才会对他那么关注,福华此时请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踩上一脚,报报当年的仇。
“不用了。”云荍摇头道,“看何沐安刚才的样子,里头必定是有什么龌龊,还是先看看皇上是如何处置的吧。”
不管怎么样,雅布都是姓爱新觉罗的,若是里头真有什么丑事,康熙肯定是不乐意家丑外扬的,若是她们贸然上去踩两脚,说不定还会恶了康熙,得不偿失。
反正雅布已经死了,没必要为一个死人伤筋动骨。
“是。”福华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决定一会儿要去找何沐安问个清楚,不能行动,她就在心里拜佛,求佛祖让雅布下十八层地狱!
“您安寝罢。”福华上前道。
“不了。”云荍拒绝,“本宫就在这里靠靠,等皇上前头歇了再说。”
皇上刚刚遭遇刺杀,你还有心情睡觉,找死呢这是?而且云荍也怕,万一康熙处置完了前头,会来找她,到时候看她睡得香甜,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福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不再劝,而是去抱了一床被子,给云荍盖上,再灌了几个汤婆子,一个让云荍拿着暖手,其他都塞进被子里。
干完这些,她才道:“主子您先眯一会儿,奴婢去膳房看看,给您弄点粥。”云荍的晚膳也没用几口,熬着夜肯定会饿。
云荍闭着眼点点头,福华轻轻的退下。
一出去,她就先问守门的小宫女:“可看到何公公去了哪里?”
“回姐姐话,何公公在那边的茶房里。”小宫女伸手指了指,就是东边厢房临时收拾出来充当茶房的屋子,这里就是置了几个小炉子,热点茶水什么的,倒也算暖和。
距离并不远,福华几步就走到了,掀了帘子进去,何沐安果然正挨着一个炉子喝茶取暖。
“公公可真会享福。”福华笑吟吟的上前。
“哪里。”何沐安并不起身,这几年,他权威日重,地位堪与库嬷嬷比肩,福华虽是长春宫头号宫女,地位上却仍是不及的。不过何沐安虽然地位高,却并不愿意得罪主子身边的红人,仍就和善道,“姑娘伺候娘娘也辛苦了,快来暖暖身子。”
说着使眼色让一旁的茶水太监给福华搬凳子沏茶。
福华从善如流的坐下,接过茶杯小抿了一口,就捧在手上不说话了,一张脸在氤氲的水汽中忽隐忽现,叫人看不清表情。
何沐安眼珠子转转,便明白福华定是有话想说,他清咳一声,吩咐那个茶水太监道:“去,看看邱和那小子跑哪儿去了,让他赶紧回来,一会儿跟咱家出去。”
“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