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谋天下-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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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武媚身上原本不厚的衣服此时早已经湿透,神情惊恐、发髻凌乱,几缕秀发贴在白皙的脸颊上。
雨中的空气里夹杂着一股烟尘味儿似的,武媚放缓了脚步,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堆一动不动的黑影,神色紧张的喊道:“李弘,你在哪里?快出来!”
“李弘,是你吗!说话!”武媚望着前方任由她喊叫,却一动不动黑影,怯生生的往前走去,宫女再次搭在头顶的油纸伞被她推开。
一双凤目带着惊恐与期待,盯着那黑影颤抖着身体缓缓走过去,那弓弩依然被李弘握在手里,被雨水冲刷的脸颊显得苍白如纸!
“李弘!”武媚声音带着哭腔,看着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立刻趴了过去。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特别是胸前的衣服,好几个大破洞,在宫女与太监及时拿来的火把照耀下,当初征战西域时的那一道道伤疤,浮现在人们眼前,让人触目惊心!
李弘身上的鲜血在此时与雨水混迹在一起,火把的照耀下,一缕缕黑色的鲜血依然是从李弘嘴里溢出,但不消片刻,便被雨水立刻冲刷干净,只留下一道残印。
武媚跪坐在地上,颤抖着伸出双手抚摸着李弘的脸颊,一只手不自觉地帮着李弘把嘴角流出来的鲜血往嘴里掖:“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御医来!八百里加急,请孙思邈过来,哪怕是绑也给本宫绑过来!”
轻轻的抱起李弘的头颅,看着那身上一个洞一个洞似的伤口,想用手去触碰,但像是又怕弄疼了李弘,于是只是跪在雨地把李弘的头抱在怀里,发丝间还隐隐传来烧焦的味道:“弘儿、弘儿、快醒醒快醒醒,母后过来了,不怕了啊,快醒醒,母后再也不打你了,好不好,你快醒醒。”
“皇后……。”李治一只手搭在武媚的肩膀上,低沉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如果不是你!李弘会如此吗!还有你们所有人!如果李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本宫陪葬太子殿下!”武媚抬头看了一眼神色内疚、后悔、痛苦不堪的李治,对着跪在地上成一片的宫女、太监厉吼道。
李治缓缓蹲下身子,一个大雨伞把帝、后遮挡在下面,浑身湿透了的两人,一个把李弘抱在怀里,一个轻轻的抚摸着李弘的脸颊:“弘……弘……弘儿,是……父皇对……对不起你,你……快醒醒吧……。”
武媚的脸上也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晶莹剔透的一滴一滴的落向李弘的人中以及脸上其他地方。
白纯与李令月望着那跪成一片的一堆人,曹王李明神色轻松、纪王李慎眉宇凝重,两人也都收起了自己手里的油纸伞,跟着其他皇室宗亲,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幕。
“爷……不……不不可能有事儿的。”白纯看清楚是武媚跟李治互相抱着那,自己连做梦都能梦到的熟悉身影,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路上所有的侥幸心理在这一刻全部破灭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望着那熟悉的躺在雨地的身形,死死的拉住突然间哭泣起来,大喊着皇兄、皇兄的李令月。
远处的雷声越来越近,像是就要在头顶的云层中炸开,发出噼叭声音的明亮闪电,夹杂在雷声中间,向地面上跪成一片的人们耀武扬威、炫耀着自己的威力。
“咳……咳……。”
“李弘!”武媚不顾李弘突然之间,一口咳出的温热鲜血全部喷在了她的胸前,听到李弘咳嗽后,急忙惊喜的搂着李弘的头哭叫道。
(ps:昨天不是没想写,也知道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但武媚的情感我没想好怎么处理,昨天想了半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今天又是一天,内心一直纠结在温情与皇权之间。最后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以人母的角度展现,毕竟这本书在描写武媚时,一直都是从人母的角度出发描写武媚的。
至于人们在史书上看到的强权武媚,那也是在李弘死后,其余儿子伤她的伤她(如李贤),在李治还在位,李弘死后,李贤当上太子后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夺取权力,最后导致被武媚设局、李治同意,然后李贤被贬为庶民。
这其中,李贤的逼迫恐怕是让武媚感受到了恐惧,因为李治体弱多病,如果不久于人世,那么从武媚的角度看待争权夺利的李贤,是不是就会觉得,如果李治驾崩,李贤继位,自己这个皇后是不是就得被继承皇位的李贤赐死或者怎样儿?当然,这其中占据主要原因的,肯定是李治无力处理朝政,放权给武媚后,让武媚体会到了权力的快 感,不愿意把手中的权力过早的让给李贤,毕竟李治还活着呢不是?
至于李贤被废、李显跟李旦,这都不用说了,两个人性格上是一个比一个懦弱,再加上一个强势的龙妈,在李治驾崩之后,自然是由着武媚捏来揉去了。
而且,在大唐这个男女甚至是达到平等的时代,宋 朝《朱子理学》还没有给女性上上那“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枷锁,武媚最后登基为帝也就不足为奇了。
耽误大家这么多时间,就是想说,看到武媚如此母性的一面,一笑而过就好,是小说,不是史书。谢谢大家的支持!)
380 推诿
躺在武媚的怀里,享受着自从……四岁?十岁?还是什么时候开始,一直都是被揪被打的待遇,过早失去继续享受这温暖的李弘,无力的睁开眼睛,感受着武媚手里温柔的丝帕帮他擦拭着嘴角,再次痛苦的苦笑着咳嗽了几声,吓得武媚又是一阵把他搂在怀里,甚至连李治的手都给推开,不让其碰李弘了。
射出去的箭矢太多了,而且忘记了估算两盏孔明灯掉落下来的速度了,当看到第一盏孔明灯快要湮灭时,李弘想要调转码头再跑已经是来不及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强行拉起缰绳,让马前蹄腾空,自己身后向下翻,希望能够帮他挡过威力巨大的爆炸。
但挡过第一个,没跑了第二个,刚刚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第二个也在快要接近地面时炸开,一下子把他掀出去好远,胸口跟面部就像是被铁锤轮圆了,重重的砸了一下。
好在过程当中,双臂还知道护着他那张帅气十足的脸颊,要不然,恐怕武媚搂在怀里后,都要怀疑这还是不是那风度翩翩、英武不凡的儿子了。
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闪电声再次在头顶响起,李弘艰难的动了动嘴,脸上挤出一丝安慰武媚跟李治的笑意,有气无力说道:“快进房间,要不然没被炸死,就要被劈死了,咳咳。”
这个时候,没人敢怀疑李弘的话语,武媚瞪了一眼身边的人,立刻过来两个人呢接过她怀里的李弘,轻轻的放在担架上,在她与李治的护送下,快速向房间走去。
沥沥细雨早就变成了瓢泼大雨,一行人行走在雨中,此时武媚跟李治才发现不远处哭成雨人的李令月与白纯,花吉跟汪楼急忙过去,抱着李令月,带着白纯向最近的宫殿走去。
李弘躺在平稳的担架上,听着李令月的撕心裂肺的哭叫声,艰难的扭头望过去,费力的抬起手,冲着被汪楼抱在怀里的李令月挥了挥手。
所有人刚刚从宫殿的后门跨进去,便惊异的看见一道闪电在身后噼啪一声,凭空出现在了刚才人们所在的大片空地上,那原本还没有被爆炸炸死的战马,顿时浑身一股烧焦的味道,彻底的被劈死了。
李弘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由于他见机早加上反应快,对自己的保护错所也做的到位,所以除了胸口跟大腿处,被那孔明灯里的一些小碎片扎到肉里以外,倒是没有其他大的伤势。
而致他昏迷过去的,则就是那从天而降的气浪,一下子把他拍的背过了气,再加上前胸的伤势,所以被雨水浇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几日间,李弘的待遇也是水涨船高,雨夜还在东宫里疗伤,等伤好后,太医诊断并无大碍后,武媚的脸色才开始恢复了原本的色泽,但对蔫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唐皇帝,却失去了好脸色。
搞得大唐皇帝很郁闷,不对啊,这是反过来了啊。
原本好脸色都是给朕看的,那跟欠了她八百万银子的脸色,应该是对着床上躺着的那位才是啊。
于是某人为了讨好皇后,也为了弥补自己随意下令点那孔明灯犯下的过错,只好撇撇嘴,金口一开,以东宫过于简陋,不适宜太子养伤为由,便把太子送进了他的乾元殿一侧的寝殿养伤。
而就是这样,武媚依然是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就连旁边的宫女、太监,这几日都是过的战战兢兢,特别是在侍奉太子殿下一事儿上,变得是尤其小心谨慎,深怕被皇后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要不然的话,这些太监、宫女,恐怕也会如崇文馆学士、太子太傅上官仪跟兵部尚书任雅相一样,被皇后一声令下,监押进了刑部的大牢里。
唯独让人刮目相看的便是在武媚眼里,与李弘一脉相承,继承了李弘传统衣钵的李令月,这几日的时间里出奇的乖巧,不吵不闹,也不再去看她那鸡舍里的鸡,到底是先下蛋还是先孵小鸡了。
天天守在乾元殿,从早上睁开眼过来,到晚上睡觉前离去,这一天一天的陪着白纯守在旁边。
李弘旁边除了白纯以外,没有个使唤顺手的宫女,人李令月小手一挥,说什么也要把自己的宫女留下来伺候皇兄,不过最终还是被太子殿下拒绝了。
最近这几日,某人则是过着从未有过的高级待遇生活,应该是自从他两岁或者四岁以后开始,他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就连昨日武媚过来看他,趁无人之时李弘悄悄的问道:“母后,那日您……是不是……那个……哭……。”
“下雨下的,你想多了。”武媚冷冷的说道,却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儿子胸口包扎好的伤口。
每次这个话题上,武媚不搭理他还好,一搭理人家这个话茬,然后她儿子便会嘿嘿的,冲她不说话的傻笑,让武媚都快要以为是不是太医在骗她,这太子殿下是不是被炸傻了?
于是实在受不了那让人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阴风阵阵的笑声时,武媚就手痒痒的想要揪某人的耳朵,但看看某人浑身上下包扎的伤口,无处下手的武媚只好不满的在傻儿子脑门上,警告性的拍一下。
李弘很享受这样的相处方式,最起码说明,他与他母后之间甚至是没有一丝隔阂了,这也让李弘躺在床上大呼:“这次受伤真tm值……哦哦……疼,母后。”
李治来的就没有武媚那么勤快了,每次过来时,只要看到武媚在,李治的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不自然的摸摸鼻子,然后匆匆的敷衍两句,就以有政事要处理为由,借故离开了。
而现在的李弘,如今还不知道因为他受伤一事儿,已经牵连到了上官仪、任雅相两人,不过话说回来,李治心里也清楚,那两个人不过是皇后在一怒之下,找了两个人替她儿子出气。
这事儿虽然错在自己,但一言九鼎、金口玉言的大唐天子,能有错吗?自然是不能,所以那两个可怜虫就先被关几天吧。
蹬鼻子上脸是人类的通病,放在大唐皇室身上也不例外,但蹬着皇帝的鼻子上脸,恐怕除了婴儿时期的皇子、公主外,就没人敢再如此做了吧?
但有人就是不信邪,刚刚把给他换药的太医赶出去,把李令月骗出去,把留下给他换药的白纯在床前,挑弄的面红耳赤、娇 喘 呻 吟、娇躯无力时,他龙爹煞风景的,难得一见的一日两次过来看他来了。
于是某人闷闷不乐的开始作妖道:“嗯嗯嗯,对对对,就是那个,麻烦父皇您帮我拿过来吧。”
“确定是这个吗?”李治含笑走进来,刚在床前坐下,还未嘘寒问暖,就开始被儿子使唤。
“谢谢父皇。对了,把水帮我拿过来吧,儿臣渴了。”
“不行,这茶太浓了,太医说了,不让儿臣喝茶。”
“父皇啊,您去把棋盘拿过来,儿臣忍着伤痛陪您来两局。”
“父皇啊……。”
“小兔崽子,你没完了是吧?你真的不能下地走路吗?你真的动不了吗?那你告诉朕,白纯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个小兔崽子,这还没好利索就开始消遣你父皇,怎么?嫌你父皇破坏你用白纯治伤了?”李治怒气冲冲,拿食指点着某人的脑门儿,没好气的说道。
一进来就看见白纯面红耳赤、白皙的脸颊羞红的都快滴出汁来了,哪能不知道他儿子刚才在干什么!
如今倒好,见自己破坏了他的艳事儿,立刻把自己这个皇帝使唤来使唤去,本着自己内心有愧,也就认了,没想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