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飘 作者:武媚娘爱薰薰(晋江2013.5.5完结,婚恋,小三)-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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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女人难得乖巧,男人心下凄然,面目却不敢绽露心事,只是一派眉眼俱笑着的□昂扬。
他再次将她迈步跨进冰天雪地之前掏进怀里,紧紧拥抱着。待此一场人迹散尽,只余他们两人,担心李璇美看出异样,男人才松开怀抱。
他穿上大衣,又辅手相助女人套上臃泡泡的娇黄色羽绒服。替她将风帽套上系好,掖了掖衣领,两人这才十指相扣,步履哧蹭着于雪地前行。
寒起风自舞,飞雪扑面灌嘴,男女几次欲张嘴说些什么,却又都觉着言辞多余,而闭嘴收声。
人生是否就是这样,总想见到某人,幻恋中什么都可以迁就。有说不完的话,预备见到他时说。千山万水,真同他并肩而行时,却发现或者这样才是最好,什么都不说,深海一般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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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行至楼下,李璇美心脸沸腾扑扑跳动着,装作很自然地欲同男人一道进楼栋,却被脚步稍稍迟疑着的景朝阳一把拉住身形。
被戳破春情心事般,女人收拢脚步,回身不解相望。
够了,有这雪中漫步的最后一小时,已然够了。景朝阳心下幸福丰盛地牵着女人,来到院内雪松玉柏之下倚干而立。
被男人用大衣裹于怀内,她一双手还在摆弄着那些扣子。系上那些扣子,象是想把自己关在他的城堡内,而后落锁灌铅,终世相靠这般,永不释放彼此。
景朝阳:“我有话要说···”
她知道,今夜男人主动寻来,又经了此番过场,定是有话要说,有事想要交待。
所幸的是,女人自信地以为,他们心心相握。他说什么,如何说,预备今后怎样做,怎的抉择,她都是不怕的。
这么许多年来,李璇美早已自信吃定景朝阳。倘她不济,受苦辛酸心伤,他应比之百倍受难。
男女之间,除却现实种种名利身份因素,不能在一起,并不是最大的痛。
天使与魔鬼在一起,不是天使感化争取到魔鬼,便是魔鬼吃掉天使。总好过天使同天使生活在一起吵闹,魔鬼同魔鬼终生打个不停。
如同泰国名著改编,多位著名泰星参演的大银幕作品《永恒》当中说得那样:
彼此斟满了杯,却不要在同一个杯中啜饮;
彼此递赠着面包,却不要在同一块儿上取食;
要站在一处,却不要太亲密;因为殿里的柱子,也是分立在两旁;
橡树和松柏也不在彼此的树荫中生长。
女人不好,男人更伤,便是李璇美的底牌。
眼下她便自以为是拥有着这张底牌,以为有权沉气,于最终掀了对方最后那张牌的底气。却不知命运安排了更大的不幸,以她最怕的方式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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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美好火种,深埋于浊世红尘。爱情便是引燃心扉红莲花朵的火苗。
因着眼前这个男人,李璇美不止一次感受到爱情。爱情真是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美好,哪怕难以久存于生活负态强压之下,哪怕要经受那么多的折难考验他。然,哪怕只存在于想象,爱情却仍是生命的重要意义,青春无可复制的奇迹风景。
女人只坚信,景朝阳是爱她的。这许多年来,能受得了她的,只有他。
他已尽力相待以助了,即便仍不能完全称之为爱,亦是全心全意的成全。隐忍不发,包容一切,未必完整,却毫无保留。
即使今夜,他是来相告离不得婚,李璇美也自诩不怕。
倘今夜就于这雪地前,将一切戛然而止终结。除却身体空做了一场春梦,多有失落之外,其余的她都不曾怕过。
李璇美的事业已站稳脚跟,旁的于帝都因利而交,可依靠仰仗的人,早就不止景朝阳一个。
虽无人能比肩往昔里多年的情分,更不如他稳妥安靠。然,若景朝阳在眼下选择撒手,舍她而去,于女人来说,亦可谓是最佳时节。
能陪她到如今,他已然不算是负了女人。
此刻倘他别过头去,女人亦不过将心收起来,继续去信奉,于她的世界里,男人只具功能性,只是襄助的工具,至于具体是谁,并不特别重要。
她生命中的男人,留下痕迹的唯一手段,只有帮助她,并通过这种帮助,代表着她某一时期阶段性的胜利。
李璇美深信,且肤浅以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早已手持男欢女爱钥匙,得失秘笈宝典。
没有她,他会比她更伤痛。而她只需从容优雅地离场即可。
以为仿若应了网络中的那句话:‘他,不过是她人生当中的一场爱情。而她,却是他爱情当中的一场人生。’
即便千篇一律,男人女人的故事,也并不是没有例外。
日后终有一天李璇美会知道,人世情感亦不总是存在于算计之中。偶有一桩半件似景朝阳这般的例外,已足够让女人终身落败。
她亦可能是他的底牌,只因他爱了她这么许多年。
然,他以多年来无保留的好,永世令女人无有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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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热何畏天寒,纵使这般说,亦还是冷的。李璇美眨眼成雪,呵气成冰,终于耐不住问:“有什么掂量着想同我说吗?”女人这样问,便是探底儿,要个明白。
景朝阳先似不相干说到培艺的两个幕后老板,已办妥移民英国的手续,不日即将离去,将公司全权留于张培红打理。
的确是对手培艺很重要的一项决策风向情报。然,李璇美相信,此一桩仍不是男人今夜的重点。微微颌首点头,她还在待他讲下去。
深望着女人,景朝阳不得不承认,时光仅仅带走了李璇美的青春,却又更赋予她一些嚣艳的武器。
这么多年过去,她永远似当年那株漫过墙头的蔷薇,湮没人心;仍如轻易越过堤防的洪水,毫无征兆便可吞噬男人过往稳妥的生活。
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强弩之末,男人紧了紧怀,下巴抵在女人的秀发之上,缓缓一字一字,象是备有答案般,相问:“我也在着手移民英国。”
话一出口,男人大衣内原本狭仄的空间,似乎被女人撕开距离一般,又空出来一些位置。
原本背靠向他惬意着的女人,攸自转过身来,面对面逼视着男人的一双眼睛。
如同这许多年来,于情感僵局之中,相持过久的双方,无不期盼着今夜能有一些改变。哪怕,哪怕是朝着坏的方向。
就在方才还暗恨着预感,景朝阳做任何决定,她今时今日都会不惧地接受。
要让男人清醒记得,放弃她,是他的选择。
待她优雅离去之后,他亲自所下的决定,便是日后痛苦的不竭源泉。然,女人恨男人目前这架势,倒像要将皮球踢传给她。
果不其然,景朝阳下一言便是:“李璇美,你愿不愿意同我一道出国移民?”
李璇美气结郁闷,她想坐享结果,不能做出决定。以他们的情感积累沉淀,谁先离去,谁便会于日后思念牵恋对方一辈子,且九曲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垂死挣扎,怀着阴暗心理,李璇美下套:“景夫人呢?她同你一道移民,还是愿意同你离婚啊?”
☆、一部中国的《乱世佳人》
垂死挣扎,怀着阴暗心理,李璇美下套:“景夫人呢?她同你一道移民,还是愿意同你离婚啊?”
仿佛知道女人蝎苦用意,景朝阳丝毫不含混:“她说,倘我移民,就离婚。事无巨细,我同她都已于春节期间协议商定好了。”
如同舞蹈中断了跟儿的水晶鞋,前夜后番的差别如此之大。李璇美只顾着沉迷于小情绪之中,丝毫不曾注意到风雪里有淡淡分明的哀伤,自男人的眼中溢出,落在女人身上,洇透溻湿。
顿了顿,景朝阳俯下头,唇寻着唇,却并不急于吻下去。他们唇贴着唇,两处冰冷。象一瓣儿雪花,遇着另一片雪花那样的无奈。
象是想要衔住女人嘴边儿最近的那句答言似得,景朝阳低声问:“我自己走,还是咱们俩一起?李璇美,我要你一句话。”
原来,这世界想要得到前,都定义着一场付出。几近没有不需要付出的得到,却常见付出了的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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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是天下,滋养皮囊总还是需要旁的一些。
本就不属于太极高手,搏击之术才是她的强项。此一次,不曾再行太极八卦推手。甚至不曾犹豫,仿佛同样想要断送掉他去意,女人急急回绝:“我不要去。我的事业才刚扎稳根基,站稳脚步。”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亦或者做垂死惺惺态,李璇美强言:“你也不准去。”
松开怀抱,直起方才俯向女人屈就的姿态,景朝阳不着于色,心下却欣慰再次确定,男人之于她,仍不过是一个符号,代表着她每个阶段性的胜利。而他,亦只不过是她前行身后的脚印。
她象是这座城市的女人心,那么美丽!谁都想做她真正的主人,然,实际却是,她从未可能永恒属于过谁。
事后多年,李璇美再次确准,彼时男人唇边其实挂着一丝了然若胸的微笑。虽笑,然,眼神却是一派从来没有过的无奈,直望得女人心中一片荒凉。
景朝阳仰起头,靠着那棵雪松,双臂自然下垂。有个问题,象是直问入雪夜般,带着一丝无奈的此消彼长:“你,爱过我吗?”于心底儿,其实这是仅次初夜之外,令男人们同样执拗纠结的问题。每每喜欢于重大变故前,将此问上一问。
不仅女人终生追寻爱情,其实男人也是。无论天高几何,位高几许,倘一派尊崇的他们入了心,是会比女人更加天真纯挚的。
李璇美觉得男人常常蠢得很薄情,亦会蠢得很多情。她知道不该这样想待景朝阳。然,倘一定要让女人于关心则乱和反之理智两者间抉择。她还是宁肯能够理智些。
固执残忍的认定,女人是应该这样子的:永远清楚,应该怎样做,且通过这样做,将会得到哪些,又会失去些什么。至少清晰知道大方向将被命运带向何方。
大约是因着垂头低目,看不到,触不及景朝阳的目色神情。任性违心干脆,李璇美:“没有。”
此一次,同以往每一次,任何次的任性都没有不同。她以为他亦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不会介意,甚至认定他会懂她心中的柔软。却不知,有些话即便很假,同样伤人很痛。
冰天雪地,即便没有风,寒气也吹得女人浓密的长卷发漫舞飞天。景朝阳用手将她的长发夹在耳后。
相识这许多年,李璇美再次感受到,这愈来愈不像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情爱。过去象是怜爱,如今女人强大了,他倒更像是怜惜她。
李璇美讨厌“怜”这个字。更讨厌被心上人儿,将此字套用于她身上。这种感受亦是她终身奋斗,想要摆脱掉的。
现在,又这样被景朝阳对待一次。由于不知道是最后一次,所以李璇美相当懊恼地挥臂,将男人拢起她长发的手打开。
男人被拒绝,不得再继续此类亲昵状的道别,只得压下心澜万丈情思,哀从心起,内澜面淡言如冰,对女人道:“你已经,或者说,从来没有过爱人的能力。”
说到此,他象是哽咽了一下,令李璇美情感几近决堤,却又实实在在被男人接下来的话,深度刺伤···
看似体恤,实则重磅加载出击,景朝阳:“我宁愿理解你。因为怕失去,所以更怯懦于得到。”
童年时的经历遭遇,往事所造就女人成年后感情上的偏执凉薄,似在今夜被最重要的男人,体无完肤地揭露出来,扔在寒冻深雪里哆嗦打着丑态百出的冷摆。
这是景朝阳第一次直击李璇美。向来牙尖嘴利反应快的她第一次无话应对似的紧握小拳,看于地面。
有那么一个瞬间的冷场,似只有雪花扑扑簌簌努力下堕的声音,填补着两人最后的空白时光。
言及此,行到这番时候,不再有什么好说,能说的了。景朝阳转身提步欲走。
见男人扭身背向,李璇美那该死的直觉如前辙后怕,敏感觉得哪里不好。接连问了几个最担心的内容:官场地震,政治避难,移民潜逃?
景朝阳被问得笑不出来,只一一否决。
既然都不是这些,那就是活该没事找事,想要找茬子同她了断喽?
原来盼望着的,不全都是爱情,还有些是灰烬。
李璇美自知不是国色天香的绝色美女。即便是,也会老,无法如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嫦娥一般,常舒广袖久居广寒宫,熬痛天下凡俗男人。
如果什么都不是永恒的,那么就让女人攥紧手中生活里的现实吧。这是唯有的一剂,守不变应万测的良药。是即便人不在了,也留有香气的唯一凭据。
心下主意打定,李璇美嘴上却装作不在意,对男人道:“你走吧。”男人果真听话依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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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得知真相,女人亦常至深夜于梦中,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