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飘 作者:武媚娘爱薰薰(晋江2013.5.5完结,婚恋,小三)-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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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哪有一种爱和关系,是完全不需要有所付出,就唾手可得的?
只不过,有的人天性可被驯养,所以得走了一条比较平坦安生,无险风景光的路。
寄人篱下的那些日子,李璇美大冬天没有暖气,湿寒凉透心的早上起床,为堂弟挤好牙膏,调好温热的漱口水。却被奶奶当场随性挑剔叱责,以后别让堂弟用温水刷牙。
女人伶俐地起身,从对面坐于景朝阳身旁,道:“后来我知道了,没有哪一项自尊自爱自由自立自强是可以不靠抉择斗争,完全等来的。”
从一开始,就无比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想要怎样的生活,将付出什么,走怎样的路,最后得到何种类型的幸福,也是件幸事。
然而,正如单兵传记当中的一句话:‘成长,从来就是赌徒的游戏。有时步入辉煌的关键因素,就是胆大包天,甚至是非理性的欲求和目标。’
遗憾难得借鉴的是,传记里所记载,都是旁人的人生。
已然成功,亦或者即便失败,也是别人的人生。
景朝阳不似沈彦高傲无物,亦不似凌志自卑骄傲。他无限懂李璇美,又更加包容。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爱听,愿意探究她观点背后的所有挣扎。
看出女人的迷惘,景朝阳一点一点帮助她撕破道明:“政治最普遍可悲的地方,不是毁人,而是磨人,消耗。”
他将并不难理解,操作起来却得非常有技巧,心理工艺的为官流程,尽量简单地解释给女人感同身受体会:“争权夺利,相信手到擒来,便等同于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现而今和平年代,低级别官阶的未必会搭上性命,然,身败名裂亦并不罕有。”
景朝阳浅显入里将话向最明白处说:“你会把握着节奏,卡着一些事情的进度,让对方心甘情愿千恩万谢送给你钱吗?哪怕是对你不错的亲朋?
如果不这样做,作为一个吃公家饭的国家干部,你的钱又从哪里来?可以对己节俭,然,那些方方面面上下需要打点应酬的关系,以及跟着你讨荣华的部下呢?
即便这些路数你都懂,真正做起来,是你想要的人生吗?自在和蓄谋永远是两个方向两回事。靠蓄谋而得的,自在不了。靠自在得来的,经不起推敲。”
言及于此,景朝阳起身,将面碗菜卤收回到厨房。又从冰箱里翻出盒茶叶,细细泡上。
待茶香四溢,为女人沏上。男人仍旧坐下,取那支香槟,斟酌轻道慢言:“再者,一个单位,一正几副。然,权利总是稀缺,相对集中的。
权才能生财,很多时候需要钻营,才可获得权力的最大化。这一切,都不是完全理想主义可以做得到。”
象已醒赖床,又怕被人叫破的孩子那般,李璇美迫不及待插言:“那你呢?看你也不象指教我的那般,你就是那样做的吗?”
不久前,男人于网络上看到一段话,立时就想到李璇美。简直恰可用于当下形容她:‘谁能这么盛气凌人,又这么有气质?
谁能这么盛气凌人有气质的同时,又这么美?
谁能这么盛气凌人有气质又这么美得同时,又这么让人怜惜?’
男人禁不住微蜷起手指,刮过李璇美的脸蛋儿。轻轻的一下,柔软若棉,不仅仅是女人的面颊,更是他的手指。
景朝阳的手指,如女人曾经看过的那句话,再次叨念于心:采几米阳光,扫心中废城的灰···
景朝阳:“是你说的,男人在趋利避害这方面,天生就高出女人太多。
女人总是拎不清,不知轻重缓急,求大同存小异。不知重组利益,寻求最多最关键的支持。而这些,又都是机关太极成败的关键。”
其实,说到这里,景朝阳心中想说的却是,做错事,亦是有心理成本的。倘获益不足以弥补缺失,当然迟早被不堪的情绪覆盖。每个人都不要以为能够轻易过了心底儿那关。
是了,成功固然不易,更难的却是,于成功的道路过程中,还能够做得了自己。
李璇美想到从前在心景国际旅行社时,曾带郑市海霞区的公务员去泰国旅游。按道理来说,有整个单位组成的团队,又是公务员,比较好带。因为大家都是熟人,做什么事情不会太出格,也比较守时有纪律。然,就是这样简单的行程,当中也发生了件令她久久回味思考的小插曲。
那是在新加坡段,当地导游苏珊娜很纳闷的找到李璇美,说是某某团友找过来,说是要这一段自费项目和购物的提成。苏珊娜问:李,那个团友不是游客吗?
根据苏珊娜的描述,有迹可循,不难猜到是谁。李璇美那叫一个晕啊,那位团友还是位科级干部,于郑市海霞区的人事建制中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了。
然,就是这样一个人,一路上都同李璇美厮磨着,说很懂旅游的路数。大概见她不明白所指,他最终居然为了几千元的提成,可笑的向当地导游索取。这些人简直养成了见利就要叨一口的习惯,这位科级干部要真是同行,李璇美真想将提成让给他算了,没的在国内恣肆谋取还不算,丢人还要丢到国外去。
这人出来,本身就是公费旅游,享受着单位集体活动的福利。不知一路上操着歪心的他,看到美景时有否被打动,难不成不曾油然而生一种美好,得到某种程度上的熏陶提升人格拔高?反而更加被刺激到某些不良神经,赶紧捞钱,方能享尽人间诸多更好的享受?
有些连潜规则都算不得的龌鹾事,让一些人做起来得心应手,颠倒黑白,甚至不耻反荣,这或许也是一种生存能力。这些人出来玩儿都不肯放松人性劣根,于公职上可想而知更是只嫌捞得少,时间紧,抓紧捞。
而不这样的李璇美在其间反而显得像个异类。她却总觉得人浮于事,干的活儿对不起工资,没有做出什么可以让人日久回味自豪生情的贡献。从来都觉得自食其力创业不丑,整日琢磨着瞒上坑下,才丑。
人任何时候都不要妄谈改变环境。即便想有作为改观,首当其冲亦应是通过改变自己,继而再改变环境。
早就预感,只是经景朝阳提醒,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都成了虚线,远方反倒清晰明朗起来,李璇美才更加重视内心。她和他们不一样,至少想和要的不一样。
想到那位比任何异域风情都更具可嚼性,经典的科级干部,女人方难得谦虚,喃喃求教:“那我该怎么办呢?还够时间将一切推倒重来吗?”
深望着女人,景朝阳心道,这世间大多数人的爱好,幸福都比较直接浅显,触手可及。而李璇美的,却全然总在云蒸霞蔚以外。
或许正是因着如此,她的人生才势必要比旁人转更多的弯。得到更多,却又要忍受最多的痛苦,拥有最绚目的未来。
心里想着,男人言语明示道:“不必推倒重来。只需改张易弦。我有一个朋友,移民英国。想要将北京一家文化娱乐传媒出版公司转让易主。如果你有兴趣,接过来做,如何?”
从没得选,到有得挑,一切来得太快。未解旧忧,又添新惑。
李璇美不生于这里,却将最好的青春消耗于此。倘不挣扎,恐毫无悬念的还将死于这里。
人生多么矛盾,知道仍死于原地,总难免心有不甘。不知死于何处,又会不安。
不得不承认,单程命道之中,许多愤懑都来自于没长前后眼。牵绊于往事,看不清前路。以为命运指向这里,其然指向那里。懂得辨析,才是真的智慧。
不甘于现状,就必得承受抉择的阵痛。
成功总在下一秒,总属于旁人。与成功相比,痛才是自己的,更真实。
如果错选未来,还不如当日没得选。所以,于女人来说,虽多了一种选择,然,问题仍旧存在,不曾迎刃而解。
她是相信景朝阳的。可素来常以阴谋论判断事态的李璇美,禁不住直言相问:“如何做到不必推倒重来?你是真为我好,还是想替赵中锋作主,打发我走,从此生死两茫茫?”
男人一愣,继而将眼泪笑成花,飞溅出来。
这个女人果真十年如一日地狡黠不安。想伸手将她挽压入怀,又觉着来日方长,不在一时。却全然不知,两人最美好的时光,就此消耗着。而未来永远那般诡谲叵测。
认真想了想,景朝阳果决将本不该提及的实情,向女人袒露:“你先去帝都,将这家公司接下来。我随后不出意外,有望去河北省政协任一个副省级虚职。
我离职前于省城帮你升到正处级总工程师,这样一类的闲职上。你把副局长这个实职让出来,让赵中锋安插他的亲信,便是。”
李璇美有些晕,这么大的事,于男人的手捏把攥中,居然说得如此轻巧。简易得好似女人的人生,于某些有能量的人手中,竟如此轻飘。如同赵中锋办公室悬挂着的《接福图》一般,自己的福气,被那钟馗仅用一口之气,便可轻易上下翻飞操纵。
想到仍在帝都北漂的宋岚阳,李璇美不禁生出几分向往。嘴上却仍不放心道:“我什么都不懂,怎么办?”
景朝阳:“你还愿意拿出当年在柳河县干事创业,跋山涉水的劲头,来开疆辟土打天下吗?”目注着女人,他提示道:“这一次打下来的,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天下。”
其实,男人所说的,一直都是女人的所想所需。只不过,真到眼前,割舍,总是会让人患得患失,不安。不晓得,倘不认命,是否就真的会有不一样的门打开?
郑重地点点头,李璇美自是那种如何艰辛外伤,亦不觉着苦。但无法接受无端便要向人献殷勤,膜拜政治的生活方式。无法接受不能为人所道的阴郁内伤。
放下心来,景朝阳心思缜密地给女人打气:“这间文化娱乐传媒出版公司生意还不错。朋友一时间不可能有合适的价格转让。况且,立时易主,买卖双方感情经济上都无法承受。
我想,你以执行董事的身份先接手管理。如此一来,不需投入大量资金。他们亦可在很多业务技巧上,再隔山打牛地传帮带你一段时间。
我这朋友是个儒商,他想要的无非是企业文化传承和经济利益双丰收。”
真要劈刀斩水,同往日一刀两断时,难免不生出几分俗情。顾虑到官至副处级,已配了车和司机,不知帝都前景的李璇美有些放不下,没出息道:“就是说,我替他们打工,是吗?”
没打算笑话女人,景朝阳深为理解地安抚道:“移民,懂吗?连国籍都放弃掉,更何况是一家鞭长莫及的公司?
他们迟早会放手。届时你既有几年积蓄的资金人脉接手,又有经验。放手给熟悉的东主,也是他们所欣慰的。”
李璇美想想也是,香港花城规划设计公司里面,最威风的好像也是执行董事。至于老板,鲜有听人提及。不过是一个年终分钱的甩手掌柜,只出现在公司简志上面。
将李璇美的手拢在掌心,一双大手温厚地覆盖着她白皙的小爪,景朝阳用从来不曾让女人怀疑的方式道:“放心···”
☆、一部中国的《乱世佳人》
于内心深处暗自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比兑着。彼时沈彦自是强大着的。然,只会让她闭上眼睛认定他,跟着他即可。这样的情路,令李璇美不安。
凌志善良清澈真挚。他鲜活激跃,用心善待每个出现于生命中的女人。不那么讲究女人的格调品味,能使他躬身相怜的更好。
凌志象一只追逐情蝶的小花猫,亦或者红着眼敏感,羞□慕筐内所有胡萝卜的兔子。这样的情感,令李璇美心生不堪。
他们或许都只当她是锦绣光阴之上,再添的锦绣花。只有景朝阳将未来画轴摊开,一笔一画描绘给她瞧,悉心解疑释惑。
只有景朝阳是认真平视,想要探索知道她的灵魂。哪怕有些似懂非懂,却一点不会如凌志一般懊丧。甚至没有一点想要打击,亦或者改变她。
她想要学的,他都尽力教。她愿意得到的,他都助她得。
不敷衍,也不怕她飞得高,终有一日,望不见。只是一味地愿意她能翱翔得更高阔辽远。
倘对她有一丝所求,也不过是想借她的眼,去看那九天之上,是否还有九天,空气里是否有人间雪气清洌的云雨香。
两人说着聊着,女人虽仍有丝对未来的揣掇,然,只要牵得到景朝阳的手,望着他的眼睛,听他将错综复杂的未来捻成一根线,织给自己看,李璇美就不再会不安。
夜愈来愈深,窗外时雨时晴。他们喝着茶,坐在椅子上,聊得越来越伤。
李璇美不想提到柳河县,景朝阳不想触涉沈彦,心情投机,话题渐说渐稀,却又谁都不想提及离开。不敢相望卧室内那张大床,甚至不敢移驾到软榻榻的沙发上,空气中明明是有种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