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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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有高山,有平原,有马儿,有鸟儿的世界。”听到单屏幽的问话,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最后神色明显有些波动的回答,“还有很多你都没有见过的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那些东西我都从书上看过……”单屏幽说着眉头一皱,“可是我就是喜欢这里的泥沙,喜欢这里的依米花。”
“依米花快开了。”听到单屏幽的回答,老人呵呵一笑,“等到过些日子依米花开的时候,你就带上一些,听你娘亲的话上路吧。”
轻声嗯了一声之后,单屏幽伏在老人的肩头轻轻的问,“是不是我去了,就能带领整个族人离开这里了?”
“到时候我会与你一起。”老人轻轻的拍打着单屏幽的后背,“不用怕,因为你是楼沙王朝未来的主人,没有人敢对你如何。”
“巫师,我听娘亲说你去过联盟国家对么?”这个时候单屏幽睁开了眼,看着巫师,睫毛很长。
“我从那里来,然后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巫师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单屏幽的脸上露出一丝父爱般的慈祥笑容,“那年青天烽烟起,走投无路之下的我来到了这里,是你娘亲收留了我,我和你一样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宁静的夜,喜欢这里没有那么多争斗。”
“这里是净土,像个世外桃源。”听到巫师的话,单屏幽一笑,挽住了老人的胳膊,“巫师,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
“说来话长,你还是早点休息吧,等到东去的时候,我会慢慢讲给你听。”说到这里巫师望向了东方,嘴唇蠕动,有句话没有说出口。
好久不见,你们,还好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 被命运眷顾的人儿
到了晚上的锦绣总是喧闹的令人难以入睡,哪怕早已过了子时,依旧有一些欢声笑语传来,多是女人的娇笑与男人的淫笑,不止锦绣,整个六九胡同都是如此,灯火把这里的渲染成了一副人间天堂的模样,没有忧愁,没有悲伤,只有美酒与佳人,只有欢歌与艳舞。
看着下面那些吹拉弹唱的青倌,看着那些在男人的怀里欲拒还休的红馆,奚日问兰轻轻的皱着眉头,她想不明白这些明明原本陌生的男女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彼此逗笑。
想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声的奚日问兰望向了苏秦的房屋,木门紧闭——刚才辗转反侧的奚日问兰去敲过苏秦的房门,屋内没有人回应,奚日问兰还以为苏秦一路奔波劳累的睡死过去就没再打扰,而等她去敲祈洛歌的房门的时候,同样是没有人回应,觉得不对的奚日问兰轻轻推了一下祈洛歌的房门,房门应声而开,屋内的漆黑一片,透着楼道外的烛光奚日问兰发现祈洛歌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皱了一下眉头,奚日问兰轻轻的拉上了房门,然后站在外面的楼道栏杆上看着下面的世界。
锦绣内歌舞升平,外面的世界却在下着小雨。
奚日问兰喜欢小雨,喜欢大雪,却偏偏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去淋雨去堆雪人,以前在灵秀山的时候,都是她拉着呼伦青寒和她一起看水滴哗哗作响看雪花飞舞,现在只身一人的她当然没有什么兴致看外面的淋漓细雨。
夜色虽美,只是太黑,黑到有些人总是看不清来时的路。
“喜欢这里么?”一句声音从奚日问兰的背后响起,奚日问兰扭头,见是暖暖,就微笑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下面那些女子,奚日问兰接着对着暖暖摇头道,“不是太喜欢,我喜欢相对宁静的地方,特别是夜里。”
“她们都是在逢场作戏而已。”看着奚日问兰,生性聪慧的暖暖似乎知道奚日问兰话里暗指的什么,就笑着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奚日问兰呵呵一笑,“祈洛歌也对我说过这些话,只是总觉得怪怪的。”
“她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女人么,谁不想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有时候命运太过于弄人,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暖暖看着下面的那些歌女,有感而发道。
“这就是苏秦所说的命运吧。”奚日问兰虽然不明白暖暖话语里的深意,但是却听苏秦说过这些青楼女子的遭遇——对于出身名门从小不缺什么看惯了世间少半奢华的奚日问兰而言,命运两个字对她来说太过于模糊,这就像这么多年来她生活在灵秀山,在奚日问兰看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被人刻意为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过的至少很快乐。
“听祈洛歌说你是芒国的圣医。”说到这里暖暖一顿,然后扭头看向奚日问兰道,“你救过不少士兵,那些将士为什么冒着生命的危险入伍?除了保家卫国这个故意被世人夸大的荣誉之外,有多少人是为了军中可以解决温饱的三餐?有多少人……是为了那微薄却能养家的军饷?”
“男人难道不应该纵横沙场么?”听到暖暖的话,奚日问兰反问了一句。
“可是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想建功立业,也不是每个父母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光耀门楣……”说到这里暖暖本想在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最终却变成了一句轻轻的叹息。
“咱们聊的话题是不是让你很无奈?”看着暖暖的样子,奚日问兰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完回头望了一下房间,“祈洛歌怎么不在屋内?她去了那里?”
“出去办点事。”见奚日问兰问起祈洛歌,暖暖表情坦然的解释了一句。
“苏秦怎么样了?”轻声嗯了一声,奚日问兰接着问道,她的本意是问暖暖为什么苏秦回来后心情好像很低落,而暖暖听到后还以为奚日问兰已经知道苏秦的行踪,皱了一下眉头的她轻声的说了一句还没有回来。
“苏秦也出去了?和祈洛歌一起?他们一起做什么去了?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明天出去非要等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听到暖暖说苏秦也出去了,奚日问兰上前抓住暖暖的胳膊,紧跟着问了一串问题,脸上露出一丝焦急。
看着奚日问兰的反应,暖暖知道刚才自己误会了奚日问兰问话的意思,可是已经酿成事实的暖暖不知道改怎么给奚日问兰解释,默算了一下孙大娘和苏秦祈洛歌白启等人的出去时间,暖暖最后苦笑着对奚日问兰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听到暖暖的回答,奚日问兰尽管心里满是怀疑,但是最后还是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这么晚你为什么还不睡?”沉默了片刻之后,奚日问兰看着暖暖问道。
“你不是也没睡么?”暖暖轻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对着奚日问兰说了一句我要下楼你趟,你呢?
“我也去。”没有一点睡意的奚日问兰回答道。
暖暖点了点头,就率先向锦绣楼下走去,她想去外面看看,哪怕夜深已深看不到什么,但是总比在这里漫无目的的等待好上许多。
等待,是一件很寂寞的事吧?比如在原地等一个人。
“看到了么,那个锦衣男子是当朝尚书大人家的侯公子,还有那个已经喝多睡着的中年人,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其他人也多是非富即贵。”下这楼的暖暖对着楼下指指点点,而奚日问兰听着暖暖的话,显得有些漠不关心,此刻的奚日问兰只想着出去透透气,这些男人有什么来头对她来说不重要,因为她不认识他们。
等到两人来到楼下,暖暖和再坐的公子哥一一打过招呼,当然少不了寒暄和敬酒,而奚日问兰则径直向外面走去。
可是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意外。
“这位姑娘请留步。”一个俊朗的青年出现在奚日问兰的面前,青年风度翩翩,嘴角挂着一幅迷人的笑意,“今日有缘相见不知道小姐能否告知芳名?”说这话的时候,青年轻轻的推开身侧环抱的女子,女子见身边的女人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就上下打量了奚日问兰几眼,然后静默离开来到正陪几个富商颜笑的暖暖旁,悄悄的拉了拉暖暖的衣袖,眼神微转就传递了一个信息。
看着那人,奚日问兰眉头一皱,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见那人挡在自己面前没有离开的意思,就横移了一步准备从青年的身侧穿过去,只是很快被青年胳膊一伸拦住。
青年伸出胳膊挡住奚日问兰的去路之后,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紧跟着向前一扑,就要把奚日问兰拥进怀里。
“滚。”朱唇轻启吐出这个字以后,奚日问兰并未后退,而是干脆利索的踢出了一脚,这一脚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如果青年不躲的话,奚日问兰的这一脚势必会踢在青年的下身。
青年没躲,看着奚日问兰踢过来的一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的他猛的向前跨出半步,然后紧紧的夹住了双腿——奚日问兰的玉足被他夹在大腿处,上下不得。
“小娘子一上来就是这么一脚,难道不知道哥哥我胯…下之物经不起诱惑么?”
“不要脸。”看着青年,奚日问兰依稀记得刚才暖暖在介绍楼下这些寻欢作乐的人时,特意说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是来离火城准备参加科考的一个城主公子?对于炎国的那些城池,奚日问兰不是很清楚,所以她懒得记那些,只是看着自己踢出的一脚被青年拦住,听着青年嘴里不堪的言语,奚日问兰搜索着脑海里所有的骂人词语,最后却只说了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已经是奚日问兰所能想到的最狠的脏话,话一出口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恼羞,脸色通红的奚日问兰伸手要打,却被青年抬手握住了粉拳。
“娘子对我还是温柔点好。”看着奚日问兰的面孔,青年说着就拉住奚日问兰的拳头向自己这边扯来。
暖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青年的举动早就惊动了周围的人,看到青年调戏奚日问兰,他的伙伴都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懂的微笑,猥亵中带着一丝看笑话的样子,没有人向前。
青年的脸凑向了奚日问兰,奚日问兰并未喊叫,只是本能的后仰——这似乎更加挑起了青年心底的**,殊不知这只是奚日问兰的障眼法,看着那张丑恶至极的面孔,等到青年自以为将要得手准备闭上眼一亲芳泽的时候,本来后仰的奚日问兰猛的向前伸了一下头。
众人只见两人一触即开,还没等那些青年的伙伴鼓掌叫好,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来——青年突然捂着脸在地上打起滚来,有血从青年的手里不停的往外渗出。
而奚日问兰这个时候则平静的看着青年,然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液中带着血,夹着一块连着皮肉的肉块。
那是青年的鼻子。
青年的鼻子被奚日问兰生生的咬了下来。
看到这样的结局,锦绣陷入了短暂的混乱,那些与青年一起来的公子哥则略带慌张的向青年跑去,而锦绣内的女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奚日问兰,没有慌张。
如果有心人在这里看到这一幕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女子眼里望向奚日问兰的时候,眼里满是钦佩,而对那些走在青年旁边的几个世家公子眼里则露出了一丝鄙夷——从她们处乱不惊的举止上可以看出她们每个都是训练有素。
暖暖低头轻饮了一口酒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握着酒杯抬头起身向奚日问兰走了过来。
奚日问兰来自灵秀山,是芒国的圣医,抛去这些显赫的背景不说,暖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奚日问兰能对付的了刚才的青年,所以她一直选择静观其变,只是没想到,奚日问兰竟然这么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结束了青年的无赖行径。
“我手里没刀。”看着走到自己的跟前的暖暖,奚日问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说完不等暖暖回话就伸手从暖暖的手里接过了酒杯,然后拿着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吐了出来。
看着奚日问兰皱着眉头用酒水漱口的样子,暖暖也不知道奚日问兰从那里学的如此彪悍,一个弱女子竟然对血腥味熟视无睹,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暖暖那里知道,作为芒国的圣医,奚日问兰没少下山为芒国那些穷苦百姓或者受伤的士兵看病,有些病并不是药到病除,就像那些毒瘤就像那些被毒蛇要过的伤口,这些有时候都需要奚日问兰用嘴把那些毒素吸出来——与那些化脓的毒素相比,血腥味在奚日问兰看来,在寻常不过,就像她以前给一个中毒的士兵看病,当时伤口早已破损,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浓血,奚日问兰一样不嫌弃用嘴救活了士兵的生命。
“我手里没刀。”回味着奚日问兰刚才说的话,暖暖望向了那个青年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没有丝毫的怜悯,奚日问兰话语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她手里有刀的话,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