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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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
“为了这个考察团,铁路局特地预备了专车。专车一共五节,前面两节供随员乘坐,第三节是五个满奴的花车,第四节仆役所乘,最后一节装行李。所以最好是扮仆役,先进入第四节车厢,等五个满奴等车之后再行动!”
吴越点点头,又像杨笃生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向张榕说道:“辽鹤兄,恐怕还要麻烦你找人弄套仆役的衣服!“
“您瞧好吧!“张格满口答应,说完便出门办这件事去。
敲定了刺杀计划,吴越接过杨笃生事先制好的炸弹,到房间里养精蓄锐。杨笃生则返回住处,准备明天和五大臣一起去车站。
第二日一大早,吴越穿上张格送来的衣服,又吃了碗豆腐脑。为了防止万一事泄,不托累旁人,他还在自己的枕头下面留了一封信,详细阐述此次行动的缘由,与会馆众人无关。
到了前门火车站时,八点刚过,陆续有送行的人到达。首先到的是兵部侍郎徐世昌,接着是商部右丞绍英、湖南巡抚端方、户部侍郎截鸿慈,至于身家贵重的辅国公载泽,自然是珊珊来迟。
不来得迟点,让所有人都恭候着,怎么能彰显宗室的尊贵呢?
此时,吴越早已混进第四节车厢,只是张榕因为来得有些迟,加上送站的人多,车里跟春运似的,根本没挤上来。见团长载泽来了,众人开始登车。
登车之后,火车并不是马上开,几位大臣和职位较高的送行者在第三节车厢里互诉别离之情。吴越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仅有五大臣,还有其他满奴,这一炸,搂草打兔子两不耽搁。
吴越从第四节车厢往第三节车厢走的时候,遇到了麻烦:车厢连接处居然有兵丁把守!想来也可以理解,这些副部级以上官员出访,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警卫员呢?
兵丁们上下打量着吴越:“干什么的?”
吴越早有准备,晃了晃手中的烟袋荷包:“这是几位爷要的上等云南烟丝,小的得给送过去!“
话倒是没破绽,可是他一口的安微桐城腔让兵丁们生了疑:“谁家会用这种腔调的仆役?这一口南方腔,不会是刺客吧?”去年冬天,王之春在上海谋刺前广西巡抚。今年夏天,王汉有在河南彰德谋刺清户部侍郎铁良。这些鲜活的实例,早让这些兵丁们杯弓蛇影了。
思付间,兵丁们开始端起枪盘问,远处的几个兵丁见状也赶了过来。吴越看事情不对头,猛然拨开对着自己的枪支,冲进了第三节车厢,看到几位官员坐在那里,正抬头看着抢过来的自己。说时迟那时快,吴越将手中的炸弹掷了过去!(未完待续。
一二八、独有英雄驱虎豹
这群鲜衣华服的达官显贵只见一个黑乎乎、香瓜大小的物件直奔自己而来,刹那间脑袋似乎失去了思维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重重地落在人群中间的地板上。
撞针触击,引爆炸药,“轰——”
在巨响声中,花车的车厢像被暴戾的野兽撕咬过,露出了骇人的大窟窿,碎木屑、血肉、破布片被爆炸的气浪冲出,**到月台边送行者的身上,又是一片哭爹喊娘之声。靠近花车的车厢玻璃全被震碎,不少人因为站立不稳,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站在近处送行的,见发生爆炸,早已吓得三魂出窍,顾不上体面,就近找了安全的地方猫了起来。站得远些的,还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忙踮起脚、伸长脖子往内张望。知道发生恐怖主义袭击之后,心里一则恐惧,一则庆幸,甚至有少数人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有好戏看喽这回不知是哪位爷时乖命蹇啦?
果然,在爆炸声刚过,就听见一声凄厉得有些走调的声音从破碎的花车里面传了出来:“王爷——”
诸人心里皆是一颤:王爷?是哪位王爷在车上?出大事了
如果说诸位送行者还只是担心,那么车厢一头滚倒在地的徐世昌便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因为他知道这个王爷乃是清代铁帽子王之一的肃亲王善耆
话说这个善耆,乃是晚清满族重臣。他赞成立宪运动,是满族亲贵中极为少见的开明人士。而辅国公载泽对立宪也是态度积极,曾以宗室重臣身份,向慈禧太后上奏过宣布立宪密折。因为同是赞成立宪,两人过从甚密。
在辈分上,善耆比载泽要长;论爵位,善耆是世袭罔替的亲王,载泽不过是区区的辅国公;便是年龄,善耆也比载泽要大上十岁。似乎无论从这些角度说,善耆都没有屈尊纡贵的必要,来亲自送别载泽。但是——凡事就怕“但是”二字——人家载泽娶妻娶得好啊,太太乃是慈禧太后二弟桂祥的长女静荣,而静荣的妹妹就是光绪帝的皇后,也就是宣统年间的隆裕皇太后。由不得善耆不弯下身段结交。故而此次载泽出洋考察政治,他便易服来送。
见善耆来找载泽,同是旗人的端方、绍英还能叨陪末座,徐世昌和戴鸿慈却坐不住了,借口有事相商,识趣地躲到了车厢的另一头。谁料到就这一会儿功夫,刺客就找上门来都是出洋,一群旗人被人扔了炸弹,死伤不知;两个汉人却安然无恙,毫发无伤。你让生性猜疑的慈禧皇太后怎么想?你让那群有肚子没脑子的八旗子弟怎么想?
各种纷纭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还在徐世昌也是经过大阵仗的。想当年,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时,他便是袁的重要谋士,如今又是兵部侍郎,对于炸弹爆炸不太恐惧。五十多岁的他,连滚带爬地来到爆炸现场,抬眼便看见一个戈什哈抱着肃亲王善耆的身体,双目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再仔细看时,只见善耆的腹部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徐世昌的头皮一麻,知道这事绝对无法善罢甘休,头脑反而清醒了下来,连忙大声喊道:“侍卫呢?死哪儿去了?分两拨来五六个人,把各位大人赶紧送去医院其他人荷枪实弹,弹压局面,站内所有人不准随意走动,违者杀无赦”…;
听了徐世昌的吩咐,所有人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分头行动起来。
虽然善耆早已驾鹤西去,但所有人都不敢说他死了,还得赶紧脱下长衫,兜住尸体往医院里送。离善耆最近的载泽也是血肉模糊,一时间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快不行了。端方、绍英俩人因为避嫌,加上身份差距,坐得有些远,侥幸逃过一劫,只是受了轻伤。
商部右丞绍英,在溥仪《我的前半生》一书中被称为“出名的胆小怕事的人”,这回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炸弹震的,居然昏死了过去。侍卫们抬他的时候,突然醒转,只见他四下挥舞着血淋淋的双手,大声尖叫道:“我的脑袋呢?我的脑袋呢?啊——”
相比之下,湖南巡抚端方养气功夫明显深厚许多,自己勉强起身,说道:“我无大碍,不用管我赶快把肃王爷、辅国公、绍大人送去医院”
等把几个重要人物送医,戴鸿慈才从车厢那头晕晕乎乎地走过来,头上还有几缕血迹,想来是摔倒的时候磕了头。徐世昌和端方不管哀鸿遍野的芝麻官、仆役,同时过去查看刺客如何。
吴越腹部被几个迸散的弹片击中,甚至其中一片直接插入心脏,故而死去多时,脸上却兀自挂着喜悦的笑容。至于张榕,因根本没挤上车,加之有杨笃生掩护,在爆炸之初,便趁着混乱逃走了。
事发之后,京师全城戒严,进入紧急状态,一时间风声鹤唳,百官惶恐。慈禧太后更是暴跳如雷,在宫里摔了无数的锅碗瓢盆、杖责了无数的宫女太监,却也无计可施。除了下令限期破获,老太婆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为了防止刺客把炸弹从墙外扔进来,派人连夜加高了颐和园的围墙。如今去颐和园游玩,细心人还可以发现,颐和园北宫门围墙的最上三尺,与下半截有些差异,那就是在吴越刺杀事件后慈禧命令后加的。
事情过去了三四日,孙元起才从报纸上得到吴越殉难的确切消息。不过在新闻中,吴越的名字变成了“吴樾”。这是封建王朝的通用伎俩,凡是造反逆贼是好名字的,一律要加以破坏,通常是加偏旁,其次是改字。我们如今看《清实录》,就可以发现里面有许多奇怪的名字:洪秀泉(洪秀全)、洪大泉(洪大全)、洪拼铮ê槿蚀铮⒘譀h祥(林凤祥)、萧朝溃(萧朝贵)、陈玉城(陈玉成)、李秀城(李秀成)、蓝潮鼎(蓝朝鼎)、张落刑(张洛行)、马化漋(马化隆)……
或许,这就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吧
在报纸上,着重介绍了被吴越炸死的两个最显赫人物:肃亲王善耆,辅国公载泽。孙元起沉湎在吴越殉难后的伤感中,这两人作为吴越的丰硕战果,只是被瞟了几眼,一扫而过。但如果孙元起熟悉这段历史的话,就会对这个战果吃惊非常:因为原先历史里,五大臣在吴越的刺杀中,只有绍英受伤较重,流血不少,也非致命伤,其他人都无大碍
《论语》中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命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用现在科学来解释所谓的“天命”,就是由周围环境、时代背景、个人情绪、学问素养、身体状况等等因素综合所产生的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多少类似于“薛定谔猫”,在未出现之间是不确定的,任何一个因素的改变、或者外界有突发*况的扰动,都会导致这个结果出现变数。然而,一旦所有的因素都确定下来的,那么天命就是唯一的了…;
如今,孙元起扮演的角色,就是那个突发的外界扰动。然而这只冒昧入局的蝴蝶,并不熟悉中国近代史,否则他在看报纸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如下几个问题:
没有了载泽,这批人不能出洋考察,那么清朝君主立宪会走向何方?
没有了善耆,宣统二年汪精卫密谋刺杀摄政王被捕入狱后,谁来免除汪精卫一死?
没有了善耆,就没有川岛芳子;没有川岛芳子,溥仪就逃不出天津,那么伪满洲国怎么办?
……
善耆、载泽都是八旗里的头面人物。他的死,在清廷内部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辩:究竟还要不要实行君主立宪?
本来就担心君主立宪会剥夺旗人特权的反对派,如今连去两个劲敌,更是来势汹汹。在他们看来,祖宗成法不可变八旗制度不能废既然汉人敢谋反,咱们就该拿出当年从龙入关的架势,再来一次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看是汉人的骨头硬,还是咱们旗人的刀子硬
对于这种没脑子的想法,理智派自然嗤之以鼻:现在是什么年代啦?从曾剃头以来,旗人早就骑不得马、扛不起枪了现在提“满汉一家,君主立宪”,人家**党都不乐意,你要是再敢提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不用打仗,脑袋就得被人割去
这场争辩最终打到了慈禧老太婆面前。作为执掌这个庞大帝国四十多年的女强人,政治智慧远超侪辈,深谙“敌人所反对的,正是我们要坚持的”的道理。在刺杀事件过去十多天后,便下诏宣布派遣更高规格的政治考察团出洋,不日启程。团员除了原先的端方、徐世昌、戴鸿慈外,又选派了贝子、商部尚书载振,军机大臣铁良等重臣充任。
之后没多久,慈禧又谕令设立了巡警部、考察政治馆、学部等机构,中国二十世纪政治制度的剧烈变革正式拉开了帷幕,走上一条谁也不知道结果的探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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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桃李栽来几度春
�对于清政府一系列的机构变动,作为旁观者,孙元起很多时候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
比如设立巡警部,约略类似于今天的公安部。经世大学偏处城外,虽然校门外有百十来户人家,可油水太少,估计一时半会儿巡警部也不会在这里设置分支机构。学校附近多是校工,校园里面师生素质更不用说,还有保安日常巡逻,事实上也用不着巡警。
至于考察政治馆,和孙元起、经世大学八竿子都打不着,懒得去理会。
惟有学部的设置,让孙元起颇为关注。
所谓的学部,约等于是现今的教育部。在戎戌变法之前,中国的教育管理和考试选拔,主要由礼部负责。对应到地方上,省里是学政,府里是教授、训导,州里学正、i导,县里教愉、i导,都是专门的官员负责。
维新变法时,有项主张便是“废科举,兴学堂”。,期间除了在京城兴办京师大学堂外,地方上中小学堂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学堂是个新事物,需要政府监管,在那个万事毕举的时候,无暇仔细考量,便随意设立了“京师大学堂管学大臣”。一职,兼管全国学务事宜。这首任管学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