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蛊-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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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萧风昨夜用了什么法子换下了宣墨脖子间的玄铁绳,但他就是做到了。
冉竹点点头,深吸了口气,抬手伸进宣墨的脖子里,指间传来他身体的温度令她感到紧张。
冉竹将那绳索从他衣领口里掏出,一旁的萧风随即上来将那绳索解了开来,那墨色宝玉从绳索上滑了下来落到了冉竹手中。
“那宝藏地址在哪?”冉竹将那颗假的宝玉串进真的玄铁绳里,轻声问道。
“主子,你真的要走这一步?”萧风压低声音问道,脸上泛起焦急。
冉竹低低望了眼萧风,在他眼前晃动中手中的假宝玉,意思不言而喻。看的他头又低下了几分,房间响起轻若浮尘飞舞的低语。
晃动的宝玉戛然而止,满目耀华的阳光被大门阻隔在外透过薄纱窗棂刺亮了房间一站一坐半跪的几人身影。
时间不知不觉流动而去,宣墨睁开眼就看到对面红衣女子正端着酒杯往嘴里送,那不设防的双眸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前方的一盘菜一副研究的神色。
他的心间一片柔软,一时竟舍不得挪开眼。
“皇上醒了。”冉竹放下酒杯,唇边笑意淡淡。
“桃花酒醉人,每次喝点就容易睡着。”宣墨似笑非笑说道,拿起筷子夹了几片水晶饺子放进了冉竹碗里,正是她此前正在看的那盘。
冉竹手轻不可闻的抖了下,顺势喝下了酒。恍然记起她上次也是在玉兰轩摆酒设计迷醉了宣墨偷取了宝玉。
宣墨并未多说什么,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冉竹夹着菜,给她续杯,一脸惬意仿佛很是享受此刻二人相处。
终有尽时,冉竹放下了筷子。食不知味的她正想找个机会开溜就听到外面海生的声音响起:
“皇上,木河有事要求觐见。”
“想来是为昨日钩吻下毒一事,让他进来吧。”宣墨沉声道。
“听说皇上昨日还让颖姑娘也参与了,这恐怕有所不妥吧。”冉竹问道。
颖冰阳身份特殊,万一她倒戈相向跟宣墨摊牌,实属不妙。所以冉竹平日里也不让颖冰阳在皇宫里走动,唯恐她两面心思做双面鬼。
“她是主动要求查的,我念她护你心切就允了。”宣墨回道,听起来似乎并无什么不妥。
但木河进来禀述的并不是关于钩吻的事情而是元宵节时刺杀冉竹的那四名假的火舞者。
“你说什么?那两名侍卫是荣太妃手下的人?”宣墨吃惊问道,说话间看了眼冉竹,见她脸上平静的很,眉头轻蹙。
“是的,属下画了另外两名死者的影画图于那些江湖人士中打听,这二人一个叫张山一个叫李斯,与那两名叫王权许巍的侍卫私交甚笃。属下也私下查过,荣太妃宫中最近并无东西失窃,想来是她寻了个由头将他们支了出去,很早就开始了元宵节这场杀人计谋。”
木河的低哑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几分令人窒息的压抑。
“荣太妃一向不出门与任何人都很少来往,她要杀圣女着实令人费解。你可从中确切打听到是荣太妃下的命令?”
海生在一旁不解道。
木河摇了摇头。
“你也觉得荣太妃是主谋?”宣墨问着在一旁玩弄筷子的冉竹。
“只是猜测罢了,多亏了木河将军的这些证据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冉竹平静答道。
“就算王权许巍是荣太妃的侍卫也不能就说明她老人家就是主谋。”宣墨沉声道,不赞同木河和冉竹的说法。
木河和海生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发觉气氛不对,又低下了头。
“钩吻的事情皇上查得如何?”冉竹淡淡问道,并不打算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缠。因为他说的确实没错,目前荣太妃只能说是有嫌疑罢了。
她拨弄着离自己最近的一盘菜,模糊视线里一坨一坨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菜,也不知道宣墨是否夹过这菜给她吃,因为照着她的视力来看莫名没胃口。
木河望了眼宣墨,见他毫无表态,想了想于是说了出来:
“德太妃身边负责伺候的其实是秋华,秋月只是负责宫内缝补事宜,因相貌丑陋甚少见人连着她姐姐秋华也不待见。但她和清幽宫的秋莲私底下常来往,据一位叫华裳的婢女所说她昨天早上亲眼看到秋莲将一包东西给了秋月,但不能肯定那就是钩吻。”
“你和她们可有什么过节?”宣墨侧首问着冉竹,眉眼间疑惑越来越重。
“莫非她们也想当圣女?”冉竹偏头一笑,一句话化解了屋中紧张气氛。
海生无语的将眼皮子往上撩起,看着门外抽芽的梧桐。
是啊,入宫时她冷冉竹甚少走出玉兰轩,蝼蚁尚且爱之何况是对人。而且那时候她也只有被欺负的份,何来的过节。
自她当圣女后,德太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碰见她,亏心事做多了自然是怕冉竹报复她。
想到昨夜德太妃说自己无辜时那满腹委屈带着几分凛然的口气,在联想自己自当了圣女后她的闭门举动,昨夜就知道这幕后凶手不会是她。
“有毒物就有来源,钩吻此毒并不常见,想来荣太妃身边有个了不起的大夫。”
冉竹淡淡说道,仿佛昨天被下毒的人不是她而是旁人。
“你这么说不就是认定了荣太妃是杀你的人?那你说说她为什么想杀你?”宣墨临桌负手而立,话语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那位在他江山动荡时候给予最大支持帮助的和善太妃,他如何也无法将这两场的杀冉竹的计谋联系在一起,何况他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理由。
若是有,也只会有一个,但宣墨却不敢确定。
“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冉竹夹起刚才一直拨弄的菜,动作虽慢却未有停顿的放进了嘴里。
顿时,满口生津。
第五十三章 误杀是杀
一桌心思各异的午膳在木河的到来下终于散去,宣墨走出玉兰轩的大门望着前方暖阳满布的道路,伸手隔着衣服摸了下脖间凸起的硬物,面色浮起一丝迷茫。
一杯桃花酒迷醉人,同样的手段他次次中招,只因同桌饮酒的人是她,令他都忘记了自己布下这桌精美膳食的初衷。
他本来是打算利用下往日旧情和满桌好菜来打动冉竹,让她说出那大军的藏身之处的啊,却被她反着了一道。
她能从莫求双手中轻易拿到二十万大军一定和他觊觎大宣朝的宝藏有关,这宝玉她自然是要偷得。
宝玉隔着衣服一股温润清暖蔓延到指间,显示出不同于一般宝玉的感觉,宣墨深邃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温暖和宠溺。
他明日就要离开,今日是她偷换宝玉的最好时机,可为什么迷昏了他却不下手?
还有荣太妃为什么要杀冉竹?若是不满当年他将童将军放到边塞而做出的报复,未免晚了些。这三年来他甚少见到荣太妃,有也是匆匆一瞥,或是隔帘闲聊几句……
他的脑海里蓦地出现冉竹昨日说的话“我问你,这几年你可有见到荣太妃真容?”
宣墨剑眉紧蹙,脚下离开的步伐并未有停歇。
冉竹感觉到那一道明黄身影直直的出了玉兰轩大门消失在自己模糊的视线里,暗暗呼了口气。
“圣女,皇上命老奴送你回去。”海生在一旁说道,说话间就想上去扶冉竹。
冉竹眉目间掠过一丝诧异,脑海中飘起几分疑惑,但她并未多想抬手拒绝了。
“海生,既然皇上让你陪着我,闲来无事倒不如带我去看看娘亲以前住的地方吧。”
冉竹温和笑道,看着海生的眸光里多了几分温暖。
自她初入皇宫伊始,唯有海生对她始终关怀备至,刀子嘴下包含着一颗极少数人才能感受到的亲人般的爱怜。
虽然如今她明白海生对自己这么好沾了与娘亲容颜相像的光,可如此只会令冉竹对海生更加尊敬。
“可你的……”海生话说到一半硬生生的停住,接收到冉竹的疑惑,停顿了下说道:
“你的身体还未复原又受了惊吓……”
“无妨,这些小伤何足挂齿。海生大哥不必担心。”冉竹回以一笑,自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去。
听到大哥二字令海生胸间泛起一阵激荡,曾多少次他戏虐的让冉竹叫她大哥可她却总是能呛得他急翻白眼,此情此景下她轻柔的叫出却教他感慨不已,差点就将一些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但他却只能上前扶住。
“我不是他,哪里来这么多礼节。海生大哥与我永远是平等的。”冉竹反手轻扶了下海生,随后双手离开。
对于海生这般规矩只当他疏离了自己,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再次回到宫里,她和海生的见面反而不如以前熟络,有时候无意中碰到他,也都是虚虚打了招呼就两厢错过,就连他和娘亲关系这么好,也没见到他来幻梦殿祭拜过。
这圣女的名头,到底是有利有弊的。
而或许,这一趟出宫也会是她和海生最后一次长时间的闲聊了……
长安市西街一处不起眼的居民房里,随着海生大力推门的声响,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海生轻轻咳嗽了几下,抬手撩起袖子却挡在了冉竹的鼻子前,虽然知道她拢了面纱还是习惯性的去做了。
“此处常有车马过往,没想到我一个月刚打扫过这么快又灰尘满布。”海生话语里如这满屋的灰尘一样充满着惆怅和沧桑。
冉竹借着明晃晃的阳光依稀能分辨得出房间的摆设,寥寥无几的桌椅摆设,一偏头就看到内室一张四方形的隐约轮廓,冉竹感觉得出那应该是张床。
想到娘亲平日就住在这么简朴的地方,心中泛起酸涩。她虽然是被养父母长大,但从未吃过什么苦头,往日里好吃的好穿的都是以她为先。
她不知道该不该托独孤子诺的福,每每想起这份养父母的情感总是能冲淡她对独孤子诺的恨意,也是她屡次放走他的最大原因。
什么都可以假的,唯有养父母和娘亲对自己百般疼爱,爱她胜过爱惜自己性命的疼爱不会假!
“遇到你娘亲那天,我被偷的身无分文。那时我还是师傅身边的一名小太监,第一次负责采办皇上需要的东西。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是你娘抓了小偷将我的银两都还给了我。可她在此前应该也是受了重创,刚给我钱袋就昏倒在我脚边。于此我们算是结下了忘年交。”
海生的声音缓慢响起,他的声音不同于一般太监的尖细,带着一丝温沉的嗓音,不知是不是跟在宣墨身边久了连着嗓音也有点同化的原因。
“我娘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救了她,想必那时候她……”冉竹感伤回道,似乎只有在海生面前她才是真的她,还是以前的冷冉竹。
“她若不帮我抢回钱袋,我也没办法救她。她真的伤的很重,还被人下了毒。”海生感慨道,回头见冉竹四处摸索着,虽然动作很像是触摸怀念,可本已知晓实情的海生自是一眼看得出来。
他在心中低低叹了口气,冉竹,你的眼睛早已成了皇上心中的牵挂。可你们还要互相瞒到什么时候?
他将一凳子擦干净递到了冉竹面前,正想扶着她坐下,就听冉竹话语响起:
“这桌子的纹路好奇怪,是娘亲刻上去的?”
海生闻言顺着冉竹的手望了过去,被她刚才摸索般的动作下那古旧的书桌一角已经被擦干净,露出一些繁琐又漂亮的花纹来。
“嗯是娘无事时刻上去的,她说这是她家乡才会有的花,但我问过你娘家乡地址,她只是笑笑并不说。”
海生想了下回答道。
“可有笔墨,帮我画下来可好。”冉竹心中一动,问道。低着头伸手在那桌上随着纹路一笔一划自行刻尽心里,她自诩经她手中种过的花色品种不下数百,可指间的那花朵纹路却是她脑海里没有的。
难道娘不是大宣朝的人?冉竹脑海里浮起一丝古怪的猜想,她的手继续擦拭着桌上的灰尘,就在花纹的旁边她又摸到了一些纹路,比此前深了许多,线条也非常简单。
忽然冉竹鼻尖涌出一股酸意,开口的声音都黯哑了许多:“这旁边刻的可是“玉娘”二字?”
海生转到书桌后熟稔的从抽屉里抽出笔墨纸张,头也不抬的边研磨边说道:“她说她这辈子心中唯有两处牵挂,我最近才明白这里的玉娘说的就是你。我也是很久之后在她一次醉酒中才知晓她是沁夫人。你娘不喜舞文弄墨,平日里见到她也多半是在房间耍弄那把短刀,哦就是流月弯刀。这些纸张还都是我很久以前买的,都泛黄了。”
砚台里发出细微的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