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废后,倾世名相-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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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
敛回思绪,聂瑾鸿微一纵身,人便已翻至门内。
望着眼前萧索凄冷,杂草丛生的府内各处,痛楚的泪水,一滴滴地从聂瑾鸿眼里滑落了下来,沿着被杂草铺满的小道,他一步步地朝前走着,因悲伤过度,他几次险些儿摔倒。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又走到了哪里,抬起头,看见正前方有一间大屋,大屋门上挂着一幅牌匾,注视着那牌匾看了片刻,他脚下步子不由加快,可当他行至大屋门口,顺着那敞开的门看进去时,他悲痛的心,顷刻间似要碎裂一般。
落满灰尘,散落一地的灵牌,尽映入他眼帘。
数不清,他也无心思去数,他只知,那些都是他死去亲人的牌位。
任泪水滴落,聂瑾鸿止步不前,他似乎想要进去,却又怕进去。
午后的阳光,特别的温暖,但温暖不了聂瑾鸿分毫,冷,彻骨的冷意,席卷着他,“爹,娘,大哥,姐姐……,鸿回来了,回来看你们来了……”他哽咽着,明明是张着嘴,竟发不出一丝声音。
静寂,他周围各处,全然是死一般的静寂。
跨过门槛,他踩在落满灰尘的地上,双腿犹如灌铅,怎么也前行不动。
“爹,娘,大哥,姐姐,鸿儿回来了,你们看到了么?”原本硬朗俊挺的五官,此刻因悲痛而变得尤为扭曲,可他半点不知,半点不晓,亦无暇顾及,任凭泪水滑落,张嘴说着,说着连他自个都听不见的话语。
忽然,他盯视着地上众多牌位中的一块,就冲了过去,接着双膝跪地,将那灵牌抱在怀中,发出了痛哭之声。
那哭声很是压抑,若有人在当场,定会被他感染的禁不住跟着一起落泪。
大公子?那跪在地上的男子,是大公子?
不可能,大公子和将军,以及将军府满门都被斩杀午门,他亲眼所见,那眼前跪地抱着将军牌位的男子是谁?
难道当年大公子在牢狱中被人救下,而那在午门前被斩的大公子,另有其人?
带着满腹疑惑,一身形瘦高,面容粗犷的中年男子从正堂一侧的圆柱后走出,“大公子,你是大公子么?”中年男子站在聂瑾鸿身后,试探着唤道。
聂瑾鸿抱着灵牌闷声哭着,对有人出现在他面前,全没放在心上。
“大公子,我是樊勇,是聂大将军手下的副将,我们曾经见过面的。”没得到聂瑾鸿的应答,中年男子近距离看清楚其样貌,心下确认自个没认错,于是自曝出名姓,好引得聂瑾鸿主意。
然,聂瑾鸿依然抱着父亲的牌位,闷声哭个不止。
良久,他擦干眼泪,抬眼望向中年男子,“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中年男子拱手道:“大公子,在下是樊勇啊,咱们曾经有过数面之缘。”奇怪,这明明就是大公子,怎会不认识他?
“你认识我大哥吧!”聂瑾鸿不是问,而是肯定地与中年男子道。
“大哥……”中年男子眼里满是不解。
他认错人了?
“我是这府上的小公子,不要说你,恐怕知道我身份的,除过我已逝的爹娘,再无人知道镇国大将军府还有位小公子。”从中年男子看向他的目光里,聂瑾鸿感到此人不是歼诈之徒,因此,他没将自己的身份对其隐瞒,“你姓樊,是樊将军对吧!”
对于聂瑾鸿说得话,樊勇一时半会没能完全消化,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未有半点迟疑,“请小公子受末将一拜!”樊勇单膝跪地,抱拳道。
“樊将军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起来说话。”扶起樊勇,聂瑾鸿眸带痛色道:“家父身为两朝元老,忠君爱国,天地、日月可鉴,最终却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满门被斩。还有我那身为皇后的嫡姐,也没落得好,怨我要伸,仇我更要报!”
说到这,他话语微顿,眸中痛色逐渐消隐,言语坚定道:“怨未伸,仇未报之前,我是无名,是无家无父无母的孤儿!”孤儿两字,他咬音极重,借此提醒自己,家破人亡皆是人为之故!
樊勇道:“伸冤?当今皇上就是个昏君,公子要怎样为大将军伸冤,为聂府一门讨回公道?”言语到此,樊勇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他凑近聂瑾鸿近前,附耳小声低语数句,只见聂瑾鸿连连摇头,“不妥,樊将军此举无疑是以卵击石!”
“公子,只要末将将你的身份……”樊勇欲继续说下去,被聂瑾鸿抬手制止,“因家父,你们这些老部下全都被降职,且你们都各自有家室,若是再因为我的出现,害得你们一个个家破人亡,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日后见到家父,哪还有颜面在他面前唤一声父亲?”
“公子……”
樊勇冷笑一声,道:“为昏君驻守江山,咱们老早都不想干了,至于会不会丢掉性命,甚至是家破人亡,咱们也无惧,因此,公子无须顾虑这些!”
“樊将军不必多说,怎么为聂府一门伸冤,怎么大仇得报,我会好好细想一番。”说完,聂瑾鸿弯腰将地上散落的灵牌,一个个捡起放到供案上,“日后若有需要的话,我会去寻樊将军。”他这么一说,樊勇到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喉中。
静静站在一旁良久,没再听到聂瑾鸿说一句话,樊勇只好抱拳告辞,“公子保重!”
“嗯。”
聂瑾鸿点头,手上的动作却一刻都没停。
正因为没听师傅的话,他才差点丧命于宫中,垂眸看了眼双掌中间的划痕,聂瑾鸿对自己昨晚莽撞行事,后悔不已。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继续莽撞下去,且将无辜之人拖累上。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洗刷聂府一门的冤情,并手刃妖后,铲除暗地里的歼人!”对着父亲,及摆放在供案上的亲人牌位,聂瑾鸿许下他的了誓言。
暖阳倾洒,楚御枫走在宫道上,连日来他一直心神不宁。
曦嫔娘娘?
被皇上新封为嫔的那位女子,听说不仅容貌与她相似,就是名姓也仅与其一字之差,这不得不引起他的主意。
是她么?
那女子是转生于世的另一个她么?
转生?说起来是有些荒唐,可他宁愿相信,相信宫里的曦嫔娘娘就是她,就是那没被他救下,死于非命,如莲般的她!
十日禁足期满,凌曦着宫人敞开晨曦宫门,午睡过后,便着红玉陪着她四处走走,她没有忘记昨晚李贵人与萧嫔间的对话,呵呵,想要对付她?很好,她等着呢,然,一中午时间过去,也未见李贵人,萧嫔,或是其他妃嫔到晨曦宫给她找事。
基于此,她索性主动出击,走出晨曦宫,给那些想要寻她晦气的妃嫔创造机会,从而获取更多她要的线索。
就目前而言,李贵人、萧嫔、宁妃三个,哦,不对,还有那位看到她,眼神生出恐慌的淑妃,都已入她视线之内,于她们,她准备好好深挖一番。
而皇后,根本不用她多费心神试探,只因她早就划到了她的黑名单里。
“小姐,今个早起到现在,我都没看见毛球,它该不会是跑丢了吧?”
红玉的声音突兀地在凌曦耳边响起,使其思绪瞬间被打断,但,凌曦并没有生气,她微微一笑,道:“它或许是找它的主人去了吧!”毛球是只灵鼠,这个她曾经有听璟提起过,可惜的是,不管是璟,还是她,都听不懂毛球的语言,唯有从其小眼神中粗略猜出它吱吱叫时,想要表达出的话语意思。
“哦。”红玉有些惋惜地点点头,她还想拾掇拾掇毛球呢,没想到却被其逃跑了掉 ,哼,下次要是见到它,她一定好好的招呼小东西一顿,看它还敢不敢给她丢白眼,敢不敢再鄙视她!主仆俩闲闲地走在种满花树的宫道上,皆没再言语。
落花纷飞,暖风拂面,好不惬意。
忽然,红玉拽了拽凌曦的衣袖,目视前方不远处一抹冰蓝色的男子身影,与凌曦低语道:“小姐,你看前面那位公子好轻浮,竟然直勾勾地盯着你看,他如此没规矩,也不怕被你发现治罪于他!”
听红玉低语完,凌曦美眸抬起,目中登时划过一抹愕然,然,瞬间后,她眸色便恢复淡然之态。
收回视线,凌曦微启唇,淡淡道:“能在宫里随意走动的男子,除过皇上,就是六王爷了。”
“庸王?”红玉眸子眨了眨,凌曦点头,红玉哼唧一声,道:“即便他是庸王爷,是皇上最为c信的兄弟,也不能这般直勾勾地看着小姐啊,而且我觉得他看向小姐的眼神,有太多复杂的感情在里面。“说到这,红玉见凌曦脸色没有显出不悦之色,继续道:“小姐,要不咱们在另一条道上再转会儿,然后就回晨曦宫,好不好?”
凌曦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更没有出声回红玉话。
庸王楚御枫,上一世她与他并未有多少交集,几年时间过去,曾经率真俊朗的男儿,如今已变得大不一样。
少了丝率真,多了份稳重。
一头乌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剑眉下那双注视着她的眸子,如红玉所言,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他喜欢她?喜欢上一世身为他皇嫂的她?
这个想法一冒出,凌曦不由觉得荒唐。
上一世,她们叔嫂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再说,这位庸王爷在她被废,被赶出皇宫的前一年,就娶了王妃。
那他这般带着伤痛,带着欣喜,带着懊悔,带着遗憾的注视着她,又是出于何故?
“不用,继续朝前走吧。”心中虽有疑惑,但那疑惑并未在凌曦美眸中流露出分毫,她语声浅淡吩咐红玉一句,似是没有看到楚御枫一般,神态自若,边欣赏道边的风景,边向前走,“皇嫂……”然,当她行至距离楚御枫有五步之遥的时候,一声皇嫂令她抬眸朝楚御枫看了过去。
楚御枫很是激动,他上前两步,顿住脚,与凌曦相对而立,语声轻颤道:“皇嫂,你是皇嫂对么?”
凌曦眨着无辜的眸子望向他,片刻后,似是想到什么,接着就一脸慌张,怯生生地道:“你……你是庸……庸王爷……”她就是故作惊慌的,看到她这个样子,楚御寒的心一下子犹如坠入冰谷。
她不是,她不是皇嫂,不是那如莲般的女子!
久未听到楚御枫说话,凌曦神色间更是慌乱,红玉侍立在她身后,低垂着头,未发一语。她虽不知自家主子为何会在庸王面前佯装怯弱,但她晓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主子做什么都有主子的想法,她无需多言。
“吱吱……”曦曦为何要这般害怕?“吱吱……”毛球自红玉头顶飞跃过,落在凌曦肩膀上,“吱吱……”曦曦怎么不理她呢?
少璟的声音这时响起,“过来。”毛球听到少璟的声音,摇了摇尾巴,不愿离开凌曦,“过来!”少璟见它如此,语气不免加重。
霎时,楚御枫的情绪由失落中回转,他抬眸朝少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少璟则是没有任何表示,单手负于身后,盯着蹲在凌曦肩膀上的毛球,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
云澜跟在他身后,上前一步,揖手与楚御枫问候一声,然后对凌曦见礼道:“云某见过曦嫔娘娘!”她此刻在庸王面前装怯弱,是出于何故?云澜目中现出一丝不解,却在凌曦抬起头时,很快隐去,随之朝其轻轻颔首,便退回至少璟身侧。
他刚才点头,是告诉她,那有可能是她幼弟的男子,已被他在宫外安置妥当,凌曦领悟到云澜点头之意后,为聂瑾鸿提起的心,逐放了下来。
昨晚云澜带人走后,她有想过,无论那叫鸿的黑衣刺客是不是她的幼弟,救下他,她不后悔。
“璟,我刚着宫人去墨雨轩找你,打算与你切磋两盘棋艺,没想到你竟然在这。”楚御寒身着一袭常服,笑着从少璟身后的道上缓步走来,“臣弟(曦嫔、奴婢)见过皇上!”见其行至近旁,楚御枫,及凌曦主仆相继施礼道。
“六弟也在啊,正好,陪朕与璟王和云相一起切磋盘棋艺!”楚御寒笑看向楚御枫,眸底划过一抹不明之色,笑着说了句,接着,他对凌曦道:“曦嫔免礼。”
“谢皇上!”
凌曦婉声谢过,臻首低垂,站在了一旁。
娇俏绝美,气息柔和的她,看得楚御寒心里甚是满意,就在刚才,他远远看见楚御枫,还有云澜望向凌曦颇具深意的眼神时,负在身后的手不由紧了又紧,好似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从而生出了些许不悦。
“过来!”始终不见毛球跃回,少璟浓眉微皱,比之先前的语气更为冰冷的命令道。
“吱吱……”她是曦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