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废后,倾世名相-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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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曦双眼闭阖,倒在了他的怀里。
“曦,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睡吧!”他小心翼翼地横抱起凌曦,朝着花毯走去,“曦,这些花儿很美,很香,你就躺在它们上面睡一会,我很快就会回来,很快……”满是爱恋地望了眼躺在花毯上的人儿,楚御寒缓缓起身。
可就在他要站直腰身之际,一缕暗黑之气,猛地自他眉心冲起。
楚御寒惨呼一声,双手抱住头,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又要杀人了么?
这几日每当他体内疼痛难耐,头痛欲裂之时,他满脑子里就是杀人,且专杀那些有功力的人,从而吸取他们的内力。
浓郁的、诡异至极的暗黑之气,不住地向他眉心喷涌,凸起,落下,再凸起,再落下,就这么不停地循环着,楚御寒蜷缩在地,用力咬住牙,想要极力压制住体内那彻骨之痛。然而,无论他怎样用力,怎样忍耐,他都控制不住了,沙哑的痛呼声自他嘴里阵阵发出,而他,则如被猎人射中的野兽,抱着头在地上打着滚。
冷汗涔涔而下,银发散乱,落雪白衣沾满了尘土。
昔日一国之君,此时,骄傲、尊严等等全然消失不见,有的只是痛苦和挣扎。
道道暗黑的纹路从他的眉心渐渐蔓延而开,犹如地狱之魔迸射出的恶毒目光,覆遍楚御寒身上的每寸肌肤,又似那威力无比,能致人生不如死的刑索,将楚御寒一圈一圈,紧紧地束缚了起来。
苍白如纸的肌肤,随着那暗黑之纹的蔓延,隐约间可见他周身的血液在倒流,目的地就是他的眉心。
而眉心处在这一刻仿若出现一个无底的深洞,贪婪地吸*允着他的血液。
惨叫声,不时地从楚御寒嘴里发出。
不知过了多久,暗黑之纹才慢慢的收缩,直至消无踪迹。
“曦,知道么?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全都是为了你。”楚御寒蜷缩在地,清泪自他眸中滑落,他看着躺在花毯上的人儿,呢喃了句。
用尽所有的力气,他缓缓坐起,接着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岑岑冷汗沿着他散乱的发丝,淋漓而下。
此刻的他,就仿若死过一回似的。
他好想到凌曦身边,好想吻她,却在刚才坐起时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以至于现下虚弱的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他就那么坐在地上,伤痛而爱恋地注视着凌曦,他不知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只觉身上渐渐有了力气。本苍白如纸的脸颊,竟泛起了一抹嫣红之色。这嫣红就像是生命之火,照亮了他整个人,“曦,我一会就回来……”低微的声音落下,他慢慢的站起,喉中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沉吟。
转向洞口,他缓缓张开双臂,没见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就听轰然一声响,那堵在洞口的大石,碎裂为屑沫,在夕阳余晖下,伴风消散而去。
回头深望一眼凌曦,他提步走向洞口,紧跟着人没了踪影。
找了一天*,仍没寻见凌曦,想着她有可能已回到营中,鲍南城在明月升起时,运转轻功,向朝军大营飘去。
“王爷,咱们还要继续找下去吗?”见鲍南城向大营折返,巴尔问阿如汗。
阿如汗垂眸思量片刻,道:“继续找。”
“是。”
巴尔应声,没再多言。
月色清凉如水,朝国大营这边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小五,那是王爷吗?”
一名兵士悄声问同伴。
“你没张眼睛啊!”真是的,白衣银发,那不是宛若天人一般的璟王爷,还能是哪个?叫小五的兵士没好气地回那问话的兵士一句。可是王爷不是正率兵攻打云国么,怎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小五如是想到。
“我怎么看着他有些怪怪的?”
那问小五话的兵士又道。
“什么地方怪了?”小五白了同伴一眼,道:“王爷就是那么个样子,好着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兵士小声咕哝了句,攥紧手中的长枪,看向那站在高出、宛若天人一般的白衣。
明月之光华,照耀在楚御寒身上,衬得他如玉般的容颜圣洁而空明。
白衣落落,一尘不染。
他站在朝军大营前的一块巨石上,临风而立,月华在他周围氤氲萦绕。
银发舞动,衫袍飘飘,难以言说的力与美,尽在他身上彰显了出。
而这旷世之美与他身上散发出的神秘力量,仿若潺潺流水,在月华下缓缓增长,让那天人一般的面容,竟带上了令人无法阻挡的魅惑。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大军,楚御寒薄唇轻启,浅声道:“有修习武功的站出来。”
片刻后,大军最前面出现了数十道身影,这些身影中,有军中的将领,也有一般的兵士。
他们不知那袭白衣为何要叫他们出列,但王爷有令,他们不能不听从。
“很好。”楚御寒唇角漾出抹雅致至极的笑,倏地凌空而起,悬浮在这些有修习武功之人的头顶上空,双掌朝下,不多会,就见那些身影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顷刻间,大军中出现了骚动。
怎么回事?
眼前他们看到的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璟王爷他……他刚才在做什么?
修长、白*皙如玉般的双手,一尘无染。但就是这双手,却在刚才一刹那间、将那些出列的将领和兵士身上的功力,吸噬得干干净净,直至他们精髓枯干而死!楚御寒感觉自己此刻身心愉悦,朝自己双手看了眼,接着目光投向大军:“你们很怕,是吗?”
数万兵士双目睁的大大的,无一人回话。
璟王,宛若天人一般的璟王,又变回残王了么?
他居然使用邪术,残忍地吸噬掉了那么多人的功力,他真得是璟王吗?
然而,他面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温煦、秀美,没有丝毫邪气在里面。楚御寒望着黑压压的大军,落回巨石上,袖袍轻轻一挥,就见大军最前面的兵士立时倒下去一片。
“他不是璟王爷,”大军中不知哪个喊出声,“璟王爷绝不会伤害我们!”
瞬间,兵使命拿起手中的兵器,欲与楚御寒厮杀。
楚御寒的脸上一直挂着笑,目光如电,在数万大军中寻找着那说话的兵士。
却不知怎地,他倏然凌空而起,向远处飘去,可也就在他起身瞬间,三声轰鸣声响起,那块他刚刚站在脚下的巨石,被火炮击成了数不清的碎块,从空中四散而落。
在折回大营途中,鲍南城忽然听到远方一处山脉上传来轰响,心猛地一突,就向着那山脉飘去,可没过多久,接连三声冲天巨响自大营方向传来,他顿住身形,踌躇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他稳定住情绪,终拿定主意——返回大营。
数万大军在那里,他不能不管不顾……
“王爷,大营那边出事了!”轰鸣声连着响了三声,巴尔随在阿如汗身后,不由道:“夜相怕是已回到了大营,王爷,咱们还是回大营看看吧!”朝远处最高的一处山脉看了眼,阿如汗转向大营的方向,道:“我总感觉他会在那里,”说着,他话语微顿,拧眉思量了一会,接道:“走,先回大营看看再说。”
巴尔应声,跟上阿如汗快速飘向大营。
山城中的百姓,自从雾国大军驻守在苍松峰之日起,心一直高高提起。他们怕,怕雾国大军穿过苍松峰攻向他们的城池,可就在前两日,听到雾国大军被水淹后,城中百姓提起的心全都放了下来。
静寂的夜里,突然间响起阵阵轰鸣声,登时,城中嘈杂声四起。
“悦来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内,穆淑敏怔怔地坐在桌前想着心事,不料轰鸣声一响,她立刻站起,走到敞开的窗前,喃喃道:“寒,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咯吱”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穆征走近屋内,看向自己的女儿,关心道:“敏儿,你还好吧?”
穆淑敏没有立即回他话,而是过来片刻,才转身回到桌前坐下,看向穆征道:“爹,你确定他真得在苍松峰吗?”穆征随手闭上房门,走至另一把椅上落座,沉默了一会,道:“阿三传回的消息不会有假。”阿三是穆征的心腹,身手与一般高手不相上下。
多年不见女儿,穆征的夫人终日以泪洗面,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没得法子,穆征决定前往云国,将自己的独女从宫中救出。
经过严密的布置,他见到了穆淑敏,见到了他们夫妇唯一的女儿。穆淑敏脸上并无欣喜之色,任由他抱着她泪流满面,诉说着满腔的思念。
听说父亲要带自己离开皇宫,离开爱人,穆淑敏说什么也不同意,无奈之下,穆征将她打晕带离而去。
得知自己距离皇宫越来越远,穆淑敏像是失了魂魄一样,不说话,也不食饭菜,急得穆征一路上不停地劝说,却还是没法让自己的女儿心甘情愿的和他走。
终了,他只好许诺,带穆淑敏远远看上楚御寒一眼,知其平安无事,穆淑敏就必须和他走。
经他这么一说,穆淑敏点头同意,只要远远看到他平安,就算再也见不到,她也心满意足。可是战场之上,谁有能说得准?云国大军接连溃败,在他们赶到禹州时,禹州城已失陷,而他,也就此失踪,没了音讯。
“爹,你确定他就在苍松峰吗?”久没听到父亲的回答,穆淑敏眸中水雾萦绕,又问了遍。
穆征看着她湿润的眸子,心下叹了口气,道:“在,他一定在!你想啊,他向朝国发起这次战争,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什么?穆淑敏唇角颤抖:“爹,你说那夜妖真得是她么?”穆征摇摇头:“爹不知道,”迟疑片刻,他接道:“但蒙城之战,他在两军前说的话,稍加细想,不难断定出那人就是聂后。”
“可那人是男子啊?”
穆淑敏眼里泪水滴落,颤声道。
“他是男是女,过不了多久这天下之人都会知道。”说着,穆征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敏儿,楚皇心里没你的,你何苦一门心思牵挂着他?听爹的话,咱们接上你娘,找处山明水秀之地好好的过日子,好么?”楚御寒在不在苍松峰,穆征心里没底,至于他告诉穆淑敏,说阿三传回的消息绝不会有误,这些都是他编造出骗穆淑敏的,其目的在于稳住女儿的心神,不让她痛苦罢了!
于这唯一的女儿,说来,他是极为喜欢的,否则也不会冒险潜进云国皇宫,救她离开。想起往事,穆征只觉对不起穆淑敏,对不起膝下这唯一的爱女,没听到穆淑敏说话,他又道:“敏儿,爹知道多年前爹就伤害了你,可爹也是没法子啊,原谅爹……原谅爹的不得已……”
穆淑敏摇了摇头:“爹,我不怨你,我知道你是被逼的,可我真得喜欢寒,若是不见上他一面,我的心会很难受。”低微的抽泣声在屋内响起,穆淑敏拭去眼角的泪,道“自从回到他身边,我几乎没看到他笑过,爹,你知道么?我恨自己,恨那顶着我的身份,来到他身边的女子。既然跟了他,为何不好好的爱他?为何要伤他的心?”
“敏儿,那不是你的错!”穆征的眼里充满了懊悔,“是鸣帝派那女子顶替了你的身份,怨不得你的,乖,别再想那些事了!”
点了点头,穆淑敏道:“爹,我不希望他有事。”
穆征嗯了声,道:“放心,他不会有事。”
穆淑敏朝窗外望了眼,低喃道:“刚才从山上传来的响声很大,爹,你说……你说他……”穆征站起,走到穆淑敏身旁,轻抚着她脑后的发丝,缓声道:“可能是雾国的残军和朝军打了起来,才会传来那声响,别多想,睡一觉,等天亮了,咱们用些饭菜,爹就……”后面的话穆征不想往下说,可看到穆淑敏渴求的眼神,他只好道:“爹就会想法子带你去寻他。”说完,他收手,走向门口,“睡吧!”拉开门,他回过头,朝穆淑敏又说了句,这才合上房门离去。
“寒,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会和爹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只要你平安无事!”从椅上起身,穆淑敏到了c头,望向窗外朦胧的月色喃喃自语着:“我虽不相信人能死而复生,可你认定那人就是聂后,认定他就是你的嫡妻,我会祝福你的!寒,我说的话都是出于真心。但是,但是话一出口,我的心好痛,我……我没法停止爱你,这几年在宫里,我的日子是的过得苦涩而伤痛,然,知道你就在不远处,那些就算不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