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废后,倾世名相-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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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唐婉这几年,每出卖一次身体,就会像今日这般自欺欺人一次。
月色清凉,脉脉流转。
聂瑾鸿站在御书房中,注视着北堂鸣站在窗前的背影,道:“不知皇上有什么话要与微臣说?”
“你不喜欢紫鸢?”转过身,北堂鸣步至御案后落座,抬手道:“坐下说吧。”
“公主身份尊贵,微臣怎配喜欢她?”聂瑾鸿没坐,看向北堂鸣回了句。
“这是你的真心话?”皱了皱眉,北堂鸣挑眉问道:“近些日子,你与紫鸢可是时有见面的,你敢说你没对她没生出感情?”
过了半晌,聂瑾鸿才道:“皇上想对微臣说什么,不妨直说。”
“私下里,你非得与我这般生分吗?”北堂鸣脸上渐显不悦,道:“我可是一直当你是朋友的。”聂瑾鸿心下嗤笑,朋友?以为他是傻子吗?自古以来,有哪个帝王将臣子真正视作为朋友?
更何况他们间还有着血海深仇,朋友?
真会装!
“时辰不早了,皇上若是说完了,微臣就此告退!”收敛心绪,聂瑾鸿拱手,准备退出御书房。
却在这时,北堂鸣笑看向他,一字字道:“你恨我。”他不是问,而是极为肯定地说出这句话。
“微臣为什么要恨皇上?”聂瑾鸿提起的步子一顿,反问道。
“这就要问你了,你为什么恨我?”北堂鸣嘴角含笑,道:“是因为恨我,才没在今晚的寿宴上求旨赐婚吗?紫鸢喜欢你,你我都知道,而你,若是不喜欢她,也不会在近些日子与她走得亲近。告诉我,你为什么恨我?”
聂瑾鸿没于袖中的双拳紧握,缓声道:“我对公主是有好感,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感情,坏了皇上的大事,不是么?
“这就是你今晚没求旨赐婚的理由?”北堂鸣食指轻叩御案,定定地注视着聂瑾鸿:“可你还没回答你为何恨我?”
“敢问皇上,如果你的亲人一夕间与你阴阳相隔,而你又突然间知晓是哪个害死他们的,你会怎么做?”几年时间过去,聂瑾鸿的脾性还是没有一点改变,或者说,他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城府,才会在北堂鸣一而再的相问下,说出刚才的话语。
北堂鸣轻叩御案的食指倏地一顿,随之嘴角的笑容也不由凝滞了住,但转瞬,他便恢复正常。
笑了笑,他道:“好端端的你怎会问我这话?难道你想现在就对楚帝下手?”北堂鸣面上表情严肃,“你报仇的心思我理解,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眼前的傻小子果真已知、聂府一门的变故与他有关。
聂瑾鸿道:“我家人惨死午门,是楚帝下旨斩杀没错,但我更恨那暗中谋算我家人性命之人,”冷然的目光从北堂鸣面上划过,聂瑾鸿继续道:“如若不是他的龌蹉伎俩,我的家人就不会背上污名,招致楚帝下旨斩杀。”
顿了顿,他又道:“我发誓,我家人遭受的一切,我会一一还在那人身上!”音落,聂瑾鸿拱手:“明日还要早朝,皇上早些安寝吧,微臣就此告退!”
望向聂瑾鸿转身离去的背影,北堂鸣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鸷,对空道:“黑煞。”
“主子,奴才在。”随着应声,一道黑影飘落在御案前。
“跟上,看朝国夜相可有去寂府找他。”
北堂鸣阴寒着脸吩咐道。
“是。”
黑煞拱手应声,瞬间失去踪影。
“即不为朕所用,那便陪你的家人去吧!”北堂鸣眸色阴冷,低语了句。
起身,步出御书房,挥退御辇,北堂鸣步行前往浮曲苑,他在思量聂瑾鸿是如何知道、聂府一门的变故与他有关。
唐婉,是唐婉告诉聂瑾鸿的么?
关于他除去聂府一门的计划,唐婉和醉知道的最多,从今日在温泉池发生的事来看,醉对他是一心一意的,不可能背叛他。而唐婉,这个女人从接触到他,再至今天,他仍感到没将其完全的掌控住。
她的身份真如给他说的那么简单吗?
——简简单单,凭借自己的能耐,享受荣华富贵的苗疆女子。
可不是她告知聂瑾鸿一切,再无他人。
帝王是多疑的,北堂鸣自然不例外。
他怀疑聂瑾鸿是从唐婉口中、知晓聂府一门的变故与他有关,
隐约传入耳中的丝竹管乐之声,已止息有段时间,那妖孽至极,可恨至极的男人怎还没回到浮曲苑?唐婉站在阁楼外,望向远处的小道,不由想到,他该不会是到哪个妃嫔的宫中安寝了?动了动身子,唐婉准备进阁楼与百里醉打声招呼,就回自个的住处休息。
她又不是个傻的,在这夜里站上一宿。
熟料,未等她抬脚,就听到北堂鸣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夜里,突兀地响起:“醉没什么事吧?”嘴角浮出抹讽刺的笑,唐婉抬起头,看向正在朝阁楼这边走来的颀长身影,道:“我有进去看过百里公子,他起身喝了杯茶水,气色看着好了很多。”月淡然如水,为何她感到那看向她的目光,却宛若冰刃?
北堂鸣走至唐婉身旁,“随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是。”唐婉应声,跟在北堂鸣身后,步入阁楼。
淡淡的月光,从半掩着的窗户里,伴着清凉的夜风,进入了百里醉呆的这间屋子。
“回来了。”看到北堂鸣进屋,百里醉从c上坐起身。
北堂鸣望向他点点头,然后坐在一旁的椅上,“跪下。”他望向唐婉,语声冷然道。
跪下?他要她跪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唐婉站在屋子中央,眸中溢满不解之色。
“我叫你跪下,你没听到吗?”北堂鸣的语气倏地拔高,令百里醉也只觉突然,道:“鸣,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北堂鸣看向他,神色渐显柔和,道:“你身子不适,躺着休息便是,我有话问唐婉。”
“主子,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唐婉眼里满是委屈,问北堂鸣,她没有跪,在称呼上,数年来,她一直唤北堂鸣主子,因为身份上,她是属下,不是北堂鸣后宫的妃嫔。
“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北堂鸣冷眼看着她,道:“说,聂府一门的变故,是不是你告诉无名的?”
唐婉心下一突,登时想到是聂瑾鸿在北堂鸣面前说漏了嘴,但她不能承认,在她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她绝不能承认是她对聂瑾鸿说过些什么,根据目前的局势,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她绝不能功亏一篑!
“奴婢没有,奴婢一直在主子身边服侍着,根本没有时间去见寂大人,再有,奴婢是主子的人,怎会坏主子的计划?”说着,唐婉跪倒地上,眼里有泪水滑出,“主子,你怎么能怀疑奴婢呢?奴婢对你的心,你该是知道的!”
“你不承认,是不?”北堂鸣从椅上起身,一脚踹在唐婉的身上,登时,唐婉跪在地上的身子,“通”一声摔倒,“主子,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单独见过寂大人,奴婢对你的忠心,天地日月可鉴!”从地上爬起,唐婉重新跪在北堂鸣面前,流着泪哭诉道。
“你没有?你没有见过他,没有对他说过什么,他怎会知道聂府一门的变故与我有关?怎会在今晚的寿宴上,突然间对我心生恨意?”北堂鸣冷冷道:“他说他要报复,要报复那残害他聂府一门的谋后之人!紫鸢,他用感情伤害了紫鸢,你知道么?紫鸢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他竟残忍的用感情伤害她!云、雾两国相互联姻,在今晚的寿宴上已敲定,对此,我很高兴,但紫鸢是因为受到感情上的伤害,才会答应联姻云国,看着她痛苦的眼神,我心里很不舒服,你知不知道?”
假惺惺,若是真在乎自己的妹妹,又为何会生出联姻云国的想法?
为了自我的野心,做都做了,这会子在她面前谈论亲情,说心里不舒服,也不嫌臊得慌!
“奴婢没有!奴婢从没做过背叛主子的事!”唐婉心下对北堂鸣说的话甚是鄙夷,面上神色坚定,仍为自己的清白辩驳。
百里醉背靠软枕,坐在c上,没有说话。
他在思索,思索唐婉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何要留在北堂鸣身边,生出不少的事出来,她真正的主人是谁?
而她的主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天下,难道她的主人如北堂鸣一样,也想得到这整个天下?
“没有,你没有,难道是醉?”北堂鸣说着,又重重地踹唐婉一脚:“对聂府一门的谋划,你可是比醉知道的多得多,且聂府一门也是在你的操作下,才会被楚帝下旨斩杀于午门,不是你,还能是哪个?”顿了顿,他又道:“醉自从跟了我,从来没有二心,我信他,就跟信我自己一样,所以,你别在我面前再狡辩!”
唐婉只想哈哈大笑,信百里醉就跟信他自个一样,愚蠢,真是愚蠢至极!
“奴婢没有,主子今日就是取了奴婢的性命,奴婢的回答,仍旧是没有背叛主子!”抹去嘴角的血丝,唐婉再次从地上爬起,她目中已没有泪水,有的只是决然,“主子若不信奴婢,现在就一掌劈了奴婢吧!”语落,她跪爬至北堂鸣近前,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她相信百里醉不会不管她。
“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吗?”北堂鸣冷哼一声,“就你,践人一个,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别以为你勾*引黑煞,我就不知道。不妨告诉你,黑煞每次与你欢好,都是经过我同意的!”唐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在一起,指甲深深地掐人肉中。
何时,她也成了小丑?
那个粗鲁的男人,那个她自以为已掌控住的男人,竟与他的主子一样,只是玩弄她,将她当做泄*欲的工具!
唐婉感到从没有过的耻辱,如潮水般地直涌心头,然而,瞬间过后,她心下摇头:不,我没输,我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为了主人,为了能和主人在一起,我要忍,无论眼前之人怎样折辱,我都要忍住!
她豁然睁开眼,道:“与黑煞在一起,我承认,我承认我自己耐不住寂寞,才会勾*引他。你有后宫那么多嫔妃,还有百里公子在身边,我呢?你想到我,才会唤我到身边伺候,你说我淫*荡也好,说我下贱也好,做了就是做了,我承认!”今日的皮肉之苦肯定是要受的,既然这样,那么她没必要再作践自己,自称奴婢。
登时,“啪啪”两巴掌落在唐婉脸上,“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淫*荡、下贱!”唐婉这次摔倒在地,没有再爬起来,血,殷红的血,自她的额头,嘴角,缓缓流出。
头好痛,刚才猝不及防地挨了两巴掌,头直接撞在了地板上。
“北堂鸣,这些我会还给你的,我今日受的这些,都会还给你的!”唐婉暗忖,在云国皇宫,楚御寒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同样会还!
伤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装死?”北堂鸣手上催动真气,道:“我现在就了结了你!”
“慢!”见北堂鸣抬起手,欲向唐婉的头部击去,百里醉骤时出声:“鸣,这么些年相处,我觉得唐婉不会背叛你,至于寂大人如何知道聂府一门的变故与你有关,或许他是从别的人口中听到的。”缓了口气,他接道:“唐婉的蛊术很厉害,现在正是你用人之际,单因为一个猜疑,就下手杀她,我认为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滚下去!”慢慢收回手,北堂鸣盯着蜷缩在地的唐婉,怒道:“今日有醉为你说情,我先放过你一次,一旦我有了你背叛我的确凿证据,你的下场将会生不如死!”唐婉撑着地板,缓缓抬起头,嘴角血丝滴落,颤声道:“谢……谢主子……”她后话没说完,北堂鸣又道:“滚!”
“是……”
艰涩地应了声,唐婉吃力地向阁楼外爬着,忍,一定要忍住,她边爬边暗自告诉自己。
寂府,聂瑾鸿一进到自己院中,见书房内竟亮着灯火,修眉微皱,脚下步子不由快了一分,然,没走出两步,他顿住身形,未再前行。
她又来找他做什么?
寿宴上看到凌曦,聂瑾鸿很是吃惊,他没想到坐在朝国使臣中的那抹青衫,就是名闻天下的“夜公子”,更是朝国赫赫有名的夜相。
想到一个女子,不仅武功了得,就是文采谋略也不输于男儿,他的心深深地被其触动了!
嫡姐,她说的如果,意思就是她是他已死多年的嫡姐,想想真够荒唐。
对,她不是,人死不能复生,她绝不是他的嫡姐!
“我等你有一阵子功夫了。”聂瑾鸿一进到院里,凌曦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然,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