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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帝后心术-第89部分

小说: 帝后心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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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九章,爱恨情仇

    齐清儿倒吸一口冷气,继续道:“今日之事就光凭你我两人之言,实难指控虞妃投毒一案,一无人证,二无物证。适才在如绘宫所看到恶陈设也丝毫没有她虞妃的独特之处,我们就连说出一个虞妃她独有的定西都不能。”

    她说着又换了一口气,继续道:“虞妃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放我们出宫的。”

    皋璟雯哭得像个泪人,拿手胡乱地抹着眼泪,“如何没有人证了,那些宫女太监不就是吗?”

    齐清儿抿抿嘴道:“那都是虞妃的人,怎么可能向着我们。不然虞妃也不会用他们的,她没有笨到这个程度。”

    齐清儿边说边安抚着皋璟雯抽搐的情趣。

    “难道我们就要吃了着哑巴亏么?!就这样闭口不言吗?!”皋璟雯哭喊。

    齐清儿放在皋璟雯背上的手稍软。

    皋璟雯真是个性情中人,哭得好像喝下毒药的是她自己一般。

    “眼下只能是闭口不言。你我今晚去过惠妃处,那是陛下同意的,也是众人所知,我们这样告过去难免会有人将矛头指向你母妃。。。。。。”齐清儿说到最后,语气中是不能掩盖的失落。

    皋璟雯又苦闷,又激动,更多的是不能报复的愤怒。

    她噌地起身,道:“真是卑鄙,枉费我这么多年都拿她当是我的亲姑姑,竟想要置我于死地!”

    然后又扑倒在齐清儿身上,“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

    齐清儿被皋璟雯突然压来重量,压得胸口闷疼,她无力地垂下手。

    说实话。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死吗?

    这真是一个好笑的问题,她齐清儿又何止是死过一回了。

    然而这一次,面对误解的毒药,她真的是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风云尚只搅动了半寸天。

    她就先要倒下了吗?!

    上天啊!你对齐府的惩罚还不够吗?!

    齐清儿在心中发痛的苦笑,无解,无解,无解,二字久久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突然,皋璟雯又弹坐起来。

    满手抹掉一把心酸泪,道:“投毒一事,还是祁王告诉我的!或许俊昇哥哥知道该怎么办!”

    皋璟雯说着也不等齐清儿反应,又道:“我们现在就去趟祁王府!”

    她原本如同死水一潭的双目中,跳出一丝希望。

    然后飞快地走出了车厢,只扔给齐清儿一个慌张无措的背影。

    齐清儿抬抬手,亦是无力阻止。

    皋璟雯甩起长鞭,啪一声甩在了马屁股上,然后马车猛的前行,在空旷的大街上发出寂寞幽凉的回响。

    齐清儿没能坐稳,后背重重地摔在了车壁上。

    心中一阵翻江倒海,眼前金星乱飞。费力地用手撑稳,不让身体晃动得太厉害。

    皋璟雯从未驾过马,下手根本不知道轻重,也非常的没有方向感。

    马车无疑飞速地在空旷的大街上跑着弯曲的路线。

    好在夜深无人,宽大的路面上可随她任意冲撞。

    她也像是发泄心中的仇恨一般,一鞭又一鞭,重重地甩在马背上。

    年轻,不懂得什么是关心的她,完全忘了车厢中痛苦不已,怎么都坐不稳的齐清儿。

    好一阵颠簸之后,马车停了下来。

    齐清儿用手按在胸口,刚才那一阵狂奔着实比被虞妃绑架下毒更加的惊险。

    不等齐清儿下车。

    皋璟雯已经跳下了马车,脚步飞快地跑上祁王府门口的石阶,扬起手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门板上。

    很快门内有了反应,开门的是剑枫。

    他看到皋璟雯深夜中如此狼狈的敲门,神情的愕然。

    从车厢中探出头来的齐清儿能看到皋璟雯和剑枫远远的昏暗的身影,他们说了些什么,剑枫往齐清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闪进了门内。

    齐清儿不知不觉地下了马车。

    她双腿无力,用纤细的手臂搁在车厢壁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剑枫是进去禀告了祁王了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微微的,像是被人轻轻拨动的痛。

    祁王,他若是知道了她喝下了毒酒会是什么反应?齐清儿抬手按在胸口,她突然的不愿意见到祁王。

    她恨了十五年的人,同时也恨了爱了十五年的人。

    如今在这样一个生命的转折点上,她反倒不愿看到祁王的出现,她不愿看到祁王疼痛的双目。

    她缓缓垂下头,看着满地白雪。

    月光下如此皎洁。

    突然,她的余光中出现了白色细丝缎的袍衣衣角,在这样微微的寒风中画着悲凉的符号。

    同样是白色,和雪一样的白色。

    祁王出来得着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

    雪白的长长的寝衣,柔到一碰即断的随风飘动。

    齐清儿缓缓将头抬起来,那一瞬间,她突然的昏天黑地,没有方向。

    祁王如同钻石一样的黑色瞳孔。

    那里面没有任何神采,像死鱼目眼一样空洞,却衍射着让齐清儿难以呼吸的伤痛。

    这一刻,大雪,黑夜,寒月。

    从府门边冲过来的皋璟雯,和站在府门边不知所措的剑枫。

    他们,它们都成了布景。

    如果生命就要此做个终结,是不是也是美好的呢?!

    皋璟雯很快冲到了齐清儿跟前,她一把拽住祁王的手,道:“深夜打扰俊昇哥哥实在抱歉,可是你是知道投毒一事的人,现在雨姐姐替我喝下了毒酒,我不能就这么看着她毒发,然后身亡!”

    她边说边摇着祁王的手臂,泪珠子都已经落尽了,无泪的哭泣,继续道:“你一定有办法帮帮我的雨姐姐的,对不对?!”

    是啊,他一定有办法的。

    祁王的内心轰然地被碾碎。

    他坚强了十五年的心,盼了十五年的心,原来是这么不堪一击。

    他听不进皋璟雯的话,他比谁都清楚啼血散的厉害。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一个他的亲人死在了啼血散的魔抓当中。

    他的眼眸细碎的颤抖。

    十五年压抑的情感,还要再继续压抑下去吗?!

    他顾不得皋璟雯下一秒诧异,吃惊的眼神。也在他自己发现之前,他修长惨白无色的手指已经抚摸在了齐清儿带着血迹的乌发当中。

    “为什么?难道你就不信我能帮你留在京城,帮你昭雪冤屈吗?”祁王的手开始颤抖。

    齐清儿将目光从祁王的双眸间挪下。

    那里面的暗潮涌动,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一旁的皋璟雯愣住了,她哭得毫无形象的脸蛋上挂满了不解,但看着祁王眼下的状态,像是凝固了一般的身躯。

    皋璟雯看了半饷,还是扭头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剑枫。

    剑枫明白皋璟雯当下的感受,轻轻,道:“外面这样凉,公主又在如绘宫受了惊吓,不如先和在下进府吧!”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皋璟雯又不是个情窦初开,不知感情的女子。

    她隐隐觉得祁王和齐清儿有一段不为人所知的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心的位置

    最终皋璟雯在剑枫的引领下进了祁王府。

    齐清儿背靠着马车厢,唇边是祁王冰冷又灼热的呼吸。

    相隔十五年再见,不,应该说是十六年了,年终盛宴已经结束,守岁的人们也都进入了梦乡。

    时间侃侃而来,眼下已经是十六年的光阴了。

    寒月轻轻笼罩着齐清儿长长的睫毛,每一根都在细微的颤抖。

    十六年前,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人头落地,她害怕。她看着自己的母亲不再醒来,她害怕。她看着红娘抢夺她的信物,她害怕。

    然当年的害怕与恐惧,似乎就只是害怕与恐惧。

    那种来自一个幼小女童心中的害怕。

    可如今,这样的害怕里面藏着无数不能言语的放不下。

    齐清儿深吸一口冷气,“殿下,能带我进府吗?”

    毒物没有发作,**香之类的香薰毒气也早从齐清儿的身体里退去,然她就是站立不稳,身体里面像有什么物体在不断的摇晃,面前的一切也不停的在晃动。

    然后,无声无息的,她被横着抱起。

    就像她回京后,第一次来到祁王府的时候,祁王也是这样没有预兆地将她抱起。

    然后迈开长腿,往府门中走去。

    如果有来生,你不是王,也许我会不惜一切的放手爱你。

    那个时候,你没有可以下诛杀令的父亲,我也没有几代热血忠魂的荣辱。

    那个时候,或许我们就可以天长地久。

    只是,来生,又还能不能再遇见你呢?

    齐清儿把头靠在祁王的胸口,轻轻地合上了双目。耳边是祁王的心跳,沉长的缓慢的,恍若隔世。

    祁王抱着齐清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他的书房。

    这个祁王府正殿旁边的书房,他这十六年中,花掉时间最长的地方。

    里面满满堆放着各种典籍,文卷。

    充斥了祁王身上常年不散的檀香,丝丝绕绕地从每一个角落里发散出来。

    齐清儿被放在了一个暖榻上面。

    祁王的书房从来不用暖炉,整个房间都靠这个暖榻发出的温热维持。在这样的深冬,尚未看到春的影子的季节里。

    他的书房温度浅浅。

    齐清儿坐稳身体,把目光落在一旁叠了很多书的书案上。

    祁王这样深沉的呼吸,像是一波又一波电流一样,击拍着她的心,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良久,旁边的那个白色的身影终于发了话。

    为什么?齐清儿自己也说不出个为什么,一时情急没能充分考虑?喝下那杯毒酒无疑是给她自己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就算祁王能够帮着她给齐府昭雪,她也看不到齐府忠魂释然的那一天了。

    她费尽心机回京,难道就是为了一死?

    齐清儿听着祁王颤抖的声音,她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我别无选择。。。。。。”半饷,齐清儿硬生生地道出了这句话,似乎没有一丝感情。

    祁王迈着长腿无力地在书房中走了几步,他单手撑在案几上。

    面前的齐清儿让他觉得是那样的遥远。

    似乎靠近一点点,她就会消失。

    “别无选择?”他重复这句话,语气中满是自己心中的无奈,失望与恐惧。半饷,他继续道:“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清儿,难道你至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相信我吗?”

    是啊,她想过吗?

    齐清儿无语的垂目,心在微微的抽痛。

    她把头扭向一边,避开一旁的祁王,以及他身上所有的气息。

    然而她这一扭头,一道嫣红的,冰冷的,刚硬的光刺进了她的双目。在那间隔几米开外的墙壁上挂着一把剑。

    青云剑!

    它在祁王这里。

    她一直以为她弄丢了它,这把父亲留下来的遗物,原来一直一直都在祁王这里。

    回忆瞬间被拉回了齐府被斩的当日。

    那天少年时的祁王拿着青云剑在齐府的演武场上飞舞,是那样的叫人一看便不能忘记。

    如今,人在,剑也在。

    却不再是青春年少时的光景。

    在她自己发现之前,她已经起身走到了墙边,抬手抚摸在青云剑上,那上面有父亲的味道。

    “如果我没有喝下那杯毒酒,难道殿下宁愿喝下的璟雯,快要没有生命的是璟雯吗?”齐清儿背对着祁王,声音里面是极度掩盖的情绪。

    身后,没有声音。

    死寂得像再也没有来日。

    “取下它,杀了我!”

    声音浑浊恍如从时间的另一端飘来。

    祁王的上半身微微弯曲,似乎胸口的某一个地方很痛很痛,痛得他没有办法直起身躯。

    皋璟雯是他的亲人,他便是再冷血也不愿看到皋璟雯去死。

    可是要他承认和看清,喝下无解之毒的是齐清儿,他更是千万百万的不愿意。

    桃花眼角看不见泪,却闪着晶莹的泪光。

    她丢了他的诺言,但他没有丢。

    从许下诺言,他就没有想过要丢掉它。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她即选择了死亡,他便没有理由的追随。

    齐清儿搭在青云剑上的手,彻底的僵住。她不敢回头,因为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祁王就在她身后,咫尺之内。

    檀香,原本代表着平静,代表着清谈,和谐。

    然此时,这整个书房的檀香中充满了极为不符的濒临死亡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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