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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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清儿心中一颤,自她醒来之后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名字。
这个宗主是怎么知道的?
花爷爷见宗主进来,欠身施礼后,声音担忧道:“丫头倒是醒了,可是小主人又跑去琴秋阁了!”
严仪一身深褐色及地袍服,裙摆间无风自动,像是有一股积蓄了无穷力量的气团萦绕在严仪周身。
“他又去那里做什么?”严仪来不及多看床榻上的齐清儿几眼,面色严厉地向花爷爷追问道。
“一言难尽啊,宗主还是赶紧去琴秋阁看看吧。这丫头害怕我们是和那琴秋阁的红娘是一伙的,小主人说要把红娘抓回来证明给丫头看!”花爷爷微叹一口气。
严仪走之前再次看了看齐清儿,宽慰似地点点头又出门了。
武人坚定的眼神当中透露着丝丝关切。
齐清儿将被褥拉过下巴,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那个宗主,他好像认识自己。
她突然有这样一种直觉!
之后由于身体过于疲惫,齐清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见一个女子哀求的声音,甚是悲惨。
将齐清儿从睡梦拉了出来。
这是红娘的声音!
齐清儿恨她抢夺了自己的玉,又怎么会忘,一耳就听出来了,瞪圆了眼睛观察着客卧的门边。
客卧的门再次被?嘭?地打开,一个灰红身躯,满头凌发的女子连滚带爬的匍匐在地上,不断求饶。
随后进来的严颂也是风尘仆仆,但英俊潇洒的劲儿不减。
“你要的红娘我给你带过来了,告诉我你要怎样处置她!”严颂不屑的走过红娘面地颤抖的头,走向齐清儿。
严仪跟在后面没有说话,一挥手让一旁的花爷爷也保持安静。
齐清儿有点不敢直视地上的红娘,和当初妩媚至极,妖艳万种的红娘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我要她把我的玉还给我!”齐清儿握起倔强的小拳头,瞪着圆月般的眼睛。
“诶呦,姑娘啊,那玉我明明已经还给你了呀!”红娘埋头,眼睛一转,道:“对,是,是这个少侠,我把玉给了这个少侠!”
死鸭子嘴硬,竟想挑拨离间。
齐清儿看着严颂的眼神更加的不信任。
严颂三步并两步跨到齐清儿面前,俊美的三角眼内努力缓和着情绪,柔了嗓音,道:“我已经将那玉重新系在你脖子上了,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严颂说罢白了红娘一眼。
严仪更是向红娘投去吃人的目光,吓得红娘满地哆嗦。
齐清儿一听,飞快地摸向自己的脖子。手指触碰到一个圆圆润润的物体,果然是俊昇哥哥给的那块玉。
纤细的手指摸索着玉上的字迹,齐清儿顿时感到一阵愧疚。
什么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自己差点为此丢了性命,现在连真正帮助了自己的人也为此负伤,齐清儿心中像是倒翻了一个五味瓶,特别不是滋味。
对此玉念念不忘,到底有何用?!
尤其是当齐清儿看到严颂肩上的伤口,被撕开的衣布上染着血迹,露出里面细细的白肉和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齐清儿心中更是有千万只猫抓在挠心。
她抬手想去抚平那个伤口,就像是要去抚平她人生的伤口一样。然手刚抬到一半,就被严颂温热的手掌抓住。
“对不起,我该相信你们的!”齐清儿不由心的落下一颗眼泪。
“只要你相信我们,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严颂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好看的嘴角勾起一笑。
严仪淡淡地走到严颂身后,拍了拍严颂的肩膀,轻声对齐清儿道:“清儿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他就是你颂哥哥,你要是愿意可以认我做义父。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待你的!”
严颂听父亲说出齐清儿的名讳倒也不奇怪了,在从琴秋阁回来的路上,他已经从父亲那里知道了齐清儿的故事。
倒是一直拘谨站的花爷爷比较吃惊。
这丫头可真是福泽不浅,竟然能做宗主的义女!
齐清儿看看严颂,又看看严仪,?哇?地一声哭了。
这么多日的委屈,欺辱,和痛失亲人,齐清儿真想把这不美好的一切都哭掉。
回应抓住严颂的手,不愿松开。
这可是生命的稻草!
齐清儿吸吸鼻子,另一只手胡乱地摸掉了脸上的眼泪,指着红娘道:“把她带下去,我再也不要见到她!”
千金小姐的范儿微露。
红娘在严仪的一声喝令下,硬生生的被拖了下去。这还是她红娘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买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阵闹腾之后,齐清儿突然感觉到了饿意,不争气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只叫,害得她难为情的按住自己的肚子。
竟忘了自己的伤,疼得直缩手。
严仪心知她即以能觉察到饥饿,当是没有大碍了,道:“那我让厨娘去给你做些好吃的好吗!”
齐清儿大声道:“好!”
客卧中的气氛也随着红娘的离开,变得缓和。
严仪眯起比剑还冷咧的眼睛一笑,果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转头吩咐花爷爷去告诉厨娘。
他跟齐清儿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结识了,是私交甚好的朋友。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快意江湖的剑客,而齐清儿父亲则还没有接手齐府的家业,没有征战沙场,是隐匿身份,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翩翩俊公子。
他只去过齐府一次,当时,是齐清儿的百日宴,齐清儿父亲下贴子给他,他就带着刚学会走路的严颂一起前往了。
记得那个时候的严颂,还闹着要和襁褓中的齐清儿玩耍呢!
只是,自那次之后不久,严仪被当选为八大江湖宗主,而齐清儿父亲也很快接掌齐府,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个身在朝廷,身不由己;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彼此渐渐疏远,偶尔依靠飞鸽传书来互通有无。
第十四章,安生立命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体型肥硕的厨娘,憨笑着将美食安置在齐清儿的床榻边,谈施一礼后,隐身退下。
齐清儿看着满案几的美食,早流哈喇子了。
顾不得多言,埋头吃饭。
在床榻边上坐着的严颂,俊美的面容眯眼一笑,那眼神的流波像春风般扫动在齐清儿身上。
严仪安慰式地冲齐清儿点点头,轻声走到花爷爷身边,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花爷爷指着严颂身上的伤口,刚要说话,就被严仪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两人微步徐徐,不留痕迹地走出了房间。
“宗主,小主人肩上的伤。。。。。。。?
“无妨,我已经检查过了,过几天就好,没伤到筋骨。”
“哎,我还是第一次见小主人为了某个人这么拼命!”
“嗯,那个丫头名叫齐清儿,是齐帅的掌上明珠!”
花爷爷惊讶的张大嘴巴,用手捂着,又朝客卧的方向瞪了一眼。
“听闻齐府私通叛国,齐帅也已经被就地处死,这齐清儿现在可是朝廷要犯啊!宗主,可要想好,以您宗主的身份可是不能和朝廷……”
严仪抬起一只手,打断了花爷爷的话。
“一个女童而已。”严仪说着转身慎重地看着花爷爷,继续道:“从现在开始不得向任何透露齐清儿的身份,我已经收她为义女,今后你如何待严颂,就如何待齐清儿。”
严仪眼中的坚定如柱石一般,不可动摇。
床榻上伸着脖子吃饭的齐清儿哪有更多的心思去管刚才出门的严仪和花爷爷,一个心思的吃饭,这多少天才来了这么一顿好吃的。
吃完后抹抹嘴,冲严颂清纯一笑,荡人心扉。
“对不起,颂哥哥,忘了给你留吃的了!”齐清儿慢慢地收回双手,略带歉意地说道。
“我已经吃过了,你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可以再让厨娘去做。”严颂边说着边在齐清儿身后多放了个靠枕,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照顾人,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吃饱了!”齐清儿回答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只是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秀眉渐渐紧缩成一团,神色说翻就翻,一把抓住严颂的手。
“杨柳妹妹,你救了我,没有救杨柳妹妹吗?”身体猛地一紧,断骨处的痛又游上心扉,齐清儿不得不放缓情绪。
“什么杨柳妹妹,我未曾见到你身边还有个妹妹呀?!”严颂也跟着着急。
齐清儿努力回想当时被卖给红娘时的情景,然多天的昏睡让她的记忆零碎,能想的也是断断续续的片段,链接不起来。
“杨柳和我一般大,也被卖给了红娘,一定还在红娘那里!”齐清儿感到头疼,直揉脑袋。
严颂看着齐清儿如此着急这个名唤杨柳的妹妹,道:“我现在就帮你把人带回来!”说罢,人如一阵风,走出了客卧。
因为齐清儿被红娘和王老五同时夺玉时,被残忍的对待,导致部分记忆的缺失,后来竟对杨柳的模样都阐述不清楚。
严颂出去后,便将杨柳的事告诉了严仪。
几人找到了红娘,红娘几乎被打残了还是没能道出杨柳的下落,以严仪的江湖经验来判断,齐清儿说的杨柳应当不在红娘手上。
也因齐清儿是个罪人,严家收留了齐清儿,就等于是和朝廷作对,无视王法。
要救杨柳就只能靠着齐清儿阐述的模样,做成画像,找几个身边信得过的心腹去暗中找人。
原本以严仪八大江湖宗主的身份,要找一个名唤杨柳的十岁女童不是一件难事。只因齐清儿的身份特殊,严家上下不得为此事张扬,再加上一张有偏差的画像,寻人就成了海底捞针。
像王老五那样的人贩子,从不在一处做买卖,时常跨便几洲,足迹各国。
加之被卖进红楼的,像杨柳这样的小丫头,一般都是先封闭式的养起来,难以和外人接触。
一旦被转手,这人就和从这世上消失了没什么区别。
许久之后,直到齐清儿能重新站起来走路,还是没有杨柳的任何消息。
齐清儿自己也明白,以她现在朝廷钦犯的身份住在严家,已经是对严家造成了威胁。
又怎么能怪严颂没有尽力去找杨柳妹妹。
坐在院中,边拿着树枝捣泥,边看严颂舞剑的齐清儿,眉间撩过丝丝凉凉的寒意,把眼睛眯成一条线,迎着刺眼的太阳,望了一眼。
再缓过神来,便见面前松松软软粉红一片。
严颂用自己的裙摆兜起一堆桃花花瓣,正咧着嘴朝齐清儿笑着。
“看你一直盯着那棵桃树,就给你弄了这些花瓣,喜欢吗?!”
齐清儿向来不喜欢弄花抚柳,仍然保持自己刚才的姿势,“这些花瓣长在树上多好啊,现在那棵桃树被硬生生的削出一截光秃秃的枝干,和剩下的满枝繁花多格格不入呀!”
此话一落,严颂脸上的笑容去了一半。
在他眼里,女孩子不都应该喜欢花啊,瓣啊,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倒是眼前的齐清儿,长得一副雾里看花的模样,竟不喜欢这些花柳俗物。
“可是这些花也长不回树上去了,清儿妹妹不想用手摸一摸吗,可香可软了!”严颂又把花瓣往齐清儿那儿送了送。
在院中劈柴的花爷爷,看着这颤栗栗如同落了叶的秋枝,对严颂沉声道:“宗主才刚出门去巫山,拜访巫山掌门,你就开始胡闹。估计等宗主回来的时候,那树还秃着呢,你且等着被宗主责罚,我到时可不会护着你!”
“我到时把那秃了树枝截了,不就看不出来了!”严颂嘟嘴,一扭身,说得花爷爷直摇头。
齐清儿噗嗤一下笑了。
那笑声如银铃一般,笑容更是让人倾心。
严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也呵呵笑了两声。
“颂哥哥,我适才是在看你舞剑呢,那可比桃树好看多了。”齐清儿说着,丢开手中的木条。
“真的吗?!”严颂一伸手臂,只听软剑在空中发出嗖嗖的声音,剑身反射着阳光,活像一条游龙,“这是父亲前几日。刚教我的影流剑法,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啊!”
花爷爷又开始叨叨,“小心诶,你清儿妹妹身体才刚好,别再弄伤咯!”
“知道啦!”严颂看也不看花爷爷,嘴角挂着完美的笑,只管对齐清儿伸出一只手,“我可以先带着你,站不稳,或者哪里痛了,有我在身后呢!”
这一幕太像曾今在齐府演武场的某一幕,俊昇这个名字触动着齐清儿的脑部神经。
齐清儿稍作迟疑,还是搭上了严颂的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