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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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下一片温热。
深褐色螺纹碎花图案的长袖异常耀眼,齐清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揽起,满鼻的熏香气
等站直了,往院中一望。
祁王,凌王,太子,以及蓉王已纷纷站在了院中。
齐清儿忙收起目光,垂目道:“多谢轩王殿下。”
“皋兰洁她故意使坏,绊倒嬅雨!”皋璟雯见齐清儿无恙,一溜烟地跑到了齐清儿跟前。
关切地看着齐清儿,又道:“可有伤到哪里?”
齐清儿轻轻摇头。
轩王皱眉微展,随后严肃地看着皋兰洁道:“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齐清儿听得稍颤。
轩王是为她这一介布衣,指责高高在上的兰成公主吗?
她立刻用余光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
凌王眯着细长的双目,略有惊讶。太子乃兰成公主的亲弟弟,对皋兰洁的脾气自是十分了解,这个节骨眼儿上不用想也知道是皋兰洁的错,他只平静地站着,双手别在身后。
而蓉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眼,睁得倍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王。
齐清儿竟然没敢看。
他是怎么看轩王的,又是怎么看皋兰洁的,齐清儿竟也不愿去想。
他明明站在众人的后面。
却有一股强烈的气场,只叫齐清儿心绪不平。
空气中带着悠悠的檀香。
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似乎,不为轩王过激的言语所动。
“俊桉哥哥,你不会是向着这个贱。人说话吧!说我无礼,有谁看到是我绊倒了她?”皋兰洁的丹凤眼中闪着怒气,边说边扬手执着齐清儿。
齐清儿直感到被她指着的后背一阵发凉。
但皋璟雯口中的贱。人二字,确实让在场的各位皇子都心生芥蒂。
纯净公主能够平安回京,谁知道是因为这个名唤嬅雨的平民布衣,舍生相救。
连皋帝都曾亲自和她照过面。
众人面前,皋兰洁直呼齐清儿为贱。人。
实在是过分了些。
太子轻咳一声,走到皋兰洁一旁,“皇姐,大家都是来府上为俊楠皇兄庆贺的,何必闹得这么不开心。”
“是啊,是啊,嬅雨姑娘好在没有受伤,大家都往里去吧!”蓉王忙跳出来道。
到底是刚出宫,又刚离开了他母妃的庇护。
言语动作难免还稍有稚气。
他的这些话,皋兰洁压根儿就没听见去。
“蓉王乔迁,本该是咱们皇室宗亲,或是朝中劝臣,方有资格前来祝贺,她这样的一介布衣,凭什么出现在这里!你们一个个,竟还向着她说话!”
皋兰洁不依不饶,指着齐清儿,又是跺脚又喘着粗气。
齐清儿靠在皋璟雯身边,只是闭口不言。
这个时候,众皇子公主之间,她确没有发言的权利。
“凭什么?就凭父皇发到我纯净公主府的帖子上也有嬅雨的名字!”皋璟雯说话时,理直气壮,丝毫不给皋兰洁留半分颜面。
轩王心疼地瞧了齐清儿一眼。
他对齐清儿追慕的眼神,可是没有丝毫掩饰。
刚欲站在皋璟雯这边,反驳皋兰洁。
太子见状,忙又往众人中间挪了挪,侧对着皋兰洁,一扫众人道:“到了府上的都是客人,没有权贵与平。贱一说。”然后又凑到皋兰洁耳边,道:“适可而止。”
眼下太子不愿看到这两个公主撕破脸,毕竟将滨州难民一事翻出水面的是纯净公主。
太子又是此案的主审。
这个时候他若光向着皋兰洁,惹怒皋璟雯,对审案毫无利益。
何况凌王也在场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章,非礼勿言
“是,更何况嬅雨姑娘于璟雯妹妹还有救命之恩,怎么样也算是客卿,怎么还会是布衣的身份呢!俊楠,你说是不是?”
凌王开口了。
齐清儿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刻薄无情的凌王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不是一直都恨齐清儿在刺州病重。
为此影响了他整队回京的日期么?
齐清儿忙又看了看皋璟雯的表情,她自然是露出了对凌王这一席话满意的表情。
齐清儿不由得担心。
纯净公主到底会不会已经被凌王收买,到时候在滨州难民一案上向着凌王说话呢?
她虽为公主,但眼下她的话在皋帝面前也有相当重的分量。
齐清儿不由得望向祁王。
眼神交触的那一刻,她心中荡起了无边无际的涟漪。
他一身青衣白衫及地,犹如世外桃源中人,满脸清风,仪态自若,完全不在众人的焦点当中。
但他及时地看出了齐清儿心中所想。
微凝双目,给齐清儿递去了一个沉长的眼神。
凌王的话一落,蓉王皋俊楠稍愣,圆圆的大眼睛看了看院中的皋兰洁,后跳出来,道:“是是是,殿堂中酒席都已经落下了,大家就不要再站在风中,都随我进去吧!”
边说边陪着笑。
招呼着满院子的人跟他走。
皋兰洁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伸手就掐了适才绊倒齐清儿的婢女一下,低声道:“没用的东西。”
婢女疼得直抱手臂,“公主。。。。。。”
皋璟雯算是解了气,搂着齐清儿的肩膀,欢喜地撇了皋兰洁一眼,然后亲昵的在齐清儿耳边道:“走吧,进去吧!”
“好……”齐清儿眼下已站了良久,刚起步,脚下软绵绵的,断骨处也有一丝刺痛,第一步走出去难免有些不稳。
轩王余光一直在齐清儿身上,见状,立马闪到了齐清儿身边,“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语气十分关切。
齐清儿垂头只当没有听见。
皋璟雯一个扭身,横在了轩王和齐清儿中间,“嬅雨姑娘,好得很,不劳俊桉哥哥费心!”
“我。。。。。。”轩王看着皋璟雯翻来的大白眼,也不多说什么了,吞吞舌头,随众人往殿堂中去了。
因着酒席只请了诸位皇子和迁居宫外的公主。
排场不算大。
各个案几,暖座间都隔了一定的距离。
两排酒席相对而立,刚好排满整个殿堂。
座与座之间也不分主次,大家选定自己喜欢坐的位置坐下即可。
蓉王是此次酒席的主心,他第一个坐下,选在了较中间的位置。
齐清儿依着皋璟雯坐在蓉王的对面。
其余人各自坐下。
皋兰洁眼下还在气头上,固然是不会靠着皋璟雯,坐在了齐清儿的对面。
相隔一段距离也好,免得再擦火。
众人坐定。
蓉王大呼一声上酒。
“上些茶水吧,我前些日子刚送了上好碧玉龙井给你,叫人沏些送来。”轩王坐在齐清儿的左手边,说话时还瞟着齐清儿。
蓉王玩笑道:“上什么茶呀,在座的有谁连酒都喝不得的!”
“叫你上,你就上,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轩王没好气。
这个时候总不能叫他当着众人的面,明言那茶水是给齐清儿的吧。
他偷偷看了看皋璟雯。
见其对他坐在齐清儿的旁边,似有不满。
后半句话,还是咽了下去。
蓉王听着一头雾水,不知轩王的气从何来。
凌王眼尖,早看出了轩王的瞟向齐清儿的眼神,开口道:“嬅雨姑娘受过剑伤,虽然已过去一月有余,但酒怕是喝不得的,俊楠你就听你俊桉皇兄的。”
太子手撑在腿上,笑道:“看来俊桉皇兄是关心嬅雨姑娘才让上茶的吧!”
此话一落,轩王的脸上竟有些潮红。
在花街柳巷跌打滚爬这么多年的轩王,竟还有丝丝害羞的时候。
齐清儿平静的坐着。
殿中说话的人,她谁都没看,单单极速的看了一眼祁王。
他坐在最末,全殿中最不起眼的位置。
右手持壶,左手捏杯,早早喝上了。
轩王对齐清儿有意,他早从楚秦歌那里有所听闻,眼下也没什么觉得好奇怪的。
祁王注意到齐清儿看来的目光。
他故意仰头喝酒,用长袖挡在面前,掩去了他脸上细微的情绪变化。
太子一旁的皋兰洁听到太子的话之后,像是又揪到了齐清儿的小辫子一般,幸灾乐祸地看着齐清儿,道:“俊桉皇兄向来爱沾花惹草,想念红尘之事,嬅雨姑娘真是手段高明,入京短短一月余,就已经捕获了我俊桉皇兄的心了!”
说着抿嘴一笑,得意地看了看皋璟雯。
齐清儿踏进蓉王府,到现在尚且未发一句言,未有一个不合理的举动。
却一直在风口浪尖上。
从在前院中不慎被兰成公主身边的婢女绊倒,到眼下轩王为她要求上茶。
诸皇子的注意力依旧在她身上。
又听了皋兰洁的这些,齐清儿努力控制缓和,却也是绷不住了。
皋兰洁这么露骨的话。
伤的是齐清儿倔强的自尊。
她按住想要站起身发飙的皋璟雯,浅红的粉唇边挂出一个淡淡的笑。随后平缓的扬起未施粉黛而自妆的脸蛋,轻轻地看着皋兰洁道:“兰成公主殿下不觉得自己说的话自相矛盾吗?殿下既已认为轩王殿下爱沾花惹草,又何需我再去耍什么手段呢!兰成公主这样说,无非就是指我也是红尘女子,登不上大雅之堂。那殿下是不满意陛下的判断了!”
齐清儿轻轻地说了一通,诸皇子竟没有一人插言。
皋兰洁拍案道:“这和我父皇又有什么关系?!”双眼瞪着齐清儿,像是任何时候都会有一张利爪从她的眼里爬出来。
“纯净公主适才在殿外就已经说了,陛下亲自发下的请帖上也有我的名字,兰成公主殿下是认为陛下识人有误吗?!”
语气轻缓,却句句如寒雨般淋漓。
说得兰成公主哑口无言。
她要再说齐清儿是贱。人,那就是和皋帝唱反调。
这个简单的道理,皋兰洁自然是听得明白的。丹凤眼恨恨地从齐清儿身上瞟过,落在站在她自己边上的婢女身上,压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主斟酒。”
“是。”婢女看着皋兰洁铁青的面色,拿壶的手颤抖不已。
皋璟雯拧在一起的小嘴,这下子完全松开。
对着蓉王府上的府役大声道:“给嬅雨姑娘上茶,就要轩王殿下送的那个碧玉龙井。”说着对着齐清儿喜上眉梢的一笑。
此时大殿中,众人都沉默了半分钟。
这么多年,大家都还是头一次见兰成公主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各个脸上闪一丝惊愕。
尤其是太子,眼下他也不便再帮着皋兰洁多说什么,环视一下四周轻咳一声。
蓉王立马从愣定中回过神来,对着旁边站着的服役洪声道:“把戏单子拿来,给两位公主点戏。”(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章, 沉默的背后
少顷,府役便拿了戏单子上来。
皋兰洁草草阅了目录,点了红灯记。
皋璟雯则将戏单子给了齐清儿,齐清儿略看了戏单,指了一曲空城记。
红灯记唱完。
殿中的气氛才开始活跃起来。
众人也三杯酒下肚,在微量酒精的作用下,蓉王面颊微红,捡起一根筷子敲着酒杯道:“如今本王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府邸,这一杯我敬诸位,日后,本王府欢迎诸位随时到访!”
“好,我敬皇兄!”太子先拿起酒杯喝下半杯。
凌王和轩王也纷纷举杯喝下。
唯有祁王,像是没听见一般。
他今日。过来也就是来照个面而已。
皋帝难得给他的祁王府上也送去了帖子,不来总是不妥。
如今,他也准备缓缓和他父皇之间的关系。
祁王青衫垂袖,人在殿中,却似不在殿党的气氛当中。
凌王细眼放着微光,扫到祁王身上,薄唇浅笑道:“我素闻俊昇皇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我们兄弟之间都相交甚少,今日。怎得如此兴致?”
此话说得甚是凉薄。
齐清儿听得脊梁骨一寒。
顺着众人的目光向祁王扫去。
他侧脸如毫无风波的一潭深水,面对众人投去的目光,他眉眼都没抬一下,只是静静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薄唇轻启,“正因为相交甚少,所以才要前来祝贺俊楠。”
殿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祁王和皋帝之间的关系级差,祁王略略一想还是没提收到请帖的事。
怕是说出来,有些人就该以为祁王有重复父子关系之意。
无辜让诸皇子生得嫌疑,对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