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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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清儿明白她关心自己,道:“放心,一时半会儿还撑得住。”
到桃李河畔的时候,暖阳斜照。
河面结了一层似有还无的薄冰,有些地方有,有些地方没有,像是一副天然的画,水灵灵,闪亮亮的。
齐清儿在河边站了会儿,并没有瞧见其他任何人影。
竹婉四下看了一圈,忧色道:“若是嬴姬出不来,该当如何?”
齐清儿将目光落在河面上,眸子里面很深,她想起祁王离开之前说的那些话:明知是陷阱,也要往里跳……不清楚出手后会是什么情况,坏到什么程度。。。。。。或许谋下的会灰飞烟灭,一去无返。。。。。。
想到这里,脸上寒了一层。
河面上闪亮亮的碎冰,也开始变得眨眼睛。
半饷,她转身对竹婉道:“嬴国有心阻挠,她从嬴府出来也不容易,我们再等等。”
时下已经过了辰时,已经过了齐清儿在字条上约定的时间。
竹婉不住四下张望。
生怕嬴姬已经来了,怕是在哪个角落,她们没有看见。
然扫了一圈又一圈,偏看不见任何其他人影。
齐清儿不由得将身上的披衣,搂紧了些。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
摇摇地看见一抹浅粉色的身影,正往桃李河畔蹦跑,口里呼出一团一团的白气,在寒冷空气中停留一瞬,又迅速消失。
竹婉惊道:“来了。”
齐清儿面上一贯的波澜不惊,心中万分庆幸。
来了就好。
来了就有希望。
嬴姬一路狂奔,跑上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绯红。
浅粉的衣襟在空中飞舞。
她满眼兴奋盼望期待地扫向河边,却没看见唅鹿的身影,有些失落,但不气馁,一面旋身四下张望,一面脚下不住的小跑,又一面扬手挡在唇边大声呼喊唅鹿的名字。
齐清儿对竹婉点了点头。
竹婉会意,上前走到嬴姬身旁,道:“嬴姑娘,我们郡主在这儿等您许久了。”
嬴姬诧异得差点摔跤。
忙收起了脚下的步伐,满脸狐疑地看着竹婉,“郡主?”
竹婉点头,并微转身,指向齐清儿。
嬴姬顺着她的手看去,果见几米开外站着一个娇柔的女子,两手轻盈垂在两侧,目光柔和,一身蜜合色曳地长衣,显得她袅袅婷婷。
可奇怪的是,约她出来的并应该是唅鹿么?
再不然也应该是昨天闯府送锦袋的女子。
如何郡主会在这里?
未等嬴姬开口问,齐清儿已经走上前,有礼地福了福,“嬴姑娘,我是来带你去见唅鹿的。”
嬴姬听得一愣。
馥雅郡主京城谁人不晓,足不出户的嬴姬当然也知道。
从一介贫民百姓跃上郡主的位置,可谓是飞上了枝头当凤凰。
她再次疑惑的看向齐清儿。
对方的幽静,沉稳,淡定,让她觉得恍惚。
逐道:“馥雅郡主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昨晚上的锦袋是郡主托人送进来的?”她顿下,想了想,突然用锐利的眼神看着齐清儿,“你怎么会有唅鹿的东西?他现在是不是在你手上?!”
不怪她出言问罪。
当初齐清儿一举登上郡主之位,那是多少民间少女所梦寐以求的。少不了心性狭窄嫉妒的人,便说齐清儿是狐媚子心眼,迷惑了皇帝,还迷惑了轩王,闹得父子离心,还铤而走险那自己的命赌郡主之位,替纯净公主喝下毒药,三番五次博得公主的喜爱,从而巩固自己的地位。。。。。。总而言之,不少人认为馥雅郡主乃有段之人,更有人说她迷糊人心都不带撒谎的。
这样的闲言碎语,嬴姬也没少听说。
便对馥雅郡主的印象不好。
齐清儿搬府那会儿,大概是因为这些闲言,导致那天只有蓉王前来相送祝贺,其他一个人都没来。
嬴姬审视齐清儿。
面颊更红了,嘴唇抿得更紧。
谁料齐清儿却颔首,不否认嬴姬的话。
唅鹿确实在她手上。
便道:“嬴姑娘说得没错,昨天晚上闯进姑娘厢阁的,正是我派去的。”又将唅鹿住到犁氏那边的事给说了。
嬴姬当下急得跳脚。
扬手指着齐清儿道:“都说你手法阴险!你把唅鹿弄去那个鬼地方想干什么,他在书信中说日子过得艰难,声称受了奇耻大辱,说!这一切和你有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害他!”
多少天没能见到唅鹿了。
少女情怀的嬴姬可不是要急疯了。
思维也成了一根线,完全没了转弯的能力,她必须马上见到唅鹿,马上确定他相安无事。
竹婉听得火冒三丈。
郡主明明帮了个书生唅鹿,现在却没落得好。
反叫嬴姬指鼻子上脸的数落。
正要反驳,被齐清儿给拦住了。
齐清儿道:“嬴姑娘应该知道,你和唅鹿之所以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是因为你爷爷嬴国。他嫌唅鹿出生微寒,入京做官时间不够长,又不受皋帝重视,自身有些实力却没有什么势力。将来你嫁了他,嬴国担心此婚事并不能给嬴氏一族带来利益,毕竟嬴国就只有你一个孙女。我说这些,嬴姑娘自然是听得懂的,谁在害他,姑娘心中也应该有数。”
嬴姬听得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
她也知道爷爷在从中做梗。
逐歪着头思考,难道信件中提到了泼粪一事,是爷爷干的?他是国侯,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可怜的唅鹿,苦苦在京中坚持,明知没了前途,还要坚持,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和自己在一起。。。。。。
想到这儿心中发疼。(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一章,重逢
眼眶也跟着红了。
忽然哭腔道:“唅鹿呢,他现在在哪里,你有他写的字条,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动了情的少女是不是都是这幅样子。
齐清儿沉了口气。
像嬴姬这样无拘无束的抒发内心最真实的感情,她是不能了。
因道:“约姑娘出来,就是想带姑娘去见唅鹿的。”
嬴姬闻言,立马就要走,跑开几步,又回头看齐清儿,“不是要带我去见他吗,快点!”
齐清儿招呼竹婉拉来了马车。
嬴姬二话不说,又跑回来,迫不及待的上了马车。
都不问唅鹿在哪里,一颗心早已经不会思考。
齐清儿暗道:这孩子,一个人出去,指不定叫人给卖了。
马车前行。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连拐了好几个弯。
坐在马车内的嬴姬隐隐觉得马车一会上行,一会下行,好像过了好几个石桥,然后再转弯,直走,竹婉,直走。
她这些日子身体不好。
这么一顿转,她就有些晕,没好气道:“京城的大路多的是,怎么偏走这弯曲的小径?!”
齐清儿静坐不语,看了嬴姬一眼。
嬴姬红着脸,埋冤的看她。
竹婉忍不住了,直起背,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势态,道:“嬴大小姐,我们郡主为了照顾你的心上人,没少费心思。想帮他,还不能让他疑心,前前后后不知道废掉了多少心力,为的就是能给唅鹿找个他觉得能安生的地方。。。。。。”
嬴姬瞪眼,“难道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竹婉回道:“嬴国什么手段,他恨不得一桶粪浇死他,还能给他留安生之地?一开始在大街上见到唅鹿的时候,大冷天的他衣不遮体,大半个膀子都露在外面,后来泼粪,逼得他跳河洗澡,多亏了我们郡主相帮,给找了个客栈。要不然你的唅鹿啊,早成冻人了!”
嬴姬听了,呜呜的哭,拿眼睛撇齐清儿,“早些把他现在的住址告诉我不是更好,我直接来找他,也省得绕去桃李河畔。”
竹婉白了她一眼。
恋爱的少女是不是都这样,没有脑子。
因道:“桃李河畔地势明显,方便寻找。要是直接告诉你唅鹿现在的住址,两三天估计你都未必能找到。”
嬴姬听完哭得更凶。
齐清儿忙拍了拍竹婉的肩,对着嬴姬温言道:“快到了,你在忍一忍。”
嬴姬倒觉得没脸了。
人家在帮她,她还挑三拣四的。
可心中确实难受,胃里不舒服的很,但她忍着,现在没有什么比见到唅鹿更重要的了。
少顷。
终于落了马车。
嬴姬飞快的下车,脑袋发晕也不在意,只扬着声音问齐清儿,唅鹿在哪儿?
竹婉忙指了路。
就是面前几米开外的一处庄苑里面。
此时的唅鹿,本应该在翰林院整理书籍的。
一早醒来,却发现屋子里面多了个女人,正坐在长椅上,两手抱胸地看着他。
目光锐利,像两把长剑。
唅鹿吓得哆嗦,忙下床,问来者是谁,如何在他的房间里面。
楚秦歌却无所事事的端起茶杯喝起了茶,好半天才回话,说:她只顾负责将你留在屋中。并要乖乖在呆在屋里,哪儿不能去。
大冷的天,唅鹿背心冒汗。
这女人腰间挂刀,说这样的话,想要干什么?
一时想到了逃。
因认为对方不可能是来劫财的,他一穷二白身无分文,对方劫不了财。那就只有劫色,但他的心只属于嬴姬,这辈子非嬴姬不娶,是不可能对面前这个女子屈服的。
他迅速地往身上裹衣服,边道:“姑娘,在下心已系她人,还请姑娘自重!”
楚秦歌听完,差点没背过气去。
心道:馥雅郡主帮的都是什么人?!
又指着唅鹿道:“少在这儿自我感觉良好!”
唅鹿倒退好几步,惊恐地看着楚秦歌,裹完衣服又裹上棉被,整个像个粽子。
楚秦歌额角三根数线,索性撇头不看他。
两人便这样僵持着。
一个傲气凌然地坐在长椅上,一个害怕担忧的挤在墙角。
外面嬴姬从犁氏那里得知唅鹿所在的屋子,早迫不及待心急如焚,谁料推开门,入目却是这幅场景。
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一面指着楚秦歌,一面往唅鹿身边去。
唅鹿见是嬴姬来了。
又惊又喜,又恐又忧,脸上瞬间十几种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把丢了棉被将嬴姬拥入怀中,不忘将她往自己身后藏藏,以免叫楚秦歌给伤了。
这一幕刚好被后面进来的齐清儿和竹婉看了个正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楚秦歌动粗欺负唅鹿和嬴姬呢!
竹婉第一个冲到楚秦歌面前,以责怪的神情瞪了她一眼,将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干什么!”
楚秦歌扬扬脸,“没干什么。不过听从安排不让唅鹿出门罢了。”
“那你也没必要这么吓唬他们!”竹婉没好气道。
楚秦歌依然不以为意。
她认为她完成了齐清儿交代的事,就大功告成了。
逐道:“谁吓唬他们了,那书生胆小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往上反着白眼,心道:这个竹婉是越来越偏心了。一进屋就冲着她吼,完全站在齐清儿一边,完全忘了以往一起辅佐祁王的情份。
这边唅鹿见是齐清儿来了。
一眼就认出了她,将怀里的嬴姬搂得更紧,像护着小雏鸡一样。
面儿上有差异又慌张。
用惊恐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齐清儿一眼。
完全不能理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直跟随她的竹婉妹妹还和那像杀手一样的楚秦歌在旁边有商有量的。
一看便知道这些人是相互认识的,还很熟。
一时间觉得自己被骗了。
之前对齐清儿的那点亲近之感,顿时消失得荡然无存。
齐清儿上前一步。
看唅鹿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其中有了误会。
想解释。
可唅鹿立刻像只刺猬一样,浑身是刺。
嬴姬被他搂得喘不过气,轻推他,“是馥雅郡主带我过来见你的。”
此话一落,唅鹿更加目瞪口呆。
不是一介平民么,怎么就成了郡主了。
再一想,京城当中确实有一个馥雅郡主,只是但闻其名,未见过其人。没想到跟自己交换书籍的竟是郡主。
齐清儿再上前一步,试图解除唅鹿的紧张。
因道:“知道你们情深意切,但碍于家族影响不能在一起,故有此举。”
唅鹿眨眨眼。
还是不能完全接受。
这么说,馥雅郡主早知道他是谁了。
嬴姬则沉浸在和唅鹿重逢的欢愉当中,对着齐清儿浅笑,“多亏了郡主帮我们,否则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