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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唅鹿喃喃道:“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不过觉得力所能及,帮一帮罢了。”齐清儿道。
唅鹿看向齐清儿。
眼中无尽感谢。
踩在冰冷泥土里的光脚丫子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就是嘴里的白气不断。
映着不远处街面上投来的光。
竹婉道:“你住哪儿?”又瞅一眼旁边树下一块儿被睡得平整的空地,“你晚上不会就住这里吧?!”
唅鹿瑟瑟发抖,不情愿的点头。
齐清儿惊道:“公子真的连个住处都没有么?时下这样凉,公子难道就是这样过夜的?”
一面说,一面看着少年。
觉得不可思议。
落魄到乞丐都不如了。
唅鹿点点头,“怎么都是过,还有吃的,已经很不错了。”
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
齐清儿思考一番,道:“你如今连遮体的衣衫都没有,今夜是定然不能再在这树林中过夜了。我不如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帮公子在客栈要一间房。公子也不用在这里披星戴月,忍受严寒。”
唅鹿求之不得,却高兴不起来,“多谢嬅姑娘,住客栈破费得很,何况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将那住客栈的银子还给姑娘。弄丢了国策下,已经欠姑娘的了。”
急性子的竹婉,见不得扭扭捏捏的唅鹿。
又见齐清儿寒得两手抱在胸前。
心知她身体素来不好,不能在寒林中久站。
便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少年的手臂,“说了给你找间客栈住下,走便是了。”
唅鹿猝不及防。
差点没抓住身上仅有的一件外罩。
嘴里忙道:“姑娘。。。。。。姑娘,我知道你们的好意,所谓无功不受禄,无德不受宠。我和姑娘们并不相识,嬅姑娘愿意与我交换书籍,我已经受宠若惊,再让姑娘破费……我如何过意得去……”
竹婉见他死脑筋,不搭理他,只拽着往前走。
齐清儿跟上道:“没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且先不说住客栈花不了多少银子,等将来你赚到银子,再还也不迟的。难道要我们扔你在这寒林过夜,明知你遇到了困难还不出手相助,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唅鹿一听,觉得有道理。
换作是他,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便随着齐清儿他们去了。
在城东较偏的地方,要了一间次等的客房。
竹婉想定个好些的。
唅鹿偏偏不让。
齐清儿边说,听他的。
就只付了一个晚上的银子。
少年说,说不定他明日就能自己挣到银子,还有翰林院的俸禄也几个月没有发了,他明天去问一问,说不定就是要到。
到时候就能自己付客房的钱了。
实在不想别人为自己破费,哪怕是以后要还的,也不愿意。
齐清儿见他实诚,也不强求。
就手里的国策上还给他之后,便和竹婉离开回府。
客房中的少年问东家要了一盆热水,好好泡了澡。心道:天下还是有好心人的,被泼粪又如何,只要我意志坚定,就一定会有所作为。待我在京中重心站住脚,一定娶你过门。。。。。。你一定要相信我……”
回到府上的齐清儿直接进了书房。
那里楚秦歌正等着她。
“那叫唅鹿的书生现在怎么样了?”楚秦歌问。
她的消息向来灵通,大概听说了一些城东的事。
齐清儿在案几上坐下,和了口茶,将泼粪的事大概说了,又道:“原来的计划要改改的。”
楚秦歌问如何改。
两人凑在一起如此这般议论了一番。
楚秦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嬴国那个老贼,他泼粪这一出刚好给了我们机会,要不然跟着原计划走,还不能如此水到渠成呢!”
然笑着笑着,脸又僵住了。
对着齐清儿严肃道:“唅鹿那边交涉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下面的计划必须马上进行。嬴国那边已经对祁王府下手了,今天晚上他就派了十几个下人在祁王府附近转悠,具体也不知他何出此举!”
齐清儿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嬴国这么做,无非是按耐不住了。
派人在王府周围转悠。
一来,是为了探索消息。他知道祁王府防守级严,想暗闯是不可能的,还不如明目张胆的来,说不定碰巧还能逮些消息回去。这样做,祁王还真不能阻止。人家暗地里是来打探消息的,可明面儿上却可以说是来逛街的。即是逛街,祁王顶多让他们离王府远一些,还真没有下令捕捉或者追赶的道理。
二来,是向祁王示威。等于明目张胆的公开向祁王挑战。(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四章,重提娅楠
齐清儿心里想着,嘴上却没说出来。
嬴国的此等行为,听上去鲁莽得很,完全没有细细考量就出手了,其中漏洞可想而知。
并不是上策。
可齐清儿却莫名的觉得不详。
具体是什么,却又想不出来。
楚秦歌见齐清儿不说话,也陷入沉默。
三更天的时候,楚秦歌才回到沉香阁,歇下。
……
是夜,祁王府上折腾了一个晚上没能安生。
嬴国的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
变了法儿的想往里闯。
还编出一套说辞,说是来送礼的,嬴侯在外两年一直记挂着祁王,故带了些江南的特产来。
这反让祁王不能将人赶得太狠。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是真遣人出来阻挠追赶,把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惊动了陛下,嬴国那里是做好人来的,自然理由充足。祁王却是不好解释的。
如此外面的人想进府问候。
里面的人在门口推脱,好话说尽,也不见嬴国的人有退缩之意。
所谓百密一疏。
祁王他守得再好,也抵不过人家人胡搅蛮缠,没有章法的窥视。
次日一早,嬴国侯府上就得到了这样一条消息。
有个小厮道:“祁王府相对其他皇子的府邸要简单得多,府上人丁不多,男丁较多,女眷偏少。不过出去祁王妃之后,小的瞧着还有一个主子打扮的女子,长得吧倒是和祁王有几分相像。。。。。。”
嬴国听完,眉头高蹙。
出了王妃,还有一位女主,还跟祁王长得相似。
这是个什么情况?
也未曾听说过祁王有何妹妹。
更未曾听过祁王之前纳过二房。
那这个女主有是哪儿来的?
嬴国严肃的看向小厮,“你确定那女的是主子,而不是祁王府上的婢女,还有,你说她和祁王长得相似,相似到什么程度,你可看清楚了?”
小厮略一思考,“确是主子没错。那身打扮不是一般婢女敢穿的,而且她身边还跟了两个服侍的下人。至于长相,奴才那么摇摇的一看,确实有五分相似,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
这话让嬴国陷入了沉思。
十五年前,祁王唯一的同胞弟弟就已经过世。
之后再没听说过他还有什么妹妹。
十五六岁的模样,难道是废后炀氏入了冷宫之后,再得子吗?
这听上去是多么荒唐。
可嬴国却没有别的思路可循。
逐道:“两年前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并不知道祁王府上有这么一个人,她必然是在这两年才进祁王府的。你一直都在京城,往日可曾在别处见过此女子?”
小厮摇头,道:“从未见过,昨儿深夜在祁王府第一次见。”
嬴国,“你看到了时候,她又在做什么?”
小厮,“隔的有段距离,再加上中间有物体遮挡,小的只看到了她和祁王坐在一起,似在谈论什么,对着案台指指点点,模样并不亲密,且祁王妃也在一旁。”
这就更加奇怪了。
祁王妃能站在一旁。
那证明此女子一定不是什么妾侍,或是粉子,否则明媒正娶堪称祁王府上唯一妻妾的葛莜岂能容忍。
那么就只能是祁王的妹妹,这一种可能
照小厮的意思,此女子不曾出过祁王府,那证明祁王有意隐瞒此女子的身份,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妹妹。
既然不想让人知道,既然躲躲藏藏。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废后炀氏入冷宫之后,又得一女。
此女是否是陛下的亲生女儿,那就有待考究了。
嬴国眯眼冷笑。
眼神犀利,充满了算计。
他扬了扬,命人将常生叫到跟前。
两人在书房里嘀咕了好一阵,最后常生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侯爷放心,小的一定竭尽所能,定不让侯爷失望。”
嬴国颔首,“今晚天黑之后,你听我命令。”
常生气出丹田,道:“是!”
……
于此同时。
在客栈过了一宿的唅鹿,早早起床准备去上工。
刚出了客栈,还没走几步路便撞到了一个小孩。
小孩五六岁的样子。
人很小,很瘦。
怀里却抱着厚厚的一叠书,被唅鹿不小心撞到,书撒了一地。
唅鹿忙道对不起,对着小孩连鞠躬,单膝跪下将书一本一本的捡起。
禀着爱书的天性。
唅鹿不由自主的去看书名。
不看不知道,一看--唅鹿立刻抬头看小孩,“你平时都看这些书吗?”
小孩羞涩得很,垂头站着,点点头。
唅鹿又问,“那你都看得懂吗?”
小孩稚气道:“有些看得懂,有些看不懂。”
说话间唅鹿已经将地上的书全部捡起。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看的无非就是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而这些书里却有一本国策,还是早年上造的,其他几本也都是关于国家政策的书。
一个小孩儿,看不懂就对了。
唅鹿把书还给小孩,“你在哪儿上学,是谁让你看这些书的?”
小孩一五一十道:“我不上学堂,自己在家学,父亲教我。”
唅鹿点点头。
心道:这必然是一个望子成龙的家庭,这么小的小孩都学上了成人的书了。
想到这儿不由得再抬头看小孩。
小孩后面却多了个人。
衣衫极为俭朴,上面还有很多布丁。
他将小孩搂在膝盖附近,迟疑地看着唅鹿。
唅鹿怕被误会,忙解释道:“您别误会,我不小心碰掉了孩子手里的书,帮他捡起来。”
对方不说话,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唅鹿手里的国策。
原来他将书捡起来还给小孩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将国策留在了手里,大概是他不能从弄丢国策下的自责上释怀,现在看到国策就想紧紧拽在手心。
看到对方这样瞧着,一时心慌。
忙蹲下身试着给小孩解释国策。
这一解释便收不住了,先将国策中的大概细节讲了一遍,又问小孩对那一部分感兴趣,逐将小孩感兴趣的内容又概括性的讲了一遍。
用的是极简单的语言。
小孩悟性高,一听就懂了。
站在大街上和唅鹿讨论起来,人模人样的,还指手画脚打比方。
那小孩的父亲见状也对唅鹿少了几分忌惮,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不自觉道:“先生讲得这样好,看来也是读书人,如何穿得……”
唅鹿垂头看了一眼自己。
的确穿得跟叫花子一样。
难怪人家刚才要用忌惮的眼神看他了。
可却不好解释,难不成要说被人泼粪,之前的旧衣服穿不了了,现在穿的是一个姑娘救济的。
一时尴尬,只是笑笑。
小孩儿的父亲见其有口难言,也没再多问,转而道:“先生教书吗?我倒有个意见,不知道先生会不会同意。”
唅鹿正觉得撞到人家孩子愧疚着呢。
见到他说有个意见,自然没有不听的道理,忙道:“请讲。”(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五章,唅鹿
孩子的父亲怔怔身,面容诚恳道:“我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家底薄,够吃够住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孩子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拿得出来,孩子也就这么拖着,在家自学。刚才我见先生才学渊博,解释得入情入理,孩子也一听就懂。故想请先生到家里来教书,只是学费我们定然是如不起的,不过先生可以住我家,免去房租,当是学费,如何?”
唅鹿一听。
今后不就有去处了么,也不用再睡树林了。
且孩子和父亲看上去就是极为淳朴的人,如此一来,他帮了别人,别人也帮了他,何乐而不为。
当即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