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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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少诉。
祁王便领着张公公到了馥雅郡主府。
里面正好传来陈文靖的一声尖叫,堪比阉割之声,震彻整个府邸。
待祁王领着张公公进到院内。
只见陈文靖下身血红一片。
太子手扬着长剑,满脸惊慌。
全院的府役下人妈妈婆子们均屏住了呼吸,又惊又恐地看着太子和陈文靖。
齐清儿见有人进来。
是祁王和张公公,便上前招呼,道:“祁王殿下。张公公来了。”
大院中,众人闻声转过身。
见是皋帝身边的公公,还有祁王,忙行大礼齐呼。
这动静立刻让震惊恐慌之下的陈文靖和太子看过来。
“咣当”一声,太子丢了长剑,但还故作镇定。
陈文靖脸色惨白,额角虚汗,痛得嘴角抽抽。见是张公公和祁王来了,忙就扑了过去,有气无力道:“祁王殿下,张公公,可一定要替微臣做主啊!太子胡作非为,微臣实在冤枉……冤枉啊……”
话说到一半,突然断了。
且往地上看去。
陈文靖一路扑来,身后长长的血迹。
再看他本人,已然昏过去了,还是一副绝望面孔。一只手护在胯下,那里血迹斑斑,早将他的手染红了。
祁王和张公公面面相嘘。
不知他究竟被伤了哪里,忙先请了太医来瞧。
太子身子僵直地站在那儿。
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那股子杀劲也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毕竟还是个没有见过鲜血的少年。
也实在无心真伤陈文靖。
这下慌了神,不言语地就要出府。
却叫张公公给拦住了,道:“太子殿下请留步,还是等陈大人清醒过来之后再离开。奴才也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劝阻的,一会儿还要回去复命,还有一些话要问一问太子,或者太子有什么话需要奴才禀告陛下的。”
太子因适才的扭打衣衫不整。
看着很是狼狈。
似很不愿意听到陛下二字,更不愿见到张公公。
他慌张之余迅速的撇了一眼祁王,无措的眸子中暗藏了无限憎恨。
“我没什么话要对父皇说的,张公公也不必帮我转达。”他说着,抬脚已经跨出了郡主府的大门,留了句告辞,匆匆离开。
张公公原地摇摇头,叹口气。
祁王也没上前阻止,任由太子离开。
就陈文靖刚才昏迷过去的情形,也看出来了。
太子无心伤人,终是刺伤了朝中二品官员。
若是街边的一个小乞丐被太子伤了,顶多扔些银两,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是伤了肱骨之臣,那就另当别论了。
何况太子正处于下势,不得皋帝圣心的时候。
他不离开难道要留在这里等着被谴责么?
眼下,齐清儿已经让人将昏迷过去的陈文靖抬去了偏殿。
张公公和祁王也相继进入偏殿。
陈文靖意识涣散地躺在床上,任由下人们擦汗拭血。
不多时。
御医华驮匆匆赶来,福礼之后,忙放下药箱给陈文靖把脉。
齐清儿坐于案几旁,她稍稍撇了一眼祁王。
却正好迎上祁王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相视不过短短几秒。
中有万千情怀思绪难明难解。
张公公则站在床榻边,看着华驮把脉。
只见华驮双眉紧锁,先是颔胸沉气,最后索性叹出声来。
又叫张公公回避,让几个男府役在侧帮忙。
一番上药,止血,包扎之后。
华驮起身,走到张公公和祁王跟前,却先对齐清儿有礼了俯了俯身,道:“在下斗胆,还请郡主挪步外殿。”
这是什么事?不能在她面前说。
但看华驮一副认真的样,定不会无故说这话。
便由竹婉扶着去了外殿。
华驮见齐清儿离开之后,方道:“陈大人被伤乃阳刚之处。”然后束手无措的摇摇头。
这意思是,陈文靖今后成了阉人。。。。。。
祁王一时还不能接受。
本以为就是一场闹剧。
去皋帝那里请了张公公过来无非是想让张公公当面看一看太子的胡作非为。
免得祁王一人指责太子莽撞,而无旁人为证。
现在可好,太子在郡主府上伤人成了不争的事实。
张公公本就是阉人,闻言也忍不住睁大双眼。
娘腔道:“伤到什么程度?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治?”
华驮依然摇头,道:“伤其根源,在下无力回天。”
祁王和张公公再次面面相嘘。
华驮乃众太医之首,他说治不了那便是治不了了。
这时昏迷中的陈文靖迷糊醒来,见华驮冲着祁王他们摇头,顿时鬼哭狼嚎地挪下床。又因其被伤阳刚之处,双腿无力,几乎是在地上爬行。抱住华驮的大腿,道:“先生为何摇头?先生是众太医之首,医术颇高,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大概是他自己也知道以后真的要断子绝孙。
正处于绝望至极又强撑希望的情绪,说话语无伦次,满脸泪痕。
抽泣道:“什么医治手法我都能忍,再苦的药我都能喝!先生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
祁王不忍再看,索性出了偏殿,去了外殿。
张公公有过此等经历,知道其中痛苦。
只起身试图将陈文靖扶起,另寻安慰的话来安抚。
华驮沉一口气。
心想,伤在陈文靖身上,他终是要知道的,便道:“陈大人并无生命危险,又何必再受医治汤药的苦。”复用沉稳的眼神看着陈文靖,道:“已成定局,陈大人还是莫要伤心,再伤来了身子可不值当。”
此时祁王已经到了外殿。
齐清儿见他出来,不由自主上前问情况。
谁知话还没有问出口,便又听见偏殿中陈文靖的一声惨叫,几乎要喊断他自己的命脉一般。(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一章,父子
齐清儿顿时觉得恶心。
俯下身子,拿手按在胸口。
祁王看着想上前搀扶,又听偏殿的门被打开。
是张公公走出来。
他对着齐清儿略感歉意道:“实在惊扰了馥雅郡主。适才已经给陈大人把过脉了,御医华驮也说没什么生命危险。奴才这就酌人送陈大人回府。”
说完又看向祁王。
祁王知其意思,逐道:“此事本不该发生在郡主府,换句话说,此事本不该发生。饶了郡主清静。”复又转向张公公道:“不如本王和公公一同送陈大人回府。陛下那里还等回话呢!”
张公公点点头。
挥了挥佛尘,便有人进来将陈文靖抬了出去。
御医华驮也跟了出去。
祁王和张公公又向齐清儿告辞,方扬长而去。
齐清儿依在正殿的大门边,看着他们走远。
无声的叹了口气。
冤冤相报何时了。。。。。。
太子你太冲动了,这次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
竹婉瞧着齐清儿的脸色不好,忙上前扶了一把,道:“闹了这么久,郡主快歇一歇吧!这事还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一堆让人头疼的事,郡主可要先照顾好身子要紧。何况,改明儿还要去接杨柳,她可不是个省油的主。。。。。。”
竹婉不喜杨柳。
齐清儿是知道的。
故而听了这话,只淡淡点头。
……
这边,祁王和张公公将陈文靖送到陈府,安顿好。
便快马扬鞭回了皇宫。
皋帝也正在养心殿等消息,一副焦急的样子。
祁王进殿先大礼。
皋帝照常伸手扶他起来。
张公公行完大礼之后,则自行走到了皋帝身边,恢复了伺候的状态。
皋帝问道:“如何了?怎么你和张公公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祁王面带愧意,眼神中的悔意如出一辙,道:“或许当儿臣经过郡主府门口的时候,就应该进去阻止的。不该考虑这么多,先到父皇这边来拿主意,以至于。。。。。。未能及时阻止。”
这话让皋帝联想翩翩。
太子伤了馥雅郡主?
陈文靖伤了馥雅郡主?
陈文靖伤了太子?
还是太子伤了陈文靖?
奇怪的是每一个想法,都没有离开伤字。
皋帝转动眼珠,转头看向身后的张公公,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公公哆嗦。
重臣被太子误伤,伤的还是阳刚之处。
换言之,太子阉了朝廷重臣。
这是件多么荒谬的事,千古奇谈。
绕是张公公阅人无数,被皋帝这么一问,还是慌张,莫名的心虚,好半饷,娘腔道:“太子殿下误伤了陈文靖。”
皋帝明显输了口气。
在他印象中太子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伤了陈文靖,想必也不会严重。
可又见祁王的脸色并不好看。
故问道:“陈爱卿的伤势怎么样了?可有请太医瞧过了?”
皋帝还是很看重兵部尚书陈文靖的。
毕竟轩王领队出征之前,陈文靖可是在兵籍,器仗,军令上面下了苦工,力图做到事无巨细,方有轩王那边的旗开得胜。
祁王蹙眉。
伤得怎么样?
这可不好说,难启于口。
皋帝狐疑,道:“怎么,还没请太医吗?”
祁王忙道:“请了太医华驮。可……被伤之处……”
张公公瞧着祁王说不出口,便接了祁王的话,将华驮当时说的话,给皋帝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皋帝一开始听着震惊,随后脸变的铁青。
拍桌,吼道:“岂有此理。为找陈文靖,闹到郡主府上也就罢了。竟还做出这般下作的事来!岂有此理!他可是当朝太子,阉割朝臣,传出去当为天下人耻笑!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顿怒吼之后,脸色迅速刷白。
他自从病得差点咽气之后,身子就一直没能完全恢复。
又整日想着严颂的“长生不老药”,不愿见太医。
身体每况愈下,他也不知情。
单靠着严颂留下的那点药,倒有点得过且过的意味。
祁王见皋帝脸色不好,忙将他扶到了龙椅上,又命人倒来安神茶,“这只是结果,并不知太子殿下和陈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父皇实在不必如此动气,龙体为重。”祁王道。
张公公在旁边一个劲儿冲着皋帝点头。
附和道:“是啊!陛下您的身子才是最打紧的。”
皋帝捂着胸口,喘了两口粗气,厉声道:“俊稷(太子)这个逆子,让他现在就到养心殿来见朕!”
张公公听得一愣。
心想,都在气头上,还是不见微妙。
故站着没动,又看向祁王。
祁王却全神贯注地给皋帝顺背,根本没在意他的犹豫。
皋帝见其不动,又要发火。
张公公忙边下台阶,边道:“奴才这就去请太子。”
话落,小碎步迅速离开养心殿去传太子。
彼时的太子正在自己的府上埋头自责。
太子妃绕在他身边,偏找不到安慰的切入口。
她也没想到太子会赶出这么冲动的事来。
找陈文锦帮忙求情,这本是耍耍嘴皮子的事,如何就能动起手了,还伤了人家的。。。。。。
太子本就不在理,这会儿又将人给伤了。
更没理了。
太子妃越想越急,绕着太子团团转。
却唤来太子一声吼,道:“从我回来你就搁跟前转转转!转得我的头都晕了。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
太子妃惊呆了。
这哪里还是一向气宇轩昂,谈吐不凡的太子?
简直换了一个人。
吼得太子妃双眸含泪,就要哭出来了。
这时门外又小厮前来禀报,说是张公公亲自来请太子到养心殿一叙。
太子这才抬起头。
他脸上是强装出来的平静,还有几丝自嘲的笑。
离开太子府是,他冲着太子妃淡淡的说了句,道:“父皇终于肯见我了。”
太子妃听得心尖儿发颤。
等到太子进了养心殿,劈头盖脸而来的便是一记掌掴。
响声震梁。
打得他晕头转向。
好半饷方摸清了方向。
看着前面怒气之下的皋帝,没有来头的微微一笑,也不行大礼。
皋帝两眼冒光。
“你还好意思笑!你知不知道你在郡主府都做了什么?持剑伤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我这个父皇?!”皋帝气得站不稳,由张公公扶着。
祁王则退让到一边。
太子觉得脸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