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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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清脆的折枝声,近在耳边。
像有人冲过来踩断了脚下的枯枝。
面前是锦白色的身影,乌黑的头发,迷人的檀香……齐清儿只觉身体腾空,腰被挪动,痛得几度晕厥。
她在最后一点意识消失之前,认清了宽厚的胸膛之上,祁王倒垂的脸。
“在这里,在这里……”一个精卫大声叫喊。
众人纷纷向齐清儿她们所在的位置扑去。
严颂跑在最前面,赢谢其次。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祁王将地上的齐清儿抱起,头也不回的往灌木树林的一边走。
严颂深知祁王和齐清儿的关系。
当下只恨被祁王抢了先。
可赶到现场的赢谢以及众精卫俱是一惊,尤其是赢谢,他看着祁王离开的背影,几乎忘了他现在的使命,国字方脸上除了诧异之外还有难以名状的惊恐。
严颂看了看赢谢的样子,心知祁王此行是败露了他多年装出来的冷血无情,忙上前一步,并迅速地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杨柳身上,又一把捞起她,置于怀中,道:“人已经找到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复命的好。”
这才让惊讶中的赢谢挪回了落在祁王身上的眼神。
众人纷纷赶回了行宫。
祁王一边横抱着齐清儿进宫殿,一边用元气让她暂时清醒,在将她放到床榻上之前,他沉声在她耳边道:“称病回京,秦歌会在城门处接应你。”
这话从何而起。
意识依然轻浅的齐清儿用憔悴疑惑的双眸看着祁王。
祁王在她耳边沉声加了句,“事出突然,今晚就必须回去。”
呃。。。。。。
齐清儿脑子里嗡嗡的响。
还没有能够将祁王的话理解清楚,便晕厥过去。
此时齐清儿的宫殿中已经落满了人,惠妃,皋璟雯,皋兰洁,还有皋帝,以及众多婢女太监。
纷纷用焦急的眼神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祁王和严颂。
就是落在祁王身上的眼神中更多的是诧异。
皋帝面带愁容地坐着,看着放下齐清儿从内阁中走出来的祁王,破天荒的正眼看了他一眼。
祁王自知刚才的一切冲动了。
但他宁愿选择这样的冲动,即便这样的冲动会毁了他接下去的一生,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它。
他经过皋帝面前,稍顿了顿斜身让到了一边。
皋帝目光复杂,似有些不知话从何起的样子。
宫殿中的气氛也顿时微妙起来,众人都像在察言观色,相互看看,都不说话。
这样的气氛让祁王的脊梁骨微紧。
这时皋璟雯的一声长啸打破了宁静,“父皇,您也看到了,雨姐姐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那个杨柳。。。。。。(简直说不出口)父皇,您还不信我说的话吗?!”
皋帝像是被她的话骤然拉回到了正常的空间当中,他沉沉地吸了口气,先对旁边站着的以华驮为首的三四名太医扬了扬脸。
众太医会意,纷纷提着药箱进了内阁。
皋帝再沉一口气,抬目复杂地看了皋璟雯一眼,“兰洁那里有人可以作证,可以证明她昨天一天都没有走出过行宫。……。你啊,就不该带着嬅雨她们出去,还把她们丢在花海里自己跑回来。。。。。。。”
说话的口气中五分责怪,五分疏离。
一旁站着的皋兰洁竟也是一副委屈之态,眼眸红红的,就差没有掉眼泪。
皋璟雯急得面颊涨红,偏偏说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能够证明她对皋帝说的话都是真的。
索性一头栽进惠妃的怀里,呜央央的哭。
皋帝眉头紧锁,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经意的收紧。
目光中带着冷冽从哭泣的皋璟雯身上瞟过,掠过委屈颤肩的皋兰洁,最后又在屋中最不起眼的祁王身上落了落,对着严颂,道:“在哪儿找到郡主的,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人?”
严颂稍稍往前一步站出来,点头,道:“在花海边界,和灌木丛接壤的地方。现场另有一名男子,不过那名男子已经被野兽撕咬得辨不出模样……”话说到这里,他自己回想那个画面都觉得恶心。
此话一落,众人纷纷将齐清儿和杨柳衣衫不整的样子和那名无辜出现在灌木树林的男子联系在一起。他们都不用相互交换眼神,都能大概猜到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中有再次一潭死寂。
隔了良久,皋帝方道:“那男子是什么人,也看不出来了吗?”
严颂垂首摇头。
那骨头都出来了,肠子都不剩,哪还能辩出是什么人。
这时一抹梨花色的身影斜斜地闯入屋中,跌跌撞撞地往齐清儿所在的内阁走。
众人虽不知是什么情况,但也能看出来那是齐清儿刚带进府不久的杨柳妹妹,离她最近的两个宫女有礼地扶住了她。
杨柳似是很识趣的样子,冲着两个宫女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突然地跪在了齐清儿的内阁外,用最是较弱的声音冲着阁内哭喊,道:“都是我不好,没有能够护住姐姐,让姐姐受了这么大的折辱……”随后是一阵高过一阵的抽泣。
这是演得哪一出?
她微微抖肩,最外面一层薄纱锦轻轻滑落,露出那一对触目惊心伤痕累累的肩膀,脖子里面还有几处明显的刀痕,上面是没有结巴的血迹。
屋中众人纷纷平息凝神。
皋兰洁更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的杨柳,那该死的男子竟然没动得了杨柳,动的却是郡主。
立时气得顿足,偏偏受折辱的不是爬上他夫君床榻的杨柳。
皋帝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僵硬地别过头去。
这个时候更别提同在屋中的祁王和严颂会做何感想。
他们破天荒的同时将目光投向彼此,那深深的眸子中,除了伤便是愤怒,再有就是隐忍。
又隔了良久,皋帝清了清嗓子道:“杨柳护主有功,你们将她带下去好生伺候。”……“另外,刚才你们脑子里面所想的,不管是什么,今后一个字都不准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二章,心照不宣的误会
先前大闹委屈哭泣的皋璟雯也从惠妃的膝盖上竖起头来,她慌张地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整个屋子这么多人,她唯独不偏不倚的看向祁王,看着祁王那个不显眼的角落,直到那个角落也在皋帝的眼中开始变得显眼。
见微知著,一向城府很深的祁王顿时觉察出气氛的异样。
杨柳的话还在他耳边隆隆作响,他却不得不深深地隐藏住自己的情绪,伪装出来的茫然与疏离让他浑身不自在。
好在皋帝在身上注视了一会儿,挪开了眼神。
杨柳被两个宫女带了下去。
这时华驮也从齐清儿的内阁中走了出来,他面容阴沉,垂首走路,一直走到皋帝面前,方停下,然后噗通一声跪下,道:“郡主伤势严重,臣以为必须马上回京城疗养,有些特殊的药材只有京城中才有。”
皋帝闻言怔怔地点头,抬目撇了一眼齐清儿的内阁,道:“就按华御医说的办,你便跟随郡主一同回京吧,务必好好照料郡主。”
说完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时,扭头用责备的眼神看了看皋璟雯,又用复杂冷冽的眼神看了看皋兰洁。
众人也纷纷随皋帝出了齐清儿的宫殿。
……
到了晚间,齐清儿才恍恍惚惚的醒来。
身边是无微不至细心服侍的杨柳,正拿着微热地湿毛巾在她额角上轻轻擦拭。
齐清儿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了杨柳的手,万分激动地看了她良久,道:“杨柳,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可以了,你不必这样亲力亲为。”
杨柳轻轻挣脱被握紧的手,垂目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昨天晚上。。。。。。如果没有姐姐,我也回不来了,陛下定然不会为了我这样一个庶民让上千精卫彻夜找人的。”
边说边继续给齐清儿擦拭。
这话挠得齐清儿心里不好受,昨天晚上明明是杨柳救了她,噌地起身,痛也顾不得了,一把夺下了杨柳手里的湿毛巾,用手托着杨柳的脸蛋,道:“杨柳,你若怪我,说出来骂出来都是好的,别憋在心里,我看着难受。”
杨柳听着深深地垂下了脸蛋。
直到确定齐清儿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现在的齐清儿不仅对她信任,更多的是愧疚。
过了须臾,杨柳复仰起头来,浅浅一笑,“雨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倒是听不懂了。”说着顿了顿,拿眼睛指了指外面道:“华御医还在外房等着呢,说是等姐姐一道回京。”
昏昏沉沉的齐清儿脑子中闪过祁王深沉的耳语。
回京,找楚秦歌,事出突然。。。。。。
齐清儿想到此处,已经从床上趴了起来,接过杨柳递来的锦衣披上,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内阁。
阁外的屋中,华驮果然端坐在那里。
“郡主殿下。”华驮起身施礼,又道:“郡主气血很虚,且病情特殊,还是赶紧回京的比较好。”
齐清儿在屋中站了会儿。
细细地看了一眼华驮的神态,其安然自若的样子,就知道气血没有他说的那样虚得很。
不然她也起不来身。
再加上在她昏迷的时候,祁王又给她输了元气,当下不能说是精力充沛,也没有到病到不能在行宫多呆。
看来此趟回京却有要事。
齐清儿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转身进了内阁,让杨柳整理了衣物,便同华驮出了宫殿。
宫殿外,上好的实木马车已经准备好,让人想不到的是纯净公主和轩王齐齐站在马车边,纷纷用悲伤的眼神凝视着齐清儿。
待齐清儿走近了,皋璟雯一把抓住了齐清儿的手,嘴里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光是拽着手瑟瑟发抖,双眸中还有不易让人察觉的愧疚。
而轩王看上去像是来送齐清儿的,而举止却让齐清儿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双眸含泪的瞧着齐清儿,看了看竟是咬着唇背过身去。
齐清儿,“……”
这都是怎么了,当初刺州行刺一刀,暗巷偷袭又是一刀,再加上虞妃的无解之毒更是刺在齐清儿心头上的一把无形刀。
那个时候也没见这个两人现在这个样子。
皋璟雯双唇抖得厉害,说的话也支支吾吾,“雨姐姐,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回京之后一定要好好休养,我会和父皇去说,让他放我早些回京城,回去陪你。”
说罢掩面垂泪。
齐清儿听的脑子里嗡嗡的,虽然昨天是皋璟雯不告而别,但总不能将皋兰洁后来出现所造的罪孽通通怪罪在皋璟雯身上。
她摇了摇皋璟雯的手,温言道:“璟雯,世事难料,再说昨天晚上那道坎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别哭了。。。。。。”
显然她和皋璟雯说的不是同一个坎儿。
而皋璟雯口里说的这个坎儿指的是什么,站在齐清儿身后的杨柳是清楚的。
轩王听不下去,再听下去,堂堂七尺男儿都要垂泪了,道:“还是早点回京吧,乘现在天色还早,晚了下山,路就不好走。”
齐清儿点头,拿眼睛瞧了轩王一眼。
这是演得哪一出?
说他是演,是因为齐清儿根本没有看明白的他的面部表情。
一贯风流后来变得有些沉静拘谨的轩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杨柳凑上前,轻声道:“姐姐还是快些上车吧!您这身子不易久站。”
齐清儿颔首,和皋璟雯稍稍做了别离上了马车。
杨柳跟上,坐的是同一辆。
而华驮坐的是后面一辆。
纯净公主和轩王看着马车离开之后,方并肩离开,彼此心照不宣的再也没提关于齐清儿的半个字。
行宫当中也无人再提齐清儿和杨柳失踪的那一晚。
似乎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只因为皋帝说的这么一句话,“今后一个字都不准提!”
……
齐清儿的马车驶出了行宫,车轱辘压在下山的路径上隆隆作响。
这时稳妥前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坐在车厢内的齐清儿隐隐能感觉到车夫跃下马车的声响,然后马车前的垂帘被撩开。
一道白光刺入,齐清儿抬手掩面,不及细看来者的容貌,身边的杨柳先反应过来,起身往前走去,边道:“严大人,您救了我,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严大人呢!”
齐清儿这才反应过来,来者是严颂。
杨柳杵在严颂跟前说要谢却是一副娇弱不盈一握的样子,看到马车里的齐清儿起了身,忙弱弱地看了严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