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航班-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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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恭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你和我说这么多话。”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看外面天已大亮,魏承恭又道:“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你的子女吗?”
“不用!让他们杀光泥腿子什么的,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干的。”黄靳波倒是很看得开,“也要谢谢你,跟我们两口子说了这会儿话,倒是让我心里痛快了许多。”
魏承恭点点头,“那么,再见……哦,不对,该说是永别了。”
收起台灯,检查了一下摄像机,转身就走。
“你问这些话,到底是要做什么?”黄靳波忍不住还是问道。
魏承恭停下脚步,回头:“想要调查了解一下,地主和农民之间的矛盾是否真的不可调和;如果可以调和,又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去调和。不过你的答案让我很失望——或许你是地主阶级中比较极端的例子,但是你的答案恐怕很有代表性。”
魏承恭说完就走了出去,留下黄靳波发愣:这话听起来可不得了,简直就像是他可以决定红党的土地政策一样。好吧,就算他没有决策权,只有建议权,那也不得了啊。
“老婆子,”黄靳波向还在哭哭啼啼的地主婆问道,“刚才我跟这小子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你个没良心的,去外面勾搭狐狸精……”地主婆又骂起来。
“……”
“别闹了,”黄靳波一身断喝,吓住了老婆:“听着,按照那些泥腿子的‘政策’,你手上没有血债,他们不会杀你。等他们放了你以后,你要去县城,找到老大,把这个小子的事情给阿大说清楚,这个小子,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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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牢规模不小,牢房也不止是这么一间。魏承恭去到门口,忽然又对旁边一个黑黢黢的房间(即使天已经亮了,这个房间依然是黑黢黢的)感到好奇,于是迈步入内,拿着手电四面一照……
然后,魏承恭涨姿势了。
这里是刑房,而且是个“设备”很“齐全”的刑房。鞭子,架子,老虎凳,砖头,水桶,火炉,烙铁,镣铐……应有尽有,这是认得出,大致能猜到用途的;还有一些看起来有些古怪,完全猜不出用途的东西。
比如墙角放着的一些皮革。
比如墙角放着的一个大罐子。
比如墙角放着的一个类似榨糖机的机器。
拿起这个瞅瞅,又拿起那个看看,最后拾起鞭子,向一边的木头架子抽过去。“啪”的一声,木屑纷飞,坚实的木头上出现了深深的鞭痕。
想象着自己被绑在那个木头架子上,这鞭子从自己胸口抽过……”魏承恭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感觉胸口好像火辣辣地痛。
着还只是鞭子而已,在这个刑讯室里,可以说是最不起眼的东西。
“这家伙,是渣滓洞培训出来的吗?”看着“玲琅满目”的各种刑具——有一些上面还带着暗红色的血迹,魏承恭不寒而栗的同时,也暗暗恼怒。
正好小高过来找他。
“傅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政委他们就要开公审大会了,开完会就要立刻转移,到时候找不到你可怎么办?”
“哦,我这就过去。”魏承恭点点头,看看手里的鞭子,随手扔到了一边。
“这个黄靳波不过是个土财主,怎么会想起来修这样一个地方?”
小高四面看了一下,哼了一声:“听说,是他大儿子主持修建的,他大儿子去什么训练班进修过,回来以后就主持修建了这间地牢。”
“训练班?”魏承恭摇摇头,跟随小高离开了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真不知道是什么训练班,教人这种变态的东西。”
“有什么好奇怪的,阶级斗争就是这么残酷无情。”小高倒是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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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审大会是由项英主持的,陈老总不在。
“陈司令一早就带队去伏击县城方向的援兵去了。”小高这么给魏承恭解释。
魏承恭一顿足,“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
然后就被小高赏了一记白眼,“我还没抱怨呢,要不是司令交代,要看着你,我现在肯定在攻击部队里。”
“你不是跟黄靳波那个家伙仇深似海吗?今天他伏法,你难道不去亲眼看一看?”说着话,魏承恭一指远处反剪双手,头戴纸高帽,脖子上挂了一个写着“恶霸地主”大木牌子的黄靳波,“你可以申请行刑,这样就能亲手报仇了。”
“我跟黄家仇深似海。不过我们的队伍里跟黄家有仇的人多了去了,比起枪毙黄靳波,我更想亲手枪毙他儿子黄百福。”
魏承恭稍稍一愣,很快就猜到了:黄靳波看样子只有四十来岁,他的儿子估计也就二十上下——跟这个小高年纪相当。
地主家的孩子跟佃农家的孩子凑到一起,根据革命影片的定式,估计这个小高没少受气——或者该说是欺辱。
一般来说小孩子打架置气什么的,等到大家都成年懂事以后就会淡忘了——绝大多数现代人还会觉得那是一种很温馨,让人很愿意去品味的回忆。
但是这种现代社会的经验显然不适用于现在这种两个阶级高度对立,矛盾异常尖锐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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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审大会一定要公布受审者的罪行,这才能体现出正义性。随着黄靳波的罪行被一一披露——而且黄靳波完全没有辩解,“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黄靳波在保护老婆,要把所有的血债都一肩扛下来)——魏承恭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很有趣(在聊天的时候,魏承恭得出的印象。他对于黄靳波了解不深,更没有切肤之痛,也就无从恨起——就好像现代社会,贪污的官员是人人都恨的,但如果只看照片,相信没有谁会对他们有憎恨的感觉)的老头,竟然是如此罪恶滔天。
自己先前听到的那一些,呃……该说是那“那一点点”罪行,根本就不算什么。这家伙日常的大斗小秤,欺行霸市就不说了,官匪勾结,抢男霸女,构陷良民之类的事情也做得不少,就连像夏家村那样的反人类罪行,也做过不只一轮。
一桩桩,一件件,让旁听的魏承恭听得越来越怒。他本来就是个容易动感情的人,听不到一半,就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呼起来:“打倒恶霸地主!”
按照影视作品的定式,有人这样带头呼叫口号的时候,群众一定会跟着高呼口号。不过,魏承恭这一次的呼叫,却是让全场寂静,镇民们一起转头向他看过来,就连主席台(戏台,老城镇都有的)上正在宣读黄靳波罪行的项英也是一阵错愕,不知道这家伙突然发什么疯。
“啊……呃……这个……你们继续,继续。”怪异的现场气氛让魏承恭很快冷静下来,急忙向大家小心赔笑。
正低垂着头的黄靳波悄悄抬头看看魏承恭,眼中精光一闪,又看向身边的老婆。感受到老公的目光,地主婆也偏头看了过去,夫妻两个目光对了一下,又迅速埋下头去。
……
公审大会最后,是例行性地向民众们宣传鼓动,“我们红军,是老百姓的队伍;我们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对于这样残民以逞的恶霸地主,我们绝不宽恕。也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自己的军队。”
顿了顿,项英宣布大会终结:“对于恶霸地主黄靳波,综上罪行,我代表人民政府,判决其死刑,立即执行!”
“就这么完了?”魏承恭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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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先述一下苦,情况很糟糕,没精神,注意力不集中,没有胃口,好不容易吃点东西也一直想吐。而且全身上下一用力就像是当年注射了先锋霉素一样,酸痛非常(地效过敏先锋霉素),连从座位上站起来都费劲,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两节明明有很多话题可以写,可是地效却发现,心中想好的内容居然表达不出来——这对于一个码字的人,简直是致命的麻烦。
而且,还有旁的烦心事,老妈那边的保险出了问题,要给她处理好,总之,糟糕透了。)
“就这么完了?那个反动地主,大肆屠杀革命群众,营造白色恐怖,手上不知道欠了多少条人命。现在一颗枪子儿就让他一了百了,不觉得太便宜他了吗?”
对于公审大会这个结果,魏承恭实在是感到不可接受。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公审大会虽然结束了,群众大会却还没有结束。
要干什么呢?
分浮财。
出乎意料,对于这种白拿东西的好事儿,群众们的热情居然不是很高。
“大家害怕被反攻倒算!毕竟黄家又没有被我们斩尽杀绝……”魏承恭倒是表示很好理解,“换我我也会害怕。”
“那个糟老婆子,看起来被红军吓破了胆,没什么好怕的吧——就算他大儿子黄百福手下有上千的人马,我们的队伍也出发去收拾他了。还怕什么?”小高到底有了几年部队上的经历,胆量不是普通群众能比的,“这里的群众,觉悟也太低了。”
“可是别忘了黄家还有两个小子,还有一个闺女。”
小高不说话了。
黄家的二儿子黄千寿在上海,日本人的工厂里管事……好吧,鞭长莫及,某种意义上可以不用理会——可是黄家的三儿子黄万禄还在日本呢,听说还是什么士官学校的学生,跟伪冤长算是校友,回来就要带兵打仗的。
“这个群众大会怕是会弄个虎头蛇尾的收场,如果你们没办法打消人们心中的顾虑的话。”看小高不说话,魏承恭断言道。
不过项英显然具有超出魏承恭估计的组织能力和鼓动力。
“我知道大家都在顾虑什么,但其实大家完全不用害怕。不用我说大家也该知道,黄家这许多年来,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以前是因为黄靳波和黄百福这两根柱子撑着黄家,这才没人敢说什么;眼下我们已经砍掉了老柱子黄靳波,即将砍掉小柱子黄百福,这两根柱子一倒,黄家就会崩塌下来,以前敢怒不敢言的那些人会怎么办?”
魏承恭愣怔了一下,哑然失笑:内部勾心斗角,这可是封建大家族的常见戏码。
“黄家剩下的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又没有当官,又没有当兵,眼下家里的钱也被我们分走了,地契卖身契什么的,也都被我们烧了。又没钱又没权,更没有枪没有兵,他们还能成什么气候?我要是官老爷,首先就会想要把黄家剩下的钱都搂过来,才不会有闲心去帮他们‘伸冤报仇’什么的。”
与会群众都笑起来。
“不错,黄家还有个小儿子,据说还是日本陆士的学生,将来要带兵打仗的。可是大家想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能撑得起门户吗?先不说这个小子还要多久才能毕业,就算他立刻回来,光是对付他的那些亲戚,估计就够他忙的了,对吧?”
等大家笑够了,项英提高了声音:“最重要的在于,我们红军还在,我们红军会给大家撑腰。如果黄家的人——也不止是黄家的人,其他的地主恶霸也一样,再有这样鱼肉乡里,滥杀无辜的行为,我们红军绝对不会放过他,我们会像这一次一样打上来,把骑在大家头上作威作福的家伙推翻打倒。黄家剩下那几个人不回来就算了,如果他们回来,大家不妨就把我这个话说给他听。如果他们执意要与人民为敌,那么,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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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分浮财等事宜,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恰好这时候去打伏击的部队也回来了。大获全胜。另外,除了陈老总之外。粟大将军和顾作霖也在,看来这一次的军事行动是两支游击队的联合行动。
于是开饭,于是魏承恭吃到了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丰饶的一顿饭。
以前在根据地的时候,这家伙主动要求“工作上向高标准看齐,生活上向低标准看齐”;在行军中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家伙在这个时代一直都吃得很悲催。
但是游击队眼下是在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镇子上,而且,刚刚才打完的一个大土豪。黄家那些个猪羊,就算给群众也没有人敢收(粮食货币之类死物容易藏起来,事后也不好追查;相比之下,这种大型牲畜就很麻烦——当然,小的鸡鸭之类还是有人敢收的),部队又不可能带着这些东西行军,至于说还给黄家……
嗯,还是杀了吃肉好。
事实上,这项工作在夜里就开始了。在战事稳定之后,游击队的炊事员师傅和几个战士一起,宰了十几口猪,十几腔羊,洗剥干净;天亮以后找来镇上酒楼的大师傅一起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