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航班-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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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无聊的工作中还是有一些变化的,这就是草地中时常会碰到的雨。
就算带了雨具,雨水总还是让人感觉不清爽,特别是,当这件雨衣不得不用来保护珍贵的电台设备的时候。那间破帐篷……嘛,就是意思一下而已。
“这已经很好了,”站在帐篷门口——这没什么用,身上还是会淋湿。事实上,这是标准的“屋外大雨,屋里小雨”——总理抬头看看天,“如果没有你带来的雨衣,我们就不得不想另外的办法来保护电台了。只是……委屈你了。”
“这没事什么,”同样淋在雨水里的魏承恭对“无偿征用”自己的雨衣倒是没怎么抱怨,“我只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用那东西来挡雨呢?”
说着话,魏承恭指了指帐篷外,地上的充气橡皮船。
“如果把这东西倒过来,能当雨伞用啊,下面坐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的。”魏承恭疑惑道,“哦,不对,我好像应该先问,这东西不是在工兵营吗?”
“这东西工兵营用得不多,除了过卢定河的时候我们用过一次之外,其它时候我们根本不敢拿出来,”总理解释道,“所以我们把这东西分配到通讯班还有医疗队当雨具,用来保护这些机电器材——不过工兵营还是保存了相当一部分。”
魏承恭点点头,却又皱眉道:“可是现在你们不是拿它当雨具用啊——倒像是在接雨水。等等,这该不会是……”
“我们就是在接雨水啊,”总理还没答话,一个战士嘴快,回答道,“草地里水荡子的水有毒,不能直接喝。想要喝的话必须要用那个什么净水药片,还要烧开才行——可是这样一来就要用很多柴,但是我们的柴也不多。”指了指帐篷外的那个橡皮船,“雨水就不怕了,可以直接喝,这可以省下很多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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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知道老一辈人都很节俭,节俭到了堪称苛刻的地步,连一个钱都恨不得掰开成两半来花;但是每一次看到老前辈们斤斤计较一点点物资的分配和使用的时候,魏承恭还是忍不住会感叹。
日后那个全世界最大的执政党,那一支世界最可靠的人民军队,那个朝气蓬勃迈向新生、推动着世界经济的祖国,就是从这样一穷二白,要什么没什么,就连一点点烧水用的柴草都要精打细算地使用的起步条件下,一点一滴一丝一缕构筑起来的。
难怪有人在网上说书荒,想要找屌丝逆袭高富帅、创业励志小说的时候,有人会推荐《中国马列党党史》——然后这个答案还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中国马列党的奋斗史,不正是创业小说中,最精彩的那一部么?而且……恩,肯定是同人最多的一部。
而自己能亲眼见证这一个故事的发展,甚至能够亲身参与其间——而且还可以在这个故事里扮演一个有相当戏份的角色,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法子,穷人就得想穷法子来穷对付,”似乎是看出来魏承恭的想法,总理叹息道,“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如果连穷法子都没有了,那我们穷人就只剩等死了。”
魏承恭:“……”
绕口令一样的笑谑,然而这笑谑中透着多少无奈,多少辛酸。
不过同时却又透着多少相信一定能解决困难的乐观向上,多少死都不服输的志气?
即使在这支军队中,时时都能体会到这种乐平和斗志,魏承恭一时之间还是有些痴了。
“总理,我……”
像是知道魏承恭要说什么,总理拍拍魏承恭肩头,“你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给自己加上不该有的心理负担。”
“可是,我确实是能做得更好的……”魏承恭抬头看看天空,貌似雨水还要下一段时间时间,也就是说,总理可以“休息”一会儿,“不介意的话,我们能找个地方说点话么——反正身上都已经湿透了。”
之所以要“找个地方说话”,是因为眼下他们跟几个战士们挤在一起,有些话不方便说——这几个战士是机要科人员,能接触一些机密,但是党的核心机密,还是会瞒着他们。到目前为止,这几个战士对于魏承恭的认知,就是“华侨友人,技术顾问”以及“物资押送人员”——对于这个顾问竟然能把物资一直送到这荒无人烟的大草地中间,战士们还是非常佩服的。
“当然可以。”总理说着话,当先向外走去,“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于是魏承恭说起自己的烦恼。
听完魏承恭的叙述,总理沉吟下来——就连雨停了都没有注意到。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看总理还是冥思苦想的样子,魏承恭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了,“总理,我们还是先去把湿衣服处理一下吧。这样下去会着凉的。”
“嗯……也好。”
所谓“处理一下”,无非就是把湿衣服脱下来晾上,如果有替换的干衣服就换上,没有就光着——以魏承恭后来所见,大部分红军战士都只能光着。不过在这支小部队中,几个战士的衣服倒是都有多。倒不是因为他们有特殊供应,恰恰相反,文职人员的被服供应水准不到战斗员的一半,甚至连这个标准都满足不了。不过因为不用上战场摸爬滚打,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是要烂得慢。
换过衣服,魏承恭又问起这个事情,“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确实有些难以回答。”总理斟酌着回答道,“特别是我对你们那边的情况不熟悉的情况下……其实这个问题你该问陈云的。虽然我不认为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够了解到些什么,不过到底比我要好得多。”
“哦……”魏承恭微微有些失望——连总理都回答不了吗?
却听总理又道,“话虽然是这么说,我倒也想到几条你害怕的理由。”
魏承恭精神一振,立刻留上了心。
“首先,从你跟我们说的言论来看,你虽然为那边的中国在建设上的成就自豪,同时对政府的各项政策也能抱持理解的态度,但同时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对政府的不信任。”总理说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但是你确实给了我这样的感觉:对于政府信任,同时又不信任。”
魏承恭:“……”
“基于这种不信任,你当然不敢把这么巨大的秘密向政府坦白,因为你不确定公开这个秘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总理说到这里,笑了笑,“时空贸易线,这里面蕴含的意义怎么形容都不为过。如果所托非人,那后果肯定不止是‘灾难性’能形容的。”
仔细想想自己对于现代中国政府的印象……不得不承认,总理是把自己看透了。
“再有,可能还掺杂着你个人的原因,”稍微打消了魏承恭的负罪感后,总理却又不客气地把矛头指向了魏承恭本人。
于是魏承恭心里又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说呢?”
“虽然到目前为止,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革命做贡献,而且这种贡献很不小。但是我能感受得出来,你的革命热情和革命态度,是小资产阶级的革命热情和态度,不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热情和态度。”
“……”
这一点魏承恭当然也无法否认。
“所谓小资产阶级的革命态度,就是所谓革命浪漫主义。表现为否认或者轻视甚至是回避革命工作的艰巨性,而专注于享受革命工作带来的那种改天换地的成就感——简单来说,就是视革命如一场游戏。”说到这里,总理想了一下,又解释道:“这么说吧,有点类似京剧票友,他们对于演出的态度是‘终于可以赶一回角儿’了,而不是‘我必须全力以赴演好自己的角色’,可以称之为‘玩票革命’,你不妨想一想,你对革命是不是抱着这样的态度?”
魏承恭无语:这不正是自己的态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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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这跟我不联系政府有什么关系?”虽然认同了总理对自己革命态度的定性,不过魏承恭还是不明白,这两者怎么扯到一起。
“小资产阶级视革命为一场游戏,或者视为实现个人人生价值的事业——这在我们的队伍中,是要坚决批判的思潮,”总理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道:“而我们的革命客观存在的艰巨性,也能很容易让加入我们队伍的资产阶级认识到他们想法的幼稚。从而让他们要么离开我们的队伍,要么从资产阶级转化成长为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所以我们并不拒绝资产阶级分子加入我们的革命队伍,相反,我们对于这些文化素质比较高的人员还很欢迎——只不过加入我们的队伍以后,他们必定要先转化为我们的同志。”
“可是这种一般做法到了你这里,变得较为特殊,”看得出,总理在斟酌着言辞,“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们不可能对你实行‘把小资产变为无产,再迫使他们革命’的政策,而你的见闻和你所处的环境又决定了你很难真正认识到无产阶级革命的真正严酷性,这一切导致你的小资产阶级思想没有根本肃清,换言之,你依然视革命为游戏,并且在这一场游戏中得到成就感上的满足。简而言之,你在享受这一场游戏。”
这些话直指本心,魏承恭虽然听得有些不舒服,不过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重要的是,他大致能预感到总理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有些戳心窝子啊……
果然……
“如果我们能够获得你们那边政府的援助,革命当然会变得顺利得多,可是这种变化中,你的重要性却在下降。你可以骄傲地说,我们红军之所以会有比历史上的现在好得多的结果,全是因为你的关系——但是一旦联系上政府,这种功劳便不再完全是你的了。”总理看着魏承恭,目光坦然,“恕我直言,你内心深处在恐惧这种‘可能的’变化。你在恐惧游戏的结束。”
魏承恭:……
良心好痛……不过现在应该纠结的应该是……这不像是传说中总理的说话技巧啊。
“小魏,”总理一反常态,用“小魏”来称呼魏承恭。自从魏承恭在组织内有了“负一号”的代号之后,即使在无人的场合,他也都坚持用“小傅”来做称呼。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确实很伤人。不过我觉得,作为朋友,而且是同过甘苦共过患难的真朋友,我不能不实话实说。所谓逆耳忠言么,”总理看着魏承恭,态度非常坦诚,“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如果你没有这么想,那么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郑重向你道歉。”
“不,总理,你说得没错,”魏承恭低下了头,“这些话让我心里很难受,我感到很羞愧——但是这恰恰说明这些话说中了我的自私。如果我不是您说得这样,我也就不会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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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理点点头。对于魏承恭的反应,感到满意。
魏承恭既然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那么当然要帮他解决,而无论解决什么问题,都先要正视这个问题,视而不见顾全面子不说重话什么的,不是解决问题的做法。更不是马列党人解决问题的做法。
虽然如此,如何说明这个问题却是个技巧性的活儿。一个处理不好,那么后果极有可能是灾难性的。
仔细思量魏承恭的性格之后,总理最后还是觉得:跟这样容易冲动的年轻人说话,果然还是直来直去较好,弯弯绕反而显得不够坦诚。目前看来,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孩子能够承受得起——也许,他来找自己问这个烦恼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真正的问题所在,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只不过要自己给以确认而已。
接下来就是要为他解决这个问题了。
“总理,我一定尽快让自己真正融入无产阶级革命中来,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魏承恭正在表决心,却听总理道,“这个倒是不急。”
不急?魏承恭纳闷,这还不急?什么意思?
“总理,您是信不过我吗?”
“当然不是,”总理斟酌着道,“我们对你当然是信得过的,但是……也许是因为你的影响吧,我信得过你,却信不过你们那边的政府。”
“……”
“我的意思是,我不敢确定你们那边的政府会怎么看我们——不过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谁都不会愿意自己的脑袋上有个婆婆管着。”总理说到这里,微笑起来,“想想啊,你们那边的国家领导人,权力之大在世界上来说应该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吧?你想要这样的他们听命于一只土匪流寇,这可能吗?”
“这……这不一样吧。”魏承恭急道,“你们是那个国家的奠基者啊,不客气地说就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