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征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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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后方有一士兵喊了道:“不好了,齐军追过来了。”
所有人为之一震,原先缓和下来的气氛顿时再次紧张了起来。韩元清先向高远简单解释了一番自己一行人的经历,好让高远了解眼下齐军追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报仇()
高远身为县尉,带着将近一千的民壮,他在听到韩元清解释过后,以为这齐军追兵不过几百人的小部队。他为了挽回刚才追捕秦朗的误会,当即正色的说道:“韩将军,还请你继续护送秦相公一程,过了前面的山头向东走三里,便是泗州县城。卑职为诸位殿后阻挡这股齐狗。”
秦朗不懂军事,连连点头说道:“高县尉大勇之人,那我等就先到泗州县等候高县尉了!”他说完,连忙招呼护卫李三准备上马离去。
韩元清却忽然说道:“高大人,不可。”
高远怔了怔,疑惑不解的望着韩元清,问道:“韩将军,有何不可?”
韩元清冷静的分析道:“齐军焉不知鄂州有李宣抚相公、翟宣抚相公大军驻守,他们胆敢越境来犯,必定是有了充足的准备。先前我等渡过汉川的时候,齐军虽然只有数百人,可是我等渡过汉川这么久了,他们现在才追赶过来,想必是等到了后续援军到来才敢有此胆量。高大人麾下多是乡兵,人数也不过千,绝不是齐军的对手。”
高远不禁连连点了点头,他只是一个县城的治安官,对于行军作战自然没有韩元清这么有经验。他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问道:“韩将军,那我等现在当如何行事?”
韩元清略略沉思了一下,说道:“齐军这次来犯,必然会大动干戈,泗州县既然是鄂州最前面的城池,十之八九会成为齐军的首要目标。当务之急,我等应该立刻返回城中,坚守城池,并向鄂州求援。”
高远觉得韩元清所言极是,说道:“好,那在下就先护送秦相公进城。”
他说完,命身后的骑兵让出一匹马来给韩元清,然后带领了一行人翻过了山头,向泗州县城快速行进了去。
而他们身后,可以清楚的听到齐军大队人马追赶的声音,局势不容乐观。
从高远这个县尉仅仅是九品官阶就能看出来,泗州县是一个小县城,因为一般只要民户过一千的县,县尉都是从八品的官阶。
尽管泗州县民不过千户,但是自从襄阳战役结束之后,不少襄阳府的流民都逃到了这里,让这座小城增添了不少人力。只是泗州县是穷乡僻壤,根本养不起这么多流民,体格稍微强壮的就被充作民兵,其余老弱病残就只能放任不管了。
韩元清跟着高远的队伍在进入县城之前,路过了几个已经荒芜的小村庄。村庄的老百姓都是在听说襄阳府失陷之后,仓皇的举家南逃,因为他们都认为齐军与金军下一步就是要打鄂州了。在这些村子里,只能看到那些从襄阳府逃出来的难民,有老人,有小孩,衣衫褴褛,脸色困苦,他们都是从县城里被驱赶出来,无处容身便只能聚集在这些地方。
杨文兴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是襄阳府人,眼前这些难民可都是自己的老乡呀!
走在一旁的高远看出了杨文兴的心中不忍,他无可奈何的说道:“官人勿怪,小县也是无奈呀。如今旱灾正凶,县中已然没有余粮赈济难民了。”
一行人加快了脚程,快速的离开这些村庄,径直的向县城去了。
泗州县城这几日一直都是紧闭城门,今天高远是按照惯例带队出城,到汉川附近巡视,侦查西岸的状况,所以才与韩元清等人遇上了。
进了县城之后,才发现城里的情况也不甚好,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灾似的。此时正是下午,大街小巷却见不到许多人影,徒有几分凄凉的感觉。高远简单的介绍了一番,县城里的大户人家都迁到鄂州去了,只留下一些散丁小户,如今世道日下,往日繁荣自然不能再现。
高远先吩咐了各级勇头带领乡兵到城墙岗楼上进行备战,自己则引了二十多名心腹骑士,陪同秦朗前往县衙去见知县。
韩元清让杨文兴把左营的弟兄们先集合在街道上休息,自己跟着秦朗一起去了县衙。
刚刚来到县衙门口翻身下马,只听上前来牵马的衙役问道:“这位官人,那些军士是您的扈从吗?”
韩元清愣了愣,回过头看了去,只见自己刚才来到街道上有三个兵士正向这边小跑过来。等待这三个人走近了,他一眼就看出为首之人竟然是陈祀。
好家伙,这鸟人竟然还没死?他不禁暗暗骂了起来。
转眼间,陈祀走到近前,他脸颊上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痕,正是先前韩元清马鞭所赐。
“你来作甚?”韩元清喝问道,语气显得十分严厉,就好像在教训自己的属下似的。
一旁的高远和秦朗都诧异不已,他们看那陈祀虽然满头污垢,可是在鳞甲后面穿的是一套枣红色武官袍子。宋朝六品以下的官员,袍色以绯为主。韩元清不过是一个九品武将,怎么对一个品阶比自己高的武将如此无礼呢?
“我堂堂副将,难道还不能见一见知县相公吗?”陈祀冷冷的回应了一句,他一看到韩元清就觉得自己脸上的伤痕在发疼,这个仇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忘记。
“哼,你这个庸才难道还想蛊惑知县相公吗?”韩元清嫌恶的说道。
秦朗有些不解的问道:“韩将军,这位副将是你的上司吗?”
韩元清笑了笑,道:“秦相公,他不过是一个跟着洒家兄弟求个活命的人而已。”
陈祀在这么多面前被韩元清侮辱,心中怒火可想而知,他恨恨的说道:“你这泼皮小将,竟然以下犯上?”
高远连连向韩元清劝说道:“韩将军,陈将军好歹是副将,你岂能这样轻慢?”
韩元清向高远拱了拱手,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盯着陈祀说道:“好你一个陈将军,昨日你还让劝我投降齐军,先前在汉川东岸你更是要我将秦相公解去给齐军轻功,现在竟然还有脸骂某是泼皮?”
隐患()
他虽然不知道陈祀此时跟过来打算做什么,可是心里却深知,自己屡屡开罪这个人,对方肯定会伺机对自己不利。以前不杀陈祀,那是因为自己官阶不够,不便以下犯上,现在有秦朗这位节度使在此,该是整治这厮的时候!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顿时都惊愕了起来。
秦朗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难怪韩将军对这个副将不尊,原来这厮竟然是叛贼!他厉声的斥道:“好你这个贼厮,竟然对老夫图谋不轨!”
高远也立刻向一旁的衙役使了眼色,随时准备动手将陈祀拿下。
陈祀顿时呆了,他原本跟过来只是想求知县大人,快马将自己送到鄂州去。虽然他曾经当着韩元清的面说了投降之言,但是自己在鄂州还有不少的人脉关系,只要能到达鄂州,必定能把投降这事反赖在韩元清头上。
韩元清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姓陈的,你若先前趁乱走了,洒家或许还会当作没见过你。没想到你这厮脸皮不薄,竟然还敢跟着洒家进城,洒家若不治你,就对不起大宋、对不起秦老相公了!”
这话说的很有气势,一边放出豪言,一边拍了秦朗的马屁。
先前陈祀之所以不逃,其一是没有机会,齐军一路掩杀,如果那时候跑去投降,说不定直接被齐兵砍了去领赏了;另外一方面,那就是他势单力薄,带着两个亲兵去投降,齐军根本就不在乎,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鼓动韩元清一起投降的原因。
现在可好,他原以为韩元清是一个恪守职责的人,先前之所以不杀自己,是碍于自己官阶比其高,所以才敢跟上来。没想到韩元清并非是不杀,而是要当着秦朗的面来处理。
“还等什么,左右,拿下去砍了。”韩元清命令了道。
那些衙役就要上前动手。
“且慢,陈祀虽然是叛贼,但他官袍在身,这件事还须上报鄂州来定夺,到时候顺便还能为韩将军表述一番功绩呢。”高远忽然说了道。他是个小小的县尉,可不敢私下就把一个八品武将砍了。
“秦相公,你意下如何?”韩元清向秦朗问了道。
秦朗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后那位还是湿淋淋的秦小娘子却先一步说道:“这人好歹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说杀就杀呢!”她说完之后,还冷哼哼的瞪了韩元清一眼,那样子就好像再对韩元清说“你说现在杀,我偏不现在杀”似的。
韩元清一脸无可奈何,这小娘子还真记恨。
秦朗本来就少有主意,见高远和女儿都这么说了,就点了点头说道:“且先收押,等报于鄂州之后,再杀不迟。”
于是衙役将陈祀和他的两个亲兵都绑了起来,押到县衙大牢去了。
解决完这件事,高远恭请秦朗进入县衙。泗州知县名叫谭文正,他在听人来报高县尉引着光化军节度使到来之后,立刻从堂上匆匆的跑出相迎。
一行人来到县衙堂上之后,秦朗让谭文正为自己的闺女安排一下更换身上的湿衣。谭文正马上让下人将自己的内人唤了出来,让内人亲自服侍秦小娘去内屋更换衣服。
就在谭文正请秦朗入座的时候,县衙大门口忽然奔进来一个土兵,人还没站稳就慌张的喊了道:“不好了,不好了,相公老爷们,齐军杀到了!”
韩元清刚坐下来端起一杯茶水准备小歇一下,听到土兵来报,刚喝到嘴边的水立刻又吐了出来,心里恨恨的道:直娘贼,还真不让人消歇了!
秦朗慌了起来,连忙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焦虑的说道:“这,这该如何是好?”
谭文正是一介文官,哪里知晓应敌之策,他赶紧看向了县尉高远。高远先前见韩元清颇有谋略,连忙又向韩元清问了道:“韩将军,某等当如何迎敌呀?”
韩元清暗暗好笑:老子一个小小九品准备将,这时候当成了顶梁柱了。他沉思了一片刻,豁地站起身来,说道:“齐狗马不停蹄来攻泗州,这表示他们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眼下泗州城太小,坚守只怕很困难,所以还请知县相公立刻遣人去鄂州请援。”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秦朗,道:“也请秦相公跟随求援之人一同离开此地,毕竟泗州危在旦夕,秦相公不可在此犯险。”
谭文正刚想下达命令,可是堂下那土兵哭丧着脸又说了道:“相公老爷们,只怕来不及了,齐军已经在围城了,现在派人出城,只怕还没突出去就会被射落马来!”
在座所有人再次陷入震惊,齐军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秦朗和韩元清一行人前脚刚刚入城,他们后脚就紧跟着把城池给围了!泗州仅仅是一座民不过千户的小城,加上衙役、民壮和乡兵也不足千人,现在连向鄂州求援的机会都没有,该如何抵挡齐人大军的进攻?
谭文正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朗神色同样是一片急切,自己好不容易从襄阳城一路逃到这里,还以为总算熬过头了,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哎声叹息了一番,连连的问道:“真是天不助我呀,现在该怎么办,可有应敌之策?”
高远叹了一口气,忽然说道:“在下有一贤侄,去年来投靠我,现在在县城里任都头,他自幼练武,有万夫不当之勇,在下可以让他尝试突围去向鄂州请援。”
秦朗也不多想什么,立刻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就请这位壮士突围吧。”
高远马上向那堂上的土兵吩咐道:“去将高都头请来。”
土兵应了一声,立刻退出去了。
韩元清倒是很奇怪,怎么这个年代的学武之人动辄就有万夫不当之勇呢?只是,他现在也没有确切的迎敌之策,更何况如果鄂州不派援军来,泗州两天之内必定会陷入绝境。所以眼下派人突围报信确实是首要之事。
高宠()
没过多久,那土兵领着一个魁梧的青年走上了堂来。只见这青年身高六尺(宋代一尺31。68cm)有余,体形健硕,面堂有神,走起路来步伐极为沉稳,一看就是练过武的行家。更让人吃惊的是,他手中提着一柄极粗的虎头钢矛,矛头竟然足足有碗口那么大,单单用目测都能知道这兵器不下八十斤。
韩元清暗叹:古代人果然都是猛男!
青年向堂上几位相公一一行礼,唱道:“高宠见过几位相公老爷。”
韩元清怔了怔,不等高远吩咐,竟然忍不住脱口惊呼了起来:“你,你是高宠?”
高远和高宠伯侄两人都愕然不已,不过高宠很快恢复淡定,微微一笑,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