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no-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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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耀东看了两个忐忑难安的属下一眼,继续温言对David说道:“没关系,只是随便聊聊。以你对他们的了解,他们的性情和做事的方法,你觉得你跟着谁做事会比较舒服呢?”
David也知道这个问题他是怎么都躲不过去,沉吟了片刻后答道:“我会选简济英先生。简济宁先生很好,跟着他会很安心不用担心背黑锅,有什么麻烦他也能替你解决。但是……毕竟人往高处走。”
这是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简耀东苦笑着挥挥手,“出去吧。”
“今天的事……”Philip却慢斯条理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会守口如瓶。”David急忙应道。开什么玩笑?大老板今天问他的话要是传了出去简济宁死不死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死定了。
David走后,简耀东又把那段录音听了两遍,嘿嘿笑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太子党……”
Philip给简耀东续上茶水,颇有些奇怪地道:“如果你是生气济英势大我还能多少明白些,可你显然不是在气这个?”
“你担心我会跟济英父子相疑?”简耀东不悦地竖起眉。
“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Philip笑着摇头,简耀东若真是那种死抓着权利不放器量狭窄的人,那么首先在简氏就不会有他Philip了。“那么,你到底在气什么呢?把济宁赶去查帐,让David套他的话,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简耀东沉默了一会说道:“还记得那家简氏金融投资公司是怎么成立的吗?”
Philip意外地一挑眉,他知道简耀东不是在说“简济宁用一个财务七部换了一个运营总监的位置”的流言。仔细思索了一番后,答:“济英接手七部成立新公司,那时候七部里的人走了大半,Stanley也申请放大假,头两个月的业绩实在不能看。后来嘛,济英去找了Stanley,答应全权授权给他管理公司一切业务。Stanley靠着自己的人面把以前的老员工都找了回来,从七部到新公司,这才实现平稳过渡。”那个时候简济英以这种方式把问题解决,Philip也曾私下里赞赏过简济英做事极有魄力敢于放权,一切从大局出发不计较面子上的少许得失。但现在被简耀东这么一问……Philip猛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问:“难道说,这些事背后都是济宁安排的?”
简耀东没有回答,只说道:“Stanley,从来不是一个善于权谋的人。”
“可是济宁也不是啊……”Philip的声音有些发飘,“而且,他玩这种手段又对他有什么好处?”根本是损人不利己啊!
“真的不是吗?”简耀东的语气很沉重,他简耀东跟高心屏的儿子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无能?“至于目的,我想是再简单不过了,济宁从没想过把七部交给济英。情愿让七部像现在这样独立出来大家一拍两散也不愿让济英插手。”
“何必如此?何必如何?”Philip颤着声道,“我们不是早就决定不把七部独立出去,他为什么……”Philip是真的害怕了。简济宁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温顺乖巧,虽显懦弱却也的确是个好孩子。可为什么明明可以很简单处理掉的事,这孩子却要用到如此复杂的手段?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安排的,那么他的手腕就委实深地有些可怕了。时机的配合、人脉的安排、事件的发展、乃至简济英个性的把握,他真的可以算计地这么准确?不但瞒过了整个七部、瞒过了单竟深、瞒过了简济英、瞒过了自己,也几乎就瞒过了简耀东?!就像……就像,披着羊皮的豺狼。
简耀东,却是怀疑。“他明明可以继续保留七部,为什么要改变主意?……我知道他未必心甘情愿,可究竟是怎样的不甘才能让他用这样可怕的手段?太子党……他还是太子党吗?立场真的不会改变吗?在这个家长大,明明他一样有机会,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得到……究竟是没有想还是不敢想?”
“看来济英跟济宁之间的矛盾绝没有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Philip语气沉重地总结。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初选简济英为继承人令简济宁从旁协助的计划就行不通,也难怪简耀东会问David喜欢哪个老板了。要在简家这三个儿子中选一个来继承简氏还真是一件很让人拿不定主意的事。
简耀东不说话,但他一样有同样的想法,并且为之深深担心。
下午的时候,简耀东又见了简济宁的心理医生沈静小姐。听完那些从来没有简济宁的声音的治疗录音,沈静很郑重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希望结束对简济宁的心理咨询。
简耀东的心惊跳了一下,却没有开口问原因。
沈静自然知道自己是必须给出合理的解释的,别以为是大富豪了就会一掷千金,不把钱当回事。严格来说,正是因为他们尤其把钱当回事,他们才会比一般人更有钱。沈静笑了笑,委婉地说道:“就我本人而言,我是极愿意继续这种每次五位数的心理咨询的。但既然心理咨询的目的就在于解决来访者的心理问题,帮助他们心理减压。而我的存在却给简济宁先生带来了更大的心理压力,我认为不适合再继续下去。”
“你觉得他不适合接受心理咨询?”简耀东皱着眉问道。
“应该说,在他本人能够自愿接受心理咨询师的帮助之前,给他安排任何心理咨询强行介入他的心理问题都是极不适合的。”沈静静默了一会,终是忍不住提醒简耀东。“作为一个给简济宁先生做过几次心理咨询的心理咨询师,我只能说简济宁先生的心理压力的确很大、防备心理也很重,再勉强下去对他本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其实这个要求应该由简济宁先生本人来提,可他却一直保持沉默,宁愿每隔几天就来受一次折磨……既然我发现了问题,那么我也没有办法只因为高额的咨询费继续给简济宁先生施加压力。以简济宁先生的情况来看,家人的关心任何时候都比心理咨询师更加有效。”
简耀东心中一动,脱口问道:“你觉得他的家庭生活不幸福?”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沈静目瞪口呆。她知道有很多不了解心理学的人会把心理学想象地很神秘,把心理咨询师当成无所不知的神算,但如果心理咨询师真有那么神奇,她相信这世上自杀的人会少了很多。沈静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慢慢地说道:“简济宁先生有很高的专注力,他……他数完了我的咨询室天花板上画满的满天星星。我当心理咨询师这么多年,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做到的人。能够这样心无旁骛地专注于一件事,这已经不仅仅是天赋,而是长期训练的结果。控制自己的情绪专注于一件事,不去想别的。”
简耀东有些诧异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他不太明白沈静究竟在说什么。
“我不敢说他的家庭生活究竟如何,因为我真的不了解。但是,身为一个男性,他惯于沉默,这样深的防备心理、这样强的专注力都不能说是正常。男性天生会比女性更容易陷入夸夸其谈更缺乏危机感更容易因外物好奇分心,而简济宁先生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的偏差,我认为简先生您应该好好跟他谈一谈。”
“你是意思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有问题?”简耀东的眉头越拧越紧。
“我以前有个病人,长期受到丈夫的□,但是她的刺绣非常地棒。她跟我说,因为小时候父母的婚姻失败她一直被同学嘲笑,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让她记忆深刻。所以当她自己的婚姻也出现问题的时候,她就选择保持沉默不敢告诉任何人,惟恐别人会再嘲笑她。只有全身心地投入到刺绣中去,才可以忘记婚姻生活的不幸福,她的心灵才能得到平静。”沈静觉得自己说多了,或许还有些不负责任,但她真的没有办法因为简济宁的拒绝而完全袖手旁观。对病人有悲悯之心,是一个心理咨询师最基本的职业道德。“简济宁先生的情况,我真的不能说他是正常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小姐。”简耀东微微点头,斟酌着开口道,“如果我能说服济宁心甘情愿地继续接受心理治疗……”
“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来帮助他。”沈静当下应承了下来。
“谢谢你,沈小姐。”
临睡前,简耀东愁眉苦脸地告诉了郑锦慧给简济宁做心理咨询的咨询师辞职的事。
“为什么?”郑锦慧焦急地追问了一句,顿了顿又显得很欢喜。“济宁没事了,是不是?我早说了济宁没什么的,兄弟俩吵两句嘴而已,哪有那么严重的?都是老爷你太紧张了。”
吵两句嘴会吵到用烟灰缸砸人?这还是我在场!想到简济英到现在仍不愿对自己弟弟说句“对不起”,郑锦慧又是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简耀东心里就不太舒服。“那位心理医生到是说济宁最近的压力比较大,建议让他休息一段时间。”
“最近公司很忙?”郑锦慧怀疑地问了一句,她没听儿子提起过。
“忙也忙不到济宁的头上。”简耀东也表现地不太满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说谎骗了心理咨询师,好让我给他放假让他去找他学长。”
郑锦慧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他对他的学长到是真心,这么处心积虑想找他去。自己家的生意怎么就不放在心上呢?这孩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一个外人还比自己的亲人更重要?”
简耀东也配合地做义愤填膺状,数落道:“个性又软弱,问他什么又不说,遇上事只会哭,真是不能让人放心。难道真像心理医生说的,他的心理有偏差?偏偏又不肯安分点接受心理治疗……”
“既然这个心理医生干不了,不妨换一个?”郑锦慧试探着问。
“这已经是最好的一个了,也给他气跑了。再换,只怕事情越闹越大,我们简家还要不要脸了?”
“那就送他去疗养院。”郑锦慧顺理成章地应了一句,“怎么说那里的环境总比家里好。”
“你为什么不干脆送我去疗养院?半年,不,三个月,我保证一切问题都能解决!”听了妻子的这句话,简济宁在医院对他说过的话忽然极刺耳地响了起来。简耀东深深地看着郑锦慧,眯了眯眼。从头到尾,这个做大妈的没有为济宁辩驳过一句。每一句话看似关心,却绝口不提要以“母亲”的身份去关怀他一下,到最后却顺水推舟要送济宁去疗养院?那里的环境,真的会比家里好吗?
“老爷?”
简耀东猛一回神,掩饰道:“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
“夜了,睡吧。”郑锦慧拉开被子躺到床上去。
简耀东看着郑锦身边的那半张床,背后忽然沁出了一身冷汗。“我还有点事,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他突然很想去看看济宁,很想很想。
不能负荷的真相
简耀东踌躇地站在简济宁的房间门外,他几乎想不到自己能跟这个儿子谈点什么,直接问他“从小到大,你大妈对你究竟好不好?”或是问“济宁,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要得到简氏?”不,不。这简直太愚蠢了。注意到房间里并没有灯光透出来,也许他已经睡了……那么,喝点东西然后去玉兰那过一夜或许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简耀东叹了口气,低下头揉自己的眉心,他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会缺乏面对自己的儿子勇气。就在这个时候,简济宁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轻响,简耀东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当下踹开门直冲了进去。
简济宁并没有企图自杀,地板上散落着六七个空酒瓶,显然他只是喝地烂醉如泥。简济宁被那一声巨响给吓到了,然而被酒精彻底征服的他只是醉眼朦胧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神情呆滞着,完全表现不出被抓个现行的惶恐不安。接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柜前,当着简耀东的面从书柜后面拿出一瓶藏着的伏特加,拔掉瓶塞对着瓶口狂饮起来。
冲进来之前的担忧在看到简济宁现在的这个状态后彻底被怒火所取代,简耀东大步走到简济宁的面前,抢下他手里的酒瓶,然后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你答应过我你会戒的!”
站立不稳的简济宁被这一耳光打得直接摔在了地上,手掌重重地压在了刚刚被他摔碎的酒杯碎片上。简耀东眉头一紧,刚想伸手去扶他,简济宁却似不知痛一般跪坐在简耀东的面前,伸手拽住了他的裤管。“还给我……”简济宁仰起头渴望地看着简耀东手上的那个酒瓶,呼吸间散发着伏特加酒独有的香草谷物芬芳,“我保证我明天能正常上班……好酒,是不应该浪费的……”
简耀东痛心地摇头,“济宁,你太让我失望了!”
“别装得好像你也会关心一样!”简济宁怒吼了一声,然后筋疲力尽地把额头抵在了简耀东的腿上,喃喃自语地求饶,“就这么一个晚